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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菀,起来修习。”白石的声音又高了几分,不必说的愤怒。
可这丫头似是没有睡过这么松软的床铺,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反而嘴唇一撇,像是多了几分怨气。
白石不再言语,只是轻轻挥了一掌,喻菀便猛的从床榻上掉了下来。
落在地上的一瞬间皮肉阵阵的发痛,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看着白石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埋怨。
“为师从未见过你这么懒的弟子,下次你若是再敢偷懒,就单独留下来修炼。”白石正在气头上,说出口的话却从来不会改变。
喻菀心头一惊,只能乖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小腿。
“喻霄当日将你送到为师这里,是见不得你在浣衣库受苦。你若是这般不学无术,只会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苛责的话白石没有说出口,只是不愿见喻菀再这般颓废下去。
哥哥。喻霄是冒着生命危险将她送到这里,她真的不该这般娇气。
喻菀微微拱手道:“多谢白石师尊的提醒,弟子定会努力修习的。”
不多时,喻菀已随着安延书院的弟子们来到凉亭边的修习场。
这片场地并不大,但装下这一行弟子却是绰绰有余。
白石照例盘腿在石阶上打坐,这该是整个九霄最清净的所在,静的连一片叶子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喻菀刚开始修习,根基不稳,自是久坐不住的。还未坐多久,她只觉得腰酸背痛,忍不住想要活动活动筋骨。
方一睁眼,却见一旁的师兄们都静静坐着,她此时四处张望的举止显得格格不入,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再度闭上眼眸静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喻菀可以感知到她体内微弱的灵力也在一点点的舒缓开来。
她酸痛的身躯也仿佛被固定住了一般,从一些细微的小动作变得纹丝不动。
白石默默的睁开眼,观察起弟子们的动静。
要说这安延书院的弟子可不是谁都可以当的,他们的大多数当然是诸神的子嗣。当然也不乏一些天资过人之辈,白石愿意主动收留。
这其中最特殊的莫过于喻菀,她并非神明之后,只是被废掉的二皇子喻霄同母异父的妹妹。
白石本就不打算收留天奴的子嗣,奈何架不住喻霄的苦苦哀求,也无法割舍与他的这份师徒之情。
虽说喻霄顶上了杀害手足的罪名,却是白石看着长大的,他万万不会相信喻霄会做出这般残忍之事。
此时,打量着喻菀,他仿若又想起了喻霄初来安延书院修习时的样子。
比起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喻霄的性子明显更坚忍一些,他每每可以打坐很久,甚至静坐到所有弟子都离开,依旧在运转着周身的灵气。
而喻菀呢,眼见着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瘦弱的身子开始微微摇晃,却又努力的支撑着想要平稳的坐住。
“喻菀,喻菀。”白石轻声呼唤着她,生怕打扰到其他弟子的修习。
喻菀却一时从修习的状态中醒不过来,只是痛苦的皱着眉,气息越发的紊乱。
“喻菀,你若是支撑不住便不必再撑了。你功力尚浅,久坐不住也很正常。修习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先回去吧,今日就到此为止。”
白石师尊已经开了口,喻菀却像是在和谁置气一般,努力挺直了身体,任由周身的灵力在筋脉中流转。
第10章 自讨苦吃
门星河边,喻霄独自放着河灯。
悠悠河畔旁,他将做好的河灯一只只放于门星河中,看着这些河灯在河面上摇摇晃晃,又顺流而下。
他的眼神越空洞,嘴里却在喃喃自语。
“阿娘,霄儿来看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手中的河灯。
那袭白衣沾染了些许的水渍,喻霄也顾不得拂去,只是呆滞的望着河岸。
今日是母亲的忌日,想来没有人知道吧。
寂静的门星河旁,只有河水潺潺流动的声音。
喻霄拿起一片片纸钱放进火炉中燃烧,看着炉中的纸钱一点点的燃烧为灰烬,他的心似乎也一点点变得空白,甚至连最后一丝念想也不剩了。
“阿娘,霄儿会好好听你的话侍奉君父。”他的眼角有些泛红。
他那可怜的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话,竟然是好好做冷修的臣子。
想来便觉得可笑,一个将她活活烧死的男子,也值得她在元神殒灭惦记吗?
