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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外面与里面截然不同,却是别有洞天。
长长走廊之上金光闪烁,好似白昼一般,龙麒定睛一看只见每隔五步上面就挂着一个夜明珠,这夜明珠在外面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在这里竟然只是照明所用。
一路之上洪天赐一句话都没说,直奔着某个房间而去。
“师父!”
刚到门口,洪天赐通报都没有通报,推门就进了房间,刚一进去环视一圈,对着左边床上那病恹的老头就扑了过去,双目通红,眼中噙满泪水!
龙麒跟在张天顺身后也走了进去,这屋中并不算小,单也不算大,就像一个普普通通客栈的客房一般,很是清淡,很是素雅,更多的是普通。
洪天赐还在那里哭着,一整个脑袋埋在那老者的怀中,不断地发出哭声。
洪天赐一个七尺男儿此时却像一个孩子一样,根本不顾形象,只知道哭泣,那病恹恹的老头似乎是感受到了洪天赐,一直干瘦的手慢慢抬起,轻轻放在他头上慢慢抚摸着。
“傻孩子,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哭什么啊,让为师怪心疼的。”老者声音很是干哑,微弱的安慰着洪天赐,听到师父的话,洪天赐哭的更重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旁慢慢走到洪天赐身后的龙麒看的也是心里满满的不舒服,不自觉去看向洪天赐师父的身体,看看还有没有救了。
查看良久,龙麒长长叹了口气。
的确是没救了。
这老者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度的枯萎,能活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奇迹了,这位老人家浑身上下的筋脉骨肉都很是古怪的萎缩起来,体内的灵气细若游丝,一点一点滋润着他的心肺,为他吊着一口气,可是仅仅这样是不行的,虽然龙麒出手可以给这老人带来几分生机,但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因为龙麒也做不到把他从黄泉中拉出来。
“怎么会这般?是受了什么重伤吗?为什么会萎缩成这个样子?”
“天顺啊,这是谁啊?”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把龙麒的思路打断,那张天顺雄厚的声音响起,道:“师父,这是天赐师兄的朋友,天火堂的人。”
“哦?天火堂的弟子?来,让我瞧瞧?”那尖锐不男不女的声音再度响起,听得龙麒心下一阵恶寒,不住的恶心。
“嗯?怎么还不回头?”那声音还在说着,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兀那小子,把脑袋转过来,让长辈瞧瞧。”
龙麒皱着眉,此人怎么这么么讨厌,像个长舌妇一般?
“跟你说话呢!”那声音继续尖锐喊着。
“够了!”洪天赐猛地呵斥一声,道:“师叔,还请您安静!”
这是洪天赐进来所说的第一句话。
那人被洪天赐这猛地一句吓了一跳,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不住拍打,嘴里叫着:“噢哟,吓死我了,吓死人家了。”
“天赐,你在外面时间长了,回来之后却是半点礼数也不懂了?”那尖锐声音道:“进屋之后,见到各位师叔也不请安,师父病危之时也不在身边,尤其是师公也在这里,怎地想没看见一样?是要翻天吗?”
这人一句话直接把洪天赐陷入以下犯上的罪责之上!
那是犯了恨天宗天规之一,是要有极大的惩罚的!
“天明,把嘴闭上吧。”一个苍老却极有中气的声音响起:“你三师兄马上就要死了,就别说风凉话了。”
“再说废话的话,我可要惩罚你了。”
第103章 托孤
面对这声音,之前那尖锐声音明显老实了许多,十分恭敬且带着几分撒娇地说道:“好的,父亲,孩儿自是不说了,你可不要惩罚孩儿嘛,若是孩儿疼了苦了,父亲也是痛在心上啊。”
这时龙麒才回过头去看一眼。
在自己背后站着一排人,每个人都是长袍长衣,恭恭敬敬的排成排站在两个人身后,这排人应该就是洪天赐的师叔们了。在张天顺前面站着一个个头比他还要矮上一点的男人跟前,说是男人其实都是过誉了。
这人身高只有差不多一米七左右,一张脸上红扑扑的,看不清有多大岁数,但是表情做作,一直都在抿着嘴,不知道装模作样给谁看的,一张本来就很大的嘴非得做出一副很小的样子,两只不大不小的眼睛刻意地睁的溜圆,做出大眼模样,自以为很美,其实做作极了。
这不男不女之人,应该就是天宗中传言的那人了。
心胸狭窄,修行阴毒!
