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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记,不原谅,不放弃,不抛弃。有些伤痛,有些耻辱,只有铭记,才能激励。
此时大堂里面的情形,和五年前几乎完全一样。大军围住了餐馆客栈,实力强大的将军带着皇命而来,傲慢又威严地要让罪囚出来领死,杀气腾腾的士兵,惊慌失措的食客,瑟瑟发抖的小二,如果再加上一位绝望的掌柜,那就完美了。
他如此想着,将双手搁在餐桌之上,等待着这些人的进一步行动。他潜意识地将这些人当成了那个雨夜里的黑羽军,心中的仇恨仿佛慢慢燃烧起来的劫火,在他白银色的瞳孔中,点燃的暴风雪。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气势甚至没有丝毫气息,尽管他的眼睛里已经露出危险的杀意,可是哪怕他身边送菜的小二,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大堂之中最危险的人物。高阶的法师面对低阶的战士,那是几乎无视数量的绝对碾压。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有点出人意料。
雷长远给那位军头一样的中年人回了一礼,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惧色,只是很淡然的说道:“杨大人来得真及时,那点子现在还在那间房子里呢”他伸手指了指尹雪梨的房间。
他这一指,靠近门厅的一桌客人可就不乐意了,那腰佩长刀的男孩子首先站了起来,不料他身旁的人一起站起来,其中一位长者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这些人就直愣愣地向着尹雪梨的单间走去了。
与此同时,在他们对面的另外一桌人也站起来,向着同一个目标走过去。19个人几乎就在半道上碰在一起,三言两语谈不拢就拔出武器对峙起来。先前那一桌人多出一个,而且修为普遍高出一个小境界,登时将另外一桌子伪装成宾客的人马迫得慢慢后退,好死不死地向银尘这边退过来。
其他的宾客见了官军阵仗,个个骇然变色,都低下头默不作声,既不吃也不说。那领头的军爷见了此景,当先一个团圆揖,四下里抱拳行礼过了,才朗声说道:“咱们是从潘兴来得钦差要办点要紧事,捉拿在逃凶犯官军办事,向来不扰良民,在场的诸位都是安良百姓,也都是有身份的人,还请能迁就一二,给咱们让开点地方,以免待会儿争斗起来,刀剑无眼,伤了各位有用之身可就不好了”他说得客客气气,情理俱在,许多武力低微的宾客听了都点点头,站起身来要让开位置,却只听到一道稚嫩清越的声音问道:各位大人从大老远的皇城跑了来,不知道要捉拿什么大案要犯也说来让小的长长见识,好日后给兄弟们吹牛。
那声音清越婉转,语气也多少有点谄媚之意,那位军头听了,寻声望去,只见到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孩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腰上系着一条血红腰带,还别着一把长长的带鞘长刀。军头,也就是雷长远口中的杨大人,一时见那少年生得俊俏,皮肤白皙,剑眉星目,好端端一表人才,挡下心里先赞个好,嘴上也放缓了声音道:
“乃是钦定案犯尹山峦之女,尹雪梨,还有随她一起的江洋大盗,万鬼哭李光磊。”他这么一说可不打紧,周围的宾客纷纷惊呼出声,甚至有几个大着胆子骂出话来。一时间大堂里又乱遭一片。
此时那十个人已经将另外九个人逼迫开来,然后不声不响地走到那少年身边,转过身来,除了那少年个个手握兵器,身上衣衫鼓动,显然运起神功,他们排成一排,恰恰将尹雪梨的房间门给堵上了。
杨大人话一出口就暗道不好,紧接着果然见到几乎满屋子的人都在反对。他这才想起来那尹山峦可不是一般人,他获罪入狱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江湖上意见大着呢如今的江湖人士,哪个不仰慕他义薄云天,肝胆照日月别说如今已经被全面压制的正道,就是魔道之人,也多仰慕他的义理,甚至向天杀魔宗的祸忌那样口无遮拦的,都说出了尹山峦死,南国将亡的诛心之言而天下正道,虽被压制,势力衰微,却不敢言而敢怒,三番五次劫狱劫镖就差劫法场了,也因此闹得朝廷迟迟不敢判决尹山峦。本来逮捕尹雪梨的事情,就是血滴子的左兵卫雷长远偷偷通知杨大人的,这位把总也是想着悄悄将尹雪梨堵在店里逮住了,然后押进潘兴讨个功劳,说不定就是直升御前侍卫的美事,可让他自己这么一句回答,给闹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不过这样也没差了,他这个“大人”也不是白当的呢,手下三千精锐如今可就是将这个福泉客栈围了个结实严谨,一千锁甲重步兵,一千弓兵,一千轻骑兵,端是可近可远,能打能追,有这样一股力量在手,他会怕几个江湖上乱走的小虾米
