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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旁边,一群身着紫阳道袍的弟子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法坛上的各种器物。
法坛正对着这重院落的大门。
天虚道人身穿紫色道袍,在踏足法坛之际,手中浮现出一枚布满了无数符文的铜铃铛。
此物唤作摄魂铃,天虚道人也需要借助这件铁仙观中法物,才施展一重特殊的法门,那法门唤作唤魂法。
那倒不是什么旁门法术,而是一道正统法门。
借助手中法物,他可以减少一部分灵力消耗,随着他脚踏罡步,手中灵力涌动,一重无形铃声从宅院之内逸散开来。
这重铃声清脆透彻,传出老远,只是这院子早就被一群行伍老兵给包围了,其他人难以进入,纵是心中奇怪,也无法进入。
却见这道铃声传出之后,立时引来了宅院中一重无形阴森灵机的波动。
刹那间天虚道人目光锁定院子角落中的一口水井的方向,此时这座水镜周围遍布着八道令旗,井口上画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镇魔符文,却是早被锁定。
无比阴寒的气机忽而从这口井中喷涌而出。
“真是作孽,子母俱亡,伤天害理!”
看到那井口喷出的阴寒灵机,天虚道人眉眼中有些不忍,他早就知道了那井底藏着的子母冤煞,那是母子二人含冤而亡同葬与阴地才会诞生一种厉鬼,母子一体,异常厉害。
若非与齐翼有着特殊的交情,天虚道人根本不会接下这种麻烦事。
此时井底深处仿佛有尖锐无比的叫声从内里浮现出来,这重尖锐的叫声让整个宅院内外诸人耳膜隐隐作痛,更感觉心烦意乱。
“放肆!”
齐翼见状却是运气大喝,同时高举手中一方印玺,在这方印玺浮现之时,天虚道人便是隐隐察觉到一股无形龙虎气被调动,宛若洪流一般朝着水井所在的方向冲击而去,刹那让水井内的子母煞如遭重挫。
“这龙虎气还能这么用?”
此时在院子的墙头上,张坚双眸讶异的望着这一幕。
在听到齐府深处的铃声时,他便是趁机摸了过来。
自然是看到了齐翼和那铁仙观的天虚老道。
那龙虎气逸散出来的力量很是惊人,尤其是经过了那不知是几品的官印加持,爆发出来的力量比张奎这个从九品县尉起码强出十倍有余。
这种力量让张坚也感觉到了一种压迫。
“朝廷鼎盛,对于修仙者的确是一种巨大的压迫!”
张坚心头暗道,不过幸在他可不仅仅是一位初入大道之门的修行者,他同样是兼任了科举之道。
本身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朝廷体系。
修仙和做官并不矛盾。
此时眼见天虚道人趁着机会彻底封镇那口水井。
“这老道士倒是有两把刷子!”
张坚颇为意外,这种斗法经验是他所缺少的,他虽然极阳灵力庞大,实力可能比那天虚道人还要更强一些,却没有那种种手段,那些小术法组合起来,能拥有许多奇妙的能力。
他目前会的也就只有净魂法咒和小风雷术。
杀伤力倒是很强。
可无法做到困住。
就在这时,张坚耳朵一动,眸光望向那水底水底。
万界灵识球深处,此时传来了一个嘀嘀咕咕的声音。
“大哥,这疯女人带着孩子呆在咱们家里,真是太烦人了!”
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既然有人唤魂,那就趁着机会把她们彻底赶出去!”
“要出意外了?”
张坚心头暗动,刹那间便听到那禁地尖锐的嚎叫声猛然增强了数倍有余,上方水井遍布的无数符文灵机网轰然浮现出裂纹,下一刻爆裂开来。
第三十六章 外敌
而此时齐家宅院外的一个小胡同深处,此时另有一户人家房屋内里,铺满了无数纸质铜钱。
一道苍老的身影屹立于烛火之前。
盛夏时节,她周身却被厚厚的棉袄包裹。
此时望着摇曳的烛火,她眼底泛着浓烈怨憎。
“红梅,我可怜的女儿,你终于可以安息了,阿娘马上能够为你报仇雪恨,不只是周氏那个毒妇,便是这齐家大房所有的人都要为你陪葬,他们都是害死你的凶手!”
