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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未注意到曾皇的情绪是何等的激动,而她这般撒娇似的言辞,往日听来如蜜糖般今时听来,曾皇却觉得恶心无比,他奋然挥手,重妃一个耳光。
啪!
响亮的一声,玉妃在侍女们惊骇的目光中跌倒在地,当她回过神时,脸上已是一个血印子,嘴角也淌出一丝鲜血。
那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涌落出来,玉妃实在搞不懂,昨天还把她疼得当掌心肉的皇帝,今时为何会突然变得如仇人一般。她满脸的委屈,也不起来,伏在地上哭哭啼啼道:“臣妾犯了什么错,万岁爷为何要如此对臣妾。”
女人的泪水是极具杀伤力的武器,若是在平时,纵然她犯点小错误,这么一哭的话,曾皇也多半心软,上来哄她了。可是现在,她越是表现的可怜无辜,曾皇就越觉得她是在伪装,对她更加的厌恶。
曾皇没有半点软,竟是手抓玉妃的头发,将之奋力提起。
玉妃没想要曾皇会狠心此,万千发丝被狠命的撕扯之下,疼得是撕心裂肺,她整个人嚎淘大哭起来,却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
她刚刚站起来,皇帝又是一巴掌,这回的力道比刚才更重,玉妃一掌被拍的连退三步,额头撞在了梳妆台上,眉角顿时裂了一道口子,血涌不止,很快将半边脸庞染红。
她披头散发,花容覆血,哪还有那艳欲滴的美人之相,看将起来是何等的凄楚,但曾皇却没有半点怜悯。他怒气不消,上前便是一脚,正踢在了玉妃的腰上。
“啊——”玉妃一声嘶叫,又一跌倒在了地上。曾皇这一脚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玉妃伤得不轻,匍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哀泣。
周围那些宫人们畏于皇帝怒,皆不敢上前劝阻,或是扶持玉妃,个个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外边。
曾皇毕竟岁月不饶人,这一翻拳脚踢,也耗了他大半的体力,怒气发泄过一轮之后,他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手撑着剑跌坐在了榻上。
他好歹是读书之人,生平虽带兵杀人如麻,但自己却自恃文雅儒将,连跟人动粗都鲜有过,更何况是殴打一个女人。但男人被女人戴了绿帽,那种羞怒是与任何的愤怒都不同的,它可以让男人失去理智,不在乎什么“大丈夫不能欺负女人”的束缚。
曾皇歇了片刻,体力有所回复,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缓缓的拔出了手中宝剑,一步步的走向了泣不成声的玉妃。
“皇上,就算臣妾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不顾忌臣妾,也要顾忌臣妾肚子里的龙种啊。”玉妃意识到自己命在旦昔,便急以腹中胎儿来为自己求情。
曾皇冷冷道:“不守妇道的淫妇,你那肚子胎儿算什么龙种,分明就是野种孽障,朕不杀你,难消朕心头之恨!”
玉妃并未有真相被揭穿的惊骇,反而是昂起了头,鲜血模糊的面对着渐近的剑锋,叫道:“皇上无凭无据,缘何怪罪臣妾不守妇道,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你与湘王的那些芶且之事,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哼哼,至于证据,如果不是那恶贼狗急跳墙,毁灭了证据,朕又岂能确定。事到如今,你休要再狡辩了。”
曾皇的喝斥并没令玉妃退缩,或是认罪求饶,因为她知道,真要认了罪,那才是真的必死无,这个时候,即使是受到再大折磨,为了活命,也必要死不承认。
