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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国只带了一百多人的亲兵前来,不过,他地一个营的人马就驻守在镇外十里,一旦有所异动,立刻可以赶到。
陈庆国还是很给左宗棠面子的,双方约定午时在此会晤,而陈庆国提前一个时辰就赶到了这里。但令他不爽的是,左宗棠却未能如期赴约,直到一个半时辰后,这位浙江巡抚大人才珊珊来迟。
当左宗棠带着他的亲卫队走入酒楼时,陈庆国忙起身恭迎,从官职上来说,左宗棠以巡抚之尊,比他要高好几级,他没有理由不给予尊敬。
左宗棠倒是相当的高调,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前来谈判。似乎前几天的败仗全然跟他无关。
“本官不跟你多嗦,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淮军什么时候撤兵。”左宗棠开门见山,以命令式的语气说道。
陈庆国尊重他是给他面子,但其实根本就不吃他那套,当下也没有硬着回绝。只是微笑着说道:“末将是奉了曾大人的命令,来助大人你攻杭州,撤兵这回事,末将是做不了主的,而且也不太现实。咱们不如来谈点实际的问题吧,我觉得杭州北门一带就由我们淮军来攻打吧,不知左大人觉得如何。”
“放屁”左宗棠拍案而起,指着陈庆国斥道:“我楚军辛辛苦苦才扫平浙江,如今只剩下杭州省城。你淮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想来抢功,你当我左宗棠是傻瓜吗。”
左宗棠是真地气坏了。只是他一门心思的想为朝廷立功,为他的仕途升迁做铺垫,却不想曾纪泽早已看透,把他当做了这一盘大棋上的一颗棋子,他的未来,已经完全不由自己主宰。
也不知是曾纪泽命令的原因,还是这陈庆国脾气不是一般地好,总之无论左宗棠怎么发火,他总是不愠不火。推三阻四的,你爱骂就骂好了,反正老子我就是不撤兵。
左宗棠表面上气势嚣张,但心下却清楚的很,淮军的兵力虽少,但武器却十分先进,尤其是他们的大炮的数量及威力,那是楚军远远不能比的。
他的楚军若想来硬的逼走淮军,那是十分困难地。尤其在当他遭遇了前几天太平军的反攻,使他意识到想让淮军撤走那基本是没有希望了。看来,这一杯羹,他是不分也得分给人家了。
为保攻克杭州的大局,左宗棠别无所选择,只有做出让步。
“看在曾公和剿匪大局地面子,本官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们想要留下也可能,但必须要答应本官几个条件,否则休怪本官不讲人情。”
左宗棠给出的条件是这样的:一、淮军只能驻守在北门十里之内。无他的允许。不得擅自越出防区。
二、淮军只负责围困,不得参与到进攻之中。
三、杭州攻克之后。淮军不得入城。
左宗棠的这几项条件是陈庆国可以预料到的,曾纪泽给他的密令是拖延楚军攻陷杭州,只要和他的人马能留在杭州,自然能想办法给左宗棠下绊子,搞破坏,叫他没办法攻下杭州。
“只要能帮得上左大人,这几项条件末将都可以答应。”陈庆国很痛快的应诺,又笑道:“如果左大人不放心,咱们不如签个什么协定之类地,也好让左大人心里有个踏心。”
陈庆国是话里带刺,把左宗棠说是像是个没谱的小人物似的。左宗棠冷哼一声:“不必了,你的承诺本官记下了,若是你敢反悔,本官自会叫你吃到苦头。”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陈庆国笑着恭送左宗棠离去,脸上的表情这才变得铁青,不屑的说道:“好嚣张的家伙,哼,你以为你是谁呢,早晚有一天,老子会把今天给你的面子,连本带利的从你脸上剥下来。”
浙江地局势因曾纪泽的插手,变得越加的复杂,而金陵城的形势却越来越明朗。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湘军将地道又向天京城推进了数十米,按照这个进度,在三月底前地道就可以完工,介时便将是天京城陷之日。
曾纪泽坐镇天京东面,明面上是在攻打天京,暗中却是调拨人马,安排人事,为不久之后的起事做准备。
就在他预计的日期日益临近时,他的淮军大营迎来了一位神秘的人士,这个人地到来,却并不出乎曾纪泽地意料。
“王运见过曾大人。”当这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报上姓名时,曾纪泽为之一动。
王运,字壬秋,号湘绮,湖南湘潭人。此人乃清末著名地经学家、文学家,虽历居官位不高,却是历史上一位极具影响力的人物,历史上曾收杨度、齐白石、廖平、刘光第等名人为徒。
此人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专长,他号称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精通“帝王之术”的人。
帝王之术是什么东西?
