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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依末将看,这算是一把好枪。”
白震山虽是大刀高手,但玩枪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他都称赞是好枪,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曾纪泽枪扔给了丁日昌,回头向在场众人道:“本官代表奋战在前线淮军将士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为他们制造出了这么好的枪,属于咱们淮军独一无二的枪。”
靶场上顿时欢声雷动,所有的工程人员都意识到,他们这一个月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机器的调式和材料的加工都是合格,斯宾塞连珠枪将为巡抚大人同意投入量产。
斯宾塞枪的试制成功,对于淮军,乃至整个中国来说,意义都是十分重大的。纵观历史上的洋务运动,即使满清洋务派开办了不少兵工企业,但在设计上几乎只能跟随国外的脚步,不断的仿制。而当满清洋务派们刚刚能熟练的仿制外国的某种武器时,这种武器已经被更新式的型号所代替。不断的仿制,带来的只能是不断的落后。
丁日昌道:“大人,我等商量过了,想将这款新枪以大人的表字命名,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西方在这个时代的枪械多以制造者的名字,或工厂名字命命名,诸如“享利式”、“恩菲尔德式”,按照惯例,此枪应以斯宾塞的名字命名,但对淮军的士兵们来说,或许是难以接受的。
中国的第一把自制枪能以自己名字命名,那当然十分有意义的,但曾纪泽必须照顾到斯宾塞这位美国人的感受,当下便也不好接受,笑着向斯宾塞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斯宾塞先生一定会恨得我咬牙切齿吧。毕竟,他才是‘孩子的生父’啊。”
众人皆笑,曾纪泽的趣言将气氛调整的很轻松,斯宾塞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才是大老板,我不过是一个打工的而已。枪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啦,关键是它能买出一个好价钱,能让我们这些做股东的腰包鼓起来。”
看来斯宾塞是默认了,曾纪泽拍了拍他肩膀,很有信心的说:“放心吧,有我淮军在一天,枪的销路都不成问题。你就准备换一个更大的口袋吧。”
斯宾塞即是发明家,亦是资本家,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他听了曾纪泽的话,兴奋不已:“那么大人,你打算跟我们订多少支‘纪泽’式步枪呢?”
曾纪泽伸出了五个手指,斯宾塞喜出望外,叫道:“五千条啊!噢,上帝啊,我们要发财了。”斯宾塞冲着他的美国同行们兴奋的大呼小叫。
曾纪泽笑了,道:“斯宾塞先生,我说的不是五千条,而是五万条。三年之内,我希望你的制造局能一条不少的给我造出来。”
五万这个数字是曾纪泽未来三年打算的扩军计划,加上原有的两万多人马,介时淮军总数将达到七万之多。到那个时候,这支装备了世界最先进步枪的军队,将是这个国家,乃至整个东亚地区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无论是湘军,还是楚军,抑或是早已不堪一击的八旗绿营,都将对淮军望而生畏。
斯宾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嘴巴缩成了一个夸张的圆形,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吃惊中反应过来,喃喃道:“看来,我们必须要再买很多台机器了。”
上海武器制造局在丁日昌、斯宾塞,以及上百名中外技师的努力下,开始了夜以继日的赶工。同时,为了解决新式枪械弹药消耗巨大的问题,曾纪泽又在制造局中新添了一个子弹制造所,完全以机器制造火药和子弹,短期的产量能免强为淮军提供三分之一的弹药,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曾纪泽用于进口弹药上的花费。
由于丁日昌接手了上海武器制造局职位,征兵处的重担曾纪泽就交给凌焕。这位年轻的高参并没有辜负曾纪泽的信,三个月的时间内,他又为纪泽招募并训练了一万的人马,而由于淮军的声势日盛,以及在曾纪泽求贤若渴的感召之下,新招兵员中知识分子的成份有极大比例的提高,士兵的普遍素质也随之增强。
与此同时,黄浦军事学堂也为曾纪泽提供了几十名一期毕业学员,这些学员们虽然因为战时的学制减缩原因,只接受了不到半年的培训,但由于戈登的教育有方,以及学员们的刻苦与努力,使他们足以胜任新编淮军中下级军官的职责。
曾纪泽将这一万人马编成了三个步兵团,番号分别为九、十、十一团,团长陈庆国、郑爽杰、许冠容均是从原淮军中提拔上来的有为之士,而中下级军官则多是黄浦军事学堂的一期毕业生。
