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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后,马三爷直接包揽了刘协生活起居所有的计划,从早上的奶质到一日五餐,全部经由马越计划。
当然,具体实施还是另有其人的。
跑过一会,马越招手唤来小宦官,便有人提着蒲团放在面前的地上,二人席地而坐,休息片刻。
“大匠这边请,奴有事跟您知会。”
马越抬头,这个小宦官他认识,名叫高望,任尚药监,皇子协的很多生活起居都由他直接负责。马越向刘协告罪,跟着高望走到宫墙下,问道:“尚药监有何事?”
“将作大匠勿怪,奴只是传话的,太后老人家希望您能对董侯少一些锻炼,老人家看得心疼,问您能不能将早课演武改到下午,能让董侯多睡一会。您也知道,太阳一出来卢尚书就来了,董侯一天闲不下来,晚上都没时间跟太后聊聊天,倒在榻上就睡,太疲惫了。”
马越轻轻点头,尽管自己不算严厉,但小皇子还有太多老师,有的专门教授礼仪,也有卢植来讲习军略政事。一天下来排得满满的,也确实够辛苦。
马越点头说道:“行,多谢尚药监,某知道了,晚些时候自会去求见太后。”
第九十九章 史侯董侯
永乐宫,是东汉太后的宫殿,自从皇子协的生母王美人死后,这座巍峨宫殿便是皇子协与董太后的宫殿,因为他的哥哥被寄养在城外史道人庙里,被称作史侯。所以,皇子协也被下人们偷偷称作董侯。
“劳烦您通报,侍中马越马君皓求见太后。”
不多时,宫女出来对马越行礼说道:“请您进去,太后在等您。”
马越轻轻点头,迈步走入宫中,青铜香炉中传出余香袅袅,使人精神为之一振。对于这里他无比熟悉,永乐宫是最先修复的,在五月时便已经修好,而这宫殿的复原图都由他经手,他怎能不熟?
“臣马越参见太后。”
“起来吧,老身早想见见声名鹊起的将作大匠了。”隔着轻纱,董太后在轻轻点头,动作矜持而高贵,“来人,看坐。”
马越坐在蒲团上,低着头不说话。
董太后的声音有些老迈,却透着一股压力,“陛下近日身体如何?前些时候老身听高望说陛下近感身体虚疲。”
马越轻轻点头,近来太医们给刘宏煎药来的的确频繁了些。“当是些小毛病,天气凉了,喝些药暖暖身子。”
这话他说的有些心虚,尽管他早就记不住刘宏会在何时驾崩,但他知道这个日子已经不远了。刘宏最近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就连跟宫女胡闹的都少了,恐怕……但他万万不能说出这话,尽管他深受皇恩眷顾,但若此言出口,明天洛阳城南就会摆出他的尸首。
诅咒君王?
马三儿的脑袋还没坏掉。
“老身曾听这宫中传言,将作大匠曾是边城游侠儿?”
“嗯?”马越一愣,不清楚董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即便是从前他也算不上边城游侠,不过他的声望是实打实地打出来的,点头说道:“臣幼时不懂事,勉强……”
“去年在开阳门抽了屠家子的奴仆?”董太后说这话时眼角皱纹中带着些许笑意,说道:“老身就是和你说说话,不怕轻侠的习气带到协儿身上,老身都不在意的。”
“诺。”
马越不敢答话,他听出董太后的意思,老太太是拿话引他呢,尽管是背地里,可这皇城里能有几个人敢称何进何苗是屠家子?
他心里是有仇恨的,但在这个地方,他不会将心底的东西扒开来让任何人看,在皇宫里可用不着隔墙就有无数张耳朵。
“年轻人,谨慎些是好事。”董太后语气中满不在乎,似乎看透了马越的心事,笑着说道:“别怕孩子,这是永乐宫,没有其他人的眼睛。皇帝该立下太子了,你觉得皇帝会立两位皇子中的谁呢?”
马越眼观鼻鼻观口,不敢回答,只得装作老实地说道:“臣不知,皇子辩是长子,生母又是皇后,应当立皇子辩吧。”
“哼,别欺负老太太老眼昏花,老身眼睛是看不清了,可心里清楚的很。现在宫里都称协儿叫董侯,叫皇子辩为史侯,东宫那边只怕要比老身这个守在永乐宫的老太太要着急的多了。你看协儿,多用心啊。”董太后说着,马越顺着大殿的雕龙柱向外望去,弱小的身影独自对着空气挥舞着小拳头,疲惫又倔强。就在这时,董太后轻轻的问道:“他也是高皇帝的血脉,却要比皇子辩好得多去啊。孩子,老身问你,你可羡慕文烈杨公?”