或许是知道做奴仆的辛苦,母亲多希望冷修能庇护他长大。
只是这个帝王又何时惦念过一个“情”字?
火炉中的纸屑一点点的燃烧,水上的河灯越漂越远,喻霄渐渐的失了神。
“孤当是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你,竟敢在这里烧纸?”这般尖酸刻薄的话自然是出自钟离口中。
他不过是路过星门河,却看见了这袭令他厌恶的身影,不免要嘲讽两句。
“太子殿下万安。”喻霄屈膝行礼,即便有再多的怨怼,却没有表露出一星半点。
钟离却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打量着正燃烧着的纸堆,面颊便是几分冷笑。
只见他无礼的绕过喻霄身侧,一脚踹翻了火炉,眼见着还燃烧完的纸屑都散落在了地上,他眉宇间还多了几分得意。
“九霄是不允许私自祭奠的,更何况是祭奠一个无名无份的贱奴,天族更不允许。父帝刚解了你的禁足,你就这么不守规矩。”钟离的话一字一顿,甚至还故意抬高了声音。
喻霄紧咬着下唇,这一口火气他怕是一时消化不了,眼见着便要炸出来了。
钟离却变本加厉的抬起了他的下巴道:“哟,你生气了?难道孤说错了?你的生母不过是浣衣库的天奴,而你是奴仆之子,这一世你也不过是一个奴。”
钟离得意洋洋的叫嚣着,谁知还未说完,喻霄便挥起一拳砸向他的鼻梁。
这一拳的力气当真不小,钟离的鼻头一歪,当即流了血。
“你,你竟敢动手打孤?”如今喻霄功力大减,这样犯上之事他竟然还敢做。
喻霄并未回答钟离的话,转眼间又是几拳雨点般的砸下,直到看见钟离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
“敢,喻霄自然是敢。喻霄尊你一声太子殿下,不在乎你对我的羞辱。只是殿下若是敢辱我生母,喻霄听见一次揍一次。”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从喻霄口中说出,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一旁的小奴却吓得直发抖。
“你,好你个喻霄,你给我等着……”钟离尴尬的抹了抹鼻血,看着喻霄紧握的拳不免心慌,便连滚带爬的跑了。
喻霄却立在在原地,片刻之后才恢复了思绪。
他方才出手教训了钟离,纯属意外,他想做的只是认真地为母亲烧纸,仅此而已。
钟离则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跑,早已没有了天族太子的样子。
他跌跌撞撞的前行,甚至不看路一般的横冲直撞,倒是吓坏了身旁服侍的玄青。
“主子,要不,要不先回宫先休整一下?”玄青结结巴巴的试探却被钟离恶语相向,“还不快滚,见孤这狼狈的样子,你很高兴?”
玄青只好默默退在了身后,只觉得委屈。
钟离就这么衣衫不整的走到了沧隆宫外,眼看着便要闯进去。
“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呀,太子殿下,陛下正在休息……”那小侍未能阻拦住钟离,却被钟离一把推到了地上。
他就这么捂着鼻子踏进了父帝的宫殿,方一入堂便大声嚷嚷着:“父帝,父帝……”
御桌前,冷修正撑着一只手臂闭目养神,这般喧闹的声音自然惊扰了他。
这正在休养的帝王疲倦的睁开了眼眸,是显而易见的怒气,“谁啊,这般无礼?”
一旁伺候的小侍慌忙应道:“陛下,是太子殿下急于求见陛下。”
话音还未落,钟离就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抽泣的出现在冷修的眼皮子底下。
还未等冷修反应过来,他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阿父,您要给离儿作做主呀,阿父……”
钟离哭哭啼啼的,眼泪混着鼻血顺着面颊淌下,着实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冷修一时感到厌烦,便冷眼道:“你们都退下吧。”
待这些小神侍都退了出去,钟离却还是持续的抽泣,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修却没有多少耐心听他继续哭下去,“说吧,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父帝的言语间听不出一丝温度,钟离就感觉更加委屈了,他一点点爬到了冷修的脚下。
“阿父,你看……”钟离说着松开了捂在鼻子上的手。
只见那鼻子都被打歪了,鲜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淌。
钟离顿时怒了,猛的一拍御桌,“真是岂有此理?是谁敢把朕的离儿欺负成这个样子?”
