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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就是什么高级知识分子嘛,心肝真是有够脆弱的。
苏一柯想到自己的父母稍微有点心酸,一下带过只留下自己对于龚大教授的深切鄙视。
龚教授大概是真喝得有点多了,张口有缓慢说道:“我真的觉得自己蛮失败的。子不教父之过,龚靖还这么小,就学会……”说到这儿还叹了口气,“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是挺失败的。哦,对了,你知道我离过婚吧?”
苏一柯顺手捞了把高脚椅子坐好,“之前你说过。”
“我和龚靖他妈妈离婚的时候,龚靖还不到两岁,一晃都这么多年了……”龚教授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暗黑气息。
苏一柯看不下去了,坐旁边都觉得慎得慌,拿手里的酒瓶在龚教授面前晃晃,招呼回魂来着,等到确定龚教授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苏一柯也学着龚教授之前的模样缓缓叹了口气说道:“龚先生,其实你现在过得挺不错的。职业好,收入高,有车有房,还有个可爱儿子。”
看龚教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苏一柯又赶紧加上一句,“龚靖也就是有点淘气罢了。”
龚教授内心翻了个白眼,这小保姆,一点都不会安慰人,白白浪费他表情,继续装深沉说道:“你也就嘴巴上这么说而已,指不定心里还在笑话我这个当爸爸的呢。”
苏一柯赶紧摇头以示清白,他觉得此刻的龚教授应该是需要安慰的——尽管在他看来,这简直是有点小题大做,但是他本身安慰人的经验就几乎是无,看电视得出的结论是一般安慰人都是用自己的经历来的,当然,开口从来都是“我有一个朋友”——那是必须的。
于是苏一柯正式开始了,“你不知道啊,我有一朋友,那才混得叫一失败。”说的时候还不自觉地就提起了酒瓶直接灌嘴里喝了一大口,没注意道“被他安慰”的龚教授那眉毛皱得,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他是我高中同学;”总算是一有点新意了。老实说,苏一柯还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对人说说自己的遭遇,上辈子——他总觉得自己这么算是死过一遭了——过得太憋屈,这辈子有时也会感觉不真实,尤其是晚上想家的时候。
苏一柯波澜不惊地继续说道,“成绩一般,家境一般,长的吧,”顿了一下,“据他说,也相当一般。可是就这么个人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非要好死不死喜欢他们学校校长的女儿,还剃头挑子一头热,非要跑去玩什么深情告白……”反正是说故事嘛,艺术加工那是必须的。
“……然后呢?”龚教授适时地问了句,暗自吐槽这也太老土了吧,看着苏一柯跟个九零后差不多,讲点故事直逼“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苏一柯瞥了他一眼,对他这么积极追问的态度颇不以为然,也没了感慨一把的心情,放下酒瓶说道,“然后就是天鹅肉说癞蛤蟆恶心,还捅到了天鹅她老爹那里去,逼着癞蛤蟆退学。故事完了。”
“就这么完了啊?”龚教授接过酒瓶问道,显然相当意犹未尽,一副十分遗憾的表情,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
“嗯嗯嗯。”苏一柯含糊不清地点头,此刻倒是怀疑起这人究竟是否真伤心了,看上去也不像是喝醉的人。
“那那个癞蛤蟆呢?后来怎么样了?”龚教授不死心地追问。
“呃……”苏一柯眼珠子一转,飞快地答道,“自杀了,重生了,穿越了。”
“切!”龚教授对其表示了深切的鄙视,把手里的酒一口给喝了个底朝天。小保姆不知道他的酒量,他自己可是清楚得很,自从离婚后和章杰血拼之后,他现在的酒量,千杯不倒那是大话,但是白杯不醉还是有把握的。
“呵呵。”苏一柯完全不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了。把往事说出来,虽然听的人挺不当一回事的,但是苏一柯还是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知道听到的人不相信自己匪夷所思的话,那可是一点没有思想负担,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当做神经病。
心情很好,动作上也就没什么顾虑,小保姆走上前去推了推还在灌酒的龚教授,“别喝了别喝了,出去吃饭吧。喝多了酒伤胃。”
看龚教授不理会,苏一柯使出杀手锏,“哎呀,刚刚我不也喝过这瓶酒的嘛?!你还喝?!”
