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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唐未济,整个剑南道战场在他的指导下早就把妖军打回去了,哪里会像现在一样死了这么多人。
胡作非为的唐未济成了功臣,苦心孤诣、呕心泣血、一心为民的他却成为了蒙受不白之冤的人,这合适么?不合适!
这是屈辱,这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这是自己的功劳被人窃夺之后的愤怒!
他牺牲了自己的生活,不远万里来到宣威城,不求回报,为宣威城做了那么多,没有他,宣威城的精神支柱在哪里,剑南道的精神支柱在哪里?
他苦苦守住了宣威城,跟着唐未济的屁股后面给他擦屁股,他最后反倒是轻轻松松摘取了他的胜利果实,这可以容忍么?不可以!
征南侯从最开始的惶惶不安逐渐变得愤怒,肺都要气炸。
这些话一遍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到最后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无比的委屈,感觉到了自己不被这个世界所理解。他感觉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他甚至喊出了“少游欺我小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的话,振聋发聩。
(此言改自诗圣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只是用在此处合适,并无任何代指、隐喻、侮辱、影射。我一样尊崇诗圣,喜欢杜工部的小伙伴请不要介意。)
他心急如焚,急匆匆往回赶,走到半路的时候却突然醒悟过来——宣威城和百景城的那些大头兵和唐未济是一伙的,不,应当说他们都是被唐未济的虚假面目蒙蔽而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的。
如今他若是就这么走回去,那些头脑简单的大头兵哪里会相信他说的话?
去天都!只能去天都!
去找淮侯,去找太师,去找圣皇!让天下人评评理,让天下人知道唐未济的真面目是多么丑陋,让天下人知道剑南道的战斗为何变成了那个样子去,却又为何在唐未济的手上终结!
他要把自己的苦心都说出来,这是他的职责,是上天赋予他的崇高任务!
征南侯打定了主意,再次调转方向,这一来一去便落后于唐未济了。
再后来,他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圣皇召唐未济回天都,于是便更加悲愤了,不断加快步伐,要在唐未济回天都之前揭穿他的真面目。
这还不止,每到一处,他必然会听到有人高声赞扬唐未济的功德,把他的名字传颂千里。他甚至看见有人塑了唐未济的塑像去供奉,万家生佛。
这种人,这种人!
征南侯气得都要疯掉,在连续打死了两个手底下的人之后,剩余的人起了哄,最终除去有家底的,实在跑不了的那些人,其余人一哄而散。
征南侯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曲高和寡。这些愚蠢的人呐,哪里知道他征南侯心中所想。
他一路赶路,与唐未济走的几乎是同一条道,自然也就知道唐未济的踪迹。
征南侯原本是要避开他的,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比唐未济更快进天都揭穿唐未济的真面目,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天都来的一封信,这封信彻底改变了他的态度。
恰巧在这个时候,他得知了不久之前有大批人马从这里路过,征南侯嗅觉敏锐,一下子察觉到那极有可能是唐未济。
不假思索的,他带着剩余的那些人朝着唐未济追了过去!
仓祁察觉到的正是他们。
他们连续高强度赶路,这里距离天都已经挺近的,再有两天左右的路程就能到达天都。便在这名为蓝皮的小城边上,两支队伍撞在了一起。
针尖对麦芒!
****
“都给我认真点,我没有和你们在开玩笑!”
洗小净刚一走近正阳宫正殿,就听见里面传来栾松恶狠狠的声音,紧跟着还有皮鞭“噼啪”抽打在空气中的爆鸣声。
已经被山里的事情累得不行的洗小净精神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狞笑的栾松、受苦受难的方寸山弟子、带着倒刺的皮鞭、刑罚、皮开肉绽、鲜血……
他猛地打了个冷颤,悄悄往那边靠过去。
“丢人呐,丢人!”他听见里面栾松中气十足的呼喝声。
“你们也就这点能耐?没出息!”
