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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们听到的消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这样的也有,但他们根本不信可这次的消息是从参加抢劫的人那儿得来的。
范家父子还是不太相信,但和自己利害相关的事儿,他们的原则一向是宁可信其有。凡此种种让范家父子老实起来,大家各做各的生意,各各的财井水不犯河水。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范毓宾对陈家却更留心了。虽然不敢再做什么,但能知道多点还是要多知道点。留意陈家在张家口的生意,就是这种留心之一。
以前一直没什么收获自从陈家的这位三少爷陈京德来了张家口之后,机会明显地多了,他们现这个陈三少爷是一只有缝,而且缝很大的鸡蛋。
功夫心人,今天,张胖子送来了让范毓宾和李三同都心息。
实际上实这也没什么,但不知怎么地李三同和范毓宾这一老一少都觉得心惊肉跳,不论怎么开解自己要钻牛角尖,但他们的心就是安定不下来。
良久李三同道:“三少爷,不管有事没事,还是出去避一避。”
默然半晌,范毓宾轻轻点了点头,小心无大错。
见范毓宾点头,李三同又道:“三少爷,走暗道。”
暗道口就在这密室里。
密室地上铺的都是一块块巨大的藏青色方砖,范毓宾起身走到南墙跟下,在四块方砖上快速地交错点了十三下,随之,就在北墙跟下,四块青砖沉了下去,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黑黝黝的洞口。
洞口下是一一层的石阶,范毓宾先下去,李三同随后。
洞口下面是一个和密室几乎同大小的屋子,李三同下去后,却现范宾没动,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李三同没问,他在一静地等着。片刻之后,范毓宾向北墙走去。到了近前,范宾抬手向墙上按了下去。
这个地下的屋子没有修饰过,四面壁就是硬土层,范毓宾按住的地方和四周的墙壁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范毓宾按住的墙壁慢慢了下去,露出了一个碗口粗细的小洞。范宾没有松手,继续往下按,最后几乎整只手臂都探了进去。而后,范毓宾深入洞口的那只手似乎又做了些什么,这时,对面的南墙上才露出一个七尺高、三尺宽的洞口。
李三同明白,这个地道虽然很少人知道,但张家口几乎每个大商家,或大或小,都有这样的暗道,如果有人存心要对付他们,那知道这个地道就不是没有可能的。而范宾新打开的这个密道口,显然只有范家父子才知道,所以从这个密道走应该是安全的。
外面的地道有三个出口,都在德顺大街,靠近东城门,如果有人在那儿监视,他们就完了。
走进密道,李三同现这个密道要比外面的至少又深了两丈。这条密道的工程可真不小,为了防水,有些地段是用青砖抹灰加固的。
地道很长,李三同估摸出口应该是设在城外。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李三同累的是气喘吁吁,心中对那位范老太爷大是佩服。范家崛起也没有多少年,这个地道是什么时候建的?现在李三同不仅可以肯定出口设在城外,而且还是离城很远的地方。
出口在旷野荒郊,鬼影子也不见一个,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荒草。
出了洞口,他们在荒草中又走了大约有办里路,然后又进了一个暗道。李三同心中叹息,这位范老太爷真是太小心了。也是,难怪范老太爷小心,做这种勾当,不犯事则已,一旦犯了,那就是祸灭九族的大罪。
这次的地道更长,但好在没有危险了,即使现在有人追来,最多也只能找到第一条密道。途中,他们休息了两起约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密道的终点。
到了这儿,李三同可以肯定,这条密道不是范家建造的,或说,不是范家第一个建造的。
工程量太大了,仅以范家一家的力量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建造出这么一条暗道。
密室的墙壁上有一个铜环,范毓宾拿起铜环轻拽了三下。不一会儿,墙壁上露出了一个洞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走了进来。
老头毫不起眼李三同也认识,同时他也知道了他们现在这是在那儿。
老头叫李德富,离城二十里开了一家德福老店,就李德富老两口子俩经营计都没雇一个。
李德富进来后,范毓宾立刻问道:“德福叔,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李德富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答道:“三少爷,其他的没什么,就是生人多了些们都是骑马的大汉,身上似乎带有军旅之气。”
范毓宾看了李三同一眼是小心无大错,但张家口究竟能生什么事呢?小心归小心他们实在是奇怪,到底能出什么事呢?