文烈杨公,正是去年去世的杨赐,死后谥号文烈。起初马越不明白董太后为何这么说,心思盘旋片刻,一个念头在脑中猛然炸开——杨赐,是刘宏幼时的老师!
“臣,臣不敢想。臣只是个教授皇子武艺的武师,何况陛下还没定下太……”
“就是因为没定下谁是太子才有机会!”董太后一把掀了纱帐逼视着马越说道:“老身曾听宫内跑来跑去的期门都夸赞马将作攻无不克,难道卢尚书能教协儿军事政略,马将作就教不了,你从小到大打得那些仗都被狗吃了不成?”
“臣不是这个意思……”
马越俯首于地,他还真的没想过让刘协登基,尤其在教授刘协武艺之后,他更希望这个皇子将来能和平安顺地过完一生,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刘宏死后是大皇子登基,所以这些事情他就从未想过。今日被董太后提出来,着实吓了他一跳。
“只要你想,这点事情老身还能做的了主。”董太后看着马越,似乎有些厌烦他这幅怂样儿,说道:“协儿登基跟你没有冲突,辩儿登基的那一天才是你大祸临头的时候,屠家子对你可是恨之入骨,他们做了国舅,老身不信你还有好日子过!”
马越深吸口气说道:“事兹重大,请太后容臣考虑两日。”
董太后轻轻点头,她相信马越不会傻到把这事到处乱说,摆手说道:“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走过未央宫东侧的长乐宫,马越望着巍峨宫阙心中不知作何想法,董太后有些话说得很对。廷狱里那一顿毒打他永远都忘不了,他的后槽牙在那一次被打落,舌头舔过嘴边总是空落,就像无法复仇的恨意,从未减轻。
宫宴上何苗被他当作铁罐头一般地暴打,御赐的战刀将铁铠斩出无数凹痕都卷了刃,他的心里只怕也不会好受。马三与何二之间的仇恨,也许只有一方死去才算结尾。他绝不能眼看着二何就这样在几年后当上国舅,一个大将军位就已经令他束手,若将来二人都成了国舅,外甥做皇帝,恐怕他就连回边地都走不顺当。董太后说得对,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支持小皇子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就他知道的情况来看,刘宏很明显喜欢皇子协多一些。
也许他真的可以做些什么,或许他能做的还有很多,不仅仅是在朝堂上褒贬时事,也许,也许他能够改变浪潮的方向。
高大宫墙的阴影下让马越倍感阴冷,权衡利弊令他心慌,这不同于战场上的明面拼杀,这座他亲手建起气势恢宏的宫殿建筑群此时正像一头匍匐的峥嵘巨兽一般向着洛阳城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吞没一切!
马越束紧了狐裘戴上绒毛里子兜,低着头无视宫门左右的卫士快步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第一百章 荥阳叛乱
中平四年春,马越以将作大匠的身份完成洛阳南北二宫的修复,天子刘宏接受了董太后的建议,以侍中的身份命马越全权接手教导小皇子刘协文韬武略。
皇子协说到底今后也就是个藩王,一介藩王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难不成要起兵推翻自己兄长吗?马越不学无术但征收木石一事其中体现出的正直令人倾心,也许这正是藩王需要的老师,卢植本人对此并无多大意见,只是朝中有些大臣有些微词,但无关痛痒。
何苗已经升任河南尹,因此今年的宫宴没有上演去年的闹剧,马越与何进席间相互敬酒看上去谦卑恭敬,好似从前的仇恨都在这酒中烟消云散了一般。
二月,荥阳发生叛乱,叛军攻打中牟县,县令落皓及主簿潘业死于贼首王定之手,求援的文书传至朝廷,刘宏震怒。
“大将军,你告诉朕荥阳在什么地方,啊?”