她口中低语,不时还带着一两声咳嗦。
她眼底还有些痛楚。
她的女儿原本乃是大房中的二等侍女,因为伺候得力,被齐元武收入房中为妾,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只是从侥幸怀上身孕之后,一切意外都是接踵而至,乃至最后跌落水井,一尸两命。
她早就让自家女儿小心防备那个毒妇,可日防夜防,终究是防不过人家家大势大,最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这让老妪怨恨的是,齐元武那个齐家大老爷竟是一句公道话都没有,甚至只是像死了一只蚂蚁,而不是一个怀着自家血脉的爱妾,这怎能让老妪不恨。
只是却见此时一道低沉,冷笑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若只是单凭现在这些手段的话,你恐怕未必能够报仇雪恨!”
闻言,老妪望向屋外之人,她眼底瞬间扭曲了起来。
“你骗我,你不是说这等法术能够彻底要了那个毒妇的命,还有齐元武,齐家大房所有的人?”
她通体遍布着一层浓郁的阴气,怨气。
在她面上更是有一个个恐怖的烂疮浮现,宛若活着的蟾蜍,令人恐怖。
屋外来人缓缓在门口浮现,看了一眼老妪身上的烂疮,眼底全无惊讶,只是点点头道。
“那是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现在有人多管闲事,坏了你的好事!”
斗篷下的身影此时在黑风中分外冷冽。
老妪瞬间急了,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最后若是功亏一篑,那以后谁来替她的女儿,外孙报仇雪恨。
“那我该怎么做?快说,你肯定有办法?”
她身影此时若索命厉鬼!
这道身影并未在意老妪的冒范,道:“很简单,把魇镇之物挖出来,现在去做完最后一次法,再设法可助你女儿一臂之力!”
老妪闻言神情一怔。
“不是每天一拜么,今日尚未过子时?”
“来不及了,只能加快速度,不然你未必能如愿!”
这道身影眼底有些嘿然之色。
周氏这边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不能功亏一篑!
老妪点点头,当下不再迟疑,浑身裹上黑巾匆匆朝着齐家府宅的方向而来。
……
齐家内院中,伴随着一声惊雷一般的轰鸣声,只见恐怖阴森气机宛若洪流从井底喷出,随着喷出的还有无数恐怖黑色长发,似无边黑色虫流。
井壁周围符文爆裂,一杆杆黄旗轰然断裂。
黑发冲出宛若天罗地网一般朝着内宅深处疾窜而去。
天虚老道瞧见这一幕,大惊失色。
这等意外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据他所知子母凶煞虽然厉害,但也未必能够破开得了铁仙观祖传的这些法物。
他不是没有处理过这等厉害怨鬼的经验。
心下惊愕,顾不得心疼这些破碎的法器,他抬手从腰间取下一柄紫红色的长剑。
这长剑之上流传的灵机比那几件物品上更加强烈,隐隐还有一重法的韵道。
这才是铁仙观中的至宝。
一柄真正的法器,以法力蕴养出来的宝物。
“请法剑诛邪!”
他口中厉喝一声,手中缕缕灵机从他手中凝聚,化为一道紫红色剑影猛然斩在那无数黑色长发上,立时将无数黑色长发顺利斩断,内里露出一大一小两个近乎于癫狂的身影。
那是一个五官姣好,此时却遍布着青煞的婀娜女子,此时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利嘴獠牙的邪婴。
那赤红色的剑光在她面前一点点刺入了她的额头,给与了她巨大的伤害。
但终究未曾将她彻底斩成两截,而在房门口也有一张张符文从地底飞出,化为符文墙壁,挡住了她的黑发。
这次受创顿时让这子母怨鬼暴怒起来,那女鬼直接将子鬼放开,同时化作一道浓烈黑气朝着天虚道人冲来。
“多管闲事的老牛鼻子,今日连你的性命一并取了!”
“吃!”
那子鬼速度更快一些化作一道疾驰如电的黑影刹那已经飞至天虚老道身前,快的便是连天虚老道也无法避开。
只能鼓动灵力面前形成罡气护持住自身。
此时墙壁上的张坚暗自摇头,那练气阶段的灵力罡风可防不住那只子鬼的利爪,那子鬼比之那女鬼的阴气还要强上一些,尤其擅长速度。
但就在此时,张坚眸子一动却见齐翼却是一个闪身手持利剑化为一道恢宏剑影猛然点在子鬼的利爪上,炽烈热血喷薄而出,立时让子鬼利爪断裂,更有一层凶猛无形的炽烈气机化为洪流朝着子鬼轰击而来,烫的那子鬼哇哇大叫。
“区区鬼魅也竟敢在本将军面前行凶,找死!”