洗小净面色发白,他听见里面除了栾松的说话声之外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其余人显然是被制住了。
之前他们刚刚回方寸山,栾松和听雷彼此扯开嗓子互爆糗事的时候听说栾松是上上一任山主栾竹的弟子,从小并不是生活在方寸山上的,最开始出现在方寸山的时候也是为了帮他师父出气才来的。
不会吧不会吧,栾松不会趁着唐未济走了之后发动偷袭了吧?深入敌后,分化敌心,趁其不备,釜底抽薪!
这一手高明啊!可惜你小瞧了我洗小净!
洗小净靠近了大门,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我洗小净乃圣人弟子,遵君子言,行君子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绝对不会容许眼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一脚踹开大门,高喝一声,“呔!”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看向他,寂静,让人屁股下面像是长了虫子一样的寂静。
洗小净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变得僵住。僵住的洗小净眼珠子胡乱转动着,半晌挤出一丝笑容,“忙着呢?”
栾松挥了挥手,瞪着眼睛,“看什么看,继续!”
他转头与洗小净做了个示意,让他暂且先等等,而后转过脑袋,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痛彻心扉地继续说道:“同志们呐!丢人呐,丢不丢人?堂堂方寸山弟子,一等宗门的天才弟子,被人家嘲讽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能保护小侯爷么?这话你们听着不刺耳么?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想的,我听着是真刺耳啊,恨不能把自己耳朵割了!
“但说这话的是玄武营,人家玄武营一千两百多人,里面两位三仙境,一千多位跟着师兄经历了生死大战的三元境高手,咱们没办法反驳。
“可我心里憋屈啊,我堂堂方寸山弟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奚落?笑!还笑!说的就是你!你小子成天就知道吃吃吃,怎么修炼,怎么运行周天,怎么血脉化形都忘了吧!”
“那个……”洗小净忍不住想开口打断他的话,栾松头都没回,朝着他压了压手掌,洗小净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
“唐师兄现在已经是逸元境了,没准过不了多久就变成了三仙境了。我问你们,你们当初谁是和唐师兄一起站在长安街上的?”
“我。”
“还有我。”
“我记得,因为我也在。怎么,一个个骄傲得很?自豪呢?固元境了不起啊?当初咱们是固元境,现在还是固元境,连一个盈元境都没有,唐师兄都到逸元境了,自己说,丢不丢人!”
片刻的安静,有人低声道。
“那个……拿我们和唐师兄比,有点过分了吧。”
“何止是有点,简直是太过分了好吧。这不就等于拿我们和大师兄比么,那有可比性么。”
“我不管!”栾松打断了他们的话,“同志们呐,你们要警惕这种思想啊!想想看,我们若一直跟不上师兄的步伐,就要一直被玄武营嘲笑,一直躲在他们的后面,这种生活你们难道想体会么!”
又是片刻的寂静,有人轻声嘟囔。
“本来没什么感觉,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不错啊。”
“我也觉得挺好的啊。”
“是啊是啊,躲在后面不也挺好。”
一群人纷纷赞同,栾松肺都要气炸了,“听雷,你个王八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是你小子,有本事你把这话当唐师兄的面说去!”
洗小净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终于明白自己一开始听到栾松咬牙切齿说话的原因是什么了。
“丢人!都多少天没正儿八经修炼过了?不错,咱们的确又回方寸山了,可咱们难不成一直都要被师兄的羽翼所庇护么!”
栾松高声叫着,“你们忘记咱们方寸山为什么没了的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那群方寸山弟子的眼神顿时变得像狼一样凶狠,他们死死盯着栾松,像是要把他吃了。
这件事是方寸山血淋淋的伤疤,谁也不敢揭。
就在洗小净担心他们要做出什么不理智举动的时候,这群人高声嚷嚷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热血沸腾。
“嘛的,不提我都忘了!”
“修炼,不就是修炼么!往死了干他丫的!”
“咱们这群人当中要是不出个把三仙境,都不配说咱们的师兄是谁!”
“练,给我他妈的狠狠的练!老子不破盈元境不出关!”
