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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也一十七年,虽没有凌霜那灵嗅万毒的鼻子,但只要是药,或毒或医,还是不能蒙过她的。
在接住药碗的一刹那,她已经知道里面添加了麝香。
麝香是药,也是毒。
普通人服用麝香,有开窍,消肿止痛,活血通经,甚至催产的作用。
但是孕妇服用,绝对流产。
让她送去亲自,无异于嫁祸给她。
一旦事情爆发,她们一定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毒。
就算查出是她们,凭借李霸这个国舅爷的身份,独棠山庄也不敢太过逼人,毕竟无证据,到时只有哑巴吃黄连,拿她开刷。
本来这步棋是挺好的,她冷罗衣也很钦佩那个野蛮郡主的狠毒。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凌云。
爱妻如命的凌云,可不会管你是郡主还是公主。
只要有人想害她的娇妻,哪怕是皇帝老子,恐怕凌云也会杀上金銮宝殿。
更何况,这麝香的量,说不定会一尸两命。
杏眸微眨,清澄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意兴盎然的笑意。
延绵不绝的长廊上,迎面走来一个丫鬟,手中端着一个瓷盘,盘上的碗中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一圈圈打卷。
“雪衣姑娘?”那名丫鬟看到冷罗衣朝这边走来,微微诧异,“你的活不是…”
“哦,只是帮一个姐妹去给少夫人送银耳粥,她临时有事。”
“那你小心点,我还要给那个刁蛮郡主送去,要不然会挨骂的。”那名丫鬟简洁说完,绕过冷罗衣身侧,继续朝前走。
“等一下!”
那名丫鬟回头,一脸不解。
“是给那个茜芬郡主送去的?”
“可不是!昨晚她就亲自来厨房要了,因为突然冒出一只老鼠而气愤地离开了,还把滚烫的热粥浇到小红的手上呢,大伙早就希望她离开山庄了,我们这些下人也会少受点罪。”那名丫鬟不满地报怨着。
冷罗衣没有再去倾听那名丫鬟的抱怨,略微低下头,深思。
半响,绝美的容颜缓缓抬起,凝望着逐渐远离的热粥,嘴角勾起一抹难解的微笑。
绿瓦红檐上。
蓝色裘袍的女子迎风而坐,萧瑟的寒风如纷纭的流水,吹刷着娇柔的身子,披肩的黑发像烟云碧翠,在风中袅袅曼舞。
清凌凌的雪地上逐渐走来那名端着粥碗的丫鬟,碗中的热粥不停的咕咚咕咚,演奏着一曲天籁的美乐。
屋檐上,那个媚坐在瓦缝间的女子,低瞥一眼逐渐走近的丫鬟,轻轻一笑。
纤嫩的玉手一遍遍滚动着手中圆润而闪亮的粉色珍珠。
突然,玉手一扬。
纤手中的玉珠呈抛物线的弧度,滚落到雪地上。纯色的雪上映留下一抹粉色的光泽,如同浩瀚海角中飞翔的海鸥。
那名丫鬟停下了脚步,诧异地看着闪闪发光的珍珠。
它的光泽、尺度、圆润的体表来看,绝不是一般的凡品。
那名丫鬟,极具地张大嘴巴,却半天喊不出一个字。
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盘子,略显踉跄地走到那颗珍珠面前。
拾起,对光,凝视。
她敢发誓,从她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硕大而美丽的珍珠。
独棠山庄有许多海外贸易而得来的珍珠,但还没有一颗像这般毫无瑕疵的。
正当那个丫鬟还在忖度那颗珍珠的价值时,柔嫩的葱根已夹起一粒白色的药丸,如同那个正在日光下被瞻仰的珍珠一般夺目。
指尖一挑,白色药丸如飞鸟一般地溜进热气腾腾的碗中,伴着咕咚咕咚声,融化在其中,消失。
“这是谁丢的…珍…?”清冷的早晨,在那片静谧的雪地上传出迟疑的问话声。