齐翼双眸中满是凌冽寒意,手中大剑荡出层层炽烈血芒,宛若猛虎一般横扫而至。
“炼脏血劲,纯阳气血?”
张坚看到这一幕,顿时大为惊讶。
炼脏是锻体武者的第四个阶段,相当于内炼武者的第四个阶段先天,自家这位外祖父竟是炼脏武者。
这炼脏武者在锻体武者中可并不多。
其突破的难度比内炼武者还要难一些。
“难怪花甲之年,还唇红齿白,越老越年轻,这位外祖父也不一般……”
张坚心头有些暗道。
血色长剑纵横宛若流星,那股焚尽一切的至阳气机爆发开来,密布的巨网笼罩住那猝不及防的子鬼。
还有一层汹涌的龙虎气在他这位外祖父周身激荡开来。
宛若有龙虎咆哮之声震荡开来,怒荡山川。
张坚望着这一幕也感勃然色变。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爵位的朝廷武将真正爆发,其运转龙虎气的确是很是可怕,足够镇压诸多外邪。
若是寻常修仙之人,境界低了,可能一个照面就要被那层龙虎气压制住,进而被秒杀。
“难怪那诸多旁门左道再怎么猖狂,也只敢躲藏在暗处为祸?”
张坚心头暗道,他心头突破之后的一点傲然也缓缓收敛起来,在大乾朝廷这般庞然大物之下,哪怕是修仙者也要慎重行事。
此时眼见这两人压制住那子母厉鬼,张坚当下也熄了动手的想法。
他目光望了一眼花圃深处,有预感那行魇镇之术的人可能会动手,索性念头一动,身形朝着花圃赶去。
当他赶至之后,不久便是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花圃周围,看到这道身影,张坚眼底微微一笑,当下身影消失,不久之后却是引着一道身影来到了花圃中。
很快尖叫声却是从花圃中响起,凄厉的尖叫声立时引来了齐家巡逻的家丁。
第三十七章 显形
齐玉仙此时面容愤怒无比,她指着眼前被诸多家丁抓住的张婆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一个婆子手中还持着一个铁罐,铁罐内另有一个布偶娃娃,上面有黄纸写成的年庚八字,此时布偶娃娃光着身子,头上戴着脑箍,胸前穿着钉子,项上锁着铁索。
更让齐玉仙咬牙切齿的是这铁管内里还有两个泥塑的魔王,淫邪至极。
“刁奴无耻,恶毒!”
此时她旁边的婆子见状厉声喝道。
“今日之事谁也不能外传,如有听到任何一丝传言,你们在场所有人一律发卖出去,家中女眷,子女一律送走,绝不容情!”
闻言众家丁和婆子吓得浑身发颤,连忙跪倒在地。
“恨,我好恨啊!”
此时被抓住的张婆子此时还在咒骂不休。
她一双眸光仿佛渗出血来,恶狠狠的盯着齐玉仙。
“小贱人啊,你这可恨的贱种坏我好事……”
话音未曾完全说完,顿时被那婆子狠狠一巴掌削落,一张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齐玉仙此时玉容冰冷刺骨,更是仅仅攥着衣角。
同时眼底还有一丝庆幸。
她是在花园中等待消息时忽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身影走过,好奇之下才跟了上去,竟意外发现这张婆子神神叨叨暗自行法,这才抓了个现形。
若无这般巧合,她还当真不知竟有人在齐家耍弄魇镇邪法,尤其是诅咒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只是齐玉仙心头还是有一缕疑色,她之前发现的那道身影和这张婆子佝偻,肥肿的形象并不大一致。
这个念头之时一闪而逝。
她盛怒之下,也忍不住指着眼前这个面容恐怖的老妪怒斥。
“张婆婆,你是我阿娘身边的老人,我阿娘对你家一直也是信任有加,没想到你竟然吃里扒外,竟以如此恶毒法门暗害主家,你的良心何在?”
闻言,这婆子疯狂大笑起来。
“良心?我呸,信任只是周氏那毒妇做给其他人看的,她只是不想让别人说她善妒,影响大爷前程罢了!
还有你这小贱人,你不用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我那女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