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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为了别人的生死而付出自己的性命,我不是代价。除非我死能让凉州的孩子不再早夭,凉州的汉子不再死于刀兵,那我愿意去死。在这个宏愿达成之前,谁都别想拿走我的性命。”
马越还有自己的矜持与骄傲,因此他并没有嘲笑从未上过战场的梁远。人的阶级不同,经历也就不会相同。梁远的家世决定了他一辈子也许只有几次抽出腰间佩剑为自己一战的机会,大把好汉子愿意为他一战换来晋身之资。
可他马越不同,庶民出身的他,也许穷尽一生能陪伴左右的只有刀剑从不缺席,不拔剑就意味着死去,变成乱世中的滚滚尘埃。
第四十九章 陵水马场
自刺史府一住之后,因为城北陵水河畔的马场还未开始修建,也不用急着去领那队正之职,马越近日每天都是天蒙蒙亮便起床习武,无论是长矛短刀还是投矛剑斧他都勤加练习,战场搏杀不是游戏,兵器也不是耐用品而是消耗品。
这个时代的环刀,对撞三五下便要卷刃,一场战斗结束之后手中兵器很难继续使用,因此很多时候都是捡到什么用什么的。西域精铁是个好东西,精铁兵器耐用锋利,但一块精铁价值千金都供不应求,根本不是马越如今小小队正的身份能够得到。
练好手上本事才是硬道理。
马家又添新丁,每日家中马车向成里跑的勤快,带回一车车的粮食与衣服,今年光景不好,凉州的粮食涨到斗米百钱,更何况快要入冬还要置办些过冬衣物,而且冬季粮价肯定还要再长,倒不如现在多存一些还能剩下些钱财。
吃过午饭下午便是在家中研习兵书与如今盛传天下的文章,只是凉州边地远离中原,即便是梁鹄给他的文章也不过是两三年前传出盛名,却没有近期佳作。
到夜晚马越则是对着梁鹄的字帖临摹八分书,马越相信书道与武道有所共通之处,就像在他笔下八分书大字皆是剑拔弩张,骁扬跋扈。
每过五日便去梁鹄府上学习一天偶尔去与梁鹄先生和酒当歌,日子过得好不痛快,仿佛一切担忧便都抛在脑后。
不过两旬时间,马越的伤头上的伤口便已经结疤,好个利索,头发也长出齐齐的硬茬,尽管看上去还是有些有辱斯文不合礼数,不过倒为他添上一分北地男子的硬朗凶悍。
至少现在的马越,看上去不像从前的少儿面孔,多一分男儿本色。
在这半月时间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九月,凉州地震。
震幅不大却也使凉州十之二三的百姓流离失所,毕竟汉代民居还是不够坚固,即使震幅不大也足够让土屋墙倾辑催。光是陇县马越便总能见到数百难民拖家带口来往而去。
马腾带着马宗去选了十余户身强力壮的难民招为庄户,地震天灾马家新宅也受到了影响,塌了两堵墙,所幸墙下庄户只是擦破了些皮肉并未伤筋动骨,还有就是吓哭了几个小孩儿罢了。如今修缮新居正需人口,招来这十户拖家带口二十几人加入,马家的劳动力又近一步,如今彰山村百户人家马家占到到四十户。
马场已经开始兴建,这一番大难倒为刺史梁鹄省去许多麻烦,一道手令发出,四处郡县开仓赈灾,张贴告示建筑马场每日十个大钱,应征的难民成百上千,很快便将马场旁边的军营筑成。
军营建好,马越的百人长队正之职便提上了日程。
两个屯长没给他什么惊喜,一个陈丰从前是个铁匠有把子力气,另一个叫杨斐是个羌人会骑射,百人汉军也没什么出彩之处,马越虽然年纪小但虎背蜂腰身形健硕,几战下来折在他手的也有几十人,虎着小脸倒也有那么一股凶悍之色。也没什么刺头让他立威,很平常的就接手了这支百人队伍,常驻陵水河畔看护马场。
尽管军队素质不怎么样,但梁鹄先生为刺史自然会给他一些便利,百套军备都保养良好,十炼环刀铁头长戟尽配,十张五石强弩十张强弓十匹驽马,梁鹄还给他配了一套军候才能穿戴的铁布扎甲,汉军尚红,军服皆是一片红色看上去非常喜庆。
照理说凉州军服应当是以灰白为主,但梁鹄大半生都呆在京都洛阳,看惯了北军军服的红海,因此马越等人的军服是红的。这批军备,是当时灵帝命梁鹄代他监察凉州时的馈赠。
马越研读先祖传下的兵书已经有些年头,却还从未实践,新的一百汉军在他手下自然让他操练的风生水起。
