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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的问题不在出仕,马越觉得也许是世家与宦官的关系,但他摸不准,这种时候,他告诉程立我是马家人,但与马家没有关系,程立也不一定信。
“夫子觉得三日前那一战如何?”马越故作轻松的撇开话题,笑着说道:“里应外合击败王度,百姓与长水营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夫子觉得那一仗如何?”
“尚可。”
“尚可?”马越突然有些厌恶眼前这个被自己以礼相待却夸夸其谈的老人,马越说道:“三千破三千,王度依营寨据城外,正面对抗无论如何都是一场硬仗,即便长水营能胜也是死伤惨重,为何在你程夫子面前就只是个尚可?”
对程立,他是真的动怒了。
“敢问校尉所言伤亡忽略不计,东阿百姓死伤三百有余,长水营近二百汉军的性命,就值得一句忽略不计吗?”程立哼出一声反问道:“百姓本就不应被派上战场的,若校尉长水营及时出现,骑兵长驱直冲王度将之斩首,这便不是一场硬仗,百姓也不必与贼人拼杀。”
“归其根本,长水营几员将领虽勇猛善战却只顾在贼阵中左右冲杀不懂擒贼擒王,长水营兵马装甲齐备军士却疏于训练在混战中多有掉队被贼人分离杀散。长水营为我大汉北军精锐,却仅仅如此水平,这不符合南北战场的大胜消息,因此。”程立看向马越怒道:“恕老夫直言,只可能是校尉统御兵马不利。在校尉看来城西一战也许是大胜,但在老夫看来,与三千农夫对阵根本就是一场失败!”
程立这么说,马越本该是愤怒的,但马越非但没有愤怒,反而连厌恶的情绪都没有了。
他讨厌夸夸其谈的人,也厌恶盲目批评自己的人,但他并不反感能够指出问题的批评,这不是夸夸其谈,这是大有才华。只是……他觉得程立这老头儿不太会聊天。
因此,马越端正颜色对程立说道:“阵亡将士与百姓的性命,在夫子看来是长水营上下无用之过,但如今的长水营不是北军的长水,他们除了三百老卒其余俱是某来东郡前在洛阳征召的新兵,的确疏于训练,但未经训练的他们直上战争能打出如此一战在某这个校尉看来的确是一场大胜,他们都很勇猛。至于夫子心中的长水营,他们各个都是真正的勇士,是大汉北军的骄傲,万军对阵中某所率千余长水突入敌阵掠杀敌军不下三千,只可惜……他们大多长眠于冀州平原上了。”
马越指着城下营寨中连绵不绝的军帐说道:“正是夫子里应外合之策才让长水营得以保全,此战过后他们便更加成熟。夫子,马越自十二岁至今,所经历大小战事数十,还从未有过如此大胜。每一次都是以伤换命,麾下的儿郎数量在曾多,每次整军时的面孔都是新的,再精锐勇猛的老卒,也挨不过连年的战火。部下将领都是某的亲信,我等自凉州杀出,攻至如此,可他们之中最大也不过军候而已,哪里率领过千人部队,一直以来都是某说杀,他们便冲去杀。无略有术,每一战都将身家性命悬挂于马鞍之上,他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里,是兖州东郡东阿县。是夫子的家乡,待某率军平了卜己,这儿也就安全了,夫子可在乡里教书授术,安享晚年,这是极好的。”马越指着脚下的城池说着,猛然间一挥手道:“夫子也可以随长水营为陛下平四方乱党,救万民水火。每一战夫子的计略都能使千百汉军受益得以保全性命,长水营所到之处,便可保一地百姓平安。什么出仕,闻达天下,某都无法向夫子保证,但某知道夫子能救下许多百姓、许多士卒的性命。”
“某姓马,却只是凉州偏房,族谱都断了几代,至少现在与扶风马家并无关系,夫子入长水营能否加官进爵,某不确定。但马越能确定的是,只要夫子在马越身边一天,就有很多袍泽不会死于非命,马越也能确定,只要夫子在马越身边一天,天下就能早一天安宁。今日马越得陛下看重据一席之地,夫子便可在某左首上座,他日马越临危受挫,夫子大可离开不必趟着一滩浑水。”
“夫子在这里传道授业解惑,好。马越也觉得以夫子之才学必然是能教出几名高徒在今后数年成长为海内名士,马越真的相信。”程立张了张嘴,但马越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指着远处东阿县郊说道:“然这县城终究是太小了,夫子大可助某讨贼,他日平黄巾的战报上必有夫子之名,这天下谁都抹不去的功劳,岂不快哉?”
