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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沉璧-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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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墨气馁的曲指顶顶鼻梁,他堂而皇之的进出了几个来回,程怀瑜却还是眼珠不错的盯着那架古琴……抑或是在琴弦上舞动的那双手发呆,显然已将正事抛在了脑后。

他慢慢踱回去,端起桌上的茶盅,淡淡的脂粉味飘近鼻端,他愣了愣——小丫鬟还没来得及换茶,抬眼看去,她正专心致志的抚琴,形同蝶翼的睫毛掩住了一双清秀的瞳仁,远黛般的柳眉微微蹙着,未与人知的心事暗随琴声汩汩流淌。

这支曲子很特别,想来正是吸引怀瑜的原因。这小子向来喜欢附庸风雅,他俩都是中途从东林书院辍学的异类,性情实则不尽相同,当年却因一连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打架事件而鬼使神差的结为挚友。离开东林书院后,他推却了怀瑜邀他北上的盛情,原本在江湖中玩转得风生水起,却被在镇江做知府的老爹抓了回来,语重心长的嘱他考个武状元的名号还乡耀祖,并承诺之后再不多加干涉。出于孝道和自由两全的考虑,他乖乖留在家中等候秋试。谁知不出几天,神通广大的怀瑜竟找上门来。

交友不慎的后果正如这般,怀瑜揣着家父的亲笔书函与循规蹈矩的镇江知府促膝长谈了一夜,他虽好奇也没多问,然而,就在他以为万事大吉并心存感激的陪怀瑜游山玩水之时,这小子才不无遗憾的透露了他仍需参加秋试的消息……不过,他同时也得知了另一个秘密,这秘密到后来就变成了他不得不跟随其后护其周全的理由,谁叫这小子的武功总是缺那么点火候呢?

韩青墨苦笑着摇摇头,放下茶盅,决定照原计划行事。

“怀瑜……”他清清嗓子。

程怀瑜闻声惊醒,意识到自己在醉仙楼呆的时间已经过长。

迅速和青墨交换了眼神,他沉声问道:“有事吗?”

韩青墨勉为其难的从袖中掏出块粉色锦帕,期期艾艾的露出帕角的一枝绣梅,引来柳二小姐的注意后,又飞速收起——任务完成。

程怀瑜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

“公子是否觉得琴声难以入耳,”柳二小姐马上发话:“沉……”

“不是,”程怀瑜忙摆手赞道:“柳府区区一名丫鬟尚且如此,不难想象柳小姐的妙手天籁。但程某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是以无缘领略。”

柳二小姐瞥了韩青墨的袖口一眼,意味深长道:“自打程公子的脚迈进了苏州城,家家户户的要事可就都多了。”说着便敛了笑意:“言归正传,公子今日前来醉仙楼的本意不是想谈一笔生意吗?”

“正是。久闻苏州城内所产绸缎以柳、杜两家为冠,前些天程某走访了不少店铺,眼见为实,自然就有了往来的打算。”程怀瑜面露难色的顿了顿:“不想两位员外都太客气,柳员外非请程某品茗不可,而杜员外更是特地为程某备下家宴洗尘,眼下因听曲耽误了时辰,恐怕让他人久等,不如改天……”

“他家的红绡锦哪里比得上我家的冰蚕丝,”柳二小姐心道杜家不就是急着将闺女拉出来献宝么,于是一口气没沉下去,冒出无数酸泡泡:“可否借杜若梅的帕子给我看看?”

就在柳二小姐翻来覆去的查看甚至几欲撕碎假想敌的帕子时,程怀瑜的唇边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平日收到的香帕可论斤算,哪还记得帕子的主人姓甚名谁,更没想过可作他用,这还多亏了那个大嗓门媒婆往他手里塞帕子时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吼声——谁比得上苏州第一美女杜若梅!若梅……这名字的意境倒是与另一个人的很像。

他模糊的想着,记忆中那张清婉的面容又一次嫣然回眸,他的脸部线条不觉柔和了许多,等事情办完了,一定要带青墨回去见见若兰,见见他未来的弟妹……

沉璧早在柳二小姐出声前就注意到了程怀瑜的小伎俩,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这种小白脸营销在未来就有一个专属名词叫做男性公关,专门用来对付女强人,以暧昧化解冷静,以美色对抗精明,本来也算是技术活,但换作程怀瑜这样挑拨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在沉璧看来就有点低级了。柳二小姐并不笨,只是这年代的生意人尚未形成某种意识,普遍思维定向在女色上,被男色反涮一把还无从察觉。

