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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做了什么?’
以病毒为感官,宁修远再次一念横扫全球,他看到无数城市在沦陷。
有的地方蜥蜴如山,践踏都市;
有的地方蛋糕堆叠如海,淹没千里;
有的地方红色晶体蔓延,只有少数蕴含花岗岩建筑,得以幸免;
类似的场景,太多太多。
——憎恶血肉搭载着他的超凡流感病毒,传播全世界,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无数收容物释放出来。
地球,完了!
宁修远站在街道上,茫然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纪紫君?
蓦然,他看到了纪紫君,那场景是那么的熟悉。
在马蒂尔达站台月台边缘,一支武装机动特遣队疯狂狙击着蜂拥而来的憎恶血肉,护送着纪紫君,踏入时光列车之中。
不,那哪里是时光列车?
那分明是一条穿梭于“过去、现在、未来”之间,吞噬坍缩时光变量的时间蠕虫。
“阿瑟斯!我知道你在这里,求求你了,救救我们的世界!”
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时光列车中。
这一次,车中没有阿瑟斯,但依旧回荡在阿瑟斯的耳旁!
他目光穿越千里,呆呆看着吞枪而亡的纪紫君,瞳孔颤抖,浑身发僵。
未来……竟然无法改变?!
“不——”
贯世之音,再次暴怒响彻天地。
宁修远双眸充血,身体悬浮起来,四肢陡然崩解,化为无数灰雾,浩浩汤汤,向整个世界席卷蔓延而去。
他要夺回超凡病毒控制权!
杀死所有憎恶血肉!
与此同时,深海中的憎恶血肉,也在多方力量的攻击下,倏尔崩解。
——祂赫然将意识转移出去。
或者说,在暴怒君王欲以错位时空流放于祂,却恰巧被害羞之人破坏时,祂就在转移意识。
祂将抛弃智慧,化身千万,与星球同命运。
但在这一刻,暴怒君王再次携带理智回归,他亦化身千万,抢夺着属于祂的身体。
一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博弈,在两位病毒君王之间展开。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无数憎恶血肉,扭曲起来!
忽而崩解,忽而凝聚。
“快了!”
宁修远能感觉到,随着憎恶血肉在全球肆虐,他的力量也在节节攀升,憎恶血肉亦在寸寸沦陷。
“唳——”
无数憎恶血肉律动起来,汇聚出难以想象的精神冲击,抗议着暴怒君王的执掌!
“刺啦——”
抗议声起,一道虚幻的破碎声,亦在全球同步响起。
那是憎恶血肉意识的破碎。
律动的血肉,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倒向一个方向,恭迎着它们的暴怒君王重归王位!
这一刻,害羞之人亦蓦然站住脚步,旋即又冲了出去,他要去击杀赶来路上曾看过他面孔的一切生灵。
“成功了?”
无尽灰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重组宁修远的身体。
他茫然睁开眼睛,看着已经向他俯首称臣的世界,脸上却毫无半点兴奋之色,歉疚、悲伤、绝望充斥着他的内心。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
因为未来如期发生。
世界灰了下来,黑暗宛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原来,水晶马灯中的灯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耗尽。
宁修远永固空间中备足了灯油。
但他没有添加。
因为这已经毫无意义。
“对不起!”
宁修远低声致歉,身影旋即被黑暗彻底卷走。
在他消失的刹那间,在地球未知维度中,闪烁跳跃着一缕缕无人可以捕捉的信息。
【检测到生命数量低于最低阈值……】
【紧急协议3397…救世主启动……】
【全体o5成员开始脑克隆……】
【所有敏感信息自动备份至“深井”站点……】
【世界重启!】
第八十一章 银钥之门
黑暗降临,光明罹难。
浩瀚无边的冥色,彷如暗夜潮水,淹没孑然一身的宁修远。
但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坦然过。
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吠叫低哝,不知为何,闭口藏舌,万籁俱静,宛如蛙落幽池,万虫死寂。
黑暗再也无法遮掩宁修远的双眸。
他抬起双眸,环顾四周,曾经让他头皮发麻的场景消失了。
只见这片没有三维尺度的黑暗中,不见怪物,不见低哝,不见惊悚。
只有无边黑暗,以及一座无以名状、好似流淌无尽玄色、宛如门扉之物,恒亘在正前方。
无论宁修远视线转向哪里,那门扉便恒亘在哪里。
仿佛无处不在,其实是失去了三维空间定义。
“有人在吗?”宁修远呼喊。
“我一直在等你,真实之人。”
无法言喻的信息,以一种超越感官可以承受极限的方式,传入宁修远的意识世界。
这是当初回答他“这是哪里”的“门”之声音!
