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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宁修远回到书桌前,继续他的卫生宣传手册撰写。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疾病欺诈者,正在以惊人速度和他的自我融合着。
融合速度之快,远超他的预估!
直到入夜九点钟,才慢了下来,最终在十点钟,陷入增长迟滞。
此时,宁修远对疾病欺诈者的融合,已达六分之五。
“等我今天治疗的疑难杂症患者全部病愈,剩下的六分之一估计差不多也就能完成了。”
“我猜的没错,医者名望的好坏并不影响疾病欺诈者的融合,能否治好人,才是关键!”
宁修远暗暗自忖着。
说起来,关于“医者名望好坏并不影响特性融合”这一点,在他为母猪接生之时,他就基本确定了。
毕竟他当时的名声并不好。
但他还是融合了疾病欺诈者,所以他立马意识到,医者名望的好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民众必须得认可你的医术,哪怕你名声再坏。
这点也符合“欺诈”本质。
信者越多,力量越大。
……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宁修远感受着再度融合三分的疾病欺诈者,神清气爽的提着马灯,前往教堂巡视去了。
在黎明神教,晨祷是一天中最重要的祈祷。
这也是被认为最接近神的时刻。
因此在宁修远给教堂烛火添油点灯之时,偌大教堂也逐渐坐满了信徒。
拜伦主教十年如一日的出现在布道台前,翻开圣典,带领信徒们开始了一天的祈祷。
宁修远也停下脚步,站在偏僻角落里,加入祈祷队伍。
半个小时后,拜伦主教宣布晨祷结束,抱起圣典,准备离开。
“主教大人!”
就在这时,一声疾呼,喊住了拜伦主教。
宁修远下意识看去,眼睛眯了起来。
喊话之人,他认识。
乃是他第一天去教会医院上班时,在安吉拉引介下,带着父亲治病的尼布尔。
不过,他当时拒绝了宁修远的治疗。(第42章)
他的父亲,听说在数天前离世。
这事还是安吉拉告诉他的。
“主教大人,我的父亲是一位虔诚信徒,我从没见过比他还要虔诚之人。可是有一天他病了,他向神祈祷赎罪,他也听从神甫教诲,去了教会医院,最终还是病故。我不明白,我的父亲是如此的虔诚,身为我主牧犬的阿瑟斯医师,为什么见死不救?!”
刹那间,祈祷席上无数信徒,齐刷刷看向宁修远。
此时,所有人皆坐在祈祷席上,只有宁修远站在角落里,显得鹤立鸡群,扎眼之极!
宁修远:“……”
不是,这跟我有毛线关系?不是你拒绝治疗的吗?
说真的,他设想了一切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人会冒出来?
简直可笑之极!
这就是人性吗?
不想,尼布尔声音刚落,又有一名信徒站了起来。
他指着宁修远,厉声怒叱。
“主教大人,您是仁慈的,您收留了这个蛮人异族,给他取了高贵姓名,给予他工作。可是您知道吗?作为医师的他,竟然挂起了限看牌,每天只看十人,昨天更是拒绝了一位虔诚而可怜的母亲。”
“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是仁慈而伟大的黎明信徒。主教大人,阿瑟斯真的是我主信徒吗?”
连续两道诘问,蓦然将宁修远推向风口浪尖!
第五十五章 众生痴愚
祈祷席中,鲜少参加晨祷的席拉修女,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宁修远。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我只是在揭发一个异端!
其他信徒看向宁修远的眼神,则百感交集起来。
经过一夜的发酵,阿瑟斯专治疑难杂症,甚至绝症的消息,已然在弗朗西斯传开。
大家振奋着,惊叹着,也愤怒着!
更敢怒不敢言!
迄今为止,在教会医院,专治疑难杂症的只有阿瑟斯。
——至少,对于贫民所能接触到的医疗天花板来说,只有阿瑟斯。
所以大家虽然不满阿瑟斯的限看牌,但也不敢嚷嚷出来。
毕竟万一若是传入阿瑟斯耳中,让他记恨在心了怎么办?
因此当他们听到有人控诉阿瑟斯之时,心情虽五味杂陈,但更多是心潮澎湃!
