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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忽然好端端地喷出一口血来,显然,他正在反抗着建州奴儿们的意志,只不过王深海不知道这些,也不敢上来服侍,不敢服侍一头金属怪物。
“深海日后你若能传宗接代,不忘给神剑门立个密宗,一应传授,你自己想办法,切记不可与神剑门山门有任何牵连你不可为神剑门立下掌门传位之命,不可为山门谋划将来,那不是你这点能力能办到的事情罢了,长话短说,你如今实力太过弱小,没有时间允许你慢慢磨砺剑芒了这是为师毕生之绝学,是为师元婴境界失而复得的一瞬间,领悟出来的全部你拿去,好好修炼,将来必有所成它可不像观澜那般晦涩好了,言尽于此,为师明儿还要上朝呢。”
只有一页纸的剑谱递给了王深海之后,一束血光亮起,薛无痕扭曲着脸,似乎无比痛苦,却又似无比欢悦般,化为一道水波状的金属反光,消失了。
王深海低头,几乎用尽平生所有的记忆力,将那一套简单却又无比厉害的剑法铭刻于心。
那竟然是梦雪寒光剑。
王深海看着手里轻如鸿毛的一页纸,忽然之间,胸肺间涌出一股莫大的悲意。
他自认为在这一刻看懂了师父,看懂了名为薛无痕的苦涩人生。
他明白师父的内心最深处,始终没有放弃那最后一道明光,作为掌门的明光。
那不是正道的明光,那仅仅是一任掌门的本能。
恩师薛无痕,终究还是要将整个门派的未来,交了出去,而不是如同雷霸天一样小气巴巴地烂在自个儿手里。
他将神剑门,真正的神剑门,整个交给了王深海。
他最后传授给王深海的秘籍,其实,也是他和王深海之间,师徒情分的最终。
下一次见面,情同陌路
王深海握紧了手中的黄纸,忽然推金山倒玉柱,一头扑倒在那空空如也的掌门之位前,低声地,小心翼翼地痛哭失声。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首席弟子,在这个神剑门正式倒台,变成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一团乌合之众的时刻,也没有任何权力去放声大哭,或者说,正因为是这个敏感而诡谲的时刻,他才没有任何资格放声大哭。
他王深海,如今终于像个成年的男子一样,肩负起某些责任,而不是做一个的所谓的首席弟子,在长老们的相互倾轧中,勉强地做个傀儡,吉祥物,浑浑噩噩地熬过每一天。
他哭了几乎半个时辰,在身后一众面色古怪的弟子注视下,缓缓起身。
他起身之后,面容之上,只有一片坚毅。
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片坚毅,能维持多久。
平成元年九月廿六
秋天还没有过完,雪,就在整个风源大陆甚至整颗星球的各个角落降落下来。
虽然南方帝国的大部分土地上,气温不过零下五度多点,可那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也给人们一种末日般恐怖的压力。
那雪花并非纯白色,反而偏蓝,比起正常的雪花更冷。天地间透射出一股凌厉的寒气,零下五度的平均气温,虽然对于拳斗士和剑客们并不算什么,可给人心理上带来的重压于震骇,几不可用言语表达。
九月份,秋天尚未过完,数九还有将近一旬的时日啊就下雪了
这一场雪,虽然连半个人都没有冻死,但全天下的拳斗士们,还有正道的剑客刀客们都猛然一惊,心里沉甸甸的明白过来。
凛冬已至。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十分难熬了。
这不,就连带着潘兴,姑苏,应天府这样的大城市里,街道上也是积雪皑皑,少有脚印,最多几条稀稀拉拉的车辙。
还顶风冒雪出来晃荡着的的行人,也一个个行色匆匆,绝无散步闲逛之人,每个人都十分专注于自己的目的地。
真正有得闲工夫的人,早早就躲在家宅之中,龟缩在炕头一遍取暖一遍心惊胆战地算着家里的余粮,到底能支撑道几月之后。
甚至于街道两边的茶楼饭铺酒肆,都草草关了门,提前迎接年关了,只有客栈和驿站等等,还开着,可是小二和掌柜逢人便摇头:“没房间了。”那些在冬季到来之前无法赶回家的人,都只能选择在客栈之类的住处过冬,因为雪大失路,现在赶回家已经不可能了,或者说但凡能回去的都回去了,哪怕用付费空蝉这种奢侈到离谱的方式。
