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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这种遣子为质本身就是一种加深仇恨的事情,对于驭下没有一点儿益处,除非本来是敌人,搞到身边还能做些威胁。像他们这样本来便是好友兄弟,到头来却弄这么一出,不是自找麻烦吗?
秦王嬴政自小便被送到赵国都城邯郸为质,到头来还不是回去将赵国灭了个干净?长平一战四十万赵人被屠戮,便是见证仇恨的真实。
“君上,董某可是真心实意,连儿子都带来了啊!”董卓对马越毫不犹豫的拒绝有些出乎意料,愣了一下说道:“毕竟并州在凉州之外,这样不光叫你放心,也能让诸位袍泽放心啊。”
马越轻轻笑了一下,起身摆手,笑道:“不提这些,来人,将几案都撤了。”
一众将领无论凉并都不明白这晚宴为何要将几案统统撤掉,就连董卓也摸不到头脑地问道:“君上,这是为何?”
“君什么上?”马越命人将烤架与菜品统统放在各人面前,自己更是纵身从高台上跃下十分没有礼貌地指着众人问道:“你们难道想让我对你们称孤吗?还像从前一样,随便坐,随便吃吧!上酒,奏乐!”
角落里的乐手吹起了羌笛与胡笳,一派武将在错愕中喜笑颜开,一时间耳杯觥筹交错,祝酒之词不绝于耳。
“三郎,别管你怎么说,董某确实需要将妻儿放在凉州,确实要劳你照料了。”董卓端着酒樽一屁股坐到马越身边儿,外头看着众将相互敬酒欢宴,却皱起了眉头说道:“并州现在不安稳,南匈奴人在抢单于呢,兵乱连天的倒比不上凉州安稳,董某倒不怕那些胡族娃儿,但一打起来,可就顾不上妻儿了。所以三郎,你必须答应,董某如今只能依靠你了。”
董卓的儿子,叫做董钝……从名字上马越便知道,董卓对这个儿子没有太大的奢求,不望他做出什么成就,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度过一生罢了。
钝,愚钝,也有坚固的意思。
“并州,如今也不安稳吗?”马越环视董卓带来的这几个生面孔,随口问道:“李傕郭汜驻守潼关,那吕布张辽便在并州看家呢吧?看仲兄此次还凉带的都是生面孔。”
“不错,吕奉先的那些亲信倒也好用,尤其那几个叫成廉,魏越,高顺的都是勇猛胆大之辈,区区冲阵猛将,那是绰绰有余啊。不过张辽,不提也罢!”董卓起先说到吕布的亲信脸上还挺正常,提到张辽倒是一摆手说道:“并州易旗那日夜里,这小子一个人跑了,八成是去了朝廷那边。”
“张辽跑了?”马越一阵诧异,本来他还想找机会把张辽弄到自己这边呢,却没想到这次并州易旗居然跑到朝廷那边……朝廷不就是曹操手下么,这可好了,张文远又像历史一样跑去曹操手里了。
“跑就跑了,不差他一个。其实他跑了正好,那小子断了牛辅的胳膊,布袍我也留不了他!”董卓摇着头说着,仿佛因为张辽逃跑让他心里轻松不少一般:“他这个人才干是有的,就这么找由头杀了董某又于心不忍,却又不可不杀,他跑了倒是让董某不必多想了,正好!”
“哈哈,仲兄说的是,像张文远那样有才干的人,还是活着来得好啊!”马越端着酒樽与董卓对饮一尊,突然想起自家儿子与董卓儿子年岁相差不大,突然笑着说道:“仲兄,既然并州不安稳,那侄儿与嫂嫂便先居于凉州,擎儿与钝儿年岁相差不大,便叫他二人一同长大,也好叫他们亲如兄弟。只是不知仲兄的意思如何?”
“哈哈,你我不就亲如兄弟?将来你我的子嗣更要像亲兄弟一般才好啊。”董卓闻言大悦,突然笑着拍了马越肩膀一下说道:“好你小子,董某是你兄长,你那擎儿却要比某的钝儿大上一岁,岂不是为兄的儿子要叫你的儿子兄长了?”
“不错!”马越也才反应过来,拍起手来笑得乐不可支。“马某自会告诉擎儿,以后都要多照顾董弟啊,哈哈!”
