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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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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皮甲的鲜卑斥候队长没有被箭矢穿心而过,此时正持着一柄短刀直取程桓!

“噗!”

一支弩箭从他的额头穿出,露出冒血的箭尖,狞笑戛然而止全身失去力气。惊悚的程桓扭头,马越已经放下手弩提着长刀走了过来。

程桓从地上爬起来,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刚才的一幕对他而言太过惊悚。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羌人们越过尸首对哀嚎的敌人补刀。

“三郎,谢谢了。”

斥候队长的力气太大,单凭一手之力就能将他拽倒,压在他身上跟本没有反击之力。

马越点头,没说话。

他身上穿着皮甲,当然知道皮甲的构成与防护能力。双层兽皮缝制成的条状皮块层层叠叠缝纫在一起,钢刀劈砍力气小了都难以砍破。箭矢受力面小能够穿透可终究受了层层阻隔,羌人们用的都是小孩儿都能拉开的软猎弓。弓力不上石,也就只能对无甲的目标造成有效杀伤,射在皮甲上固然能够穿透但伤害大打折扣是无法避免。

汉代铠甲有所区分,铠是铁铠,甲则是皮甲。一场万人战役,其中有百人着铠千人着甲就已经是很大的比例的。郡县体制下士兵多为临时征召,就像马腾他们这样,打仗来,打完走。很少有人装备甲,通常有武器就很不错了。

马越拔出箭头在敌人衣服上蹭干净装回箭袋里,先前卫和赠予他的十支箭头他一个都没丢,全都留着呢,每一次用完就把箭头收集起来,有时间了打磨一下下次还能使用。消耗品在他这里达到了最大的利用率。

尽管事实上没有任何机会能一次把十支弩箭都射出去。

厮杀几乎一面倒,没有人受伤,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鲜卑人还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就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十三个首级被割下摞在一边,尸体被扔进篝火烧着。马越拿棍子蘸着血在空地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兄长们如果从这里经过一定会看到。

这一战,他们没有伤亡,击破十三人的鲜卑小队,缴获十三匹骏马,七把环刀,一柄六石强弩十六支弩箭,以及一些肉干。

马越拧了拧鼻子,他很厌恶这种气氛,尸体在篝火边上冒着黑烟,空气里散步着令人反胃的气味。

“拿上东西牵马我们马上离开,既然已经见到鲜卑斥候,再往前走就很容易碰上大部队。”马越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说道:“后面的路,要更小心了。”

篝火映红了少年的脸。他见过不少死亡,却仍旧胆战心惊充满畏惧,但也正是这种畏惧…使他更加勇敢。

第三十四章 骆县围城

并州,骆县,鲜卑围城,第九天。

连日的攻城让城内的汉军死伤大半,而鲜卑则有四千余人长眠于城下。九日来骆县这四丈土城墙就如同绞肉机一般,尽管摇摇欲坠却扛住了鲜卑大军每一次的冲击。

土石城墙如今四面均被染成暗红色,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

城外鲜卑旌旗蔽空,战马嘶鸣人声鼎沸。

县丞在第一次鲜卑冲击时在城楼上被流矢射杀,县尉力战而死,一千郡兵几乎死伤殆尽。如今站在城楼上的是城中自发守城的民兵与逃来的汉军残部。连日来的拼死力战军民早已筋疲力尽,活下来的士兵们已经两天没合过眼了,仍旧不敢丝毫疏忽抵御鲜卑大军的一次一次攻城。

三天前,鲜卑部落大人蒲头见城池久攻不下便令部下以千人为队轮流攻城日夜不息。鲜卑部落多骑兵不擅攻坚,但包围骆县的足有上万骑兵,从马上下来仍旧是身强力壮的汉子。

骆县县城,北门。

马腾靠在城墙上喘着粗气,他的腿上被流矢击中。马宗模样也很狼狈,身上的皮甲满是刀痕。马宗躲在女墙后面对马腾说道:“大哥,鲜卑退下去了。”

马腾点头,他已经无力说话了,这两日来死在他刀下的鲜卑族人已经不下五十,可每次攻城的时候敌人仍旧好似潮水一般涌上来。

大胡子程银透过女墙把头看了一眼又急忙缩回来,摇了摇头他说道:“马兄弟,再有两次冲击咱们就守不住了,城下的尸体堆得都有一丈高了。”

几个老爷们趴在城头直喘粗气,马腾叹了口气:“咱们怕是见不得三郎了,还好猴子没跟来,有他和关羽照顾小豆子日后也算有些帮衬。”