不能回去的人自然只能住在客栈里,不过客栈的老板,也大多是江湖人,至少大多数人都必须和江湖人往来,久而久之自己也成了江湖人了。这些人纵然是魔道,却也守着江湖规矩,不肯或者说不敢就因为天冷些关门谢客,反而越发殷勤地开起张来,至于因此冻死几个小厮马仔那不是这些老板们愿意去计较的问题。
而这些人,早早订了房间,一住就是几月甚至半年一年,没给后来者留下丁点房间,因此客栈虽然开门迎客,却也只能勉强熬些稀粥,做点满身气孔的蓬松糕点,对付一下街上走饿了的匆匆行人,再也没有余力接待住客了。
局势,似乎因为这一场提前到来的大雪,骤然紧张起来。
姑苏城大观园
自赵光怡违背应天府皇制,起了高楼,建了座宫城之后,整个姑苏城就在一片漆黑的傀儡狂潮中沦亡了。
这些足可屠城灭国的黑色傀儡们,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件武器,只有各种各样的工程装备从任何一处意想不到的部位弹出来,刨土挖泥,奠基测绘,开足了马力,在原来的林家大宅的基础上,硬生生扩建出了一整座大观园,就差在门楼上安上一块“敕造荣国府”的牌匾了。只不过,“武陵王府”的大牌匾,此时还在姑苏城里新成立的将作监中赶工定制,据说要用纯金打造。
这座所谓的大观园,自然是完全按照古代地球遗留下来的文明终端里的记述建造的,光是找那些稀奇古怪的树和草就靡费巨万,当然,潇湘馆不可能完全按那些记述里的复原出来,因为林绚尘的潇湘馆,是按照崇王府里百花园的潇湘馆建造的,水榭的造型独到别致。
这么宏大的工程,只能靠着星际工业级别的生产力才能轻易完成,用拳斗士的双手去建造,那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工了。
九月廿五这天,大观园落成。银尘自然带着大票的人游园嬉戏,宴乐的时光过得必然比平常快出许多,转眼,三天过去了,时间,到了平成元年的九月廿八日。
当今年的第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血河尊者正坐在武陵王府武陵殿的客位上首,目光温润地看着主位上的银尘。
“真是出落得越来越俊了。”河老用长辈溺爱晚辈的专用语气说道。
银尘的脸红了:“我又不是女孩子。”
“你比女孩子还心疼。”河老笑了一下,他的语气是温暖柔软的,与任何一位老祖父都没有区别,可是他的笑容像极了厉鬼。
河老真正是在神功与江湖上沉浮了一生的老怪物,也是当今世上无可争辩的神功第一人。血手修罗和口诛天下的赫赫凶名,至今可以止小儿夜啼。
他今天是被银尘请来的,被请来,为银尘解惑。
寒暄了两句,两人便没话了,都是站在世间顶峰的人物,相互之间,反而没有多少东西需要表达,很多意思根本不需要说出来,一个眼神,一点气息,就可以表达得很完整。
心意相通,不需多言。
“河老,您看我这样了,还需要或者说还能拉下脸去观摩下白龙榜出世吗”银尘几乎开门见山。
“去,干嘛不去皇上至尊天下,却依然需要微服私访,甚至于,每天批阅的奏折都是些庶务而已,这些于他的权柄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为何要劳心劳力过问职责所在也,你既然是天地间的另一极,自然有责任去监视天下,至于那白龙榜生死存亡,好坏褒贬,一切都要出自你的本心。”
“本心”
“对,本心。老夫大体也知道你这境界,其实已经超然于物外,或者说你的本心,就是天地的本心,因为你已经修炼得身与天地合,意与天地合。老夫自将这个境界称为巡天修罗,修罗即为端庄,巡天的端庄者,自然是掌管天地神罚的神使了。”
“可我并非什么神功高人,身负魔法一道,这么去了是不是”
“这世上本无神功。”河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斩钢:“神功,不过是那些域名们对天下武学的敬称而已。天地初开时,先民模仿神明的动作行为,发明了武学,然而武学只有招式意境,并无多少能量,于是先民们为了找到能量来源而发明了神功,所谓神功,就是引导天地能量的姿势和动作,与你所谓符文咒令,并无本质的区别有了能量的武学便是神功,罡风也好,流水也罢,光芒,火焰,沸水,剧毒,石化诅咒,一切皆是如此,因此神功和你所谓魔法,其实如出一辙,不过叫法不同,细微之处的守则不同,你如今硬要区分,反而舍本而逐末自从傀儡宗回来,老夫便要你去研习剑法,你做得如何了”
