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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时,她的脚抬起,在软唇欲吻上的刹那,脚底狠命地向凌云的白靴踩去。
美人计有效,凌云吃痛的闷哼一声,墨眉微皱,小桃也趁机施展轻功移除凌云蛮横的钳制,“活该!”小桃丝毫不为自己的恶作剧而羞愧。
“霜,你赌什么呢?”沐小桃将目光锁定在一直沉寂中的凌霜。
凌霜飘逸儒雅的脸庞抬起,紧束着的长发随风扬起缕缕发丝,“随便,我和二哥的观点一致。”语气依旧淡漠,如镜湖里的水无波无痕。
如果凌雷知道他的亲弟弟、弟妹拿他的此次冒险经历当成赌码去下注,恐怕非气到吐血身亡。
“我有事先出去了。”凌霜站起身,一身青绿色长袍,超然的气质,温文尔雅的浅笑,仿若世俗凡尘的高人般。
走出门前,他停住了步伐,波澜不惊地眼眸看向外面的樱花飞落,淡淡道,“不要行太花俏的房事,对胎儿不好。”
半响,沐小桃才咀嚼明白他话中意思。他…他…他刚才听到云说的话了。
“他听到了?”沐小桃有片刻的僵硬,愣愣道。
“霜一向对声音很敏锐,在半夜悄无动静的时候,一片落叶坠地,他都能听到的。”凌云恶劣地笑着。
天哪!羞死了!沐小桃有种想直接撞墙的冲动,都是云啦,她以后怎么见人呐。
凌云凝望着霜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窝深处浅搁出一湖暗藏漩涡的静水,迷离飘忽。
“我出去一下。”凌云对仍发愣的小桃交代,当看到她羞愧难当的表情,脸上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容,他大笑着出门,笑声风扬于漫天樱花林中,压折了满园的花枝。
“死凌云,你这匹色狼--”怒吼声震惊了树枝间停歇的麻雀,扑腾腾飞离。
然庭院里到处洋溢盈盈笑意,如花般灿烂,夕阳似乎也在回应般,散发着最后的光泽,普照在喜乐融融的山庄中。
………………………………
第五章 往事如烟(1)
冷月宫。
地道里的烛火散发着幽暗的冷光,星星点点,犹如坟地里突冒的鬼火般沉郁。
冷罗衣一身蝉丝蝶花状白纱,曼妙妖娆的身姿,朝着地道深处徐徐走去,那里是延绵不绝的冰冷石壁,层层交叠的机关石门,冷月宫仿若一个庞大巍峨又诡秘的地下城堡。
“宫主!”两名婢女跪地施礼。
“把牢门打开。”冷罗衣冷悌着眼前沉重的雕花石门。
“是。”一名婢女走向一侧,挪动堇色的铜柱,石门应激而缓缓上移。
石门后是一间冷清的密室,密室墙壁由硕壮的礌石砌叠而成,壁墙上有少许烛火微光,室内青石地上斜躺着十几个人,这些人全都处于昏迷不醒状态。
其实这些人,正是凌雷派出探查冷月宫秘密巢穴的手下,除了冷罗衣故意放走的及被毒蛇咬死的人外,其余全在此处。
“凌雷,你还真有耐性。”冷罗衣轻启樱唇,讽意十足。
他竟然忘记了他的承诺。可恶!冷罗衣将皙白的手指紧扣在石壁上,闪亮的指甲深深凹陷在石壁中。她为了他,一直像个傻瓜一样从日出东方等到日落西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他呢?十年了,她已经等了十年。
“凌--雷--”柔秀的柔荑紧绷着,细嫩的凝脂紧驰着像待发的箭。‘‘。88106。 ‘‘
往事如烟,像春江的水一去不复返。
“我娶,你等我。”
“真的?”