龚教授闻言,噗的一声一口红酒喷涌而出,大有吐血的气势。
切,谁叫你一天这么穷讲究!苏一柯暗地里很是幸灾乐祸,活该!
“吐血”吐得快了点,龚教授呛到了直咳嗽,苏一柯忍着笑意给他一阵捶背。
龚教授心里那个气啊,知道自己一时不察又让小保姆看了笑话,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阴测测地就开口了,“其实癞蛤蟆的真相是逃了学,离了家,进了城当小保姆吧?”
苏一柯愕然,一张小嘴硬是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呵呵,”龚教授笑得阴险,“其实那只癞蛤蟆就是你吧。”纯粹陈述句语气。
苏一柯啊苏一柯,你所知道到的安慰人定律早就人尽皆知了啊~
25
25、第二十五章 。。。
什么叫做好心被雷劈?小保姆苏一柯此刻是深有体会!
叫你当好人!叫你没事做想安慰人!叫你安慰人也不先看看对象是个什么人!!
苏一柯在心里几乎是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扇着自己。尤其是万恶的龚教授此时一副眼镜闪闪发亮,斜着嘴角问:〃究竟是哪个学校啊?校风这样彪悍!告个白都能被逼得退学?〃推了小保姆一把,“说出来。说出来哥给你报仇。”
苏一柯一边心里吐槽“我是你儿子他哥,现在你又声称是我哥,你跟你儿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一边脸红脖子粗地解释那不是自己,就是自己一朋友,解释完又看龚教授一副“我了解”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挖个坑,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己给埋了算了。
瞪了龚教授一眼,小保姆摔门出去了。管他吃不吃饭,饿死一个少一个!
为着自己的糗事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苏一柯奔上楼就把自己摔床上了,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个大毛毛虫滚来滚去,边滚还边碎碎念“去死去死去死……”也不知道咒的谁。
龚教授上楼推门看见的就是这么场景,小保姆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圆滚滚一团,就露了双脚在外面,细白的脚腕子随着碎碎念不时踢两下。龚教授简直哑然失笑,这家伙怎么跟龚靖差不多啊?成年人弄成他这么样的,那也太天然了吧?再联想到刚才那个故事,怎么看那不会是发生在大学里面的故事,守旧的小地方的高中学校还差不多。这家伙该不会真是翘家的高中生吧?
苏一柯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停止了不自觉的可耻卖萌行为,稍微扯下了点被子路出毛茸茸的脑袋,看到龚教授直接站在自己床头,不由得惊吓地一声大叫。这人怎么进来的?今天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可怜的小保姆干脆拉上被子笼住头装死。
龚教授坐下跟剥茧子似的把他从床上挖起来,苏一柯以为他会笑话自己幼稚,被挖出来了也只是耷拉着脑袋不看他。龚教授看不得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死样子,伸手使劲揉乱了小保姆一头乱毛,看到小保姆瘪着嘴从下往上看自己,一副既委屈又愤慨偏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龚大教授心情好得不得了,也没什么心思追究小保姆的陈谷子烂麻子了。管他的,高中生就高中生,真是离家出走的呆在自己这里还安全些。再说,想到刚才小保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自暴自弃的模样,龚大教授心里隐隐觉得有根刺不舒服。这家伙还是自己欺负起来顺手舒坦。
直到摸得够本了,龚大教授才大手一挥,“下去把饭菜热一下。”见到小保姆一副不在状态中的样子,龚大教授恶狠狠地加了句解释,“我饿了!”切,本来这人就是喊自己吃饭的好不好。
苏一柯对于龚教授没有再提刚才那一茬,心里一下松了口气,跳下床慌不择路地就跑下楼热饭热菜了。
等到热腾腾的饭菜都端上桌了,小公鸡龚靖就跟有个狗鼻子似的,适时而起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走出卧室,自觉走到饭桌,坐在一贯的龚大教授左手边,嘟嘟囔囔着:“今天晚饭可真慢。”看到苏一柯跟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小公鸡还鼓着腮帮子抱怨道,“苏哥哥,你当保姆可真不及格!”回头扯了扯龚教授的衣袖,“扣他工钱。爸爸。”
苏一柯还来不及愤恨这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就被小公鸡一声软软糯糯的“爸爸”给雷飞了。
龚教授倒是很有大将风范,见怪不怪,甚至不搭理小保姆,冲着自家宝贝儿子笑笑,再夹了一个红烧鸡翅放龚靖碗里,“饿了没有?多吃点。”
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简直闪瞎苏一柯的一双钛合金狗眼!谁来告诉他,明明这两人几个小时前还剑拔弩张的!眼前的场景绝对是幻觉!幻觉!