马越对着程立鞠下一躬,随后转身而走,留下一句:“便看夫子如何了。”
第六十二章 大族之力
五月,迎着炎炎夏日,马越率军度过了洛水,直面盘踞在莘县的黄巾卜己部。
自东郡北部流亡而来的百姓自发的为汉军在洛水上以走轲搭出一座船桥,近千百姓作为马越的补给线,赶着牛车为长水营运送补给。
“夫子,就算是为了东郡的百姓,某也必须将卜己擒杀。”
千军浩荡,程立策马于左,关羽居右。马越的话激起了程立的热血,年过四旬的老人闭锁院墙再度上马,携长子欲为大汉效力。
程立奔马在侧,闻言笑道:“校尉这便是想多了,若没朝廷对薛治的一封委任状,只怕这‘百姓’,没这么容易为校尉出力。”
“噢?”马越不解笑道:“难不成这是薛治的功劳?”
“何止?”程武奔马于程立身侧,唯恐多年教书的阿父在马上出个闪失,程立说道:“东阿以南大片田地俱是薛氏所有,这些百姓亦为薛氏佃户,校尉以为如何?若校尉未得罪范氏,只怕这自发的百姓还要再翻上一番。”
马越点了点头,并未言语,率军挥师北上。
这边是占据乡野的氏族威能,不过小小东阿县城,小小的薛氏一族便有上千佃户,数百家兵。家主一声令下这千余佃户便募集上百艘走轲,运送粮草辎重支援数千汉军不在话下,若是给予兵甲,短时间便可化佃户为军卒,他们占据良田、坐拥人口。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这仅仅是氏族,更有豪族者权通郡县,士族者闻达天下,世族累世公卿。
‘若想得到更高的权势,没有这些人的支持是不行的。’这一次,马越深切的认识到氏族的力量。
他身居校尉之职,手掌千军之力,表面上看来是他强,范氏薛氏都只有俯身听命的份儿,也正因如此范次出言向他讨要财宝时才让他心生厌恶。从内心上讲他觉得范次根本没有左右自己命令的能力,但他错了。
这里是中原,不是凉州。在凉州比的是谁的兵装骏马多,谁的武艺更高,谁的拳头大谁是王者。一言不合率众袭杀看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但这里不同,在中原一切都要讲一个情理,便是马越看范次千万个不顺眼,他也不能率兵让范次身死族灭,就是他想,他身边的士卒也不会愿意这样做。而范氏却能假扮盗匪抢他的粮道,让佃户装作流民递给他假的消息,有无数的方法恶心他,甚至毁灭他。
所幸,马越不是欺人太甚的主,范次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二者才有如今的相安无事。
奔驰在官道上统御千军的他不禁想到,若他对范氏多一些包容,将钱财物归原主,那会如何?
将财货分给百姓,马越得到了东阿百姓的感激,百姓们为他赶制了上万支箭矢,可在这中间薛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入城也并未受到百姓夹道相迎的尊敬。如果将钱财给予范氏,或许这一切都会拥有,并且得到更多,可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当晚,长水营于莘县以南二百里的山林中扎营歇息,杨丰率百余轻骑游弋左右担当哨骑,全军搭锅造饭,马越端着一碗清水煮菜就着干粮与一众军官围篝火而座,吃的愉悦。
能与马越围坐在一起的尽是关羽徐晃阎行等心腹连带着长水营的几名军候,程立与程武坐在马越身边,对马越笑道:“校尉今日总是心神不宁,怎么晚上捧着清汤寡水却喜笑颜开?”