银尘笑起来,似乎有点得意:“若是不算上神功,只讲剑法的话,观澜已经可以应用一二,虽然我两手配合不行,但是这样反而易于学会左右互搏,如今我可以两手分别持剑,使出两路不同的剑招”
河老扁扁嘴:“观澜不过剑道入门之基,会了应该,左右互搏更是寻常本事,老夫以战魂尸鬼罗猴为变化,能一次性使出十六路不同的剑法,可威力也就尔尔。”
银尘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知道河老口诛天下的毛病又发作了。观澜剑诀是剑芒心经的升级版本,公认的天下间最强剑法,居然也不不过是剑道之基:
===第壹仟贰佰贰拾捌章 风云汇聚
银尘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河老说的是剑道,不是剑法,剑术,剑技,剑道,是高于杀道的一种概念,和神道,魔法道相近,是真正能突破人神界限的通天扶梯。
武学,说到底是神功的本质,只有拨开了表象才能看到的,真正核心的东西。
武学没有元素界限,但是神功,一定有。
“那白龙榜若是出世,成了天下正统,那么世人修炼大道的机会,也就彻底断送了,世人的登天之路,也断绝了,此乃天地不赦的大罪,你代天而罚,并不为过。何况你是大神的传人,说白了天地间神功究竟怎么定义,你才最有决定权,你此去也不过是代替大神清理门户而已,又有什么不可”
河老自然之道大神就是雷声,可是大神的敬称他叫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口,更何况,他自认为大神的名讳满含法力,并非时时刻刻都可以随意呼唤。
他的话当真如同口诛天下的灵言。至少能将银尘这个荣登神座的人说动了。“也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出头,又有谁会来匡扶人间正道呢白龙榜的评选用屁股想都知道黑幕重重,满是肮脏龌龊的钱权交易,这样的所谓榜单居然可以代替天榜成为天下唯一正统,想想都觉得势一场灾祸呢。”
银尘站起来,微微皱眉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仅我一人前去,最多也就是拔掉那个头筹,若是越皇心甘情愿让出一个名额来安排我,那么再如何逞强也无济于事,毕竟白龙榜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吧红后。”
他向着稀薄的空气轻声呼唤,虚拟的小女孩浮现在空中:“长官请指示。”
“向文明圣殿发布命令,让他们组织人手,前往白龙榜发布之处,踢馆。”
“遵命。”
红后消失的同时,银尘身上也亮起金色的传送至光。
“河老,您有兴趣一观么”
“不去不去,老夫去了就太给某些人面子了”河老微笑着打趣道,其实他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赵光怡登基后,应天府那边的第二批“诛贼”刺客,也该启程了吧
“虽然天冷,但是狩猎的季节还是来了呢。”他这么想着,看着银尘在眼前消失。
应天府
平成元年九月廿八的应天府依然如故,纵然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清减了些,可各大宅院里,文武大臣甚至王公国舅的宴乐并没有就此停下,为了满足这些主子们的需求,哪怕下着蓝白色的大雪也要在外奔波的青壮小厮们,依然在官道上描绘出热闹繁华的景象。奔命的人儿,始终在奔命,不曾有一刻停下来,更不可能就因为下雪了而有所通融。
半个多月前还被薛无痕的“临终托付”弄得几乎感激涕零的王深海,此时面无表情地坐在“通神馆”的大堂里,他周围,王高原,李山丘合并着其他几位师弟师妹们,正在大快朵颐,高谈阔论,一个个兴奋地涨红了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