只是,没有人接话。
冷风拂过,琉璃般的玉瓦上已没有了纤细的身姿,空留下一颗颗圆润晶亮的珍珠,粉色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她冷罗衣做人最起码的准则。
………………………………
第九十九章 粥中乾坤(2)
午时。云轩阁。
万籁俱寂,一只罗雀停歇在轩昂的屋檐上,一声长长的,尖锐的痛苦喊叫声,震碎了这宁静安逸的午后。受惊的罗雀扑朔朔惊蛰飞去,只留下一串串女子痛苦的回音。
此刻,云轩阁里混乱一团。
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痛苦地躺在床上尖叫着,精美华贵的屋内里散落着凌乱不堪的杂物,有打碎的花瓶,有撕裂的衣服,有甜美的佳肴……
一屋子丫鬟小厮,急得如同没头的苍蝇,不停的来回晃动。
谁也不知怎么回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床上的女子痛苦地惨叫,异常的凄厉。
算算日子,还没有到临产的时间……
沉肃的漫漫小道上。
初冬隆隆,午后的残阳孕照着清冷的周遭,冷冷的气流缠绕如烟,笼罩在稀疏冷落的泥路上。
一骥白驹,四蹄扬起,如踏飞燕,奔驰在荦荦小路上。
白马飞过,身后涤荡起一层灰土,飘飘荡荡,如前日那纷扬在冷风中的飘雪。
骑跨白马的男子,俊美如仙,面如冠玉,眉宇间有说不出的惊艳和妖魅。白色的斗袍轻裹着欣长挺拔的身姿,长如墨涛的漆发被一束白色挽额箍结扎住,少许未被紧束的墨发在奔波中扬起,连同白锦如雪的长袍一起飞逝在空迹的路道中。
是凌云。‘‘。88106。 ‘‘凌家二公子。
由于天方赌坊有事,临时前去。但脚底刚迈进门槛,独棠山庄的仆人就送来急信。
此刻,他驾马疾驰,眉宇间缺少了往日一贯的懒散和戏谑,而带着沉闷的凝重和揪心的担忧。
是的。担忧。
从收到山庄中仆人送来的急信,他就再也沉不住气。
放下了与京城数名富商洽谈生意的机会,驾马直奔山庄去。
如今,朝堂的局势动荡不安。
各路人马都处于紧绷状态。
沐小桃毕竟是背叛过七皇子的人。也许,他会派人对小桃动些手脚,以示警戒其他妄图背叛他的人。
杀鸡儆猴,是他们最惯用的伎俩。
虽说独棠山庄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的地方,但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他的小桃!
眉间紧皱的肌纹又一次被狠狠地拧紧。
他记得,信上的话。下腹部,血流不止!
血流不止,他的小桃!他的,孩子!
泛白的手指又一次攥紧马鞍,死死地勒紧,来压抑心中的急切。
第一次,发觉,回山庄的路,居然这么的漫长,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远处,巍峨庞硕的山庄纹路渐渐出现在凌云那焦急的眼睛里。
马蹄腾起,疾奔的惯性差点错过山庄的正门。
马鞯被如玉般的修长指腹拉紧。几近疯狂的骏马在强劲的力道下渐渐恢复了常态,在山庄前驻足。四蹄不安地走动着,哒哒的铁蹄声轻敲着门前青石的地面。
朱红雕门,轩昂而开。
两侧瞩目的硕大石狮子,如同刚正不阿的天神,笔直地盘邱在朱红漆色的院落前,仿佛比以前更加巍峨、沉慕。
雕镂铁门前横跨着高高的门槛,桦木的。门槛的外围早已静候数名小厮,众人低头,胆颤心惊,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与主人对视。
“二公子!”总管上前,叩首。
就算主子此刻再阴晴不定,礼数总不能怠慢。
毕竟他在山庄也待有十年,所以比其他小厮更处事不惊些。
白马戎装的男子隐含怒火地瞪了总管一眼,又冷漠地看一眼众人低垂的状态,心中的阴沉有增无减。
一群没用的饭桶!