“罢了,能跟凉王世子称兄道弟也是他的福气,不说这个了。”董卓摆手再与马越对饮,红着眼睛说道:“三郎,你真不打算出来了?皇帝虽然不叫你马氏入关中,但并没有不让你足不出户啊,你那将军都去打西域了,你在这边撒手什么都不管了怎么行?”
马越脸上露出为难的模样,说实在的这几个月是他最轻松的日子,不用想着怎么杀人,也不必担心被人杀死,终日呆在自己的王府饮酒弹琴,或是习武读书,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陪在蔡琰身边也足够安稳。
尽管他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这个天下仍然有太多的牵挂。
但这也让安稳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就算你不担心西域,但南边你总是要担心的,现在西北安定了。但你觉得仅凭曹孟德一人之力,就能顶住北面的公孙瓒和孙坚两个人了吗?”董卓摆着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冬季公孙瓒突袭邺城,已经将韩馥斩杀,这个冬天幽州军便能占据冀州全境。南方的孙坚也已经打到了南阳,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吗?现在皇帝是真的只剩下一个关中了,孙坚不但自己与那个叫刘备的小家伙在南阳摆开阵势,他的儿子孙策也像他父亲一样的勇猛,率部占据扬州后又朝着广陵进军了,徐州,只怕也要变成孙家人的囊中之物了!”
“三郎,你不向前走没关系,但别人可都没停下啊!”
第八十一章 厉兵秣马
马越感受到了天下大势正在发生着变化。
各地太守、牧守、王侯,无论怀揣着辅汉还是乱汉的心,做出的事情却都导致了几乎同样的结果。
皇权,在一步步地削弱。
藩镇,权力越来越大以趋于独立。
黄巾时期,皇帝下诏给了各地太守、刺史、豪族领兵的权力。随后刘焉的州牧进言使朝廷再一次将治政权力下放个地方。一次次的纷争中以马越为首的杰出武士得到了开府的权力,随后是袁绍……这些人如今只要没死,都成了镇守州郡的大诸侯。
对待格局,皇帝对待东南西北四个诸侯是截然不同的做法。宗室刘焉的益州割据,朝廷不管不问。荆扬孙坚的侵略如火,朝廷同样放出兵马与之对搏。侵吞幽冀的公孙瓒,更是派出大军征讨……但盘踞在西北的马越,小皇帝的态度很是暧昧。
不征,不讨,却也不亲近,一份封国诏书禁锢马越生生世世子子孙孙不得入关东一步。
何为关东?潼关以东。
现在的凉国是大汉境内最大的封国,所有诸侯王加在一起领地都比不上他。但如果马姓子孙入潼关,便形同叛逆,天下共击。
马越知道,在他默不作声的日子里,天下已经翻开新的篇章,昭示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大步而来。
这不是马越时代,也不是袁绍时代。
是争霸时代!
……
董卓走了,带着他骁勇无比的并州飞熊与七位侍妾离开,留下了正妻与儿子董钝与三名奶母十几个护卫。
马越对董卓是一点儿脾气没有的,他与董卓是朋友,数次危难相互扶持就不说了,甚至于他们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而构成两个诸侯本应没有主从,却以凉国为主并州为辅的势力联盟。
归结原因,便是董卓不想做这个首领。
这个结果令马越都感到意外,他可是董卓诶,居然不向往权力?尤其是号令他马越的权力?只要管住他一个人,那可就意味着管住了整个凉州乃至大汉西北啊,另一个时空祸乱天下的董卓会不动心?
男人的美德有许多,不贪财不好色,勇敢坚韧等等等等,除了不够大度,一一都能在马越身上体现。
男人的缺点也有许多,除了仗义与气概,基本上也都能在董卓身上一一体现。
董卓说拼了一辈子,他要享受了。
潼关有兵马驻扎,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了,他几乎已经可以完全实现自己年轻时的宏愿……什么都不用做,享乐就好。
当然,在董卓享受的前进道路上,还有一个最大的绊脚石,凉国需要有他的主事人,马越一直享受,那他肩上的责任便要更重,所以董卓不喜欢。董卓这一番来访,对马越而言便是他态度的表示了。
妻儿交给你了,凉国大事还得你来,天塌下来你也不能藏起来。兄弟我去享受了……妈的,马越真担心这个滑头会不会在并州建起个酒池肉林来。
这个冬天,冒着大雪封山,马越接连召见杜畿、裴徽、裴绾、傅燮、姜叙、赵昂、杨阜、梁鹄、蔡邕等人,几乎将整个凉国富有才学的名士全部招至国都。除了文治之士,仍然少不了关羽甘宁杨丰徐晃这些武士,马越要开始议事了。
“州郡学堂、军械军制、商市关税、农耕畜牧、王庭官职,我要你们在接下来直至开春的这段日子里,拿出一些决策来使凉国更强。”马越在陇县新起的大殿中左右踱步,对两侧的凉国文臣武将说道:“主意一点,不要拘泥于礼法的限制,只要能让凉国富强,我什么都不怕!”