玉妃的神色愈发的慷慨,激动的说道:“臣妾可对天发誓,若肚中龙种不是皇上的,便叫臣妾死不得好死!至于那所谓的证据,即使是有,也必是有人陷害臣妾和湘王,皇上若定是不信,那就杀了臣妾吧,臣妾就算做了鬼,也必寻那陷害臣妾的贼子,为臣妾和肚中的龙种报复血恨。”
玉妃的大义凛然,不惧生死,反而让曾皇有些动摇了,但他杀意仍未消退,斥道:“休要再狡辩了,若是此事是被人陷害,那湘王为何又要毁灭证据,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此言一出,玉妃反而是笑,笑声之中多有鄙夷。
曾皇又怒又奇,手中的剑不自觉的放了下来,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笑的。
”
玉妃冷笑道:“我笑皇上与湘王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却连自己兄弟的性子也一无所知。依湘王那脾气,若是知道有人陷害他,一怒之下做了极端之事又有什么稀奇的。”
这一番生死一线的争辩,却将曾皇必杀之意彻底击破,他又陷入最初的怀不决,手中之剑,终于收归了鞘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先手
妃见曾皇有回心转意的意思,神态马上又回归楚楚道:“皇上对臣妾恩重如山,臣妾就算是死也不足以报答皇上的龙恩,臣妾又怎敢背着皇上做出那等羞耻之事,皇上英明神武,定要查清是谁在背后陷害臣妾,为臣妾洗脱冤屈啊。”
曾皇暂时不打算杀她,但并不代表就饶过了她,相信了她。他瞪了他一眼,冷冷问道:“既然你口口声声的说是被人陷害,那朕就问你,湘王为何频频的到你的宫中,他明知宫中禁忌,为何却不避讳。
”
玉妃面露为难之色,似是有隐情不好说出口,但又一副事到临头,不得不托出真相的表情,叹了一声,说道:“湘王几次三番前来,无非是想让臣妾在皇上面前替他说话,好叫皇上立他为皇太弟。臣妾心想后宫之人,岂能干预朝政,所以一直未曾答应。湘王那性子皇上也不是不知道,臣妾不答应他,他就三番五次的来唠叨。他贵为王爷,又是皇上的亲弟弟,臣妾也不好拒人于门外。哪想到,竟是被奸人抓到了把柄,以此来陷害臣妾。”
这个时候,玉妃为保全自己,明智的选择了当即与湘王撇清关系,顺道还把湘王的野心揭穿。
她这几句理由编的天衣无缝,乍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全然把自己置于一个完全无辜的位置,再加上一脸逼真之极的可怜无辜样,话说到这里曾皇的态度已是有了非常大的转变得自己是有点操之过急,似乎是有点冤枉了玉妃。
他的神色中,明的闪过一丝歉然与怜惜。
玉妃敏锐的观察到了他理的变化,抓住时机,再进一步道:“湘王想争储位,臣妾又怀了龙种,试问大明文武重臣皇亲国戚们,谁会同时对我二人如此忌讳呢。”
玉妃开始了击,几句话便将矛头指向了太子,曾皇的脸色明显一变。
玉妃却又不点明长叹声道:“皇上辛苦打下大明的江山,臣妾岂愿意看到大明内斗了大明的安稳,皇上也不必为臣妾查是谁陷害臣妾了,请皇上赐臣妾一死,用臣妾和腹中龙儿的血来平息他们的野心吧。”
;一会视死如归。一会楚楚可怜。一会又大义凛然辞凿凿。玄机隐晦一刻。曾皇彻底被她说服了。
!
手剑落地曾皇忙是上前将玉妃扶起。将她抱中怀中柔地安慰道:“爱妃。是朕错怪你了。让你受了这许多苦。这都是朕地错。”
“皇上……”玉妃钻入了曾皇地怀中。泪水又如断了线地珠子般落下。但这一回却是一种“冤屈”得以昭雪后地释放。
“爱妃。你原谅朕吧。朕也是因为太在意你。所以才会乱了心智。做下这等傻事。”曾皇仿佛做错事地小孩子一样。恳求着她地原谅。
“皇上也是受奸人挑拨。臣妾岂会怪罪皇上。”皇帝都道歉了。玉妃哪能不给人家台阶下。
曾皇的脸上又露出了怒容,咬牙道:“爱妃放心,你的苦朕不会让你白受的,朕一定会彻查此事,将那背后的奸人挖出严惩不怠!”