自法家创之初,便有三派之说,分别为慎道的“势”派,商鞅的“法”派,以及申不害的“术”派。
在春秋战国期间,这三派都曾经使单得推行它的国家变得强大,但由于法家学说毕竟刻薄寡恩,缺少仁爱的外衣包装,所以并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到了战国末期,中国出了位伟大的思想家,他就是荀子。
荀子是孔子的门生,他虽然继承了孔子的儒家学说,而且也打着孔子的旗号讲学,但他对儒家学说进行了较大的改造,在传统儒家的“仁政”主张基础上,加入了“法治”的思想。于是乎,中国帝王的权智文化…………帝王之术诞生了。
荀子有两个著名的学生,一个是韩非,另一个就是李斯,他们都是最初精通帝王之术的人。
归根结底,帝王之术的精髓,便是不管你奉行什么样的统治理念,一定要给自己穿一件“仁”和“义”的合法外衣,在这个仁义的掩饰下,再动用所谓法家思想,如此,才能使得自己的统治延续。
号称精通帝王之术的王运,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跑到这金陵来投奔自己,曾纪泽不用想也知道他有何目的。
历史上有传闻,说是王运曾数度劝曾国藩称帝,但都被拒绝了。曾纪泽不敢确定这段野史是否为真,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王运正是自己需要的人,前些时候他还曾托人四处搜罗此人,不想他游历在外,不知所踪,而这个时候却又不请自来,正是合乎了曾纪泽的心意。
“久仰王先生大名,当年先生在父亲大人幕下时,未能及时讨教,实在是遗憾。不想先生今日能大驾光临,实在是三生有幸,先生一定要对纪泽有所赐教啊。”曾纪泽惯有的客气。
王运呵呵一笑,扬眉道:“大公子客气了,能助大公子成就千古大业,应该是王运三生有幸才对。”
第一百二十二章献策
这王运也果真是好大胆,一见面言语便如此直白,曾纪泽自然不会轻易托出心事,便是笑道:“先生过奖了,这攻克安庆的大功,自然要归于父亲和九叔,我只不过是做了些鸡毛蒜外的协助罢了,谈不上什么功绩。”
曾纪泽故意装做听不明白他的话中深意,王运笑得有点异样,侧眼瞧了瞧左右,曾纪泽会意,便向白震山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与王先生有事要谈,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白震山带着那些亲兵知趣而退,曾纪泽请王运坐下,亲自为他看了一杯茶,很是谦逊的说道:“先生远道而来,纪泽以茶带酒,敬先生杯,纪泽有许多事情,还得向先生讨教,还请先生不吝赐教,以解纪泽之惑了。”
王运这回倒又不急了,很是悠然的品过香茗,笑道:“运一介书生而已,怎敢言赐教二字。大公子有什么不解,倒也不妨说出来,我这个旁观者或许能给点意见。”
“先生谦虚了。”曾纪泽又开始了他的引诱加陷阱式谈话,“我听闻先生曾在肃中堂幕下效力,想必对于朝廷中的事,深有见解。不瞒先生说,如今金陵克复在即,发匪旦夕可灭,到时天下太平了,就不知朝廷……确切的说是两宫皇太后和恭亲王,会样对待我们这些平叛有功之臣,先生可分析一王运抚须侃侃而言:“东边那位心存仁厚,是个没主意的主,倒还好说。西边那位可就截然不同了,此人城府深沉,好弄权术,性情最是阴险,若论玩弄权术阴谋,只怕朝中无一人是她对手。”
他顿了顿,接着道:“至于恭亲王嘛。不过一志大才疏、谋而不决的贵戚而已,对付下边的人还免强可以,但我以为,他早晚要被西边那位斗下去。”
王运的评判基本符合历史对这三个的论断,曾纪泽心想这王运号称精通帝王之术,单就其识人的眼光来看。确实是有一番能耐的。
他点头道:“若如此说来,恭王如果能掌权,那对咱们这些湘系、淮系的人来说,算是比较合适了。”
王运摇头道:“那可未必,其实无论是西边那位,还是恭王,像大公子这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在他们满人眼中,都不过一介奴才而已。我敢断定。发匪一灭,各位地下场只有一个。”
曾纪泽瞪大睁,想听听他要说的后话。可是在意料之中。
王运故弄玄虚了半天。道出了四个字…………兔死狗烹!