程立新近入了马越营中打理辎重,加之总在马越身侧,长水上下对其都多有尊重,但却无人与其亲近。
不过片刻,马越已经端着陶碗将一碗清粥呼噜干净,抹抹嘴巴摇着头说道:“某倒不是心神不宁,只是连月以来从未好好歇息过,在东阿休整数日,大军再一动起来,有些不习惯罢了。”
“是啊。”一旁的关羽闻言也说道:“从年初追捕马元义至今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南北奔波……唉。”
阎行端着陶碗,喝了一半便觉得自己饱了,放在地上对马越说道:“主公,去年回凉州的时候,小超还问你何时回凉州呢,我都不知怎么回答他,咱们这杀来战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累了吧。”马越点头轻轻笑着,脸色却有些苦涩,说道:“我也累了,可这天下以后可就没个安宁的时候了。”
马越只是一句对未来三国时期的感慨,然而这一句话听到众人耳中,感受却大不相同。
“是啊。”关羽点了点头说道:“去岁回来时,金城大河水三日涨的漫过马腹,发了大水那边一郡又不知是灾民几多。”
“噢?”马越不知道其中缘由,便问道:“金城发大水了?怎么没消息传到洛阳?按说凉州出事儿咱家应当先知道的啊。”
“没用的。”阎行摇了摇头说道:“年初司隶便封锁了,到现在除了军队之外一律不准出入,咱们家的商队也是一样,何况咱们出来剿黄巾,老大人那里估计也收不到什么消息。”
“唉。”叹了口气,马越环视周围军士,看着碗中稀粥突然想起马玩,马越笑道:“幸亏猴子哥没跟着一起来洛阳,不然可是要馋死他了。”
“哈哈。”一提起马玩,关羽笑道:“几个月没有肉腥味,嘴里都能淡出个鸟儿来。某都能想到猴子定然会这么说。”
众人难得展颜一笑,马越说道:“你们最近可听到彭脱的消息了?”
彭脱!
猛然提到这个名字,除了程立父子毫不知情之外,众人表情都有些凝固。
关羽与阎行徐晃都是一般的摇了摇头,关羽说道:“咱们现在在东郡,也许颍川那边的人会知道彭脱,恐怕他还会给皇甫中郎弄出一些麻烦来。”
“是啊。”马越不知彭脱在历史上本就是黄巾将领,但他知道彭脱如今的能力只怕要比那些黄巾的草头将领强出不少。
就在此时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传来,尘土飞扬中杨丰自马上一跃而下。
“主公,只怕卜己杀不得!”
第六十三章 马越接骨
杨丰一身三十多斤的甲胄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摘下厉鬼面具挂在腰侧,从阎行手中抢过陶碗咕嘟嘟一口喝了下去。伸出衣袖抹了抹嘴,蹭的毛皮护腕上尽是污迹,放下陶碗挤在程立身边坐下说道:“主公,那卜己恐怕咱们动不得。”
马越轻皱眉头,看着杨丰身上的血污,挑挑下巴说道:“怎么个动不得,说说看。”
“某带人向北走了五十里,周围里亭百姓都休息了,本想找个亭长问问北部的情况,哪知道全是系着黄巾的。”杨丰看上去甚是恼怒,歪梗着脖子咬牙切齿说道:“四个里的百姓提着农具把某的哨骑围了起来,妈的,一帮泥腿子居然敢打某家这些汉军!”
“诶。”马越皱着眉问道:“你可是扰民了?”
“哪儿啊!”杨丰见马越皱起眉头连忙摆手说道:“属下去的亭舍,哪来的扰民啊,这帮王八蛋都是黄巾信徒!某仗着勇武提着个黄巾党冲杀出来,娘的都疯了,那些百姓一动家伙某手底下那些汉军的疯了,折了十余骑才冲出来。”说起杨丰没有半点惭愧,满脸恼怒说道:“主公是不知道,给某都吓住了,那是百姓啊!就只能砍翻他们才能冲出来,不然全都得折进去。”
“阿若你先别着急。”马越伸手安抚杨丰,他看出来了,杨丰是被吓住了,说话没有一点条理,急忙说道:“先别急,缓一缓坐一下。”
马越起身,看了一眼程立说道:“夫子跟某出来。”
说罢,马越扭头就走,找身旁的士卒问出与杨丰一同回营的哨骑去处,马越便带着程立一同走了过去。
“校尉,杨军候这是?”
程立在马越身旁问道。
“黄巾军中有能人啊。”马越摇了摇头说道:“早些年在无论是萧关放悬门还是金城冲杀羌人王子时某都没见过阿若乱了方寸,他是个又阴又狠的人,当初某带着百人冲进羌人数千的大营里,营帐外羌人强弓直指,帐内阿若都能冷静非常的给是羌人王子挑了四筋。这事绝对有蹊跷。”
“先找哨骑打听一下再说吧。”程立眯着眼睛不再言语,看着马越的背影暗自咂舌,冲杀羌**营挑断王子筋骨,眼前这个凉州出来的青年校尉从前到底都做过什么事情啊?
几经辗转,马越在营中找到了这些正在包扎的负伤斥候。
早在营帐外,马越便听到了里面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