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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下,对他,无异于在他的脸颊上狠狠的扇个嘴巴。
不过,似乎她没在,这里没有她的身影。
冷罗衣轻车熟路地走向最南端的软榻上,娇窝着,懒懒的。美目轻瞟一眼被禁锢在峭壁上的凌雷,莞尔一笑,灿若朝阳。
他,如一头被擒获却依旧不肯驯服的野性暴狮,冷视着敌人,尖尖的獠牙和锋锐的铁爪已伸出,做出备战状态,欲发出九死一生的攻击。
可是,他行吗?
冷罗衣温柔一笑,娇柔地侧身斜躺在虎皮铺垫的软榻上,邪媚地看着被纯钢打制的铁锁紧扣着粗壮手腕的凌雷。。88106。
他的黑发有些凌乱,他的眉梢像钢刀更加凌厉,冷凝的下颌,凝结着刚肃的沉稳。
“凌庄主,好久不见。”因含着鹅软石的缘故,声音微微沙哑,仿佛含着**般更加魅惑人心。
回复她的只是一声淡漠的冷哼。
“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独棠山庄的凌庄主,也会来小女子的巢穴作客,小女子俗事繁多,招呼不周,还请凌庄主海涵。”她,一头乌黛青丝,直泻如流水般潺下柳肩,笑语。
用铁锁钳制住客人,整夜关在如囚牢的密室里,是招呼的挺周到的。
冷罗衣轻托起左手支撑着粉颊,右手闲适着摆弄着如蚕丝般细密的发梢,一双柔媚的碧泉似笑非笑地看着神色已略显阴霾却一直不吭声的凌雷。
‘挺有自制力的嘛!’冷罗衣斜眼低思,‘看来需要加点火候,否则这道菜炒得就不香了。’
“江湖传言,凌大庄主心思缜密,胸怀乾坤,怎么会拜倒在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侍女手里,莫非是小女子的侍女长得太过美艳,迷失了凌庄主的睿智?”说着还发出淡淡的惋惜声,“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可是那个侍女可不是美人呀,莫非凌庄主终日为商业奔波无福消遣女子,所幸只要是雌性都饥不择食了?哈哈哈哈……看来闻名不如一见的独棠山庄庄主,不过尔尔。”声音低哑且含着不容忽视的讽刺,像伤口上撒上的盐,深深刺痛了一向孤傲的凌雷。
他,怒视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冷罗衣,锐眸泛起冷峭的暗光,脸色难看到极点,胳臂上的古铜色肌肉虯起纠结,石砺般的铁腕一次次震响紧固扎在石壁上钢索,那是骨头与钢铁的碰撞。
“哦?对啦,江湖传言,你的赤刹剑有魂有魄,一生只守护一个主人。可是呢,现在,它是我的了。”似乎嫌气氛还不够紧弛,冷罗衣看似柔媚实则刻薄地朝凌雷的软骨上狠命地踩,嬉笑地看着某人快要濒临爆发的意志力。
“你配吗?!”终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包含嘲讽的字眼,他那森寒如万年寒冰的双眼,仿佛透着嗜血的阴气,他的语气,比腊月寒风更冰冷。
她仅是挑起柳眉,露出娇羞般的笑声,好半天才止住笑,“那凌庄主,你又配吗?连自己的贴身兵器都守护不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呢。”
她的话,犀利而毒辣,一次次将矛头直指凌雷最傲然的尊严,她真的很了解他,知道怎么做能让他痛苦,能以最快的速度撩拨起他最自傲的沉着。
这个女人,这个妖女,猖狂地想直接用手掐死她。
冷罗衣轻瞟一眼门外的情景,朗言,“来人,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结束,几个白衣女子,均蒙着面纱,带领着曾被关押在地牢中的那些囚犯进入密阁里。他们神色呆滞,行动迟缓,左顾右盼地来到密阁圆形正中的青石地上。
冷罗衣抬眸轻扬,笑道,“凌庄主,这些人你应该认识吧。”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蔑视而鄙弃,又将眸光看向那些神色失常的黑衣人,皱眉,“你把他们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拿来试毒罢了。”她闲适地修理着亮若银萍的指甲,云淡风轻地说着。
“你这个妖女--”
“宫主,你要的东西。”这时,一个蒙面白衣女子捧着一个草色花边的锦盒,恭敬地递上。
紫纱后,迷人的微笑始终挂在她的嘴角,十指纤盈,挑开锦盒的丝带,打开,登时一道寒光四射,像天际惊现的闪电,震慑了周围的人,本蜷缩在冷罗衣身上的小花蛇也急促的逃窜,是赤刹剑,他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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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牢中调戏(3)
“凌庄主,用你的剑杀你的手下,很公平吧。。88106。 ”声如蜜桃,话却毒如砒霜。
“你敢!”他浑身透着愤怒的野火,却又在极力的压抑,强势的健躯一次次突兀地向冷罗衣的方向逼近,却迫于手腕处的钢索,硬挺挺的绷紧。
“哈哈哈哈,你倒可以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凌庄主,小妹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吸入太多的瘴气,恐怕已随血脉进入心脏,别说你现在已无法施展内力,恐怕你再擅自运功,到时气血逆流,走火入魔,我也爱莫能助的哦!”