马宗说道:“小豆子的求生欲望比咱们谁都强烈,他肯定能好好活下去,大哥你们不知道,在张掖大幕我们断水断粮,一帮人陷在大幕了许多老爷们儿都没了求生意志,绝望的恨不得去死,小豆子拿几个水囊藏了起来,后来才知道他接满了骆驼尿,就算是喝骆驼尿他也要活下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咱们现在杀鲜卑比喝骆驼尿舒服多了,咱们肯定能活下去。”

“哎…小豆子。”叹了口气,马腾用手揉眉心说道:“二郎,你去跟魏司马说一下,我要在城下放火。”

马宗应了一声便朝着西门跑去。

汉军出塞两千里,鲜卑断粮伏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最后更在大军后撤时将汉军冲散。马腾等人当日与大军脱节,后领五百人逃到骆县城中。仅仅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日骆县便被名为蒲头的鲜卑大人率军堵在城里。

一堵,就是九天。

夏日的阳光毒辣,城下的尸体堆积了一丈高散发着浓烈的异味,双方都到了强弩之末。包围城池的鲜卑人还有六千余人。城内能够拿起武器的男人也只有两千多,尽管上万居民积极备战,门板都卸下来烧火但对比仍旧危险。

汉军有着强大的守城战力与兵甲之利,正常状态下与下马的鲜卑人作战几乎可以以一挡三。可问题出在马腾等人带领的并非久经战阵的汉军,即便是汉军残部的身体精神也不是正常状态。

城外的鲜卑人发狠了,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们撤下来了。他们付出了太多族人的性命,只有掠夺城池才能弥补他们的损失。

城内的汉人也发狠了,城头上站着的只有少数汉军残部与郡兵,多是头发斑白的老人。身后就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妻子儿女,已经退无可退。

不一会,马宗回来对马腾说:“魏司马已经着人准备火油,等会就会送来。”

忽然,候选在望楼上喊着跑了过来,“兄弟们准备好,鲜卑人又准备冲上来了。”

“拿起武器,敌袭!”

“杀光他们!”

“杀!”

再一次,鲜卑千人队压了上来。

马腾十年来同鲜卑打了无数次战役,但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么仇恨战争。城上的站着的多是汉人老伯,年轻的也有四十,青壮死了一批又一批,都葬身城下了。俯视着冲上来的鲜卑人,他们都只是牧民哪里是什么战士,身上连皮甲都没有就这么穿着单衣拿着兵器就嗷嗷叫着冲上来。

他们后面那些穿着甲胃骑着高头大马的大人亲卫才算战士,可他们在做什么,挥舞着马鞭驱赶族人冲上来送死。

箭矢如雨一般倾斜下去也被激射上来,有人中箭倒地捂着伤口哀嚎,没中箭的鲜卑奴隶继续向城头冲锋。

鲜卑人用的箭矢是城外森林里砍来的,汉人用的箭矢是城内老百姓家房梁削的。

云梯搭在城墙上,鲜卑人争先恐后地咬着青铜弧刀冒着箭雨往上爬,三丈高的云梯是生命中最长的距离。

汉人扛着巨木顶着云梯用力往外推。

有的云梯倒了,梯上的鲜卑人像蚂蚁一样被拍在地下变成一滩鼻涕。有的云梯没倒,冲上城楼的鲜卑人像狼群一样把推云梯的老人砍成肉泥。接着那些鲜卑人又被汉人乱刀砍死,然后更多的敌人冲上来。

同一时间,骆县四门鲜卑人似潮水一般涌上来,妇女孩子抱着石头箭矢在城楼跑上跑下运送物资,城内的匠人日夜不停地打磨刀剑修补甲胃。曾经人们从外面运来大量的石头、木材盖成屋子来遮风挡雨地生活。现在为了生存又争先恐后地把屋子拆了变成城头扔下的滚石巨木。

战争从来不是几个将领一帮大头兵的事情,战火烧到家门口没人能够置身事外。此战无论谁胜谁败,战争的阵痛也会持续影响双方百姓直至死去,时至此刻,已经至少有数千个家庭破碎当战火停息不知骆县城中多少人家门前会挂上白幡。

若鲜卑胜,骆县生灵涂炭,活下来的百姓将被驱赶到北边永世为奴。若汉军胜,无数的鲜卑族人将会因为缺少食物而死。不是你死我活,也不是我死你活。这是战争,只有两败俱伤,无人永生。武艺高强只能让你更快杀死敌人,厚实的甲胃也只能让你多挨几刀,但这些都难以保住性命。只要战争持续下去,每时每刻就都有人死去。

抬腿把冲上城头的鲜卑士兵踹下去,程银喊道:“马二,把你哥护好喽,夷狗也没人了,等会弟兄们追出去杀个痛快!”