在这人前面有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盘腿坐着一个看上去个头不高的老者,这老者头发稀疏,虽然并非秃顶,但是在灯光之下隐隐可以看到头顶,低着脑袋看不到具体模样,只能看到他是闭着眼睛,脸上被阴影笼罩,满面阴鹜,长着白色的胡子,好似打瞌睡一般。
这是个高手!
又是一世上巅峰高手!
一个一只手可以捏死自己的人!
“嗯?”这老头微微哼了一声,慢慢抬起头,一双老眼慢慢睁开,两只眼眶中似乎藏着两颗星星一样,闪着一闪而逝的光芒,看着还在看来看去的龙麒,龙麒只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闪了一下,转瞬即逝,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龙麒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那老者一双深邃的眼睛还在看着他。
“师公!”洪天赐自师父的身上起来,一把跪在椅子上老者面前,猛地就是磕起头来,嘴里不住说着:“天赐求求师公了,求您施展神通救救我师父吧,天赐求你了!”
老者一直没有说话,身后那小辈只是抱着臂,含着笑冷眼旁观,张天顺则一脸冷漠,深深眼底带着一点点怜悯,只是一点点,至于剩下的那一群人表情各异,但都没有说话。
洪天赐还在那里磕着脑袋,力道之狠,让龙麒不忍直视,那老头一直也没说话,床上躺着的洪天赐师父一直在念叨着“痴儿”,声音越来越弱,恐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殿灵,这老人还有救吗?”一时间龙大少爷起了怜悯之心,暗地问着,轮回九龙殿中的声音慢慢响起,“你已经自己看了呀,你是知道的,这老者的身体虚弱到了极致,微弱的滋补达不到作用,多一些就会造成虚不受补,甚至爆体,更是得不偿失,其中种种你得自己体会啊!”
“而且,你自己好好探查一下,我感觉这老者有丝不对。”
“嗯?”殿灵既然这么说了,龙麒自然要好好看看。
龙麒外表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回过头去看床上枯萎老者,神识微微探查一下,刚一触碰那老者,龙麒只感觉到一种熟悉到无边的黑暗,这种呕吐恶心的感觉让龙麒喘不过气来!
甚至比那一次都要浓烈!
“这……这怎么会这样?”龙麒外表没什么大动作,但是眼底却一直在强行按压自己那不可相信的感觉,“这老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个感觉?”
龙麒震惊之余,却并未发现,在他神识探出的第一刻,那盘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微微睁了下眼睛。
时间这么久了,洪天赐已经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头颅上已经是鲜血直流,将他的眼睛迷得什么也看不见,泪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极度可怖,旁边一直冷眼的张天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娘娘腔亦是如此,一只手捂着嘴,另外一只手轻轻推了推那老者,嘴上低声说着:“父亲,天赐这孩子也是挺真心的,出手救救洪师兄吧。”
“够了!”
老者再度开口,洪天赐还在磕着脑袋,他的意识已经涣散了,磕头是他唯一的反应。
“我说够了!”老者的语气依旧是那般平淡,但是言语中却带着一股扫地祛灰的力度,直接将洪天赐震飞摔倒在地,龙麒伸手扶住洪天赐,却发现洪天赐已经昏迷。
刚刚的磕头他没有借助半分修为,完全是依靠他的肉身,一个又一个磕下去的!
在他原本所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里面盛放着一拳血水。
老者自椅子上起身,只见他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点,站在地面上,好似一个垂暮之人,他眼神平淡地看了眼地上的血泊,又看了眼已经昏迷满脸血污的洪天赐,一只手轻轻挥动,好似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般,但是只在下一秒,龙麒怀中的洪天赐伤势尽好,根本看不出痕迹来!