降生至今,马越一直是个很务正业的人,闲暇时间总是多半习武余下学文,少时家中光景所迫,只能将牵狗持刀入林中讨生活视为正业,但他还是喜欢习武看书,如今除了这两件事又让他找到了一件发自内心所喜爱的事情。
常驻军营便少了回家的时间,每过五天在梁鹄先生家中学习一天之后还家住上一天,指导马超马休武艺,或是陪两位嫂嫂闲聊。即便担任了军职他仍然是那个被嫂嫂们看着养大的小男孩。马腾如今进了公门主管县内缉捕盗贼与巡逻街道,倒也做得不错,他本就是心善宽容之人,街坊上下谁有纠纷有马家大郎便一准摆平,很快便在县里平民阶层有了不错的声誉。
转眼到了十下旬月,凉州大雪。
县尉王敢拨来百套内衬棉衣,清早马越便带着众军士将军营半尺积雪清扫干净,又是一天训练。
马越练兵吸收了多种方式,少时马腾学祖上伏波将军的练兵心得便对他认真讲解过,后来家中诸秦胡人的练兵方式也有独特之处,更何况还有后世共和国的组织纪律性。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在摸索属于自己的练兵之道。
边地悍卒多是骁勇善战,游牧民族骨子里的狼性无论是多少年也无法泯灭,但他们的弱点也很突出,便是军纪混乱。
不过这种问题在马越这里存在现象极低,不知为何他的手下都是一帮老实巴交的苦哈哈,队正说往南就不敢往北去。这也许是如今天下乱像还没有多么突出,即便是凉州也是天灾多过人祸,尽管人们生活条件不好却也还过得去。
而历史上的凉州军横行天下军纪混乱在马越看来可能是在三羌起义之后各路凉州军阀麾下多是招降那些羌胡义从,以战养战的凶狠打法和每战必克的胜绩养成了他们骄兵悍将的臭毛病。
他这百人汉军多是良家子,大半没有经历过战斗没见过鲜血,没有那般悍勇,自然也没有那般骄纵。不过马越却是清楚,这看护马场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不需多久便会有战马送至此处,到时候各地盗匪恐怕会蜂拥而来。
恐怕不止盗匪,就连这边地豪族也许也会摸黑上来参一脚。
蛰伏数月,马越终于得到了刺史梁鹄送来的第一道命令。
十一月,略阳县县尉程牟运送良马百匹入陇县西百里,命马越前去接收。与此同时汉阳郡各县运马皆在路上。
马越可有的忙了。
第五十章 军候生涯
马越练兵已有两月,尽管战阵之法还没什么成效,却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士卒的精神风貌,他得了梁鹄命令次日便整顿兵马,带出杨斐一屯兵马便出了军营一路向西,接应略阳县送来的马匹。
近来几月气温骤降加之天灾不断,陇县百里之地村庄无人烟,大雪封山猛兽觅食时刻侵袭着百姓的生存。半百汉军行军于官道,或许是连日的大雪,就连盗匪都不愿出巢,马越一路并未遇到意外。
只是每日夜间扎营的照例巡查总是少不了。
寒冷的气温铸造了北地男儿坚韧的意志与强健的身躯,可连日的雪地行军不可避免的造成部分士卒脚趾冻伤。
马越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毕竟出门在外,只能晚上用行军釜烧了热水让各位军士打去泡脚,第二日却不还是要继续行军,只是马越不敢让士卒急行军,只是小跑与疾走结合罢了,出来带了十匹军马,开始马越一直骑着一匹,后来士卒被冻伤的渐渐多了,马匹便轮流让冻伤的士卒乘骑,自己则马下行走。
天寒地冻,他马越有厚靴穿着都觉得寒冷难耐,可普通士卒只着布鞋怎么能耐得住。
否则在马越看来汉军之中无老弱,一日急行军日行百里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顾及士卒多数冻伤,不过一日三十里的速度,百里路程马越足足用了三天才到达,离老远马越便看到了县尉程牟的三百汉军就地扎营。
“陇县牧场队正马越参见县尉大人。”
县尉程牟看起来长得五大三粗,一脸胡子拉擦显得非常沧桑。马越见到他时这个大胡子正在帐篷里烤着炭火咬着一根羊腿吃的乐呵。
“不过一日路程怎么走了三天?某家还当你部人马被野狼叼走了。”程牟说完帐中士卒便是一阵笑声,不过这笑声在马越耳朵里不是那么的友善。
