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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在了销烟烽火之中。
曾纪泽拍手叫好:“好炮,打得好。每门炮打十发,都给我瞄准了,一定要打出咱们淮军的气势,让发匪胆战心惊。打得好今晚每人多赏一碗红烧肉。”
炮连地弟兄们顿时精神更振,轮番开炮,虽说多一碗红烧肉并不算太大的奖励,但那到底可是巡抚大人所赏,这红烧肉的意义那就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曾纪泽对炮兵的训练都是最为严格,这些炮手都是淮军中千挑万选之辈,待遇也是最为优厚。这些优秀的炮手们,射击的准确率,基本可以达到百分之六十,这在没先进瞄准设备的当时,简直是连西方炮兵也望而生畏的数值。
看着在炮火笼罩着,抱头逃窜的太平军,曾纪泽心里那个得意。正兴奋时,不知什么时候李鸿章来到了他身后,大声道:“大公子,九团长陈庆国有急报送来,你快看看吧。”
“吓我一跳啊。”曾纪泽怔了一怔,便与李鸿章离开了炮兵阵地,边往大营方向走,边将来信拆开来细看。
原来进入浙江地三个团,在曾纪泽的指示下,由许冠容团驻守嘉兴,陈庆国团和郑爽杰团则南下奔赴了杭州,参与到了杭州争夺战中。信中说左宗棠对淮军的前来十分的不满,两军在杭州城外时有摩擦,有几次甚至因擦枪走火。几乎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陈庆国故请示曾纪泽,该如何应对。
李鸿章道:“大公子即要成大事,那就离不开左宗棠的支持,这个时候,只怕不要开罪了他呀。”
曾纪泽哼了一声:“左宗棠的楚军固然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但也没到了非得到他的支持不可地地步。杭州那可是块风水宝地呀,若是让他左宗棠得了,他的实力就更加的壮大,那才是真正对我们的不利。”
李鸿章略一思索,问道:“那大公子的意思,莫非是想跟左宗棠抢下杭州吗?”
曾纪泽摇了摇头:“围城的楚军大概有三万之多,多装备了洋枪洋枪,陈庆国他们不过两个团,想抢下杭州那是不可能地。”
李鸿章若有所悟:“大人是想从中作梗。叫那左宗棠也拿不下杭州,就等于制约了他楚军的发展,到时他若有异心。要对付起来也就更容易些了。”
曾纪泽笑而默认:“能争取到左宗棠当然是最好的了,不过到时如果他敢不自量力地做拌脚石,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李鸿章道:“左宗棠这人我最了解,当初我在老师幕下时,与他接触颇多,这人向来是心高气傲,普天下之下,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他羽翼渐丰,只怕是不会再甘心向任何人低头地。”
曾纪泽冷笑道:“低不低头。是要靠拳头来说话的。”
曾纪泽本来就对收揽左宗棠不报太多地希望,他一直都在做着军事解决的准备。就在不久前从苏州出发时,曾纪泽给了新编十三团团长唐定方、以及程学启团下了秘令,叫他二人率两团人马赶往嘉兴增援。
如此一来,淮军南面军的总兵力将达到五个团一万七千人之众,凭借其强大地枪炮及战斗力优势,足以对楚军构成强大的威慑力。
杭州,楚军阵地。
楚勇黄善紧握着枪杆,双目眨也不眨一下。死盯着正前方。在壕沟的对面,不足百米之处,淮军也在那里修了数道壕沟,而那里面地淮勇,同样也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们。
杭州北门这一带,原本属于黄善他们营的防区。但在前不久,大约一千多号淮军突然间开到此地,连夜在此扎营,挖掘壕沟。待到他们清醒过来时。淮军已经在他们的身边强行构建了又一条围城阵地。于是上边下了命令,说是淮军侵占了他们的地盘。若不退出去,就要强行驱走他们。
那边淮军也说上并没有也有命令,就是不肯撤,于是两军就把矛头对准了对方,除了针对杭州的壕沟阵地外,又各建了一条针对友军的阵线。官军相互对峙,这也算是这场平叛战争中的亮点了。
“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杀发匪,做什么要对付淮军兄弟们呢!”黄善有些愤愤不平。
“管他打谁呢,只要官老爷给我发银子,打我老母我也愿意。”一边嚼着槟榔的老驴头不以为然地说,他是最早加入楚军的老兵,不过到现在也没被提过一官半职,大伙只记得他的外号老驴头,因为他又老,又长了一张驴脸。
黄善呸了一口:“去他妈的,不让我杀发匪,我还当这兵做什么。”
老驴头从沟里爬了上来,凑兵黄善,好奇道:“我说小子,发匪是欠你钱了,还是杀你老母了,你干什么老想杀人家呀。我听说人家发匪还搞什么天下均等呢,多看也不比官府差多少黄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他们就是杀了我老母。”
1861年12月29日,李秀成部攻克杭州,清浙江巡抚王有龄自缢身亡。史载:浙江杭州府,一次受屠14万人。贼围城三月,粮尽,民饿死者约六七十万人。城破后,又遇屠杀,鱼池积尸,两人岸皆平。杭州府战前有口372万人,战后仅余72万,非正常死亡达300万人左右。
所谓“天下均等”的正义之师,屠城祸民,与禽兽何异,号称“天下太平”,徒为后人笑柄而已。
“我原就是杭州人氏,当年发匪围城三月,我全家饿死了七口,只剩下妻子内和老母。发匪破城之后,到处抢劫杀人,他们十几个人闯进了我家中,大发兽性,将我妻子和老娘残忍的**,过后还将她们的头割下。我当时病卧在床,幸得妻子将我藏在床下才逃过了一劫,而我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将我妻子和老娘奸杀。你说这仇,我该不该报!”