“如果你们的少夫人有个万一,我会拿你们的命赔偿!”阴柔地说出残酷的狠话。
突然,修长的指腹紧攥缰绳,调转白马马头,直对庄院大门。马鞯一紧,用劲一提,白马长啸,四蹄腾空,矫健马身就直接从一名小厮头顶飞跃而进。
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那名刚从马蹄下惊险活命的男子,一脸冷汗,目瞪口呆地看着逐渐飞驰而去的背影,白色飘飞的陡袍如同一团疯狂而袭的暴风骤雨,转眼消失在门前的视线中。
速度之快,声势之猛,令人后怕。
那白驹,虽不胜西域汗血,也绝不输于皇宫御马槽中的名骥。
曾日行三千里,曾迷途而自返。
曾践踏过无数疆场上的死尸,**。
殷红的血液曾浸泡过铁铸的战蹄。
那血,红似火,那铁,黑如毒。
云轩阁。
雕琢玉器,古筝画廊。
淡淡的夕阳流泻在凋零的的落花居,画廊下涓涓而流的冰水,空洒着寂寞的清幽。
“啊--”一声近似惨绝人寰的痛苦凄叫声,却打破了这完美的宁静氛围。
伴随着另一声尖鸣的惨叫,白马之上的俊美男子缰绳一拉,双膝夹紧马肚。
马蹄腾空,继而,落定。
马鞍上的清俊男子一跃而下,飞掠下虎皮马鞍。雪白的厚绒衣袍腾空而起,如同袅娜而出苞的白芍,熠熠生辉。
柏木红色雕镂扇门前停站着四名伺候沐小桃的贴身丫鬟。
“二公子!”四名丫鬟看见主人已回府,连忙跪地请安。
修长而笔挺的身姿急欲朝华美的屋内走去。
“二公子,张太医在里面为少夫人诊断,您还是不要进去。”一名较为瘦小的丫鬟出声阻止。
因为太医进屋前曾吩咐她们不要让外人进来打扰,以防分心。但其他丫鬟则低着头,噤若寒蝉。
冷峻的暗眸渐渐眯起,低瞥一眼那名丫鬟。
“你是刚进山庄吗?”
“呃--”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如魔般沈冷的黑眸中迸出可怕的气势。
“二…公…子…”
欣长的玉姿缓缓转过身,正视身前低头的丫鬟,低沉的声音如同修罗临世,“听不懂吗?!给我立即滚出山庄。”
“主人……”那名丫鬟立即跪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其他的姐妹,但是每一个人敢吭声恳求。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是最明智的处事态度!
………………………………
第一百章 粥中乾坤(3)
恰时,华美的屋内又一次传出痛心的叫声。。88106。
没有片刻的耽误,白靴一脚踢开柏木雕镂红扇门。
屋内一片狼藉。
一个胡子半白、身着官服的老者正隔着朱砂帘帐为床榻上的女子诊脉。
“原来是凌二公子。”那名老者听见破门之声先微微一惊,但看清来人,即起身有礼。
“内人到底怎么了?”凌云急切地询问,现在可不是客套的时候。
斯文慢吞的张太医一手捋着下巴的白胡,一手按着红丝处,“从脉象上看,尊夫人脉象平缓、律动,是很正常的。”
“什--么--”
“尊夫人没有病,一切安好……”
张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凌云已一把抓住厚衾的官服衣襟,嘴角狰狞,恼怒道,“你老糊涂了吗!没听见吗!她一直在喊痛,下腹部血流不止,你居然敢心平气和地告诉我她没有病,你这身老骨头是不是嫌太硬了。”
“老朽真的没有发觉异常……”
突然,手劲一扬,甩开了年迈的张太医。那羸弱的身子经不住如此力道的突袭,砰腾一声,额头撞到檀香木柜一角,额角迸血,殷红。
“云,不可以……”床上的人儿,听到剧烈地动静,勉强地起身阻止。
精致的眉宇冷视着满脸痛楚的张太医,眼里闪过一抹隐匿的阴鸷味。
“云--”叮咛一声。
隽永非凡的白衣男子本打算继续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老太医,却在听到呼喊声时,朝朱砂帘帐走去。。88106。
缓缓地挨着古韵精致的暖塌床沿坐下,如玉般茭白的手指轻轻抚上床榻中、暖裘下却依然苍白小脸的人儿,柔声问,“哪里痛?”眉目一改在外人面前的狠毒,而变得轻柔似水、温柔无限。
“我没事,你放过张太医好吗?他尽力了,也许我真没病。”本若红润的唇瓣却干涩而雪白,轻语。
深谙的黑眸中跳跃着浓浓的疼惜,如脂的手指轻揉上小桃因疼痛而纠结在一起的柳眉,轻声安慰,“告诉我,到底哪里痛?”
“你先放了张太医!”
“小桃--”淡淡地威胁。
抿嘴,使干涩的嘴唇更加裂开血口。
倔强地对视。
凌云无奈地叹口气,微微一笑,“来人,带张太医去药房包扎伤口,然后送他回府。”
随即,走近两名小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