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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勒着的一根绳子让她很难受,她的头刚刚稍微低了一点点就感觉喘不过气来,赶紧将脑袋抬得高高的。
“说得也是。”杜传昌把脸贴近张萌萌的胸口,深深地,陶醉地吸了一口气。张萌萌是他见过的最漂亮最符合他审美观念的女人,如今这样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绳索加身,任他把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充满了光明。
“那你以前呢听说你以前守身如玉,多少对你动手冻脚的青年才俊都被你干掉了那时的你不像是一个可以如此随便的人啊”杜传昌紧接着追问道,他的心里有一股洁癖般的情绪,那就是自己珍藏的女人,必须是从心里到身体上都绝对干净的女人,心无旁度,否则就只能成为自己手里玩完了就扔掉的万物,而不是收藏品。
“以前”张萌萌故作呆萌地歪歪头:“我以前不是许给梁云广了么结果他看不上我,一耳光把我打发了然后我也就觉得没什么矜持着的必要了。”
“梁云广”杜传昌眼睛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他”
“我曾经发誓要嫁给他,结果”张萌萌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委屈一些,悲伤一些,可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言不由衷。
“因为银尘么”杜传昌对魔威阁三才子解体的事情倒不是一无所知。
“是的,不过,银尘可能已经死了吧这么长时间没去救他了,他身上还带着那么重的伤”张萌萌强迫自己哭出声来,将一套她自己早就编好的说辞说出来,让被堵塞了脑子的杜传昌信以为真,当真认为银尘已经身受重伤,而且伤口被水怪的唾液和盐湖的盐水浸泡了太久,已经发炎化脓了,化脓的伤口对于风源大陆的人来说就是致命的,因为风源大路上不产青霉素。
杜传昌得知银尘“已死”,心里自然是十分十分地高兴。他看着张萌萌的娇躯,越看越是喜欢,越摸自己的身子也越发火热起来,他的脑子里疯狂转动着各种折辱女人的奇怪难看的姿势,已经无法再去分析其他任何东西,包括某些关系到他自己身家性命的东西,包括某些他在正常情况下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的东西。
“你若是能够放下所有,全心全意地侍奉本尊,本尊不介意让你也享尽这世间荣华。”精明又阴毒的杜传昌,在面对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时候,特别是心目中的女神变成了女俘的时候,也不由得放下了戒心,变得柔情又蠢笨起来。剧毒的心肠,缜密的头脑和一身包天巨胆都在张萌萌完美无瑕的赤裸娇躯前彻底败退。他大叫一声:“既然你不怎么介意,那么本尊就不客气了。”便舍身扑上。
氤氲一样混乱荒唐的一个白天就这样白白浪费过去了,这一天杜传昌没有干任何别的有异议的事情,没有见任何人,没有给魔威阁下达任何指令,就这样躲在自己的帐篷里一个白天,直到夕阳西下,他才心满意足又步履蹒跚地从营帐中出来。
张萌萌依然被绑着,因为杜传昌喜欢她这样的姿态。张萌萌也无可无不可地忍受着,或者说,这最后的三天,她已经决定默默忍受下一切了。
另外一边,银尘从美梦中慢慢醒来。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嘴角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梦中的他被张萌萌喂了许多糖果,梦中张萌萌系着围裙为他煮饭,梦中的他回到了家乡,站在聚光灯下口若悬河地讲述古代加布罗依尔文明的一切,梦中的他带领着万剑心,张萌萌和林绚尘,开着神级宇宙巨舰征服一颗又一颗殖民星球。他的梦境里是一片甜美的金色,仿佛最完美可爱的童话,他笑着做梦,笑着从梦中醒来。
他在醒来之后的十秒钟里,依然懒散又舒服地笑着发呆,他的手里握着那一尊黑铁的的雕像,姐姐的气息从雕像上慢慢传出来,温暖着他的身心。
直到十秒钟后,他才发现稍微有点不太对劲。
“姐姐”他试着叫了一声,没有听到张萌萌的回应。
“奇怪哪里去了上厕所了么”银尘站起来,轻轻拍了拍银色的风衣。他此时手里依然握着那尊雕像,张萌萌的气息从雕像里面散发出来,包围着他,让他时时刻刻都以为张萌萌就在附近,因此他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姐姐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了。