大殿上,何进跪在正中,不断地告罪。
“朕没记错的话,何苗是一月受大将军的举荐坐上河南尹的吧,就在其人做河南尹的第二月,荥阳,就在洛阳以南不到三百里的地方就发生叛乱,大将军,朕告诉你,这是用人不察,任人唯亲!”刘宏气的在大殿上指天骂地,龙案上的奏疏战报全让他丢个干净,满地都是。
这些日子以来刘宏对何进是越来越不满了,有心地去扶植外戚本是为了制衡宦官,可经历黄巾叛乱之后大将军府的声望直接压过宦官一头,在朝堂上反倒成了宦官处处受气,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又有那些个居心叵测的人物要在朝堂上对宦官喊打喊杀了,奈何皇后与何进的人还是没完没了地求官,这一个个官职封出去,大将军府的势力就越大,如今事情已经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出了这次的事情,刘宏刚好是对何进发一下近来的怨气!
过了半晌,刘宏骂得累了,对侍立一旁的张让指了一下,张让急忙弓着腰将地上的奏疏捡起,工整地放在龙案上。
“不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摆放好了,刘宏却不打算看了,掐着腰在殿上来回踱步。
何进急忙大声表态道:“陛下,河南尹已经募集郡兵,臣保证,四月之前河南尹就能将叛乱剪除!”
何进在心里已经将何苗骂了无数遍,这个倒霉催的朱苗,早知道有这么多的祸患,说什么何进都不会去年年末趁着刘宏高兴举荐他做河南尹。要说何苗一上任荥阳就发生叛乱肯定怪不到他头上,叛乱都是有所预谋的,一个月的时间连组织都不够,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事情就发生在他头上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先将刘宏稳住,再传信何苗让他赶紧将叛乱剪除平陛下的怨气才是真!
谁能想到河南尹的地接上,离洛阳不过三百里地居然会发生叛乱呢?
“三百里之地,两个月太长了些,贼寇都要打到洛阳来了!”刘宏正在气头上,说出这么一句,满朝的士大夫都看出刘宏怒极了,急忙都七嘴八舌地为何苗求饶。明眼人谁都明白刘宏这说的只是一时气话,荥阳贼人不过数千,何德何能打到洛阳来?何况谁都知道这事情根本怪不到何苗头上,只怕刘宏在反过劲儿来也能想到。可人在生气的时候最是昏聩,朝堂诸君只怕刘宏再说出什么气话,急忙一同跪地求饶。
“陛下,河南尹方才接手,便是就地募兵也尚需时日,何况讨贼非一日之功,两月着实已经不短了……”
马越见朝堂上所有人都跪拜在地为何苗求饶,他独立在人群中央有些尴尬,可他是断然不会为何苗说好话的。
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体现出马三郎优秀的道德品质了。指望马越为这等仇敌说话,无异于痴人说梦,他是马越,可不是盖勋!
刘宏一见满朝文武全拜下去七嘴八舌地人声嘈杂,他心头的无名火更是烧的旺盛。正要怒喝出声,猛然间急火攻心一阵头晕目眩袭来眼前便是一黑,身子向后一晃急忙一手抵住面前龙案才没有使身体摔倒在地,手扶额头,眩晕中他见到满朝文武都趴在地上,但有一个身影傲立于人群之中!
“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请陛下息怒!”
“都给朕闭嘴!”刘宏一把推开上前想要扶住自己的赵忠,一手扶着几案微息片刻,抬起头眼中如火,手指马越喝道:“马越,别人都跪下为何苗求情,你为何不跪?”
马越迈步走出班列,他走的步子不快,他需要想一番说辞,因为刚才他脑中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班大臣好生无趣。何进给何苗求情那是因为兄弟情谊,你们这些家伙没有丝毫关系,有什么可求的,明摆着就是跟风之举,连带着使刘宏气愤!
“臣觉得错不在河南尹,没必要因此求情。”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何苗自作孽,落井下石一番,却不想一上来马越就是这句。有些大臣都已经做好了怒骂马越的准备,全都哑了火,刘宏也被马越这么一句噎到,瞪着他手指都有些发抖:“难不成你觉得是朕错了?”
“陛下的愤怒没错,大将军也该在殿中认错,陛下是一点错的没有的,错的是叛贼!”马越拱手说道:“一场叛乱一定会超过旬月来集结,所以错不在河南尹,大将军跪拜认错是兄弟情谊,是因为举主连坐。所以臣不明白,诸位士大夫跪在这里所为何事,难道为了跟大将军攀亲戚吗?”马越满不在乎以平淡的语气说出嘲讽满朝文武的话,登时便有几位老臣气的手指马越说不出话来。
“老大人别指我,马三会的东西不多,但明白什么是食君之俸为君分忧,叛乱发生马越不该跪在殿上,陛下,臣现在已经该在平叛的路上了,不然要臣何用?”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