宁修远心中一动,一步向前踏出,身影蓦然出现在前方那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门扉上。
当他双手按在上面,霎时,无形无质的门扉,化为一扇雕琢着玄奥符文的石门。
“咔!”
宁修远微微一用力,石门缓缓打开。
一座庞大的巨石基座,冲入宁修远的视界,庞大得宛如一座巨型棺椁。
也只有他现在媲美于神的力量,才能看清它的全貌。
基座上,空荡荡一片,只有在巨石之央浮起一尊石质王座!
在王座上,漂浮着一道轮廓并不固定、彷如一道人形剪影、披着微光的淡灰色面纱般存在。
宁修远一步踏出,出现在巨石基座上,微微仰头看着漂浮在王座上的人形剪影。
“这是哪里?”
他问出当初福如心至的问话。
“超越一切维度的外延、通向万物归一者的唯一途径,银钥之门。”
那剪影用一种无以名状的方式,向宁修远传达着信息。
宁修远心中暗忖,这话前半句倒与拜伦主教“徘徊在时空之外的不洁之地”答案近似。
“祢是谁?”
“银钥之门的指引者、大门的守护者——乌姆尔·亚特·塔维尔。”
源自横纹羊瞳反馈而来的超凡知识,令宁修远心脏一颤。
祂,竟然是外神犹格·索托斯的化身之一!
横纹羊瞳血脉始祖“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至高母神”莎布·尼古拉斯的正是外神犹格之妻。
不!
以人类男女之性别,来定义神之属性,无疑是荒谬的、亵渎的、可怜的。
但众多强大旧日支配者,血脉和知识源于莎布和犹格,乃是横纹羊瞳认为的真理。
无论这真理是对是错,都能看出犹格化身之一乌姆尔的位格。
宁修远几乎下意识想逃。
但他忍住了。
他曾数次穿梭黑暗,如果乌姆尔欲毁灭于他,无需等到现在。
这一刻,无穷思绪和渎神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宁修远沉默许久,问道:“祢说,祢一直在等我,是什么意思?真实之人又是什么意思?”
乌姆尔剪影飘幻不定:“踏足这里之人,皆是窥探帷幕另侧之人,无餍渴望知识之人,意图篡夺神性之人,怀疑真实渴望幻觉之人,我一直在等待踏足这里的真实之人、真理之人。”
宁修远沉默了。
乌姆尔的话,信息量极大,即便是配合横纹羊瞳的超凡知识,也难以理解,仅仅触及些许皮毛。
——这银钥之门疑似通向万物归一者·犹格之所,似乎抵达那里,便能获得难以想象的知识或力量。
而犹格的化身之一乌姆尔,正是守门人。
这里,极有可能是无数强大存在的魂牵梦绕之地,结果却被他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不。
应该说,他之前就已经在门外徘徊。
但因为位格不够,他甚至看不到银钥之门,只能瞥见那无穷可憎怪物。
如今他借瘟疫门徒,攫取地球生灵之力,终于掌握银钥资格,推开石门,面见乌姆尔。
“然后呢?”宁修远试探问道。
“终极之门已经为你敞开!但你的位格,是如此的虚幻,甚至在衰弱,要不了多久,你连银钥之门也无法推开。”
“彻底沦为那徜徉在黑暗中的事物,那玷污旧印的邪恶,那守望秘密大门的畜群。”【注1】
乌姆尔的话,戳破宁修远的外强中干,令他错愕不已。
是的,从踏入黑暗开始,他的力量便在不停衰弱。
瘟疫所化的渎神仪式,再也反馈不来渎神力量。
不是这方世界切断的力量之源?而是死亡泯灭了地球,自然再也没有生灵为他提供力量。
瘟疫门徒上任主人评价得没错:
——瘟疫门徒乃是瘟疫之母、渎神特性、无序灾殃。
想要拥有力量,必须散播痛苦和死亡。
永远无法停止!
