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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打眼望去实在是令人害怕。
那诸神这才动了动身子,有些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关深则看着冷修不住的叹气,他发觉自家主子变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变得这般疲软,这般的令人厌恶。
“关深,扶朕回宫吧。”
“是,陛下。”关深扶着冷修从龙椅前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小奴却匆匆地朝殿前跑来。
“陛下,不好了,废后她,废后她……”那小奴胀红了脸,话还未说完,冷修便看见那袭白衣女君的身影。
她披散着长发,满面脏渍,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干裂的唇角微微颤动着,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真是大胆的女奴,谁允许她擅闯承明殿的?来人,将她给朕轰出去!”
此时再看见尹璇,冷修有些气急败坏。
她明明已经被自己废弃了,奈何还是这般不懂规矩,真是失了他这个做陛下的颜面。
“是。”那几个小侍应了一声便向那疯疯癫癫的女君走去,他们钳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硬生生地往外拉。
尹璇却发疯似的嚎叫起来,全然不在乎这承明殿的尊严。
“陛下,您为何要这样待臣妾?陛下,臣妾可是太子的生母啊。是您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的叫喊声太过犀利,听上去异常的刺耳。
冷修双眼厌弃地望着这个痴傻的女君,似乎和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女子没有任何关系。
尹璇的无理取闹,只会让他觉得越发的奔溃。
“陛下,再看看臣妾一眼吧,陛下。这些天臣妾在废宫中真的好苦……”她颇为失神地望着他,迎来的只会是他更深的厌恶。
“陛下,你这般对待臣妾,还对得起的您的良心吗?陛下……”她肆无忌惮地说着,又好像是在讨伐这个负心的男子。
冷修一时颜面全无,即便现在殿下没有一个臣子,可是那些个小奴毕竟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呢。
一时间冷修竟变得束手无策,只想快点堵住尹璇的死。
“陛下,您没有良心,您待臣妾如此,难道您的心是铁石做的?”尹璇一遍遍逼问着他,眼角的泪水滑落。
冷修则勃然大怒,“来人,将废天后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终于忍不住了,像是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一下便爆发了出来。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女君了却又一忍再忍,谁成想,尹璇竟是这般的不识抬举。
那一霎那,关深都愣在了那里,他都不免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
只是看着冷修这般怒目圆睁的样子,又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
尹璇眼角的泪却凝固了,趴在地上的这个狼狈的女君开始肆意的狂笑,她笑得干裂的唇角都渗出了几道血渍。
那袭白衣上早沾满了尘土,露出的双脚早已被磨出了血痕。
乱棍打死?这便是她最后的结局吗?
亏她嫁于这帝王为妻上千年的岁月,却没有看透他阴险狠毒的心。
她为他生儿育女呀,他怎么可以下此狠心?
