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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恨意再度浮现夜寂的脑子里,他只会想起夜常春是如何责罚他的,辱骂他的那些话语是多么的冷酷无情,是多么的不讲人情,那些训斥自己的话是半点情面不讲,连自己的辩解都不会管上半分,只是疯狂辱骂着自己!
夜寂的世界似乎已经是一片黑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断充斥在他的大脑之中,扰人清净!
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好生熟悉?
是了,这是自己的声音,这一切都是自己内心的呼唤,这一切似乎都是发自本心!
夜寂的脑袋如升腾般,那些声音依旧响起,夜寂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一张略显肥硕的脸已经扭曲变形,五官时不时凑在一起,时不时瞬间分开,夜寂的一颗心马上就要被黑暗占据,半丝光明都没有。忽然间,夜寂猛地抬头,耳边似乎传来了自己老父躺在病榻上那虚弱的咳嗽声,那一声声呼唤自己的声音,那一张老脸上仅存的欣慰,那是对自己的夸奖。
或许,夜常春对自己并没有那么残酷。
夜寂仿佛回想起自己少年时期,每一次被打都是夜常春最后来叫自己吃饭,是他老人家教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曾几何时,夜常春的大手便是夜寂的全世界。
仅存最后的一抹光明似乎占据了上峰,那操纵着夜寂心的手,也在微微发颤。就在这时,忽然间夜寂的房间“嘭”的一声猛地炸开,一声怒吼伴随着两只赤红的眼睛狠狠冲了进来!
“父亲是因你而死?”
好阎王讨命的一声赫然在夜寂耳边炸开,夜寂一切的幻象瞬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睁眼去看,一只手狠狠捏着自己的喉咙,使得夜寂喘不过气来!
夜静黑衣黑袍,一只手将自己大哥夜寂猛地抬高,一只手则抓着自己佩剑微微打颤,剑锋就在夜寂的脑门上打着转,久久落不下去,在夜静眼中满是杀意!
“你在做什么!?”夜寂又惊又怒,握着夜静的手,拼命的呼吸,发出几声好似公鸭嗓子般的声音,眼中半点惊惧也没有。
望着夜寂双眼的夜静在其中看到了诸多的情绪,有惊讶,有愤怒,有疑惑,甚至还有几分悔意与愧疚,但就是没有害怕。
夜寂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是不是你联合寒嘉叶谋算夜家,把父亲害死了?”夜静用力的手微微松开,让夜寂的脚可以触碰到地面,看着自己平时很是尊敬的大哥,语气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马行空的话,夜静是不相信的,让夜静所疑惑的是,为什么马行空会知道那么多?为什么马行空会把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一五一十的尽数知道?随着马行空说完后,夜静只感觉即使自己不信,自己也要来问问夜寂,在路上走着,夜静忽然想起了夜常春临终前所说的“原谅”二字,这个时候他便清楚父亲所说的原谅是什么了!
一切都实锤了!
“你脑子进水了?!”夜静微微松开夜寂的脖领子,使他可以呼吸得舒服一些,望着夜静的怒容,不知道怎么,夜寂心里本来沉寂下来的心情忽然又变得激荡起来,怒骂道:“还不松开我?这些废话是谁与所说的?”
“大哥你不用管是何人所言,只管告诉我,是否是真的便是!”夜静松开了夜寂,眼前浮现出父亲病孱孱的模样,这么多年自己不在身边赡养,都是夜寂负责照顾的,自己是不应该这么对待他,于是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强横了。
夜寂被夜静松开后,整理了下衣物,站在不远处看着夜静,又看了看自己狼狈的书房,微微冷笑:“夜静,你这是什么意思?逼宫?要家主之位?”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夜静皱起眉头,“我明明是在问父亲的事情,什么时候扯到了家主身份了?”
“你心中的肚肠想法我很清楚,你就是想要这家主位置,是不是?管他是什么理由?”夜寂不怒反笑,伸出手鼓掌道:“好啊好啊,暗夜帝君不要修为名声,却只要这么一个世俗世家的家主之位,实在有趣!”
“我从未想过家主的位置,大哥你莫要转移话题,我问的是父亲他……”夜静辩解着,一句话还没说完,夜寂忽然开口道:“没有?我问你,父亲是不是说过,他最大的愿望是要你接替家主位置,而不是我?!”