此事若能让阿瑟斯撤下限看牌,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
“阿瑟斯,是否还是我主信徒,并非我能决定!羔羊总有迷途之时,我们需要做的是怀揣着真诚、仁慈、宽宏的态度,接纳所有迷途的羔羊。”
听完两道诘问,拜伦主教随即表明了态度。
嗯,其实什么态度也都没表明。
“阿瑟斯。”
拜伦主教对宁修远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布道台前。
宁修远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阿瑟斯,你也听到了大家的不满,对此你有什么话说吗?”拜伦主教问道。
“主教大人,我有话说。”宁修远不慌不忙,他敢挂限看牌,自然早就想好完全对策。
“很好!我主的羔羊,将右手按在圣典上,让我主见证你的虔诚。”拜伦主教向后退了一步,将布道台让给宁修远。
他那几乎寸步不离的圣典,赫然摆放在布道台上。
宁修远瞳孔微缩,心中一颤。
失算了!
难不成这圣典还真有辨别真假的能力?
有可能!
这可是超凡世界!
心中惊疑不定的宁修远,没有半秒犹豫,大大方方走向布道台。
他平稳站好,伸出右手,缓缓按在青铜包角,没有半点文字的圣典上。
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宁修远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稳了稳心神,沉声道:
“在回答二位问题之前,请允许我讲一个小故事。”
站在宁修远身后的拜伦主教,闻言心中一动,蓦然想起阿瑟斯在上次审判大会上的发言。
莫非……
拜伦主教隐隐期待起来。
“在弗朗西斯,有一名主的虔诚信徒,他每天都会来晨祷,向主虔诚祷告,他是那么的虔诚,他知道他的祈祷,主一定能听到,主也一定会庇护着他!”
“有一天,他在渡河时,意外翻船。他并不会游泳,在河里拼命扑腾着,向主祈祷着,祈求主的救赎。”
“这时,一名渔夫划着渔船赶了过来,要拉他上船。他拒绝了,他说:‘我不需要你的营救,主会救我的。’”
“渔夫划船走了。”
“没多久,又有一艘大型商船赶了过来,商人也要拉他上船。他又拒绝了,他说‘我不要你的营救,仁慈的主会救我的。’”
“商船划走了!”
“没多久,巨大阴影覆盖了信徒,哦,一艘庞大铁甲舰竟然不可思议的出现在河道中,铁甲舰上士兵向他伸手,要救他,他又拒绝了。”
“他说‘我不要你的营救,伟大的主会救我的,我是那么的虔诚。’”
宁修远故事讲到这时,祈祷席已经面面相觑,更是一片哗然起来。
这人是蠢货吗?
“后来,这位虔诚的信徒被淹死了。”
“他进入主的神国,跑到主面前,气呼呼的质问道:我的主啊,我是那么虔诚的信奉你,我每天为你晨祷,向你祷告,在我落难之时,祢为什么不救我?”
“主说,我迷途的羔羊啊,我一直在救你啊!”
“信徒大惑不解:‘我的主啊,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你呢?’”
“主说,那些过去救你的渔夫、商人、甚至士兵,都是我啊!”
故事讲到这,宁修远蓦然看向尼布尔,厉声怒叱。
“你明白了吗?布尼尔!我主迷途的羔羊!”
这一声厉喝,直入神魂,令布尼尔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尽失。
宁修远又蓦然看向发出第二道诘问之人,厉声道:
“还有你,我主贪食鲜草的羔羊,你对于往来的渔夫、商船视而不见,却死死盯着不可能出现在河道上的铁甲舰,贪得无厌的质问主,为什么铁甲舰这么少?”
那信徒亦浑身一颤,呆立当场。
他张了张口,有心辩驳,却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
明明他质问的是阿瑟斯限看牌之事,怎么现在跟八竿子打不着的铁甲舰扯上关系了呢?
这一刻,教堂里晨祷的信徒们也全部愣住了。
你别说,这个小故事听起来十分荒谬,但越咀嚼,越有味道,越回味,越能感觉到它的精妙。
它所描述和回答的,不正是布尼尔两人对阿瑟斯的诘问吗?
主没救他们吗?
不!
主一直在拯救祂迷途的羔羊!