“现在能走吗?”范毓宾又问道。
稍微想了想李德富道:“晚上可以。”
“好,那就晚上走。”范宾吩咐道。
李三同心里佩服,这位三少爷真是果决,如果要他来做决定,在这么安全的地方,他一定得暂时留下来,看看张家口到底能生什么事。
大同总兵梁家的心情很好,这两年一直都很好。
九边总兵,大都不是危险,就是穷的丁当响,但他这个大同总兵除外,非但没有一点危险,还肥的流油,银子每天那是哗哗地往家里边流。
梁家也不想升官了,把这个大同总兵当到死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在这样的肥缺,有这样的想法一般都会被人认为是痴心妄想,因为既然是肥缺,盯着的人必然要比夏天粪坑里的苍蝇还多。何况还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之说,别说是天子换了,就是朝中的大佬换了新人,占着肥缺的人就是再能打点,一次不换,两次不换,三次四次你还不挪窝吗?
但他不必,而且不仅不必,这事儿最妙的地儿是还不用他自己怎么打点,也就是说不用他自己花银子。
打点这些的是山西的那些商人。
对这些山西商人,这些年,梁家算是有了深刻的认知。很多人都以为商人有什么,不就是有点银子吗?在他们这些当大官的人面前,什么商人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以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不是了。梁家知道,任何单独的一两个商人确实是这样,不管给他送多少银子,他都还是大爷,但若是一个商人的群体,那就是两回事了。在这样的商人群体面前,梁家知道自己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虾米,人家让他什么时候完蛋就什么时候完蛋。同样,反过来,只要不出这些商人控制不了的意外,比如大同外的长城关隘让蒙古人攻进来了,那这些商人就能让他把这个总兵长长久久,一直做下去。
其实不单是他,梁家知道,很多关键位置上的人都是这样。完全可以这样说,山西的官儿都是山西商人定的,或更确切地说,山西的官儿是由那些经营违法生意的山西商人定的。
要绝对这么说,那自然是有点夸张,但要说是山西有有影响的官儿百分之八十是山西商人定的,那就一定又有点保守。
归化兴起之后,山西商人更了不得了,让他完蛋更是分分秒秒的事儿。以前光是张家口那会儿,这些商人想要动他,还要费点劲儿,但现在,只要那些商人策动蒙古兵攻进长城他立马就得滚蛋。到了那会儿,山西商人想要他怎么地,想要他死,他就绝对活不了。
除了打点官位不用自己花银子之外,还有一件事也非常奇妙,那就是他梁家也可以卖官了。
这个卖官当然不是指麾下的将官活动官位,那是个别的,不算卖官,但这个不一样。
高级军官的职衔当然卖不得,因为他没有这个权限卖的都是中下级军官。向他买官的自然还是那些山西商人,至于这事儿对他自己有什么影响,梁家根本不予考虑,他只管卖,而且大卖特卖。
这么卖官会不会架不架空他,梁家毫不在意,只要大印在自己怀里抱着些商人又不是造反,那给他的银子就不能少了。
这是规矩,而规是不能坏的。如果在他这儿坏了规矩响绝不仅仅是他梁家自己,而是会影响到很多人。
规矩是多年形成的,大家有了默契事情就好做,如果坏了规矩,那受影响最大的还是那些山西商人自己。
祖坟冒青烟!梁总兵的脾气好极了,每天都乐呵呵的。
前些日子弄到了三个江南小妞,是水嫩嫩的身子。那身段,那小蛮腰,好像一阵风刮过来就能给吹断一样。梁家欢的不得了,以至于久已不见的滔滔雄风又回来了不少。
快七月末了,天气越越闷越来越热,厅堂门窗大敝堂风忽悠忽悠的,舒服极了。厅堂中央摆放着一把宽大的竹椅上梁家半躺着,三个江南小妞两个给他捶腿揉脚个立在身后,给他摸头捏肩膀。
这时,一个中军官轻手轻脚走到厅外,先是对三个小妞贼眉鼠眼了一小会儿,然后轻声禀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谁啊?”梁家正舒服着呢,皮都没撩一下,只是胖嘴咧了咧。
“是一个伙计,说是范家的,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大人。”中军官回道。
范家的人,梁家是什么时候都见的,其实不只是范家,只要是那些商家,梁家见,因为商家既然上他的门,那就没有空手来的时候。
“带他进来。”既然只是个伙计,那就没必要更衣了,梁家依旧躺在竹椅上,享受着美人嫩嫩的小手揉捏的滋味。
梁家还美着呢,忽听扑通一声,然后门外有人就哭喊声:“大人,不好了,救命啊!”