他们像是饿狼一样哀嚎着。
栾松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走到洗小净身旁,“嘛的,真是不容易。你今天怎么有功夫过来了,说吧,啥事。”
洗小净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铁民那边说发现了一些问题,想要找纪沛他们帮忙,只是不怎么熟,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想问一下你们。”
“哦?”栾松挑了挑眉毛,“找纪沛他们做什么?不会是什么大事吧?”
唐未济等人走了之后,纪沛他们就是山上最顶尖的战斗力,寻常时候是麻烦不到他们的。
洗小净摇了摇头,“听说是之前带着小狐和小刀去采买的时候见到了几个陌生的人,老铁觉得他们不对劲,所以想让纪沛他们去摸个底。”
“陌生人,不对劲?”栾松挠了挠头,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事儿要麻烦他们做什么,我去看看好了。”
“那也行。”洗小净犹豫了一下,把地址和那几个人的样貌告诉栾松,“你自己小心一点。”
这句话救了栾松的命。
第634章 发了疯的征南侯
“侯爷。”终于有人忍不住快步走近征南侯的马车,隔着车帘低声道:“南海小师叔让您以最快速度赶回宣威城,我们现在去找少游侯的麻烦,是不是不太好。”
说话的那人是过来送信的,是鉴侯府上的亲信,显然在他出发之前鉴侯、淮侯和天心就预料到了征南侯的举动,让这亲信在紧要时候好好提点他一番。
马车里的声音显得烦闷而狂躁,“他们就在前面,我去见一面也不行?”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车帘猛地掀开,里面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就这么点距离,能耽误什么事!我被唐未济构陷,难道还不能与他理论两句?”
那人被征南侯扯得离了地,跟着马车一路往前,只脚尖点在地上,在黄土地上拖出两道浅浅的痕迹。他双手想要掰开征南侯的手,却又不敢用力,只是做做样子,很快便憋不住,脸涨得通红。
征南侯冷哼了一声,一下把他甩在地上,冷冷道:“凭你也配跟我这么说话?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再有下次,我拧下你的脑袋!”
那人浑身沾满了尘土,蜷缩在地上,剧烈咳嗽着,眼睁睁看着征南侯带着人扬长而去。
那边,唐未济懒洋洋打着哈欠,拍了拍仓祁的肩膀,“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没来,也太慢了吧?就这效率,干什么吃的。”
仓祁无言以对,他心里也奇怪,那群人距离他们分明不远,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呢?
唐未济找了块石头垫着脑袋,裹上自己的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我先睡会儿,没什么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
上官神色肃穆,重重点了点头。
在他身后,一群玄武营披甲士严阵以待,每个人都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跃跃欲试。
在百景城外,唐未济以化蝶秘法开启了玄武营的血脉枷锁,他们每一个人都在飞速进步。
不管是蛊军还是化蝶都很奇特,他们各自仍旧只需要修炼自己原本的功法就行,化蝶的作用就是一把钥匙,也仅仅只是一把钥匙。
从离开百景城之后,玄武营一路修炼,已经改正了对蛊军的看法,各自修炼都有精进,平日里自家人都吆五喝六地扎堆比试,就等着正儿八经和人打一场呢,现在就有人送上门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检验成果的第一战,意义非凡啊。
徐三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往拳头里面吹了吹气,捏碎掌心里的汗水。
身后的孙非吹了声口哨,朝着徐三山笑道:“头儿,人家来找麻烦,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徐三山扭头看了他一眼,骂了一声没理他。
左卫的那群老兄弟却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个低声窃笑。
徐三山的运气很好,他是玄武营第三个发生异变的蛊军——如果把唐未济也勉强算是玄武营披甲士的话。
红枫坡一战极其艰难,玄武营所有人都疯狂燃烧自己的血脉才撑着不死,后来又胡乱吞噬妖族的血肉,自身的血脉早就驳杂无比。
这便导致了他们各自的进化路线完全不同。蛊军的这条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