“这是姐姐的姐姐二十好几了还喜欢玩玩具么”银尘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还满以为张萌萌一会儿就回来。闲得无聊的他顺便研究起手中的雕像。
此时的雕像和张萌萌拿着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原来平整光滑的球面一样的脸上,出现了五官,惟妙惟肖,赫然就是巧笑嫣然中又带一点阴狠毒辣的张萌萌的脸。银尘惊奇地瞪大眼睛,把玩着这尊可以活动的雕像,越看越新奇:“天哪,这做工,简直完爆加布罗依尔的大师级手办这么精细的雕工,简直神了”银尘把玩着,让雕像摆出各种各样婀娜柔美的姿势,仿佛三寸长的小人儿在手中翩翩起舞,过了一刻钟,银尘慢慢消减了对雕像的兴趣,他的心里,慢慢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么长时间了姐姐干什么去了呀”他收起雕像,重新点起已经熄灭的火焰。
就在此时,他怀里的雕像猛然间爆出一道冲天的灰蓝色光柱,一股无声无息的,却决然不是银尘可以抵御的巨大魂力,猛然间一股脑地挤进了银尘的身体。
银尘全身上下每一寸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数重锤之下,被全身各处同时传递过来的巨大疼痛弄得蹲在地上,浑身汗如雨下。
他不能张嘴,他没有力气喊叫,他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他的脑海中被瞬间塞进了太多的东西,无数纷繁混乱的景象在他的脑子里猛烈对撞回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姐姐占领了,各种有关张萌萌的影像从眼前飘过,颠三倒四,杂乱无序。他看到了张萌萌小时候的样子,那穿着蓝色长裙的小女孩浑身上下都充沛着元气,分外惹人喜爱。他看到张萌萌儿时最惨痛的记忆,看到那一场足以焚毁她的家园,也足以焚毁她的一生的滔天大火。他看到张萌萌的双胞胎姐姐张红羽。姐妹俩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张红羽冷漠孤傲,寡言少语,不讨人喜欢,而张萌萌活泼顽皮,还间歇性地无意识卖萌,很讨长辈们欢喜。他也见证了魔威阁的那一场惊天巨变,原本心意相通的两姐妹终于道魔两隔,洒泪诀别,魔威阁也损失一对儿堪称无敌的“咤女双煞”。他最后还看到了梁云广那薄情绝意的一耳光,看到了张萌萌孤独又凄苦的内心,而最后的最后,他看到了张萌萌精心制作的,一整个欺骗自己的真相。: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诀别之终
“银尘,我的弟弟。,请你务必务必听姐姐一次劝吧此去魔威阁报信,实则十死无生,护法大人态度不明,而冯烈山心机诡谲,万万不是你我能够踹则的。魔威阁时隔多日,是不是已经被冯烈山全盘掌握,你我都不知道。姐姐此去,只为了还魔威阁对姐姐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只为了报答恩师云无月授业之情,与你,并无干系,所以你不必以身犯险”
“姐姐这一生,看似风光,实际上堪称潦倒。姐姐如今,孑然一身,于世间举目皆敌。空有一身修为,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姐姐用这力量去守护的了除了你。”
“除了你,姐姐不知道修为何用,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东西。姐姐如今,除了你这个弟弟以外,说成一无所有也毫不过分。因此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失去你了,哪怕是和姐姐一起死,也不行姐姐已经快到二十七岁了,云英未嫁,人老珠黄,不足为惜,可是你,还小呢,你才十一岁,未来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你,你切不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就选择轻生。”
