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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稳了，玉帝却神色凛然，
很明显，这位三界之主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目光落向下方：“天蓬。”
“臣在！”天蓬大声道。
“速去查探天庭水脉，彻查！”
“臣遵旨！”
此刻，天蓬也听明白了，
他记得，上次在齐天大圣府喝酒时，姬九虚就说过，高级大闹天宫需要布下一个绝世大阵，而大阵的关键，在于水脉。
因为只有水脉可以一直勾连天庭各处，进而调动整个天庭的地脉威力。
而天庭水脉的源头是瑶池，最终汇聚的地点是天河。
那个时候，他虽然想了一番，但毕竟是醉酒之言，并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不同了，祖师已经提到了，的确有这么一个以水脉为根基的绝世大阵，
天蓬不傻，立刻就看明白了这其中的险恶，
若是真有谁图谋不轨，用这个大阵给天庭带来了大损失，
到时，在查不出黑手是谁的情况下，
他这个掌管天河的水军元帅、天庭数一数二的御水高手，就是最大的嫌疑，
而这，就应了上次姬九虚最后说的话，大闹天宫之前，需要先找个替罪之人！
“敢让老子去当替罪之人？”天蓬脑海中浮现出百般念头，最后全部凝聚成杀意。
他站起身，当目光从姬九虚身上扫过时，心中的那一点怨念消失了，甚至还有些感激。
察觉到天蓬的感激目光，姬九虚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很清楚，在万厄散灵阵爆发之前，天蓬是查不出什么的。
刚才，他发现西游历史开始改变之后，临时决定将闹天宫的等级言论说出来，
虽然目的是将几位天庭大佬的视线，引到水脉、阵法上面，却没有指望现在就能查出万厄散灵阵，
灾厄灵体溶于无形，阵法潜伏时，圣人也发现不了。
他这么做，只是想在几位天庭大佬心中埋下一根钉子。
确切地说，这钉子是为孙悟空埋下的，也能顺便提醒一下天蓬。
看天蓬的眼神，这个背锅猪应该已经领会到了。
……
天蓬转身准备离开皇极殿，可没还等他迈出一步，
却见太上老君抬手掐指一算，然后面色大变，“不好！”
他这一声不好，顿时让殿内的几人，包括姬九虚在内，都大为吃惊，
发生了什么，竟让太上老君也无法保持镇定。
就在这时，四大天师便匆匆赶到，
他们也顾不上行礼，连声道：“陛下，北海之眼封印松动，上古妖气汹涌而出，北俱芦洲的妖族，乱了！”
此话一出，殿内的几人，都明白太上老君为什么会面色大变了。
玉帝、王母娘娘、太白金星、天蓬元帅，神色皆是变得凝重起来。
相比之下，姬九虚心中却是惊疑万分。
原本的西游历史中，有北海之眼封印松动的事情吗？
这是因为历史改变的缘故？
还是西游历史的确发生过这件事，但因为西游剧情的重点是放在大闹天宫，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姬九虚而言，这都是一段未知的未来。
就在姬九虚惊疑的时候，
玉帝却不见慌乱，沉声道：“荡魔天尊何在？”
“大帝已经赶往北海。”张天师道，“但上古妖气扩散的太快，无需多久，那些上古妖气便会覆盖整个四大部洲，令妖族实力大增，
就算重新封印北海之眼，下界怕是也要掀起一番大动荡。”
玉帝没说话，先是抬手轻轻锤了锤额头，然后才道：“哪位神将下界降妖？”
四大天师没有言语，下界妖族动乱，依照天庭惯例，自然是武曲星君率地煞部去镇压。
但玉帝陛下这么问，肯定有其他想法。
“陛下，翊圣元帅坐镇北方，可率部下界降妖。”太白金星明白玉帝心中所想，开口进言道。（注1）
玉帝点点头，“着翊圣真君为降妖大元帅，率领地煞部，降妖北俱芦洲。”
四大天师退下，前去宣旨。
这一封旨意下去，姬九虚明白，玉帝肯定知道武曲星君有问题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三界之主，究竟察觉到了多少佛门的布局。