黄善的一番述仇令老驴头震惊不小,他连连叹气,拍着他地肩膀感慨道:“兄弟,想不到你被发匪害成这样,你要报仇是天经地义。不过,咱们都只是小兵蛋子而已,上边让咱们打谁,咱们就只得打谁,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这年头,人命连个屁都不算呢。老百姓是屁民,咱们也顶多是个屁兵而已。”
黄善并没有被老驴头的劝解改变复仇之心,他大声吼道:“我才不管,他们杀我全家,我就要杀光他们,有仇不报,还算什么爷们儿。”
老驴头被他冷不丁的怒吼是吓了一跳,急将他往边上一推,嚷嚷道:“你有种就冲进杭城报你的仇呀,你冲老子瞎嚷嚷个鬼子。”
黄善被他一骂也不吭声了,只是往死里的攥手里的枪杆子,老驴头见他可怜,便又叹道:“我说兄弟,你还是想开些吧,这年头,要恶人有恶报,好人有好报,那咱这地界也就不叫大清国了。”
黄善不再吱声,这个时候,他们的营官开始向对面的淮军喊话。
“淮军的兄弟们,我们左大人有令,这杭州是我们楚军地地盘,请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咱们高高兴兴地送你们走,要不然就别怪咱们伤了和气。”
楚军营官喊话的过程中,对面淮军是一片地嘘声,这方喊罢,那边淮军也回道:“我说楚军的兄弟们,我们曾大人也有令,他说这杭州是大清国的地盘,现下被发匪霸占着了,只要是大清国的兵,谁都有义务把它给夺回来。”
“就是就是。”
“老子们就是要打杭州,关你鸟事。听着憋气,也跟着回嘴,两边骂成了一团,倒把城头上的太平军瞧得一愣二愣的,心想这清妖是不是起内哄了,开始狗咬狗了啊。
骂声渐歇,那边淮军又喊道:“我们曾大人还说了,他是奉了朝廷的命打杭州,他只给朝廷面子,别人的什么面子里子的,他叫咱们一概就当是擦屁股纸。”
这几番话顿时把对面的淮军给惹毛子,那营官怒叫道:“狗娘养的,太欺负人了,弟兄们,给老子子弹上膛!”
第一百二十一章来阴的
楚勇们都盼着能拿下杭州,好进去大肆抢掠一番,淮军的不请自来似乎是打乱了他们独吞之心,如今又是屡劝不走,这些楚勇们自然都憋着一口气,营官一下令,他们立刻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准备教训一下对面不知好歹的淮军。
老驴头也赶紧给手中的洋枪上了子弹,缩头缩脑的躲在壕沟下面,只把那枪杆子往外一撩,假装瞄准了对面。黄善却对营官的命令无动于衷,他一屁股坐在壕沟里,骂骂咧咧的生起了闷气。
老驴头替他着急,拽着他的辫子叫道:“喂,小子,营官大人叫咱们瞄准,你还傻坐在干什么呀,想挨军杖了是吧,你装也装一下呀。”
黄善没好气的将他的手用力甩开,怒道:“我除了发匪,谁也不杀,要打我军杖就尽管来吧。”
“你这死心眼,老子我真……”老驴头还待教育他时,不知哪一边的先开了一枪,不管有没有人中弹,两边将士们立马被惹毛,纷纷开枪予以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骂声连天,场面极其混乱。
“操他个龟儿子的,真打啊。”老驴头急把身子更缩进战壕里,只怕运气不好挨了友军的冤枉子弹,隔那么一会就将枪口伸出去,也不带瞄准的随便放上一枪应付差事。
“那帮傻冒,有什么好拼命的呀,这年头,保命才是最要紧的。”老驴头嘲笑那些认真作战的楚勇,似乎他对自己的偷奸取巧的胆小行径相当的得意。
“小子,你以后可得多跟我学,该猫着的时候就猫着,你瞧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身上连个伤都没有,这就叫有头脑,有谋……”
轰!