“你认识黎明之神吗?”
知道自己无法继续前进的宁修远,收拾心情,果断抓住机会,询问起其他疑惑。
其实他更想问:‘你知道地球吗?生我养我的地球?’
但这话盘亘在他喉中,最终又被他生生咽下。
他不敢问。
因为了解得越多,越恐惧。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超乎想象的存在,一个不起眼的憎恶血肉说毁了世界,便毁了世界。
那么眼前这位外神化身,一旦知道地球,会不会给他的家乡带去灾殃?
他无法保证。
所以他选择沉默,并决定从今以后,永远忘掉地球二字,除非拥有绝对力量。
“她?一个很有想法的真理之人。”乌姆尔难以描述的信息传来。
“然后呢?”宁修远又问。
乌姆尔沉默,不予回答。
“三大超凡之路,哪一条是正确的?”宁修远又问。
“皆为谬论。”
“那正确的超凡之路是什么?”宁修远浑身一震,连忙迫切问道。
“神性!”
“何为神性?”
“补全自身,成为完美生物。”
“如何补全?”
乌姆尔不答,彷如剪影身躯倏尔飘荡起来,一枚“衔尾蛇”符号,浮出祂的身体,飘向宁修远。
横纹羊瞳突兀睁开,死死盯着那枚衔尾蛇符号。
宁修远念头闪烁间,伸手抓住。
旋即,他脸色大变,解读这一枚符号,消耗他无数力量,令他位格大跌。
他再也不敢流连此地,猛然转身,双手按在石门之上。
“咔咔——”
来时轻松推开的石门,此时重逾万钧,竟纹丝不动。
宁修远涨红脸庞,拼尽力量,勉强推开一道缝隙,旋即错位时空,闪了出去。
他方一出去,石门轰然出现在面前,但宁修远并不担心撞上,因为他的位格已经不足以触及。
果然,石门始终在他前方,约十余步,无法触及!
甚至连石质大门这具体表象,也在消散弥失。
逐渐化为抽象扭曲之存在,在这无尽黑暗混沌中,失去具体边沿和轮廓。
“呼哧……呼哧……”
宁修远喘着粗气,一抬手,马灯落于掌中,他疾步向前狂奔而去。
无以名状的银钥大门,始终遥遥在前,不曾错位,不曾远离,看似触手可及,却望尘莫及。
宁修远不是在追逐银钥之门!
他试图早点冲出这“超越一切维度的外延”之地。
蓦然,宁修远神色一动,他头也不回的踏入一片铺着青石石板街道。
——终于回到了弗朗西斯!
绝对黑暗,逐渐远离。
黎明前的黑夜,略带几分光明。
宁修远来不及欢喜,他循着野兽之心感应,一步踏出,遁入错位虚空,向林恩继承者方向赶去。
——他要趁着力量尚未完全消散,彻底解决掉野兽之心之后患!
第八十二章 黎明杀机
“快……天亮了!”
感受着林中光线的微弱变化,范伦汀娜轻轻一跃,好似山猫,灵活攀上一棵大树,落在树梢上,极目眺望东方太阳。
她的身影随着树冠摇曳,起伏不定,轻如幽灵。
褪去奢华宫装,换上朴素猎装的她,哪里还有淑女公主的优雅?
举手投足间,宛如深山猎户之女。
只是那眉眼间的恬静气质,却是朴素猎装无论如何也无法遮掩。
她环顾森林之冠,绿涛滚滚,恍如大海。
“扑棱棱——”
一只夜鸮冲出林海,恰似飞鱼,扑棱着翅膀,落在范伦汀娜伸出的手臂上。
它歪着脑袋,冲着范伦汀娜炫耀着嘴里的老鼠。
“好啦好啦,我知道小狸猫很厉害,天要亮了,快回家吧!”范伦汀娜摸着夜鸮的脑袋,一脸赞许的夸奖着。
那微笑淡然模样,任谁见了,也无法想象她第一次看到夜鸮叼着老鼠而来的惊慌失措。
“扑棱——”
夜鸮似懂人言,它展开翅膀扑棱几下,似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