“恩。”
他如风般驾骏马而去,留下了漫长无边的等待。
你等我,你等我,你等我,等我等我等我等我等我……冷罗衣缓缓闭上了美艳的眼眸。
他的承诺如昨日般真切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咔--”因愤怒秀指上的利刃扣下半片石块,石渣深深嵌进指尖的软质里,细细的血渍慢慢渗透葱根般的指缝,疼中含恨的滋味,像陈年旧藏的老醋,越来越酸。
负气的离开了地牢,离开了那个和凌雷有一丝关联的地方。
在大殿中央,一只雪白的信鸽飞落到冷罗衣瘦弱的柳肩上。冷罗衣抽出纸条,淡淡看着纸上最新的消息,嘴角忽而泛起诡异的冷笑。
“宫主,你要出去?”小雪对着一个身着素服,青丝成髻的背影轻问。
素服女子侧头,对小雪报以微笑,淡淡颔首。
“宫主…你…”小雪微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冷罗衣,“还是我陪你一起出去吧。。88106。 ”
“不用了,你去把今天采集的露水调配好,预备泡些茶水。我只是觉得心里烦闷,出去散心,放心,不会有事的。”
“可是…你…”小雪迟疑了片刻,“那好吧,宫主路上小心。”宫主一向做事谨慎,且很少亲自出马,只有那个人的事,才能入了宫主的眼。如今一定有事发生,否则宫主不会这样打扮出谷。
可是,从小跟随冷罗衣长大,她比谁都了解主人的个性,既然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以宫主的聪慧,世上还是很少有人能治住她的。小雪凝望着冷罗衣离去的背影,喟叹。
郁郁葱葱的茂林将高空的艳阳阻挡在山谷以外,翠屏山还如往常一般沉寂,风,阵阵,刷刷流过,阴沉沉的。
冷罗衣素衣朝面,停伫在山涧清澈的泉眼旁,长长的流苏如泉眼中汩汩冒出的泉水,涌向四周,片片枝叶从山涧滑落而下,稀稀疏疏,积起了层层暗雾,飞扬在冷冷的气流中。
此地此景曾相似,奈何物是人已非。遥遥往事不逢时,愁断情肠空自哀。
“小心。”当年那朗朗有清辉的声音依然回荡在她的记忆里。
那时,他十五岁,而她只有七岁。
她是冷月宫的小宫主,精灵而淘气,刁钻而古怪。自小陪她长大的,除了母亲、小雪,还有最亲密的玩伴,那就是蛇。
蛇,会伪装,懂得趋利避害,像她。
蛇,狡猾,性情不定,时而温顺,时而毒辣,像她。
蛇,强势,会不择手段地捉住它相中的猎物,乐此不疲,像她。
不知是她从小玩蛇而像蛇的个性,还是像蛇个性而亲近蛇,总之,她是个与蛇共眠的怪胎。
那是一个雨湿阡陌的季节。
踏着如丝般缠绵的细雨,她光着脚丫在泥泞的山路上玩耍,她的笑声,如山涧清泉,叮当作响,清脆回荡在荦荦雨季中。
陪伴她的小蛇也在她小蛮腰间缠绕,与她共舞在那个萧瑟的雨天。
“小心!”清澄如笛鸣的声音响起,仿若绿色的春雨温润了大地的烦躁。
小冷罗衣随着声源,回头,是一个骑着高头骏马的蓝衣少年,目若繁星,眉如盘丝,齐整有些颇短的黑墨色发丝披散在身后,细绵的雨丝轻打在他的衣衫和英气的俊脸上,恍若蒙上了一层轻笼烟纱。
“你是在叫我吗?”甜甜稚气的声音对眼前的蓝衫少年大喊,蝴蝶般的飘带在她细柔的发丝间飘飞,飘飞在蒙蒙细雨中。
“别乱动,危险!你身上爬着一条毒蛇。”蓝衣少年眉间透着担忧与紧张,急声制止小女孩再乱动。
“你是说它吗?”小冷罗衣调皮地将腰间的小蛇捏起,眨眨水漾般透亮的大眼睛,哧哧一笑。
突然,蓝衣少年翻身下马,迅如雷鸣,在飞身下马的瞬间已将芒剑出鞘,绚丽无伦的剑光搅碎了雨帘,毫不犹豫斩断了无辜的小蛇。
小冷罗衣僵住了,愣愣看着手中已剩半截的蛇身,又呆呆看着地上慢慢匍匐的另一截蛇身。
又茫然地抬头看着高自己半头的蓝衣佩剑少年,又看看地上已不动的伙伴,手中另半截蛇身也因恐惧松开,而滑落在地上。
小蛇的滑皮沾染了泥淖,混着鲜艳的血液,丑陋而狰狞。
她的伙伴,她最喜欢的小蛇……
小冷罗衣愣愣蹲下了娇小的身体,颤抖的小手慢慢抚摸着滑润却已生凉的蛇皮。
“哇……”张开粉嫩的小口,泱泱大哭,嘶哑的哭声响彻在整个山峦间,悠扬绵长。苦涩的泪水伴着丝丝细雨滚落在秀美的童稚嫩脸上。
蓝衣少年,如剑尖的浓眉渐渐皱起,眼里是不解的困惑。
雨势忽地变得猛烈起来,瓢泼而下,拼命击打着两个失神的孩子,空气中漂浮着迷离的草香,雨水在山涧清泉硬石上奔腾跳跃,叮咚作响,银雾飞溅。