爬上城楼的鲜卑士兵越来越多,北城上有六百余汉人据高城防守还有余力。但马腾腿上中箭不好腾挪闪避只能一手持盾一手握刀阻挡潮水般的敌人。

马宗应了一声,他一直守在马腾身边,掌中两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像座山一般将马腾挡在身后面对鲜卑敌人的冲锋不退一步。

候选带着仅剩的三十多个羌人在女墙的另一边,三十多张猎弓上箭、瞄准、激射而出一气呵成,与其让他们守城不如专心射箭,高超的箭术便可将一半露出脑袋准备爬下云梯的敌人射下去。

对于连皮甲都没有鲜卑族人,根本连铜质箭头的用不着,削尖的木杆足够将他们射穿。

第三十五章 前狼后虎

秋风裹着夜晚的朔风将马越从浅睡中惊醒,下意识猛然摸到刀柄拔出半截,环顾周围环境这才松了口气。裹紧了皮袄他捋了一把草上的露水抹在脸上这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东方已经有些发白,看着身侧东倒西歪睡着的同伴少年勾起嘴角,轻轻将身侧关羽马玩拍醒,他知道,又要开始猎杀与追逐了。

接连伏杀了三支斥候小队,众人的武器装备都几乎换了一批,卷刃的长刀被他们丢在一旁,有些人甚至换上了从鲜卑斥候那里夺来的青铜弧刀。全员都装备了皮甲,马越背着四柄环刀爬上马匹,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小道上四面马蹄猛然轰鸣,数十支利箭由远方激射而来,众人胯下骏马嘶鸣几乎不受控制。

“敌袭!”

看着飞来的箭支马玩几乎本能反应便将身体藏在马肚子下,同时大声喊出敌袭,随后反应最快的便是马越。

人的喊声能比弓箭快吗?

声音当然比弓箭快,可很多人的反应没有。

近百步的距离,抛射箭矢激射在皮甲上发出‘嘣’的声响,尽管多数落空但仍旧有近十人中箭,很多时候祸患不是你想躲避就真的能够躲避。所幸众人均配皮甲,箭矢穿透皮甲已经没有什么劲力,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

袭击不会仅仅一波箭矢而已,随后林中与两旁猛然爆出呐喊,上百鲜卑步骑已经将众人包围。

不可力敌,快掉头逃跑!

这是马越脑袋里迅速蹦出的反应,如此多的敌人猛然出现险些让他乱了阵脚,扫视周围人们的表情恐怕同他一般都满是惊惧。时间仿佛过得极慢,这种时候马越居然在一甩头的时间里看到了许多不同的表情。

关羽长久以来习惯眯起的眼睛猛然瞪大,鼻翼放大喘着一口粗气。

马玩从马肚子下甩出身体立在战马上紧咬牙关,手握着背后刀柄上,长刀已经出鞘一半。程桓大张着嘴巴,时间凝固在他换乱的表情拽着骏马转过头,想要掉头逃跑。

接着,马越瞳孔一缩,视线穿过混乱的人群看到在他们来时路的后面一队骑兵正扬刀冲过来!

难得的大脑恢复了清明,这是一场埋伏已久的伏击,鲜卑人早就发现了他们的队伍,故意再次设伏,仗着人多四面设伏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若是如此周密的埋伏那后方一定是死路一条,人的本能被惊吓之后都是扭头逃跑,如果是马越就一定会让关羽带人在后面设伏,他都能想明白这个问题,更别说敌人了。

“后面有埋伏,跟我向前突破他们!”

抽出长刀马越发出了平生最大的吼声。

马玩提着长刀与他并驾齐驱,关羽回过神拽过程桓的缰绳跟着冲了上去,接着是反应过来的羌人们…

马越的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鲜卑奴隶的弧刀砍在身上仿佛没有感觉,砍翻视线最前方的两名敌人之后挥出的长刀变得没有目的,关羽教授他的武艺在此时仿佛没有任何意义,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冲出去!

冲出去!

这人生几乎整个浸泡在血腥之中。

人的观念会随着经历而慢慢改变,对于马越这种转变来的太快太突然。不过两年时间,这个时代把他从一个只敢杀鸡的懦弱小孩塑造成一个深入战区满是疤痕的恶少年。直至如今他对于三年前在自家院落扎了庞德之后离家躲在破庙里关羽的那段对话都记得清楚,可惜,那只是理想状态。我们永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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