不过，通过玉帝将孙悟空安排到蟠桃园的举动，以及今日皇极殿的问询，
姬九虚推断，玉帝或许已经在跟佛门明牌对弈。
但想明白这些，他心里还是有疑惑。
北海之眼封印的是什么，能让太上老君面色大变？
上古妖气？北俱芦洲妖族作乱？
而且，这件事会这么凑巧，刚好发生在大闹天宫期间？
会不会和佛门也有关系？
姬九虚秉着大胆猜测的原则，将佛门和这些事联系到了一起。
当然，他并没有去求证的打算，
玉帝都不慌，他慌个屁！
只是好奇罢了。
这时，玉帝又道：“天蓬，速去查探水脉。”
刚才天蓬正准备离去，四大天师来奏报事情，耽搁了一下。
天蓬再次躬身行了一礼，直接离开了皇极殿。
殿内，太上老君、玉帝、王母娘娘、太白金星，一共四双眼睛落在姬九虚身上。
玉帝问：“姬天将，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觉得孙悟空如何？”
“胆大包天，当严惩！”姬九虚毫不犹豫道，这个时候立场要摆好了。
“朕是问你，他的秉性如何。”玉帝道，“你曾经派人在下界盯守他三百年，可以说是看着他成长的，他究竟如何，你应该最清楚吧？”
“这个……”姬九虚故作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陛下，以臣之见，孙悟空的本性桀骜至极，天不怕地不怕，且很难服从管教。”
玉帝轻轻点头，“那朕就看看，他是怎么个不服管教！诏李靖……”
话音未落，
下一刻，情形大变！
……
注1：翊（yi）圣真君，又为翊圣元帅，道教传统神系北极四圣中的第三位，和天蓬、天猷、真武齐名，真武后来晋升了~~
第110章 你们开心就好
嗡！
冥冥中，有一种诡异的无形力量，在顷刻间，就笼罩了整个天庭，
若是谁能看穿这一切，便能发现，那诡异的力量集合了万千灾厄，如有灵性，
虽然无声无息，却张牙舞爪般的，扑向身在这座天宫圣境的每个仙人。
上至准圣，下至天仙，任何一个仙人，在这种诡异的力量面前，都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
皇极殿内，
“不好！”
太上老君、玉帝、王母娘娘、太白金星，皆是面色大变。
明显可见的，
太白金星的气息，像是硬生生的被砍掉了大半，跌落至上品太乙金仙。
玉帝和王母，眉心同时浮现出一道神秘符印，然后又隐于无形，
而就在符印出现的那一刻，两人身上的气息，迅速衰减，跌落至大罗金仙。
太上老君只是太清圣人的分身，并非圣人，所以他身上的缥缈气息，也是如此，从准圣层次跌落下来。
整个过程，极为短暂，
像是突然一刀，就将大家的修为，全部斩断了大半，而且是无差别的！
管你是什么修为，皆降三品！
经此大变，玉帝、王母、太白金星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向太上老君。
“刚才天庭水脉有些许异动，定是那绝世大阵。”老道眉头紧皱，摇摇头，“但我不知图谱，也无能为力。”
“好算计！”玉帝嘴上是称赞，面色却森寒。
“先是将孙悟空摆出来，迷惑我等视线。”
“再妄动北海之眼，引动妖族作乱。”
“现在又以阵法坏我天庭，斩落我等修为！”
“他们要做什么？想要让三界再次大乱？”
姬九虚都能大胆推测出来的东西，以玉帝的眼界，自然也能推测出这些，而且他的语气中透露着肯定。
完全料定，这些就是佛门干的！
但直到这一刻，佛门还没有把真正的目的，暴露给天庭。
可见真是好算计！
而这，就让玉帝陷入了两难境地，
凡间的两军交战，还要先相互打探敌情。
可现在，他连佛门做这一切的目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做出针对性的决策。
上来一通乱打，那只有失败这一条路。
……
旁边，太上老君和王母娘娘也在沉思，该如何应对。
从阵法爆发，到几位天庭大佬陷入沉思，
整个过程，其实极为短暂，还不到一息的时间。
这时，就听太白金星忽然吃惊道：“嗯？姬九虚，你！”
几位天庭大佬的目光纷纷转向姬九虚。