曾经泽提拔任命了这么多的新面孔,这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大胆而冒险的,甚至是不够妥当的,他也因此遭到了李鸿章等人的劝谏,但曾纪泽力排众议,一意决心如此。因为这是曾纪泽将淮军“黄浦化”的一个重要步骤,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要一步步的让整个淮军的各级理要指挥阶层,尽可能的由黄浦毕业生担任,这些学员和他们领导下的淮军,将完全的忠于曾纪泽这位校长。
曾纪泽原计划将三个新编团全部调入苏州战场,但浙江战局的变化却让他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1862年2月,左宗棠升任浙江巡抚,立即拉开了进攻浙江的帷幕。
曾纪泽很清楚,左宗棠必定把这场战争看作实现自己政治野心的重要阶梯,太平军天国侍王李世贤根本不是这位军事天才的对手。如果坐视左宗棠在浙江大展拳脚,那么不久之后浙将必会成为楚军的敌盘,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左宗棠的崛起是曾纪泽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要将三团的淮军南下调往浙江战场,在打击太平军,扩大自己地盘的同时,尽可能扼制楚军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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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特雷格医生
江阴外围,淮军大营。。
“妈了个巴子的,要是让老子逮到那个打老子一枪的狗东西,老子一定把他的头拧下来撒尿。”刘铭传斜坐在床榻上,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一边将手中的一本论语狠狠的抽着床沿。
“省三兄,你这是跟谁生闲气呢。”帐帘掀起,吴长庆笑着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一名白头发的洋教士。
刘铭传更加恼火,拿书指着那洋人道:“你怎么把个洋鬼子带到我帐中来了,多晦气,快把他赶出去。
吴长庆摊开了手,一脸的无奈,随后将手听书信递给了刘铭传:“这是曾大人特意派来给你治枪伤的洋大夫,曾大人说了,你要敢不接受治疗,就以违抗军令论处。”
刘铭传一怔,将手中书信看了一遍,果然是如吴长庆所说。他当场就郁闷了,他和大多数的中国人一样,看到外国人就觉得不顺眼,何况是让他们瞧病,但曾纪泽又给他下了死命令,自然又是不能够违抗的。
刘铭传没好气的瞅向了洋大夫,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索性把书往床上一丢,嚷嚷道:“好吧好吧,要治赶紧治,我倒瞧瞧你个洋鬼子有什么本事。”
他大概是以为这个洋人听不懂汉语,所以用词颇不礼貌,谁知那洋大夫笑了笑,用不太标准的汉话说道:“请刘先生放心,我是正规医学院毕业的,我有信心治好你的枪伤。”
刘铭传又一愣,嘴里嘀咕道:“妈个巴子的,原来这洋鬼子还会说汉话啊。”
原来曾纪泽听说刘铭传中了枪伤,特意从同济医学堂请了一位罗恩英国医生,委托他赶到前线来为刘铭传治伤。人家可是看在曾纪泽的面子,冒着危险进入战地,刘铭传反倒不太领情,倒显得有几分小气。
罗恩在上海住了很久,一直担任着租界内外国人的私人医生,他是早路易丝毕业七年的老校友,后在路易丝的一再劝说下,欣然应聘入同济医学堂担当教师。
罗恩的脾气甚好,倒没有对刘铭传的不礼貌感到不满,笑容始终挂在他的脸上,“刘大人,我现在就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期间可能触及你的伤口,不过请你不要害怕,不会很痛的。”
“老——”刘铭传性格虽然火爆,却也不是粗鲁无度的蛮夫,他硬是把滑到嘴边的“老子”给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会怕这点痛么,你尽管检查吧。”
“真是位任性的将军。”罗恩心里这样想,随即便为刘铭传作了检查。那粒子弹是穿过他腿部的肌肉,擦着骨头而过,所以伤口看起来比较吓人,但伤势却并不太严重。罗恩为刘铭传做了伤口缝合手术,并采用了一些西药促进愈合,两天之后,刘铭传的伤势开始好转。
罗恩的医术让这位外精内细的大将刮目相看,他对这个会说汉话的洋鬼子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点欣赏。
“我说老罗啊,你看我这伤势,明天能不能上阵指挥?”刘铭传是拍着罗恩的肩膀说这话的,俨然两人已成哥们。
罗恩有点莫名其妙:“刘将军,按照你们中国人的称呼习惯,你叫老罗是不正确的,我的全名叫罗恩。特雷格,你可以叫我老特雷格,罗不是我的姓,特雷格才是我的姓氏。”
刘铭传哪晓得英国的姓氏传统,他被罗恩这一番话给绕晕了,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什么老特雷格的,听着多别扭,老子偏要叫你老罗。”
罗恩的表情显得有点无辜,但他马上又找到了新的毛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老子是你们国家古代的一位著名的哲学家,但他逝世应该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他怎么能认识我,又怎么会一定要叫我老罗呢?”