超脱礼法之外,在这个时代基本是个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个时代便是由礼法主导的。
“禀报君上,臣杜畿有情要报!”马越话音刚落,京兆尹杜畿便拱手起身。马越转过头,方才下达命令便有人回应,而且还是在任职期间令人刮目相看的杜畿,教马越感到惊喜,抬手说道:“杜伯候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杜畿那张年轻的脸上,这个执掌京兆大权的司州人在这些凉州将领心中并不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许多人都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凉国之中,自是以凉人为尊,虽说马越也是近乎唯才是举的模样,但人们的心中仍旧不能免俗地将出身、血统这些东西看的太重。
“君上,见解在下不敢当,不过是对于各地太守的一点建议。”杜畿拱手,十分恭敬地说道:“城门君上看重,知遇臣下领京兆年余,初任郡守相信许多与杜某一般的同僚都有一番无所适从,适逢大乱,诸般郡守都没有经验,难免一番手忙脚乱。长久以来,对于如何去做好太守,而不仅仅是自身的两千石官职,没有一个定论,单凭任职者的道德去处事,便使得一郡是否治理得好,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标准。既然君上不在意礼法约束,那我们是否可以设立一套如何做郡守的标准细则,也能教将来初初上任的太守能有例可循,事半功倍。”
“好啊,诸位可有不同意见吗?”马越听着眼前便是一亮,杜畿的意思不就是要设立一套关于如何做好一个太守的说明书吗?这简直太好了,说实在的他清楚地知道杜畿说的还是比较好听的,什么叫初任太守的同僚无所适从,凉州十郡这些太守哪一个有经验?全是靠着自己去行事,甚至有些郡都像私人领地一般不置太守,或是置了太守仍旧是个空壳,全靠手握兵马的将军意见行事。杜畿的话给了马越很大启发,只要有一个职能的根本,哪怕是任用一名没有什么才能的人,完全依照规章行事也能将太守这样的官职做到差不多的情况。
很明显,杜畿这个提议绝对是值得肯定的。
就连最前面坐着的凉国最德高望重的贾诩、程立二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贾诩拱手说道:“杜京兆的谏言说得好啊!不单单是太守,就是县中长官也可以依照这套法令去行事,这样一来国都的压力就能小上表少了。”
“不错,杜伯候你继续说,有什么点子,都说出来。”
“为郡守者,面对最多的便是调解百姓恩怨,对于杀人放火的匪类行径自不必说。孔子云:必也无讼乎。因此对于民间百姓的恩怨,官员必须不厌其烦,要以礼法道德去说服他们,一次不行还有两次,最怕官员仗着手握大权而不在乎百姓生死,大小罪责直接丢到牢狱里了事,那便会使君上失了民心,此可算作一条。再者,太守可免除百姓徭役,但这个权力不得私自乱用,太守应每月、每旬巡视下属各县,发现孝子、贞妇、顺孙者,便免除他们的赋税,鼓励他们好好劳动,好好生活,这样一来不但百姓安定,君上的民心也能进一步增多。”
杜畿说着,诸多将领与马越都认真地听着,凉州故地的郡守多为将军武人充任,他们哪里懂治政,今日一听杜畿的话简直像醍醐灌顶一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杜畿。
“郡守也必须去督促百姓,努力耕织,多养牛马。哪怕是养鸡养猪养狗这些小事,太守都必须非常关心,凡事都要定出章程。这样一来百姓辛勤务农,丰衣足食,官府也可以积蓄了大量的粮草。除去庞大的军粮消耗之外,军马可以在民间获得补给,国中仓禀也能得到盈余。教育与军事,臣是实在没有什么可建议的,但在各地郡守之外,还请君上在各郡之中除设太守之外,再加官一名负责检查太守的官员,从而督促各地太守的做法,真正做到事半功倍。”
马越鼓掌,回首指着殿中记录的官吏说道:“杜伯候所说见解全部记录下来了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