可是尹璇已经来不及哭闹了,便被几双大手拖走了去。
那几双大手毫不费力气地就将她拖到了承明殿外,像是在抛弃一个废人一般,将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她感知到了皮肉的疼痛。
她双手无力地支撑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奈何那从天而降的神棍横七竖八的落下,击打在她本就单薄的躯体之上。
她无奈地吐了血,还未来得及思考,便又是一棍击打在她的头颅上。
尹璇的额头开始淌血,只是一霎那便彻底昏倒在地上。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唇角还是似笑非笑。
那些小奴们见的废天后断了气,这才丢下了手中的神棍,似是对这一地的狼藉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感觉这尹璇身子骨太虚弱了,还未折腾几下就断了气,真是好不痛快。
那破碎的躯体之上升起了一缕金色的魂魄,又一点点的消散了,便只剩下了那伤痕累累的肉身和一滩骇人的血迹。
“陛下又何苦如此呢?废天后也只是想见陛下一面,也最不至死呀?”关深都替尹璇的遭遇感觉憋屈。
毕竟冷修还是太子的时候,这个女君就陪伴在身边,上千年的岁月竟也捂不热这帝王的一颗心。
“何时轮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冷修没好气地白了关深一眼,责备起他的多嘴,又道:“朕给她好好安葬便是了。”
第79章 若无其事
钟离赶到承明殿前时,母亲的魂魄已经消散了,只剩下那具近乎干瘪的肉身。
似是在一日之间,他的世界便天崩地裂。
失去了父帝宠爱的他也没有意料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他抱起母亲的躯体时,浑身都在不住的发颤,失了神般的眼眸已经忘记了眨动。
那喷涌出的泪水打湿了尹璇身上那袭白衣,双手还不安分地抚摸起尹璇的双手。
“阿娘,阿娘……”他一遍地叫唤着早就魂灭了的她,她自然连一句答复也没有。
钟离知道他再也听不见娘亲的声音,无法再像儿时那般钻进她的怀里撒娇耍横。
虽然娘亲说过,她的生死只是在父帝的一念之间,钟离却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的母亲就这么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斑斑血渍,却就这么躺到了身体发凉。
钟离颤抖的手抚摸着母亲的面颊,尹璇看上去真是安详,就像是真正的熟睡了一般。
被泪水模糊了眼眶,让他再也看不清母亲的面容。
她说过要他好好做一个储君,说过要他肩负起天族的事务。
只可惜他是一个不孝子,他埋怨母亲的专横强制。
他不愿做什么皇子,也不愿做什么储君。
是他错了,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母亲就会安安分分地做天后,不会被父帝废弃。
如果不是他,母亲就不会急于见父帝,就不会魂灭。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不争气。
事到如今,他这个失去父帝宠爱的太子,只能抱着母亲的遗体跪在承明殿外失声痛哭,他真是个废人。
“太子殿下快回去吧,这废天后冲撞了陛下,犯了大不敬的罪过,陛下这才赐她一死。太子殿下若是坐在这里哭,只会引得陛下发发怒。”
关深只是好心想要劝慰钟离几句,殊不知这样的话在钟离听来异常的冷血。
大不敬的罪过?赐她一死?母亲的魂灭竟可以被说成是父帝的恩赐?
而他的哭是不忠,是大逆不道,是一种罪过。
他不应该对逝去的母亲心存怜悯,因为她是被父帝厌弃的?
钟离恶狠狠地白了关深一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都快要瞪了出来,“滚,给孤滚开。”
这样凶神恶煞的眼神自然是的吓到了关深,说起这事关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仁不义的是冷修,于他一个仆人又有何干系?
钟离却把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当真是憋屈。
关深默默地从钟离的身边离开,他倒是能理解这个一事无成的太子。
如今一直为他撑腰的废天后魂灭了,这往后在这九霄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尹天后的魂飞破散在冷修的眼里算不得什么大事。
此时他还是心无旁骛地习字,全然不受任何的干扰,他能有这般好的心致,关深也是佩服。
即便心中对冷修有几分隔阂,关深的还是不动声色地走到御桌旁为他磨墨。
冷修习字的习惯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养成了,更难得的是,无论发生了再大的事,他都可以若无其事的用墨。
正如今日的字体和平日里看上去并无什么差别。
这时他已习完这一副字,看着令他满意的字迹放下了手中的笔。
“陛下可要早些休息?”
“无妨,朕不困。”冷修直言道。
关深本以为陛下会问及太子殿下的反应可冷修并没有,他似乎早已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此时还兴致勃勃地起身道:“今日朕还在椒榆宫中就寝。”
“是,陛下。”
椒榆宫中,柳淑早已换上了单薄的寝衣,就等着陛下驾临了。
她方才才泡完了桃花浴,此时周身都是一股淡淡的香气。
冷修喜欢的就是她身上这淡淡的花香味。
自从被封为天后,她便独得盛宠。
冷修的天妃众多,可是日日只宠爱她一人,宫中的那些天妃们难免会吃醋,身旁的小奴们不时的也会调侃他们这位主子两句。
“娘娘,您今日看上去气色真好。小奴可需把那茶水再温一温?”