刘铭传差点崩溃,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对牛弹琴”,罗恩的执着让他很无奈,他只好换上一脸笑容,和颜悦色的问道:“我说老特雷格呀……反正就是别扭。前面的话都算作废,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我这伤影不影响明天的上阵指挥。”
“这个嘛,你的伤如果要痊愈,最起码还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如果你只是指挥,而不用冲锋陷阵的话,理论上影响还是不大的。当然,如果当你打了败仗,你的伤势还是会影响你逃跑的速度。”罗恩总算被拐入了正题,但回答却令人感到晦气。
刘铭传长出了口气:“那就是没影响啦。我告诉你老什么特雷格,你刚才的话才是真正的说错了,我刘铭传是绝对不会打败仗的,你想看到我逃跑的样子,那就等下辈子吧。”
罗恩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刘将军,你又错了,根据科学的研究,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当**灭亡时,生命随之消失,所以人是不可能有下辈子的。”
吴长庆听着哈哈大笑,刘铭传有种想咬桌子的冲动。
太平军对刘铭传、吴长庆两团的围攻数日而不克,这给了淮军里应外的充分准备时间。
向望海、许厚才率领的四个人营的人马,攻破了祝塘、璜塘太平军营垒,出周庄抵达了江阴,对江阴城外的太平军援军形成了内外夹击之势。两路淮军经过周密的计划,决定发动全面的破援之战。
破晓时分,吴长庆坚守大营,以防江阴太平军进攻,刘铭传则指挥本团人马,对城外的护王陈坤书部发起了进攻。
刘铭传被打了一枪,窝火窝了好几天,今天总算能痛痛快快的报仇。他腿伤未愈,仍支着竹杖亲临战场指挥,这给了本团将士极大的鼓舞。
淮军猛烈的炮火很快催毁了太平军营外围石墙,在炮火的掩护下,一营淮勇呈分散队形,向太平军营发起冲锋。
陈坤书并没料到坚守不出的淮军会突然发起反攻,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故面对淮军的枪炮之利,他选择了全营反冲锋,企图借助人数上的优势,在肉搏战中消耗淮军的有生力量。
曾纪泽自组建常胜军时就非常重视侦察工作,每个连中都必配一个侦察班,是以每一次之前,他都能对敌方有最大限度的了解。而太平军显然在这一方面做的不到位,淮军援兵已至背后,陈坤书等人却并没有及时情况。
于是,陈坤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调集了本部精锐人马倾巢而出。刘铭传见敌人已中计,便命一营主动后撤,埋伏在战壕中的两营人马掩护。
陈坤书还道淮军是被他的浩大声势给震慑住了,便想趁势冲破敌营战壕攻势,一举摧垮淮军,于是就将留守大营的后队人马也全部调上了前线。
想要冲破拥有着武器优势,并且躲藏在战壕之下的淮军阵地,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在双方的交战过程中,太平军在这方面屡屡吃亏,尽管这样,他们依然没能从中吸取足够的教训。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无可奈何,只能选择以血肉之躯,冲破那枪林弹雨的火力网。
代价是惨重的,收获却是微薄的。
两千多条享利1860式步枪,足以压得上万太平军抬不起头,在付出了一千多人的牺牲之后,陈坤书的人马甚至还没有冲到自己火器的射程之内。他经不起这样巨大的消耗,只能下令放弃进攻,全军撤回大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