夜寂话如惊雷般,炸开在两人之间!
夜静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夜寂向前走了一步,咄咄逼人问道:“你说啊,你敢不敢说父亲没这么说过?”
夜寂向前走着,不知为何夜静却后退了一步,脸上不带半点慌张但语气却很不自然地说着:“父亲的确说过,但是我……”
话没说完,夜静又向前一步,脸上带着冷笑:“呵呵,但是你如何?但是你不想要这个位置?笑话!”
夜寂的脸色很难看,声音也尖酸刻薄起来,看着夜静的脸,夜寂满眼都是夜常春临终前瞧自己的那一眼,满眼的失望与难过,对自己没有半点骄傲的神情!
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吗?
就不可以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见解吗?
说自己目光短浅,不可成就大事,那谁又能成?这世界上如果只抱着老思想又如何化身新世界?
夜寂再向前一步,冷冷道:“你到底想问什么?父亲的死是否与我有关?这一切不就是你夜大帝君的一句话吗?”
“不,我是想……”
“想什么?想解决我快速接管整个夜家?夜静你好一个狼心狗肺!”夜寂破口大骂:“父亲的死,是为了夜家,你算得上什么东西?”
“大哥你在说什么?”夜静满眼的震惊,他根本不知道夜寂在说些什么,自己又是该回些什么,只是这般看着夜寂,“你怎么了?是那寒嘉叶对你做了什么吗?”
“寒嘉叶?你什么身份称呼寒先生大名?即使是父亲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寒叔,好啊好啊,好一个夜静,却是半点规矩都不知道了。”夜寂眼底尽是冷意,向前又是一步,夜静微微向后,想躲开一下,但却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已经到了墙边!
“你只是说你不愿要这个身份,但是会不会要呢?”夜寂最后已经完全走到了夜静的眼前,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夜寂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掐住夜静的脖子一般,看着自己那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夜寂满脸冷意:“你说呢,夜大帝君!?”
第301章 第二日
夜静与夜寂站在屋内,互相看着对方,夜静眼神之中的诧异慢慢变成疑惑,自己是越发的不认识自己这个大哥了,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但在夜寂耳中眼中,是那漫天扰人的声音,是夜常春最后的那个嫌弃的眼神。
自己就好似一件垃圾一般,完全不入流!
“大哥,我不想你与你争吵,我只要知道你是否与寒嘉……寒先生有什么计划,这其中可有父亲的联系?”夜静点点头,继续道:“是,我承认,父亲是想把家主位置给我的,但是我没有接受,在我心里也只有您能当得了这个夜家的家主,我自年轻时便是不在夜家,离家出走与师父学艺,对待生意场上的事情半点不懂,而且我性子尤其散漫,不懂人情世故,不管家族生意,这夜城之中甚至哪里的商户叫什么都不知道,这般如何做的了这个家主?”
夜静地上说着,自天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虚影来,站在天空之上,俯视看着整个地面,夜静与夜寂一五一十的收入他的眼底。
“夜寂,让我看看你的胆识到底如何?”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夜寂的语气缓缓恢复到之前的平静,只是眼神颇为冰冷,看着夜静,轻声问道:“但是你问的这些个问题,可是正经问题?什么叫做我与寒先生可有联系父亲的计划?什么计划?我为了家主之位,害了父亲?假若是那样的话,为什么父亲还会有这最后一口与你说话的气?”
“大哥你所图的不仅仅是夜家的家主,你所要的是叶家的家主!”夜家冷冷道。
“你在说废话?”夜寂没听懂,夜静眼神微微动动,他似乎看到了夜寂眼中那转瞬即逝的慌张,冷冷说着:“我说的是,穹顶垂叶的叶!”
“大哥你可是要带着整个夜家回归穹顶垂叶?”夜静开门见山的问着。
天空中,那道虚影忽然凛然一动,两只空洞的眼睛里闪着光,只看着下面。下面夜寂的身子微微动动,阴沉地看着夜静,“这种荒谬的事情,是谁人与你所说?”