这一切只是在这老头挥手之间!
隐隐之间,龙麒感觉这老头阴鹜的眼神盯了自己一眼,自己脸上好似刀子扎了一下,微微刺痛一下,龙麒登时咬牙咧嘴出来,那老者轻轻瞥过去,没有继续再看。
洪天赐眼皮动动,慢慢睁开眼睛,先是迷茫的看了眼龙麒,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扑到老者脚下,跪在跟前,一个脑袋磕在地上,道:“师公,求您救救师父!”
“不必磕头了!”老者不顾洪天赐,走到床边,嘴里淡淡道:“阿羽跟我的时候便是如此,刚开始还很健康,可是时间久了,毛病就出来了,体弱多病,而且身体里的灵气还会无故消失,若不是他是我三徒弟,我早就抛弃他了。现在他能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他的造化,强求自然不好,出手诊治更是逆天而行!”
老者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很是平淡,宛如说什么跟他都没关系一样,似乎在评论一个陌生人。
“我已经邀请了五位护法,为他以五道入魂之法,试图救治,等下他们过来,就会开始了。”老者看了眼床上洪天赐的师父,道了句:“若是走了,在那边要好好呆着。”
床上干瘪的老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师尊!”
说完,老者便起身离开了。
身后一众人也是随之离开,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多谢师公!”听到老者的话,洪天赐长出一口气,浑身无力最后磕了一个响头,久久不起。
看着洪天赐的模样,龙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我徒弟单独呆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龙麒意识到这是跟自己说话,没有多说半句,龙麒点点头,回首离开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师父!”洪天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来到床边,伸手握住师父的手,道:“您有什么话跟我说。”
“天赐啊,你是天赐的宝贝,师父我养育了你二十几年,却比几百年寿元的经历还要开心。”老者脸上微笑着,道:“你一直没问我你出生何处,我知道你不想知道,我也不会多说,我只告诉你你出身并非中原,而是再往北一点的地方,以后,若是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探索吧。”
听到师父的话,洪天赐一愣,慢慢点头,道:“是!”
“还有,以后行走江湖,要小心为先,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但是江湖之大,你要清楚是非!还有……”
老者不断说着一些嘱咐的话,洪天赐听得涕泪直流,泣不成声。
“我知道你与师姐两情相悦,是师父没本事,只能这样了,以后啊,都靠你自己了。”
听着师父如同托孤一般的话,洪天赐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徒儿谨记!”
“还有啊,要小心一个人!”说到这里,洪天赐师父浑身冒着热气,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嘴巴连续张张,说不出话来。
一旁洪天赐很是紧张。
“是谁师父你慢一点!不必着急!”
“是……是……是一个……”
第104章 入局
龙麒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刚刚转身,却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
“抱歉抱歉。”龙麒低头没去看那人模样,只是说了几声抱歉,那人也是大度说道:“无妨无妨,咦?”
对面那人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惊喜道:“怎么是你,你怎在这?”
听到声音,龙麒也感觉熟悉,抬头却看,只看到肖雨鹫一脸惊喜笑容看着自己,道:“今日出去一天,没想到剑文你竟然能出现在北华这里。”
龙麒也是惊讶了一下。
刚刚那老者所言,有五堂护法出手相助,却万万没有想到其中之一竟是肖雨鹫。
“肖护法,屋内之人也是我平日之友,今日出门本是寻他作乐,却未曾想发生如此不幸之事,便匆匆忙忙赶了回来,我也跟在后面过来了。”龙麒对肖雨鹫说道。
听完龙麒的话,肖雨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却还想你升入天宗时间不长,却是何时与北华有了联系,竟是有朋友在这,的确有趣。”
“不知护法为何在此?”龙麒装傻问道。
肖雨鹫走在前面道:“北华这边有请我过来帮忙传功,宗内皆是一家之人,既然北华开口我自然是要过来了。”
说完,龙麒与肖雨鹫便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刚刚房间内那矮小阴鹜的老人站在中间,身后那不男不女之人还是站在他的身后,低首颔眉,时不时还对着身边的几个人抛个媚眼。正说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