一曲即终,沉璧腕部旋转略急,拨出连串流畅的旋律。

程怀瑜悠闲的摇着折扇,等待预期结果。

“杜家这种布料开价多少钱一匹?”柳二小姐将幸存完好的锦帕扔在桌上。

“十两。”程怀瑜不慌不忙的将原价砍掉了两成,又补充道:“货是不错,就是贵了点,但杜老板刚遣人过来……”

“那好,我们库存的冰蚕丝,八两一匹,每十匹配送一匹上乘螺纹锻。程公子若有诚心,现在便可立契。”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被挑起,是毫无理智可言的。更何况,敌方还是抢占了苏州名门闺秀排行榜第一位的杜若梅。

“容程某再做思量。”程怀瑜努力按捺住心头的窃喜,侧身与韩青墨私语一番。这实惠来得虽不算意外,但也优厚得超过了他俩的估算,他正想拍板,抬眼间,不经意撞上一双晶亮的眼眸,灵动如斯,却带着点……不屑?!

程怀瑜一愣,待要细看,眸子的主人已走下琴台,对柳二小姐屈膝行礼。

“小姐还是请老爷前来定夺为好,接近成本的底价,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又或者,不如让他们先拿到了杜家的让价,再做决定也不迟。”

轻轻柔柔的声音如细雨飘洒在每个人心间。

有人警醒。

有人暗加赞赏。

也有人被淋了个透心凉。

程怀瑜万分后悔没有及早点头。

当晚,程怀瑜以九两八一匹的心痛价签单,并更为痛心的记住了沉璧的模样。

夜半惊魂

终于又过了一天。

替柳家挽回了一笔损失,相当于替自己减少了一次挨罚的可能,在命如草芥的乱世,没病没灾的活到14岁,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沉璧这副发育不算良好的小身板承受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东西,换成上一世的佳佳也未必更能委曲求全。

沉璧好不容易服侍怨气冲天的柳二小姐就寝了,这才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位于院角的小屋,和衣倒在床上。

窗户开着,扶疏花影在夜风中悉悉索索,一轮圆月挂在天际,温柔的给大地披上一层银纱。

沉璧伸手触摸倾泻在床头的月光,觉得诗仙李白的煽情功夫堪称一流,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道出过多少游子的心声啊。但沉璧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这个朝代的人们也不知道李白是谁,他们只听说过秦汉魏晋,自南北朝后期,历史的车轮似乎拐了个弯,朝着后人闻所未闻的方向去了。或许是沉璧孤陋寡闻,又或许真实往往隐藏在妙笔生花的史册背后,峰峦叠嶂的宏伟江山原本就不是能被世人一眼看清的。

沉璧了解的中国古代史停留在公元560年,北周宣帝宇文赟荒淫无道,国势日渐衰落,宗亲叛乱,绿林起义,曹魏以来入徙关内的游牧民族也纷纷举兵,逐鹿中原。然政权覆灭的那日,取而代之的并非隋文帝。原北齐降将段柏飞义斩昏君,率旧部辅佐先帝遗腹子高延宗登基,改国号淮,定都建安,将长江中下游、浙江、福建及两广之地逐一收括囊中。与此同时,骁勇善战的北燕后裔慕容氏迅速统一北方,以燕京为核,坐拥东起辽河,西至天山,北揽蒙古,南达淮阴的广袤领土,是称北陆,以秦岭为界,与南淮对峙。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沉璧的想象,时间抑或是空间的岔道口,谁知道呢?永宁年间,按照干支纪元法推算,即公元635年,曾经繁极一时的南淮也沦落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外戚纂权,藩国鼎立,由盛及衰的朝代兴亡已初显端倪。不过,沉璧并不关心这些,纷乱迭呈的时局中枭雄辈出,她只是个微乎其微的存在,怀着再渺小不过的愿望,盼着尽早与沉非团聚,重新过上平淡自由的生活。

后来,当沉璧积攒了更多的回忆后,才觉得人还是贪心点好,太专注于一个目标,往往就是越想要的越得不到。

夜风有点凉,沉璧下意识的合拢领口,掌心滑过锁骨时顿了顿,这才想起白天的始肇事者,忙从怀里掏出个手帕包。钻戒是林楠送的,来历却远非刷卡购物那么简单。林楠参加工作不久就被派往南非公干,在一次慈善募捐中,当地孩子回赠他一块怪模怪样的石头,林楠回国后当作纪念品摆在书架上,后来被一位做地质勘探的朋友瞧见,软磨硬泡的要去把玩,稍一打磨竟发现是块罕见的宝石,珠宝商通常称之为米切尔之泪,属红钻的一种。朋友帮忙切割,林楠亲笔设计,又专门请来老师傅熔模镶嵌,复杂冗长的工序换来的便是那份独一无二,求婚当晚,林楠笑言,他花大工夫锁定姚佳一辈子的幸福……

“佳佳,我爱你。”

誓言穿破时空,月光被钻石分割成无数纤细的光柱,汇聚在沉璧掌心,明亮了双眸,却刺痛了心。泪眼婆娑中,忘川河边的对话犹在耳畔。

“婆婆,他……还会幸福吗?我不在了,会由谁来取代?”