他们都没有躲雨,一个在哭泣,一个在思索,任烈雨无情的摧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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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往事如烟(2)
哦,对了,她一定被刚才的毒蛇咬到手指了,所以疼哭了,不明究理的蓝衣少年自言自语,如醍醐灌顶般醒悟小女孩哭泣的原因。。88106。
经雨水的冲刷,山谷周围的枝叶露出温柔的绿色,好像那碧翠随着雨滴将从叶尖流出一般。
“你别哭,我帮你吸毒,放心,一会就不疼了。”他柔声安慰着眼前嚎啕大哭的小女孩。
他温厚的大手轻执起她柔软的小手,温柔的包裹着,如寒冬的初日,暖化了结霜的植物。
小冷罗衣抬起秀气的小脸,泪水凝结在粉颊上,楚楚动人。
突然,仿若天际间一道闪电划过小女孩的脑袋,那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她只是愣然看着自己的食指所处的地方,正是,正是蓝衣少年温热的唇中。
他的唇,湿湿滑滑,像极了她最爱伙伴的皮肤。他的唇,温温热热,像极了她母亲对她的搂抱。可是除了这些感觉外,她的心中总是有其他泡泡在不断的上冒,那种不能描述的感觉让她恐慌,害怕。
那一刻,她只能瞪大无助的眼神看着蓝衣少年认真的模样。
他在做什么?
她心中划过问号!
他的唇在动,一张一吸间,像夏日荷塘中挺着大白肚皮的青蛙。她的手指被收得紧紧的,仿佛要坠落黑暗深渊。
若干年后,她才知道,那叫做吸吮,究竟是吸走了她体内的‘毒’,还是吸走了她的心呢?在无数个沉静的夜晚,她常常彻夜寻思。
但那一刻,他们都还小。蓝衣飘飘,盈盈望断,不经意间,两人彼此定定地瞧着,那两双清澈的瞳仁中,有的只是彼此幼小的身影。
心花迷离,柔情沧海仿佛在这一刻种下孽缘,沉沦,沉沦到无涯深渊的最底端,究竟是雪藏冰封还是粉身碎骨,已不曾知晓。
“好了,不疼了吧!”他为自己能止住小女孩的哭闹而沾沾自喜。多亏了他前日从三弟那学到被毒蛇咬伤的急救办法。
小冷罗衣还没从迷雾中清醒过来,依旧傻傻地看着他。
蓝衣少年诧异,毒入五脏六腑了吗?脑子也被蛇毒侵蚀了吗?怎么没反应了。他好奇的举起左手向女孩眼前挥舞。
“你…你…你…”小冷罗衣惊悟过来,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他,他…
是他,这个刽子手,是他,他砍了她最心爱的小蛇,他竟然杀了她最好的伙伴。
他不自刎谢罪,还,还咬她的手指头。
娘说,她是冷月宫未来的继承人,是冷月宫未来的主人。。88106。 她是圣洁的,高贵的,她的身体任何一部分都是不容触犯的。
能够接近她的,只有乳娘桑姨,贴身女婢小雪,还有娘。而今这个不只从那里冒出的少年居然,居然咬了她。他,他,他绝对是个坏人。
“不用道谢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蓝衣少年,口气颇大,有几分故作英雄的气势。然而雌鸟终将经受磨难才能真正的成熟,健壮。
“你…你…你…”这边倒气得不清,俏丽的脸蛋泛着愤怒的桃红。
蓝衣少年不解的摇摇头,始终不明白小女孩反常的举止。算了,人救了就行,他还要和二弟三弟汇合,想到自己的正事,蓝衣少年欲驾马离去。
“站--住--”童稚又饱含怒意的清脆声音响起。
蓝衣少年偏头,黑色的瞳仁里写满了繁琐的不解。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这是娘告诉她的话,娘说她长大了一定要离男人越远越好。小冷罗衣噘着小嘴,一板一眼道。
蓝衣少年微愣,她这么小居然懂男女授受不清,很早熟哦!不过细想,刚才的做法多少有点唐突,但毒蛇在旁,况且她中了‘毒’,特殊情况,当然不用计较这些了。“我是好意,想救你,那蛇有毒…”蓝衣少年试图找些让女孩比较容易接受的话。
“总之你刚才,恩,亲近了我,以后会没人娶我的。”
“娶?”蓝衣少年挑眉,看来这个小女孩还真不是一般的早熟,她的爹娘教育的似乎有点问题。
“呜呜……”本停止的哭声再次回荡在山谷中,而且更大更响,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