“银尘,请原谅姐姐这一次,原谅姐姐的鲁莽任性,恩师临终的意愿,姐姐替你完成就好,你和魔威阁之间的一切,都让姐姐替你扛起日后,你出了秘境,就是真正天高任鸟飞,不要再回魔威阁了,那是一个臭水坑,容不下你这样的天才少年,容不得你这样心性纯良之人你只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可以,姐姐用这一条贱命,一定可以将你和魔威阁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银尘,我的好弟弟,唯一的好弟弟,不要哭,不要泄气,更不要害怕。姐姐不会真的离开你,姐姐的身体离你远去了,可是姐姐的心,却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银尘,姐姐知道你哭了,姐姐能看到你的眼泪。站起来,擦干眼泪,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人生吧”
“银尘,要听姐姐的话,好好活下去,姐姐会一直看着你的”
雕像,粉碎成灰,眼泪,却再也流不出一滴了。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银尘猛然弹起,一声巨大的吼声险些将山洞震塌,却再也换不回来张萌萌的笑容银尘终于明白,那雕像之中储藏着的,就是张萌萌的灵魂,此时她的灵魂,已经和银尘合为一体,已经在银尘宽大浑厚的识海之中安息,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生与死,那是永恒的界限,纵然天阶法师也不敢随意将人复活,因为复活过来的人,都将永世遭受天地的惩罚,生不如死,却又死不成那种苦难,那种折磨,鬼都受不了,何况人呢银尘不敢贸然去想将张萌萌复活,更何况他就是想也没有任何办法,复活一个人,太难了。
张萌萌的灵魂,带着他身上大半的元力修为,就这么一瞬间地,全部进入银尘的身体。除了张萌萌的真灵在银尘的识海深处永归寂灭,她的三条主魂,和相当于培元大圆满七成左右的鬼系元气,全部毫无保留地赠送,不,应该说干脆就是献祭给银尘。她的灵魂碎裂成细丝,一点一点地修复着银尘灵魂深处的创伤,那些因为摧毁了法术位而留下的暗伤,甚至于,张萌萌那庞大又精纯的灵魂力量,竟然帮银尘修复了两个法术位。原本一旦摧毁,就再也不能重新建立的法术位,如今却在张萌萌的灵魂力量下,重新建立,再次焕发出元素的光辉
范围魔法众神挽歌,单体攻击魔法飞龙击贼炎炮,分别对应着光与火,也正是因为张萌萌的灵魂中的光与热,才将这两处对法师们来说根本不能抚平的灵魂的伤损,彻底治愈。
这不是魔法,这是奇迹。加布罗依尔的天阶法师们都做不来的事情,让一个落后野蛮的世界里的一个实力低微的女孩做到了。
“”银尘没有哭。
他流不出眼泪,因为从他眼眶里溢出来的,是血,是艳红色的鲜血。血泪,那是一个生灵悲痛到极点才会流出来的东西。
乞丐女孩冲向雨点般的剑气时,他曾震撼过。张雅婷仰天倒下时,他曾哭喊过,亲手杀死那些被红魔门残害的女孩时,他曾祈祷过,然而这次,面对张萌萌的死讯,他,堂堂圣法师银尘陛下,却再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不哭喊,不狂暴,不歇斯底里,不自暴自弃,更不会怨天尤人,因为他已经将他自己的一切悲伤,一切愤怒,一切怨恨,一切遗憾,一切痛苦,一切哭泣,一切软弱,彻彻底底地埋葬在心灵的深渊。
他决定告别自己,告别作为男孩的自己,真正地迅速地成长起来。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所谓的天才少年银尘,再也没有所谓的银发男孩,只有一个从里到外都彻底冷酷得如同邪神一样的,银尘圣法师陛下。
圣法师,这一级的强者一般都会被加布罗依尔最高权力机构授予“陛下”的头衔,以示他们可以单人屠灭一个国家的强大实力。圣法师,并不仅仅是化气一重的魔力修为,而是真正意义上,可以千军辟易,将国家的生死存亡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恐怖存在。银尘此后,并不仅仅是在力量上成为圣法师,他还要在心灵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圣法师。
真正的圣法师,虽然不过化气期的实力,却是无论多少化气高手,都无法战胜的恐怖,莫说千军万马,就是千万装甲,他都敢只身一人正面相对,因为圣法师,才是真正精通于aoe技术的战场凶神。
张萌萌的死,和张雅婷的死一起,成为锤炼银尘内心的两次滔天劫难,也从此将他的软弱与童真移除于这个世界。他不再盲目遵循玄智大师的教诲,他不再时不时地反身自身的善恶,他的一切行动,都发自于直觉和原则。他的一切动机,一切计划,一切算计,一切图谋,都会杯他身上爆发出来的有些畸形的冷酷,坚决地执行到底。
“从今天起,复仇”银尘对自己说道,他站起身来,银白的风衣在魔力的侵染下,陡然变得笔挺干净,连一粒灰尘都无法落上。
他收起结界,灭掉火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