此刻，姬九虚看上去也是震惊无比，
“我的修为？”
“你的修为？”
上一句是姬九虚故作大惊的自言自语，
下一句是太上老君、玉帝、王母、太白金星的异口同声问的。
因为姬九虚的修为还是下品太乙金仙，没有被那种诡异无形的力量斩落！
“姬九虚，为何你的修为无恙？”玉帝目中神芒跳动，像是有种期待在不断酝酿。
“臣……也不知啊！”姬九虚茫然，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玉帝喝问。
太上老君、王母娘娘、太白金星也紧盯着姬九虚。
知不知？
姬九虚当然知道，肯定是破厄丹的缘故！
在签到获得万厄散灵阵之后，他就洞察了佛门的布局，
因为阵法的核心阵基是在百花园，会牵扯到百花仙子。
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想对策了，
最后就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借孙悟空大闹天宫，强行破阵。
二是用破厄丹，解万厄散灵阵带来的影响。
破厄丹的丹方，是他在凌霄宝殿签到所得，属于失传已久的上古丹药，可解百厄！
当初百花仙子成功炼制出破厄丹之后，姬九虚就服用了一颗。
但他也不确定，破厄丹究竟有没有效果，毕竟万厄和百厄还是有区别的。
现在，当万厄散灵阵爆发之后，这个问题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
可以解！
另外，通过刚才几位天庭大佬的反应，姬九虚还确认了一个问题。
是什么遮掩了他的真实修为？
他来皇极殿有一会儿了，太上老君这么久都没看穿他的真实修为，
很明显，不是因为那一道先天真意。
他第一次签到获得的万年凌云钟乳，蕴含一道先天真意，具备遮掩天机的效果，但绝不可能瞒过太上老君的探查。
毕竟，老君是圣人分身，就算只有准圣实力，那眼光也不是玉帝和王母能比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是签到系统遮掩了他的修为！
……
这些念头在姬九虚脑海中一闪而过，几位天庭大佬的目光，还在紧盯着他。
“姬九虚，你修炼的是何功法？”太上老君忽然问。
“小仙修炼的青云坐忘经。”姬九虚回答。
这倒是没人怀疑，三界的修炼功法不知凡几，像青云坐忘经这种的，太常见了。
“有什么护身之物？或者其他特殊法宝？”
“只有陛下赐予的后天灵宝九节金鞭。”
“可曾服用过什么特殊仙丹或者仙草？”
“咦，祖师所问，倒是让小仙想起来，此前确实服用过一种名为破厄丹的上古仙丹，据说此丹可解百厄。”
姬九虚故作恍然。
此话一出，面前的几位天庭大佬，皆是目放神光。
“此丹你从何处所得，有何来历？”玉帝忍不住开口问道。
姬九虚连忙道：“臣当年未成仙时，在下界游历偶然得到一个上古丹方，记载的便是破厄丹的炼制之法。”
“但炼制此丹的药草，皆是三界奇珍，所以臣并未将这丹方当回事。”
“直到最近这两年，臣奉陛下旨意，与百花仙子一起研究育种二法，我们顺便也将丹方研究了一下……”
“其中失传已久的上古药草，是百花仙子在娘娘的宝库中寻到的。”
“又因为药草生长所需的条件非常高，臣便大胆折了兜率宫的杏树枝，用嫁接之法，才将药草培育成活。”
“而百花仙子也会炼丹之法，最后将此丹成功炼制出来。”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此丹，竟是因为朕的旨意？”玉帝很诧异。
“是在我宝库里找到的药草？”王母娘娘惊讶。
“原来老道的杏树枝，是用在此处了？”太上老君也有些惊奇。
“陛下，可喜可贺啊！”太白金星则是笑着行礼，“一个破厄丹，竟牵扯到诸多巧合玄机，才得以炼制成功，
而且，恰好又是在这个关头出现，说明天道公义在我天庭啊！”
玉帝凝重的表情，此刻消散了大半，轻笑点头。
太上老君和王母娘娘，也是面带笑容。
看到这一幕，姬九虚默不作声的眨眨眼，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