“妖--女--,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愤怒的吼声中,锋刃的剑气已发出催山劈海的气势,划破一个痴愣黑衣手下的喉咙,他连求饶的声音都没发出,就硬生生倒地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一股股留下,使赤刹剑又一次浸润再殷红中,黑中泛红,红的诡秘。
“你--”他额角剧烈的抽动,浮现着张狂的青筋。
媚如蛇妖的人儿,慵懒地轻揭红唇,轻睨一眼在暴怒中的野兽,笑道,“怎么,生气了。这些没用的东西要他们何用,还是由我帮你解决,省着脏了你的贵手。”
“这是独棠山庄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88106。 ”怒焰在幽暗的黑瞳中燃烧。
“外人?”这两个字像毒刺般扎入冷罗衣柔软的心中,“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外人怎么做事的!”
锋利的剑芒再一次袭上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手下。
“等-下!”一声急切的吼声及时制止了剑气的挥出,散着寒气的剑刃在黑衣人的脖间停了下来。
“放了他们!”他缓缓地说,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不能让怒火蒙蔽心智。
“你在求我吗?”紫纱后的红唇越翘越弯,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密室里突然寂静下来,只有小花蛇对着寒气的剑锋嘶嘶的叫。
所有的女婢都将目光看向被钳制在墙壁上霸气横生的男子,他的周身散发着刚毅不屈的气质,让他用卑微的乞求,来救下已无利用价值的手下,似乎都是不可能的事。
铁硬的拳头在铁索下松了又攥,攥了又松。他极力的呼吸,来平复心中的怒火。
“我求你放了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歹毒的诡计大可冲着我来。。88106。 ”第一次,一向孤傲狂羁的男子低声恳求着,向一个不曾视面的妖女低头,好讽刺。
回答他的是又一道霹雳般的闪光划过,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地,身下是一朵朵美丽的血花。
“冷--罗--衣--”那散发着浓浓血腥味的怒吼荡漾在空寂的密阁里,朗朗的回声,一遍遍激荡,余音不休。
冷--罗--衣--冷--罗--衣--冷--罗衣罗衣罗衣罗衣罗衣……
嗯,不错,用这种方式确实能使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她的名字,而且会刻骨铭心的记一辈子。
有时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更加铭记于心。
但是那森然的冰眸,像锋利的剑,直穿透了她的心。
他痛,她比他更痛。可是,是他无情在先,就不要怪她狠心在后。
凌雷,你是自作自受。
冷罗衣收起内心的同情心,眼里再一次发出妖冶的光泽。
“宫主,你要的茶。”小雪将袅袅清泉递上,放置在软榻旁的桌上。
冷罗衣将赤刹剑放入锦盒中,别人是不能赤手拿赤刹剑的。因为赤刹剑确实有灵性,它会在剑柄自放毒液,然而此情况唯独不对冷罗衣和凌雷。
也许它比它的主人记得,十年前,它斩蛇救过一个小女孩,不解之缘早在十年前就已缘定。
茶水清甜,是山涧绿叶中采摘的露水,茶叶脆嫩,像一片片翡翠点缀在瓷瓦中,温热的雾气徐徐上升,沾染了冷罗衣飘垂的墨丝。
修长纤细的玉手将剑身浸染的血渍轻抚进茶水中,一滴滴,在茶水中开遍妖艳的血花,直至混成浓艳的血茶。
似瑰的唇轻啄一口血茶,鲜血的腥味飘散在昙口间,“嗯,男子的精血配上天然绿茶,果然口感醇香,凌庄主也是修养之人,茗茶之雅一定在小妹之上,赏不赏脸一同品尝呀?”她的媚眼像密密的麻线,越缠越紧,越绕越乱,乱惑人心。
石壁上的人不再怒吼,而变得很平静,嘴里忽地传出一声冷笑,毛骨悚然,连小花蛇也不断缩退身畔,那笑声如阴暗洞底的蝙蝠,笑得嗤嗤有声。