柳淑默默地点了点头,旁人都羡慕她能独得冷修的宠爱。
只有柳淑知道,她早已不盼望这样虚假的情意,倒总是在算计着如何在不知不觉间让这个帝王付出应有的代价。
毕竟,尹璇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她一直都很自私的将冷修占为己有,最终却落得了一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哪怕是这张姣好的面容也总会有一日遭到厌恶。
爱意不会长久,可恨意却永远不会消散。
“娘娘,陛下来了。”小奴的一句话又将她从方才的失神中唤了回来。
“臣妾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她像往常一样向冷修行礼,可面颊的笑意看上去却并不如平日般的温婉了。
冷修大概也察觉到了几分,只是又不愿多想。
他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还是佯装的一贯看温柔。
只是这样看柔情对于柳淑而言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眼前的这个帝王,他对于自己的发妻都没有丝毫的情意,更何况是对她?
“今日那废天后竟然敢私闯承明殿,当真是胆大包天!她那般疯疯癫癫的样子,真是有辱了承明殿的威严。”
冷修一边享受着柳淑的服侍,还一边埋怨着另外一个女君的狂妄。
柳淑只是面颊轻笑却不作言语,冷修是想让她帮腔吗?可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说说这个尹璇,朕废弃了她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她竟然还这般不知足,真是让朕失望。”他还说得振振有词。
柳淑又笑了,却还是一句不言。
柳天后这般默不作声的样子似是招致了冷修的不满。
他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又撇嘴问道:“天后,这件事你怎么看?朕处置了废天后,可是朕错了?”
冷修终究是有点心虚,只是柳淑早已习惯了口是心非。
“这废天后有罪,陛下处置她自然是应该的,又何必要内疚?”她说得这么认真倒是正合冷修的心意。
冷修则一把拉过她的手道:“还是天后最懂朕了。”
第80章 祭拜
废天后的魂灭在宫中并无引起多大看波澜,似乎一切还在按照往常进行着。
除了钟离终日郁郁寡欢,对其余的诸臣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此时,钟离正在祠堂中对着母亲的牌位跪拜。
这一世他都没有跪过这么久,只是在尹璇的牌位前早已挪不开双膝。
这祠堂看上去甚是冷漠,平日里众仙们拜她敬她,落魄而亡的时候却是最无人挂念的。
如今,也只有他太子才会惦念着这个被废弃的天后吧。
钟离的眼眸是红肿的,他痴痴地看着那牌位,心里想的只有母亲的容颜。
或许,这便是娘亲这一世的宿命,他这个做儿臣的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殿下,你已经在这跪很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玄青在一旁没头没脑地提醒道。
他不知道他家主子已经彻底的伤了神,如今心里只有隐隐的仇恨。
钟离并没有回答玄青的话,他好像没有听见的一般,只是专心地跪着。
母亲在世时,他每日只顾着贪玩还未来得及在她身边敬敬孝,甚至之后碍于自己太子的颜面就没有再主动探望过她。
如今想来,钟离只责怪自己的蠢笨。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接受尹璇魂灭的事实。
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个痴傻的孩子,还满心盼望着娘亲能够再回来。
身后则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宁瑶着一袭素色的衣裙,缓步来到了祠堂。
那个女君不见了,如今只有这一处冷冰冰的牌位,可是宁瑶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印象中的娘亲总是对她冷言冷语,或许她生为一个女子,生来便是不讨喜的吧。
所以她从来都不计较母后对钟离的偏爱,她明知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
彼时,看着钟离哭得这么伤心的样子,她却像个局外人。
或许她才应该真正的伤心吧,因为那份缺失的母爱再也找不回来了。
宁瑶轻巧地在钟离的身旁跪下,娘亲生前她并不常去给她请安。
现在看来,这张面容也泛着几分麻木。
钟离并没有注意宁瑶的表情,他只是自顾自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