祈祷、圣水、教会医院,甚至将不可能出现在弗朗西斯的异族阿瑟斯,也派了过来。
但布尼尔还是拒绝了阿瑟斯的拯救。
更有人对前面救援视而不见,将目光死死盯在阿瑟斯身上,这简直将获救希望完全寄托在不可能出现在河道上的铁甲舰一般荒谬。
“我、我明白了!”
教堂中,突然有信徒颤声低呼起来,脸上尽是喜悦之色。
他悟了。
“主无处不在,主一直在拯救我们!”他低呼起来。
众信徒恍然。
宁修远严肃表情露出一抹笑意,操弄人心的快感,令他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他更适合成为弗朗西斯的主教!
“啵!”
就在这时,宁修远浑身微微一颤。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似乎在激动喜悦于主羔羊们的顿悟。
没人知道,在他掌心,青铜包角圣典封面上,突兀冒出一颗竖瞳眼球,它死死盯着宁修远的掌心。
在掌心上,一颗只大不小的横纹羊瞳,挤开血肉,凸显而出,亦死死盯着圣典封面上的竖瞳。
两颗眼球静静对立着,彼此倒映出十字瞳孔。
半晌,竖瞳眼球,缩回圣典。
横纹羊瞳亦缓缓钻入血肉,重新回到宿主眼眶。
宁修远缓缓睁开眼睛,强行控制着克隆病毒,稳定发颤的肌肉,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抬起右手,微微弯腰,退向一边,将布道台让给拜伦主教。
拜伦主教平静走到布道台前,翻开青铜包角圣典的第一页,光净如新的纸张上,缓缓浮现出一行文字。
第五十六章 拜伦主教的问询
这是一行亚拉姆语。
——看见邻人眼里有一根稻草,却不见自己眼里有一根梁木。
拜伦主教眼睛眯了起来,这是圣典中教诲信徒的一句话,表达的意思无须赘述。
那么圣典以这句话评价阿瑟斯的辩解,是什么意思?
暗指阿瑟斯狂妄自大?只见信徒瑕疵,不见自己缺点?
还是反过来,讽刺信徒?
心中这般想着,拜伦主教将圣典封面合起,这句话无论怎么解读,都比“阿瑟斯是异端”要好得多!
狂妄也好,贪婪也罢。
羔羊本质,无关紧要。
此时,拜伦主教没有注意到,在他合上圣典青铜包角封面的那一刻,这一行文字迅速褪去,只有两个“眼”字,熠熠生辉。
直到封面彻底按下的那一刻,这两个“眼”字,才不甘得彻底熄灭。
下次再打开时,它将永远无法显现和此事件相关内容。
该死的规则!
“阿瑟斯是否为我主虔诚信徒,我想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治愈久治不愈的患者,就是他交出的最好答卷。”
“记住,主永远眷顾着祂的虔诚信徒!”
拜伦主教致黎明礼。
众信徒也纷纷肃立祈祷席,齐齐回礼。
“若无他事,晨祷结束。”
拜伦主教再次宣布晨祷结束,这次再也无人开口质询。
“阿瑟斯,随我来。”
拜伦主教满意点了点头,低声吩咐一句,向教堂后方走去。
宁修远来不及平复内心的激荡,连忙追了过去。
“嗒嗒嗒……”
细微脚步声,在空旷大殿中幽幽回荡,殿中烛火在两人脚下拖出数十道阴影,彷如复杂人性。
拜伦主教在前,宁修远错后半步在后。
“故事讲的不错。”拜伦主教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我有罪!”宁修远低声道。
“何罪之有?”拜伦主教余光看向宁修远。
“我犯了懒惰傲慢之罪。”
“呵,限十人,确实有些懒惰,不过,人非怪物,哪能不眠不休?可以理解。傲慢嘛,是有一些,戒骄戒躁,主会原谅迷途的羔羊。”
拜伦主教语气有些随意散漫,看得出来他的心情还不错。
“说说你真正目的吧,不要再给我讲故事了,最近我听多了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有些腻了。”
拜伦主教语气似揶揄。
王子公主?
宁修远脑海中默然闪过那辆印着鸢尾花纹章的黑色轿车。
“我这份力量的弊端,主教大人是知道的。虽然这份特性十年未出,但我想它应该还未从某些外神信徒、狂妄异端的记忆中消失。”
“所以这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