“傻孩子,你这难题该拿去问月老。只不过,知道比不知道更能让你快乐吗?”

“婆婆既然与我是旧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不想忘掉他,这一世得不到,总还有其他办法……”

“你为何定要续那往生情缘?需知冥冥之中缘随天定,你我皆强求不来,况且前世因后世果……”

“那我就回前世,去把没种好的‘因’修正一下。再不然,我就这么飘到他面前,来段可歌可泣的人鬼恋?实在不行,我就在这陪着您熬汤,总有一天,能再见他一面。”

“……你转生去前世并无不可,轮回盘上并没有往返限制,但你同样无法改变什么。罢了,就当是还你一个心愿。” 孟婆无奈扬手,将碗中的汤尽数倒入忘川河中。

黄泥般浑浊的浆水翻涌着,河岸那一头,似有人喃喃念唱:

烟水两望各西东,

灵散红尘缈无踪。

一梦如是情何归,

看朱成碧缘亦空……

姚佳有些怔忡,等到回过神来,孟婆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洞悉尘世的目光中掺杂着怜悯。姚佳只好掩饰着莫名的心慌:“婆婆,你不用担心,也许,见到他以后,没有了遗憾,就不会再生念想。”

“倘若隔世再见,无论那人生得何等模样,信物在,情生不觉。傻孩子,你可准备好了?”

……

情生不觉。

木木,我们还能再见吗?

沉璧晃晃脑袋,为突如其来的荒谬想法感到可笑,婚戒不过是个未圆的梦,而且只是对于沉璧自己,除此之外,它什么都不是。孤单走过了这么多年,早该分清梦境和现实了。大约很久没见着美男或是潜意识作祟才导致下午的失态,沉璧是这么替自己解释的。

拈了根红绳打结,沉璧将戒指重新戴回脖子上,对着镜子发了好一会呆,这才准备关窗睡觉。刚起身,忽听院墙边“扑通”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定睛看去,不远处果然有团黑影在蠕动,比猫儿大数倍的体积。

人?鬼?小贼!

沉璧的第一反应是呼救,但是……那人像是受了重伤,匍匐在草地上半天没起来,如涸泽之鱼般扑腾了几下,不动了。

沉璧狐疑的盯住不速之客,摸了把剪刀揣在怀里,壮着胆子出门。

“喂,你受伤了?”那人脸朝下趴着,沉璧提着灯笼凑近他的身体,没发现明显外伤,她本就不愿多事,见对方半天没回音,便转身朝门房走去,打算叫几个伙计来帮忙。

“等等……”

沉璧回过头,那人抬起满是泥泞的脸,微弱的出声:“扶我起来……”

沉璧犹豫了一下,放下灯笼,吃力的拖着他靠坐在墙角。

“给我水,热的。”

字面上是请求,由他说出来却像是命令。不过救人要紧,沉璧来回跑了数趟,最后不得已把自己预留的洗脸水都搬了出来,那人好像还没喝够。

“你……”人在极度干渴的时候饮水过多会有暴毙的可能,沉璧正想提醒他,那人却伸手探入自己的喉咙,干呕几声,俯身吐了个稀里哗啦。

沉璧怔怔的看了好一会,约摸揣测到他此举的意图,小心翼翼的问:“你服过毒?”

那人喘息着将耳朵贴近墙壁,抬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沉璧屏住呼吸,听见院墙外有人说话——

“他往哪儿跑了?”

“前面黑灯瞎火的,没看清。”

“就那几条巷子,他能插翅飞了不成?吃了迷魂散,再好的轻功也甭想使出来。赶紧分头追,侯爷密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深更半夜的青石板路上,杂乱的脚步声远去,刻意压低的话音传进沉璧耳中,她打了个冷战。

“怕了?”

沉璧难以置信的瞪着说话的人,尽管他的五官被泥土糊得不甚分明,语气中的戏谑却是真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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