人在屋檐下没有不低头的道理,虽然程牟不是马越的上官,可官职要比他大得多,马越没有抬头,语调仍旧尊敬:“禀报县尉大人,下官本也想快也过来,无奈天寒地冻士卒多有冻伤,因此拖延了行军的时间。还望县尉大人莫怪。”
程牟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只是大冬天等一下官这么久让他心中烦闷,便挥挥手道:“倒是个爱惜士卒的,带着那百匹良马走吧。以后执行公务利索一点。”
马越面上赔笑走出营帐,边让士卒牵马离去。
比起来时的困难重重,有了这百匹良马百里路程不算什么,北地男儿大多精于骑术,马越这一队人马也不例外,众人一人双马不但加快了行军也省得士卒遭受冻伤之苦。
骑着高头大马的感觉确实与驽马不同,一路骏马奔驰百里路程不过半日便至。
如今牧场已经建好,其实军营建好之后就没什么困难了,牧场选址是一天然封闭山谷之中,只有一个出口,马越的军营便在那里,山谷出口不过百步而已,所谓易守难攻之地。
山谷内部极为宽扩纵横数里,其中土地肥沃本就是养马的上佳之选。
将马放入其中后屯长陈丰说有人来找过,同时递上一柄雕花长匕,马越一看就知道是他来陇县之前在那个氐人村庄认识的氐人孩童李虎。
尺长匕首入手比想象要沉上不少,青铜打造,两侧无刃尖端极为锋利。朴实的花纹有很深的历史气息。“他就送来这把刀吗?”
陈丰说道:“那少年带着二十多名氐人说要迁居到仇池山投奔宗族,向队正道别,正逢队正外出便留下此刀,说队正是他的大英雄。”
马越闻言一笑,便将长匕挂在腰上绑好,入营后杨斐一屯在营中放假两日,陈丰一屯人马继续操练。
此后一旬马越又前往陇县周围数次接回马匹三百,牧场中高头大马数量达到了四百匹,马越这一队士卒也忙了起来,每日巡查遛马。
马越利用职务之便,这段时间每日勤习马术倒也有些增益。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马家两兄弟都在陇县就职,开始家中修缮,关羽在家中帮忙,今日家中已经没有问题便来找马越希望能有个看马的伙计,关羽识马,马越便让士卒在山谷里筑一些木房,由关羽带着彭脱还有二十来人管理这四百匹良马。
当然,这件事情马越是上报了刺史梁鹄的,不过看得出梁鹄对他很是欣赏,都没有细问便欣然应允。此前他还不知,这批良马都是种马,不是为了装配士卒而是要在明年谨献给陛下的。当朝陛下喜好良马便令凉并幽三州培育良马。
所以这马场只是刺史梁鹄的私人财产。
如今良马难求,世家大族的垄断使一匹千里好马最高可以卖到两百金,即便是如这中等良马每匹也能卖出十金一匹的好价钱。皇帝随意发一句牢骚,便能够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不过驽马的价钱还是一样的千钱便能买上一匹。
得知自己守着一座金山马越更是谨慎小心,即便是白天也都不敢放松。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与队形演练,马越在制定练兵计划上开始放心大胆,先是每日固定的早晨奔与陵水河畔五里一来回,两个来回以锻炼士卒的耐力,吃过早饭两屯人马捉单对练两个时辰。过了晌午则是集体的战阵操演,晚间还有石锁等助兵卒打熬力气。
梁鹄为马越拨来强弩之后本来他还嫌少,后来才知道这五石强弩并不是人人都能张开的,百人中选出十人足踏强弩而张射出十二支弩箭已是极限,何况弩手与弓手一样都需要超越常人的目力,人事挑选着实不易。
相比较还是弓箭更好用一些。马越也趁着这个机会开始磨练自己的弓术,候选这个射术高手偶尔也来教授箭法精要。
百人中被马越分为四部,三十持刀盾立于军阵之前,四十手持长戈与军阵侧翼,二十弓弩手于刀盾手后,十名骑手为左右侧翼。如此军阵最大化队伍的进攻防御能力,只是并不能有效地防御来自后方的敌人,却适用于防卫谷中牧场。
不过一旬时间,一众兵卒便已经习惯了如此的训练,这天午后马越与众兵卒正开釜做饭,却见一壮汉从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