“皇上,这事还是算了吧,就算查到了背后主使,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皇上难不成真的下得了手么。皇上以仁治国,何不何这场干戈为玉帛呢。”
玉妃尽管把脏水往太子身上泼,但她也知道,皇帝真要较真查下去,自己与湘王的这点丑事,只怕还是掩盖不住,唯今之计,也只能劝皇帝放弃调查。
“难得爱妃深明大义啊,要是他们都能如爱妃这般,朕也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曾皇感慨起来,经历了这许多事,他已经是筋疲力尽,嘴上说着要严查,其实已经没什么心思再去查个水落石出了。
或许,是他没那样的心理能力,去接受残酷的结果。
作为一个垂垂老矣的皇帝,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他们曾氏一族能和瞌相处,相亲相爱,这同样也是他所认为大明能江山永固的根本。
但事实上却是,他的想法很幼稚。
曾皇无力的叹了口气,幽幽道:“罢了,罢了,朕过几天就召他二人入宫,当着朕的面把他们之间的疙瘩给解了,叫他们叔侄从此言归于好吧。”
宫中的耳目将消息传回了太子府,包括曾纪泽在内的东系一派都吃了一惊。如此缜密的一个死套,被玉妃几句话就给解了,这是他们所没有预料到的。
“唉,父皇真的是老了,老到为美色所迷,感情用事,这样的事都能忍下去。”曾纪泽感慨不已。
”
看来想借皇上之手来扳倒湘王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此湘王必会疯狂的反扑,咱们该做最坏的打算了。”程学启提醒道。
话未说罢,宫中的信使便来到,传皇上旨意,说三天之后,皇上要召太子与湘王入宫谈话。
接过圣旨,送走传旨太监,大厅内的气氛更加的凝重。
刘铭传道:“殿下,皇上是中了那玉妃的迷惑,连这等铁证如山的事他都能容忍,还要叫殿下和湘王去谈什么鬼话,我看咱们是不能再等了,就趁着皇上召见那天,在龙城中设伏,一举歼灭湘王一党吧。”
刘铭传胆略最是过人,率先提出了这方案,这同样也是其他人的一致看法,众人当即齐声附合。
曾纪泽沉思未,他所要考虑的,远比这些臣子们要多,兵变这等事,失败了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就算成功了也必有很多后遗症要处理,这使得他生平头一次顾虑重重,犹豫不定。
“殿下,不能再犹豫了,湘王人马这几日已经大批大批的混入京城,江西附近的正规军也开始有了动作,东窗事发就在这几天之间,咱们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变数更多了呀。”杜聿光也规劝道。
如今的形势经是骑虎难下,我不杀人,人要致我于死地,无论有多少顾虑,这个时候都必须置之不顾了。
在众人的慷慨劝谏下,纪泽打定了主意。他腾的跃起,长剑奋然而出,将那桌案削下一角,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炽,厉声道:“吾已决心发动兵变,铲除湘王祸国一党,众将谁敢不从,有如此案!”
“娘的!”
“呀,早该动手了!”
众早已摩拳擦掌已久,对曾纪泽这命令已是望眼欲穿,当他表明态度之时,众将无不欢呼雀跃。他们对西系一党忍耐已久的怒火,终于可以爆发了,这一刻,他们等的太久了,焉能不兴奋。
“咱们要么不做,要做便需有必胜的把握,杜聿光,你即刻给胡雪参传去本太子的密令,叫他速调一个训导团乘东海舰队溯江而上,三天后的清晨必须赶到南京,随后立即抢占长江渡口,阻止江北的西军过江。”
“末将得令。”
“刘铭传,三天后的清晨,你率你的人马埋伏于龙城南侧,待城中事发之后,从正面全力阻击西军的援军。”
“殿下放心吧,西军那帮孙子休想闯过我这关。”刘铭传拍着胸脯打保票。
宫中发生突变,湘王的人马必然会全力进攻皇宫,刘铭传所受到的攻击必是最凶猛的,曾纪泽之所以选他来担当这一路,也是对他信任的表现。
“程学启,我命你率本部人马迂回到湘王府侧后,待西军人马倾巢而出之后,迅速的突袭湘王府,捉拿湘王家眷。不过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必下杀手。”
曾纪泽此番是意在擒贼先擒王,他的计划是诛杀湘王之后,以恩威并施镇服西系,以最小的损失尽快结束这场内乱,他可不想将这场战斗演变成又一次的天京事变。
之后,曾纪泽又对其他人下了命令,命他们三天之后各率人马,擒拿西系一党的文武大臣及其家眷,以此来要挟他们迅速的放弃抵抗。
众将得令,各自散去准备,杜聿光却留了下来,道:“殿下,龙城之外的局面咱们好控制,可在龙城之内,有御林军把守,想要诛杀湘王的话,咱们是不是应该动用那张底牌了。”
曾纪泽嘴角抹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挥手道:“后天我会宴请御林军总管刘坤一,你可趁此机会,联系御林军中黄浦系的人马,叫他们早作准备,介时务必要使咱们的人把守天策门。”
当初曾纪泽把未训练成军的一支一万人马的东军新军“送”给了皇帝,编为了御林军,为的就是今天做准备,那时他并未曾料到,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今天还是要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解决大明的内部问题。
“那皇上那边呢,他要知道了外边发生的事,岂会坐视不理,他若是出面干预的话,咱们该如何是好?”
曾纪泽沉吟了半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