就在黄善不耐烦的要阻止老驴头没完没了的吹嘘时,对面地淮军竟然开了炮,那一发炮弹不偏不倚。正落在了老驴头的脚下。随着一声巨响,老驴头消失在了尘土之中,而黄善自己也被炸飞出去。
当他从嗡嗡的耳鸣声中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老驴头的半个血肉模糊的脑袋,而他自己,同样是鲜血淋漓。
黄善害怕极了。他几乎要窒息。他急切地想要爬起来逃走。但身子却无法动弹。他奇怪地往下一瞅。顿时吓得差点晕死过去。他地两条腿已经被刚才那一炮。从膝盖以下齐齐地炸断。而他地断腿又和老驴头地尸体残块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地骨肉。
“啊…………”那一刻。黄善只觉万念俱灰。天地变色。他仰天悲嚎起来。
就在李鸿章曾对于纪泽对付左宗棠地手法还存怀疑时。南面淮军又送来了第二封急报。曾纪泽看罢是一脸地得意。将那信交给了李鸿章。
李鸿章将信看罢。却是一脸地震惊:“陈庆国团竟真地和楚军打起了!”
当日两军对峙不下。谈判无果地情况下。双方发生了激烈地交锋。淮军依靠着强大地炮兵火力。将楚军打得溃不成军。死伤达一百余人。
左宗棠闻讯是勃然大怒。急调围城地三个营全力反击。岂料陈庆国将新分配给南面军地一个炮营调了出来。七十多门大炮齐发。将左宗棠地三个营打得惨不忍睹。
而就在淮楚两军交战之时,杭州城的太平军见机,派军出城,奇袭了楚军防线空虚之处,烧毁大营三座,楚军损失在五百人以上。
左宗棠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停止与淮军的对抗,全力对付攻出城来的太平军。费了九牛二虎,死伤了千余人的情况下,才击退太平军地进攻,重新恢复了对杭州的包围。
曾纪泽笑道:“这个陈庆国还真不愧是戈登这个步炮专家教出来的学生,炮兵的运用非常的出色,算是给了左宗棠一个下马威,叫他知道我淮军的厉害。”
李鸿章道:“左宗棠吃了咱们淮军的大亏,一时片刻必不敢再有武力行动,但就怕他会向朝廷狠狠奏上一本。”
曾纪泽不以为然:“他想参就让他参好了。奏折往复数月。到时天京已克,我还怕他不成。”
李鸿章觉得也是。便是轻松笑道:“左宗棠一向气傲得紧,这回被陈庆国这个无名之辈狠捧一顿,这会真不知他是怎样的心情。”
曾纪泽摆手道:“让他吃点教训也是为他好,免的日后不识时务,枉送了一条性命。这左宗棠也算当世奇才,真要是杀了他,我还觉得有点可惜了。”
李鸿章道:“不过咱们也不该逼得他太急了,归根结底,大人地目的也不过是拖延他夺取杭州的时,没必要搞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到时万一他心一横,倾全力攻打陈庆国他们,那无疑会给咱们南边造成巨大的压力。”
曾纪泽点点头:“少荃你想的跟我差不多。我自会拟一道密令给陈庆国,叫他在适当的时机,与左宗棠谈判,逼他认可淮军在杭州的存在的合法性。”
曾纪泽密令很快送往杭州,陈庆国在接到命令,经与郑爽杰商议,遂决定主动与左宗棠会晤。
杭州城外,板头镇。
这是一个淮军、楚军都没有驻军地中立小镇,双方约定在这镇上地一座酒楼会晤。
陈庆国只带了一百多人的亲兵前来,不过,他地一个营的人马就驻守在镇外十里,一旦有所异动,立刻可以赶到。
陈庆国还是很给左宗棠面子的,双方约定午时在此会晤,而陈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