梁家吓了一跳,他猛地坐起身来,惊问道:“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梁家才看清跪在门槛前的这个伙计。伙计有二十多岁,虽然慌里慌张,但看上去很精明。
“大人,不好了,张家口到处都在杀人呢!”
一听这个,梁家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就大了,张家口是他的辖区,要是张家口出事,那他也就完了,最好最好的结果是致仕回家。
“蒙古人打进来了?”梁家声音颤抖着问道。
“不是。”
不是?梁家的心一下子又放回了肚子里,只要不是蒙古人,那就不严重但不是蒙古人,那还能是谁呢?
土匪?笑话,有能在张家口大肆杀人的土匪吗?在张家口,别说官军了,就是各个商家私自豢养的打手也不是土匪能对付得了的。
“说,到底怎么回事?”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梁家生气了。
“大人,张家口整个都被围了起来,好多人冲击来抓人杀人。”伙计倒也利索,这个时候还能说的清清楚楚。
梁家更生气了,除了蒙古人,在他这一亩三分地,怎还会有人能把张家口围了起来?梁家刚要脾气,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这个伙计吃了豹子胆,敢到他这儿来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定睛瞧了瞧,这个伙计的眼神清澈,决不是个疯子。沉吟片刻,梁家缓语气,问道:“你确定不是蒙古人?”
“大人,绝对不是,都是汉人,这个小的敢拿命担保。”伙计信誓旦旦地道。
“不是蒙古人,那你说是什么人?”再一次确定不是蒙古人,梁家的心安了一大半。
“这个小的也不知。”伙计道。
“那官军呢?”
“官军好像都被缴了械。”
梁家的鼻子有点歪,他现在也有点不敢确定这个伙计是不是疯子了。忍着性子,梁家又问道:“既然你说张家口都被围了起来,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大人,那些人抓完人杀完人后就不围了,现在只是不让人去东边,回大同这边不管。”
这个伙计说话条理分明的事又似乎言之凿凿,不像是疯子,也不像是说假话,但这还是太离谱了点。
“我再问你一遍,那些人抓的杀的都是什么人?”
知道梁家信,伙计又磕一个头,道:“大人是跑得快的,再过不了一两个时辰,一定会有其他人陆续来的。”
这话说得有道理家有点晕晕乎乎的。忽然,一个人大声道:“大人,这个伙计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梁家一惊,见有个军官正迈过门槛,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这人不认识,梁家问道:“你是谁?”
来人笑道:“大人是您的兵啊。”
脸色一沉,梁家呵斥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来人笑的更欢,道:“大人,不仅张家口的官兵被缴了械,现在大同的官兵同样也被缴了械。大人,您说还威风个什么劲儿?”
跟做梦似的,梁家分不清那是现实是梦境。正在这时,就听来人轻喝一声道:“来人这家伙拉出去砍了。”
梁家一惊,从半梦半醒中醒来看到一个大汉跟掐死狗似的掐着那个伙计的脖子走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梁家哆哆嗦嗦地问道。
来人依旧是笑眯眯的,道:“大人,我们造反了,至于我们是什么人,让您明白还真有点麻烦。不过,就是我不跟您解释,您也很快就会明白的。”说到这儿,笑面虎一挥手,道:“大人,总之,别想别的,老生呆着。来人,保护好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