一直等到堪称模范父子二人组细嚼慢咽进食毕,龚教授督促小公鸡早点洗漱睡觉后,才终于好心地给小保姆解惑道:“呵呵,小靖从来记仇不会超过八小时的~”
苏一柯恨死他的那一声恶心人的“呵呵”了,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耐着性子问道,“然后呢?”
“没了啊~”
事实证明一向沉稳装B走精英高端路线的人偶尔脱线装可爱,那可真是要人命!苏一柯几乎是抱着胳膊哆哆嗦嗦进厨房收拾锅碗了。
后来苏一柯总算是了解到了真相。别看小公鸡平时一副耀武扬威的穷精明样,本质上是个睡一觉就间歇性失忆的可怜残障儿童!看到第二天龚靖突然发现自己牙掉了惊天动地地一叫唤,满屋子地要找自己那颗已经被苏一柯头天就扔进垃圾桶的虫蛀了大半截的牙齿,硬说自己那颗牙齿是被外星人偷走了,苏一柯心情相当沉重。多好一孩子啊,半点不用人操心啊,可惜啊可惜啊,天妒英才啊——后面五个字请用《东成西就》里面的台词对白读出。
还没等苏一柯生出点再为高尚纯粹的圣母情怀时,一旁坐着看报纸的龚大教授漫不经心地说道:“小靖,别找了。你那牙齿不是被外星人偷走了,是被你苏哥哥拔了扔掉的。”
血口喷人!太扭曲事实了!明明是你这个做老爸的一巴掌扇掉的!含冤莫白的小保姆苏一柯睁圆了双眼瞪着龚大教授,只恨双眼不能喷火烧不死眼前这妖孽!
妖孽随手再翻翻报纸,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抬起头来冲小保姆笑笑,“是吧?”那笑容里三分邪恶,三分自得,更是带着三分狡黠。
苏一柯含恨闷声答应,小公鸡立马不依不饶非要苏一柯赔给自己,行为堪比无赖。小保姆不搭理他,喂饱了直接丢卧室睡觉!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父子两折腾一场和好如初倒是折腾自己一段过往进去!先前相信龚教授伤心难过什么的自己真是蠢笨如猪!
姓龚的,都不是好东西!
PS
小公鸡的那毛病其实也就是睡一觉就不大记事,事后当然会想起来的,只是等到想起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敌人”握手言和了,再翻脸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就当做没想起来过了。久而久之,他爸他妈他奶奶甚至连苏一柯都以为他这是先天缺陷了。囧
作者有话要说:O(∩_∩)O~,回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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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壮士,借胸一看! 。。。
第二十六章
小公鸡就算再怎么不情不愿,学校就在那里,不远也不近,他爸开车送他半个小时也就到了。都停好车了,小家伙还赖在车里不出来,苏一柯……别问为什么有龚教授送了还要小保姆陪同,小公鸡的心事你莫猜啊你莫猜……使劲拉扯才把这一堆烂泥样的家伙给拉出来。
几乎是扒拉着苏一柯的腿,小公鸡头埋得低低的,完全不复在家里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龚教授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小保姆慌慌张张地弯下腰问小家伙怎么了,半天才听到说要他一定要来接他回家。苏一柯满口答应起誓保证小公鸡才松了手,一步三回头地朝教室走。
龚教授很是不满自家儿子更粘苏姓保姆的现状,重重哼了一声,回车里把车门关得震山响。苏一柯对其恶劣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