钟离则一把抱住了父亲的大腿,“阿父,是喻霄,是喻霄。离儿不过是心急说了他两句,他就几拳上来将离儿打倒在地……”钟离抽泣声越来越大,冷修的眉头却皱的越发的紧了。
“喻霄?”现在听到这个名字,他只会觉得难受。
“是啊,阿父。他丝毫不顾九霄戒律,在星门河畔烧纸,离儿也不过是好心提醒了他几句而已,谁知道……”钟离越说还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大滴的往下掉。
冷修的胸口却猛的一痛,似是不得不想起那个女君。她魂飞魄散之前还在苦苦哀求他,一定不要记恨这个孩子,现如今……
一幕幕景象浮现在心头,冷修的神情越发的凝重。见父帝不说话,钟离就不断摇晃着他的大腿。
“退下吧。朕叫你退下!”冷修看着泪眼巴巴的钟离却没有了怜惜。
第11章 酒后真言
铜镜前,天后尹璇正让神侍为她梳理着发髻。
那小神侍手中拿着玉梳,似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的梳理着那些厚重的发丝,生怕出现任何差错,只是还是在玉梳离开发髻时不小心拽掉了一丝头发。
尹璇反手便是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连梳头发这样的小事都干不好,还不快把她拖出去?”身旁的两个小侍怯怯的应了一声,拖着这可怜的神侍就往外走。
“天后娘娘饶命啊,天后娘娘。”任凭那小奴如何的叫唤,尹璇只觉得厌烦。
她顺手拿起宝盒中的一支金簪插于发髻之中,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皱了皱眉,又一把将簪子撂在了一旁,换起了盒中的一支珠宝簪子。
可无论尹璇换怎样的头饰,都不能称心,便猛的一抬手将那发簪盒打落在地上,任凭其中的发簪散了一地。
正是心烦意乱时,小侍忽而道:“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离儿?”尹璇眉心一展,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急忙迎了上去。
钟离却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她面前,恭恭敬敬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
尹璇颇为心疼将跪在地上的孩子拉起,手指颤抖着抚摸着他受伤的面颊,“离儿,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阿娘……”钟离一改方才恭敬的样子,竟猛然间掉了泪,“喻霄他,他竟然敢对离儿对手……”他一边哭一边抽泣,泪眼汪汪的样子更是让尹璇看了心碎。
她慌忙将这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拉到榻上坐下,亲自拿起了手绢为他擦泪。
“怎么会这样呢?喻霄他不是已经被贬为奴仆了吗?他怎敢再对你动手?”钟离不说话倒哭的更伤心了,尹璇握着他的手不由得叹气。
“那你父帝呢?陛下他怎么说?他有没有为你主持公道啊?”尹璇首先想到的便是冷修,钟离就抽泣的更剧烈了,“父帝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庇护那个贱奴!”
望着钟离受伤的面颊尹璇已是心藏怒火,此时她感知到自己的这种怒气抑制不住要喷发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他也不过是个卑贱的奴仆之子,现如今竟敢骑在你的头上,看来本后当真要好好教训他了。”尹璇恨得咬牙切齿,又不免心生一计。
偏僻的清宁宫中,喻霄席地而坐,独自饮起了花酒。
他一头长发自然的搭垂于腰侧,眼眸痴痴的望向窗外的紫鸳花。淡紫色的花瓣开的甚是娇艳,他亦许久不见这般景象了。
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中度过五百年的光景,他也早就淡忘了九霄的景致,唯一记在心里的便只有母亲临终前那张苍白瘦弱的脸。
而现在呢,冷修解除了他的禁足,他不再为奴为婢,却也再不配为父帝的皇子。
苦涩的花酒入喉,阵阵翻涌上来的苦楚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或许应该保持几分清醒,免得明日还未承受鞭刑就这么昏了过去。
苏元临终的日子他自然不敢忘,他也并非怕痛,但一想到这身皮肉会被抽打到破碎,他便堕入深渊般的恐惧。不如醉上一场,不再去想。
“喻霄,陛下召见你。”小神侍来传话却扰了他的酒兴。
只见这曾经的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