曾纪泽故作惊讶之状:“不会吧。朝廷能有这么无情吗?”
王运不屑道:“这不是无情不无情地事。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如此。何况当今主宰天下地。是他们满人。大公子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是你。会充许异族之人。功高盖主。掌握军权吗?”
曾纪泽开始表现出焦躁之意。他来回踱步。思索再三。低声问道:“那依先生之意。我等该如何应对。”
王运竖起了两根手指。胸有成竹地说道:“大公子不必惊慌。我早就为你挑选了两条通天之路。”
曾纪泽拱手道:“原闻其详。”
“本来,先帝应该牢记周公辅成王的三训。效法本朝多尔衮辅顺治爷地先例,任命恭王为摄政王,将幼子托付与他,再嘱咐肃中堂尽心协助恭王。这样尽管新主冲龄,政局也会确保稳定。然先帝已去,自然就不能再苛论什么。”
“但那两宫太后违背先帝遗命,发动政变,擅杀肃中堂,夺八大臣辅政之权。搞什么所谓垂帘听政。此后宫干政,国之大祸也。我以为。当今之计,大公子在灭发匪之后,就该劝说曾公,提兵入朝,申明祖制,说明不能行两宫垂帘听政的道理,再与恭王相商议,用湘淮两系之人,入朝共同辅政。如此,则内有贤明之士,外有湘淮重兵,则我大清国即使遭遇暴风骤雨之袭,天崩地裂之灾祸,也可上下同心,朝野协力,稳如磐石。”
王运顿了一顿,道:“最重要的是,此举可保湘淮两系汉臣高枕无忧。不知大公子以为如何?”
王运之策,曾纪泽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觉中间所受羁绊太多,成功不易,便是放弃了。
曾纪泽坐回了椅子,神色渐变得淡然,饮了一口茶,问道:“那先生的第二策又是什么?”
曾纪泽的表现无疑是拒绝了,对于王运而言,如同寒冬中的一盆冷水劈头浇身,他兴致勃勃的表情立时蔫了一半。不过也许是在曾国藩那里受到的打击已经习惯了,他定了定神,又托出了第二个计策。
“若大公子觉得刚才所说不妥当的话,可效仿陈桥旧事,奉曾公为主,在金陵高举义旗,为万民做主。以曾公今日之德望与实力,运可担保,不仅天下响应,四方影从,就连朝中不少满臣也会心悦诚服地拥戴。”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曾纪泽的心窝子里去了,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的向他提出劝进之词,曾纪泽也算是遇到了一个知音。不过这王运也算好大地胆子,二人之前平未有深交,这乍一见面,便是提出这等惊天之策,可见这人实在是急切的想把他这一身的帝王之术施展出来。
曾纪泽当然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也跟着慷慨激昂,坦露心迹起来。他听罢便做震怒之色,拍案而起,喝道:“王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蛊惑本官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到底是何居心,就不怕本官将你绑了,押送北京治你死罪吗!”
王运仰天大笑:“运为曾氏一族和湘淮两系数十万将士而言,运为天下苍生而言,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华夏的气运,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皆握于大公子之手,此乃天赐予,若不取之,反必为祸。运言尽如此,若是大公子还执迷不悟,那就事妨取了运的项上人头,去朝廷那里讨赏吧。”
自古文人多傲骨,曾纪泽倒是想看一看,这王运是不说得的话跟他的胆色一样令人佩服。他当下一拍桌案,叫道:“你以为本官会那么傻吗,我看你一定是奸人派来陷害我曾家地。本官若将你送往北京,你必定倒打一耙,诬陷我曾家有谋逆之心。哼哼,本官偏就不上你的当,来人啊!”
白震山等人闻讯,持刀冲将进来。曾纪泽指着王运道:“将这人先绑了,再架一口油锅,将他就地给我油炸了。”
白震山从未见过曾纪泽会有如此残忍之举,但他也未有半点质疑,立刻吩咐亲兵将大笑不止的王运给绑了,又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