蓦然间,他抬起了头,他的眼眸深处布满了血丝,一道道,煞是恐怖,他依旧在笑,笑得轻柔,却在场的人都感受到诡异的可怕。冰冷的眼眸仿若千年的积雪,残压了整个地狱的恶鬼般森然,白齿露出,像尖尖的獠牙,用最温柔也最恐怖的语调轻语,“冷罗衣,我会铭记你今天带给我的‘快乐’,你最好保住你的小命,别让它有落到我手中的一天,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如死如死死死死死……阴冷的话语伴着阴飕飕的冷风像一道邪恶的诅咒压得本就沉闷的密阁更加喘不过气来。
“哦?是吗?别让我失望噢!凌--大--庄--主--”紫纱后满目霞云,如将升的旭日,越升越高,似乎很满意今天的状况。
“今天本宫主就陪你玩到这!”说完,懒懒地站起身,拖着娇软的身躯,缓缓走向密阁出口处。
离去前,回眸,虽然蒙着纱,依旧百媚由生,“明天我还会来看你的,凌大公子,愿你今夜过的愉快。”
哈哈哈哈……她的笑,含着鹅软石的嗓音,像坟地里冒出的鬼魂,萦绕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
女婢们将仍处在呆傻中的囚犯与死尸拖了出去,死尸上残留的血迹经拖拉,在青石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
石门垂下的瞬间,强硬的手腕紧绷着,凌雷望着石地上遗留的痕迹,冷勃的嘴角微扬起一抹狰狞的弧度,眼神的阴沉像夜空一闪即逝的流星,闪着深邃如迷的幽暗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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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棋局如迷
独棠山庄。
一株樱花树下,静谧无声,晴天蔽日,暖风轻起,片片樱花如撒盐般飘飘下落。
两个俊逸的男子围棋盘而对弈,一个白衣如袍,墨发翩飞;一个青衣似草,修眉如药;一个潇洒不羁,一个淡漠无痕。
突然,一个破坏谐美气氛的噪音响起,“你们下棋怎么那么慢,我都快睡着了。”
是小桃,自从她有孕在身,凌云就再也不准她出府胡闹,每天只准呆在他的身旁。哎,她都觉得如今自己的身材比庄里的水桶还圆半圈。凌云还总是搂着她的肥腰,轻抚着日渐凸起的肚子,满怀柔情地说,‘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切,光在他心中有个屁用。想当年,她,沐小桃可是名震沐王府的大美女,与京城第一才女沐子心不分伯仲的。想当初,追她的公子哥都排到京城外围,上门提亲的媒婆都快踏破门槛。(以上话语,纯属沐小桃自恋想法,根据权威人士鉴定,子虚乌有。)如今,哎,水桶腰,满月脸,就差水牛背了。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小桃暗自愤懑,可是眼前这两个人,妄自风流,装深沉。
下一步棋要寻思一盏茶的功夫,如今,本无耐性的沐小桃竟已喝了十几杯茶。
“娘子,观棋不语真君子。”凌云浅笑,长发如聚墨散在他挺拔的背上,几瓣樱花垂落在他的肩上,久久停歇。
“我偏说话当小人。”对对联,谁不会呀!沐小桃不屑地哼一声。
“你确定走这一步?”凌霜抬眸,看了一眼白棋的位置,又看了看气若翩跹的凌云。。88106。
凌云还未启口,纯粹瞎掺和的沐小桃已先如惊雷般叫嚷起来,“哎呀,你笨死了,云!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你走的是步死棋。你的白子还在外围,却独放这枚白棋于黑棋布局中,不是羊如虎口嘛!”
凌云没有接话,一袭雪白的锦袍将小桃囊入怀中,眼中噙笑,没理会身上小东西的挣扎和喃喃的不满,看着沉默凝思的霜,笑语,“就走这步。”
凌霜止住了手中黑棋的进犯,敏锐的瞳光像蜘蛛的黏网紧紧缩住那枚白子,又看向远处数枚静候的白子,眼窝深处泛起层层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