“荒不荒谬我自然清楚,我只是想知道,这事可是真实存在的?”夜静咄咄逼人,终于向前了一步,在他对面的夜寂不自觉地也是后退一步,眼神虽然还是凌厉,但是微微躲闪,不去正视夜静的眼睛,眼神很散:“真实又是如何,不真实又是如何?”
“回归穹顶垂叶那不仅仅是父亲的心愿,也是整个夜家之所以存在的夙愿,追根溯源此事若是可以实现,为何不去做?”夜寂避重就轻说着。
夜静忽然猛地上前一步,抓住夜寂的衣襟,对着他的大脑袋吼着:“大哥,那是父亲啊,那是生我们养我们的父亲啊!”
“父亲?”夜寂忽然眼中一阵慌乱,一阵茫然,似乎被夜静说的都忘记改继续说什么了,只是呆滞地看着对面夜静的脸,听着他的怒吼:“父亲,到底是如何死的?”
“我……”夜寂的嘴巴张张,一个“我”字说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天空之中的那一道虚影盯着下面两人良久,自鼻尖里发出一声极度不屑的轻哼:“哼,夜寂果然还是不成大器!”
说完,那道虚影微微一晃身,竟是悄然消失,化为清风,自半空是什么也不存了。
“果然是这样的!”看到夜寂这一副反应,不回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他已经清楚夜寂到底做了些什么,怪不得他现在会显得这般的年轻。夜静身子一晃,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夜寂良久,这时才想起来一件事,脑中回想起马行空在刚刚离开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是还想知道更多,就去城外一城隍破庙之中找我!”
想到这里,夜静恨恨看了眼夜寂,在夜寂逐渐回复的神色之中,一踩地面,身子“蹭”的一声便飞了起来,直奔夜城之外!
夜城之外,一件城隍破庙之中,君执凡与龙麒坐在一起,互相对视着,默默无言没人说话,气氛尴尬极了!
“你确信你这把剑可以杀的了寒嘉叶?我感觉你是疯了,如今本应躲避他的我们却在主动招惹他!”君执凡看着正擦拭着手上轮回剑的龙麒,喃喃说着。看着龙麒手上这一把其貌不扬,好似烧火棍的宝剑,君执凡怎么也不相信能杀的了寒嘉叶。
对此,龙麒只是耸肩微微笑笑:“我们有办法吗?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
“嗯……”君执凡听完,点点头。
龙麒说的没错,就算自己两人不去招惹寒嘉叶,寒嘉叶也会来找自己二人,龙麒更知道自己可是寒嘉叶最为想抓到手上的,寒嘉叶岂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夜静便是龙麒派出去的一个鱼饵,这里外里只是龙麒想的一个计谋而已。
在龙大少爷手上,最大的两个杀器,一个是自己的真龙内炎,另一个则是自己的这把轮回剑了。真龙内炎作为自己的底片,那是用来保命用的,只有在出其不意地用出来,才会获得奇效,就像横野阔海的那一次记,便是横野阔海没有想到世间上还有此类诡异之物,便惨死于其上。假若龙麒一直将真龙内炎拿走手上,那般的招摇,自然会被人注意,寒嘉叶并非一般人,若是真龙内炎不能一发命中,龙麒会担心自己的九龙罡气还没来得及涌进真龙内炎就被寒嘉叶掐死了。
这边正想着,却听得半空中一阵破风声响起,一人稳稳落地,正正落在这城隍破庙的门口前,在地面上掀起一阵稳稳尘土。这是马行空姗姗而至,自原地向着龙麒两人而来,龙大少爷还没有说句话,那马行空便对着龙麒点点头,说道:“你让我与夜静说的话已经全说了,现在还要怎样?”
“那就足够了。”龙麒点点头,抬起头看着马行空,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问着:“对了,夜静的反应如何?”
“他的反应?”说实在的,马行空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大,他唯一注意的事情乃是自己结束这一切后,如何魂归那星辰之上,以自己的芸儿好生的重归一起。微微想想,马行空这才缓缓说着:“好似很是激动吧,然后便离开了。”
“激动?”君执凡抬头看了马行空一眼,问着:“还有别的形容吗?”
“愤怒。”马行空也是看了眼君执凡,微微思索回忆,嘴上回答着。
“愤怒啊,愤怒或许事情也就好办了。”龙麒如是说着,假如夜静是一个外冷内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