底气充足的杨大人耐不住周围宾客聒噪,猛然提气开声,大喝一声:“官军办差,休得阻拦哪个不长眼睛的还想抗旨抗命么也不掂掂自己的脑袋几斤重”他吼着,刺啦一声将腰刀拔出来,一道冷飕飕的光亮闪过,竟是将一张桌子一刀劈成两半。
雷长远见自家的桌子被劈,却也无可无不可地浑不在意。他袖起手来,一张刚刚还是笑眯眯的脸蛋猛然冷得可以滴下水来,声调阴阴沉沉地躲着那堵在门口的一溜儿人道:
“诸位别费力气了,那间客房是老夫早就安排好的,里面机关无数,如今只怕两人已经身陷囹圄了吧”他说完,那房间里就传来一男一女惊骇恐惧的叫声,堵门的几个赶紧转身推房门,却哪里推得动丝毫,当下一人鼓起力气锤砸过去,将门上的木板整个打碎了,却骇然发现木板下面是一扇结实的铁门,又哪里是寻常的木板门
“你们好一个福泉客栈嘿也不怕哪天被人烧了都不知道”那带刀少年见如此情境当真气得口不择言。哪知他这一句话却换来了雷长远的阵阵冷笑:“烧你敢么咱这里可不仅仅是间客栈,嘿那可是堂堂血滴子的一个据点呢烧了这里,你是想去血狱里面呆上一辈子是吗”他这一说,反而将那少年给吓唬住了,开玩笑,血狱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底下再找不出来第二个的,活生生的阴曹地府呀血狱的酷刑,据说连元婴高手都受不住
雷长远说完就不再理会这些人,自己钻到柜台后面看起戏来。显然他不想和这位杨大人争抢功劳。那杨大人认识雷长远也不是一天两天,多余的话不需要讲,只是一挥手,那原先进来的十个人便直愣愣向尹雪梨的“监牢”走过去,其中一人一边走一边叫道:
“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还是让开吧别平白无故地摊上一个协助钦犯的罪名咱朝廷的牢饭可不好吃再说了你们挡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处”
他虽然这么说着,可是那守住大门的十个人却是不肯罢休,当中的一个人冷声道:“身为正道,舍生取义不过平常事,当年我们受了尹府多少大恩,如今连他的千金都守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趣可言”说着领着另外八个人大喊一声“杀”便直挺挺朝着那十个兵丁扑过去。
那少年却是没有着急上前,非是他胆子小了,而是对那尹雪梨一片真情厚意,只怕连银尘这个局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大姐陆青云给你杀敌报仇了”他说着也不拔刀,直接闷头冲着那雷掌柜窜过去了。
显然那名叫陆青云的男孩子自知尹雪梨脱身无望,最终也会陪着尹山峦一起被凌迟处死,便闲着自己这条年轻的贱命也没什么可留着的了,便是要和这群鹰爪子们同归于尽。
只是他刚刚报出“陆青云”的名号,雷长远和杨大人都唬了一跳,宾客们也是哈呀一阵惊呼,甚至银尘都直接站了起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名头太大。别看他入体一重,实力很洼,可一手千雷万闪死界拔刀式横行山河省,一人一刀直接将一个省的山匪贼寇杀得一个不剩死在他那口长刀之下的脏官污吏,土豪劣绅也不知道有多少,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正道侠士,只可惜整个大堂之中大概只有银尘和陆青云两个人知道,陆青云其实是金刀门的“密门弟子”,也就是秘密培养的亲传弟子。
看在拜狱的份儿上,银尘断不会让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死在这里。
银尘决定行动了。而此刻陆青云刚好冲过那十个兵丁的旁边,也就在那一瞬间,一道血红色的光弧炸裂而起,瞬间就有三颗头颅高高飞上半空。
那一道红光,悲壮,惨烈,凶狠,犹如当年小胖子拜狱手中的狂刀,只不过在这刀光之中,还带着一股轻灵劲儿,一如那男孩轻灵迅捷的身手。
男孩子冲过去,直奔柜台,雷长远不敢怠慢,只能从柜台下面钻出来,双手握拳鼓起罡风严阵以待。入体十重对付入体一重能赢是肯定的,但是能不能不受伤就赢下来,雷长远心里其实没有个准数。
十个兵丁被一刀砍死三个,剩下七个被九个人一顿恨打,立刻就支持不住了,眼看着就要给这些勇悍的正道侠士剁成饺子馅儿,那杨大人也不能再在原地待着只得上前解围,可刚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感到左前方一亮,一道穿天的巨大光柱直愣愣地冲着面门轰来。
那一瞬间,整个客栈里的空气都猛然一个凝滞,一股荒古未有的滔天气势从那一道光柱之中爆发出来,那是如同超新星爆发的一击,那一道光柱中饱含着惊天拳意,仿佛天地间一切都猛然化为虚无,只剩下这么一个拳头,一式直拳。那是天地裂神拳,带着些许元素代偿的天地裂神拳,那是真正时空乖离的始源之拳,也是终结之拳。
那一瞬间,头从里到外被绝望浸透,那一瞬间,恰好和头处在一条直线上的雷长远感觉自己已经死了。那滔天的拳式中,那贯穿世界的光芒种,没有丝毫热量,没有任何贯穿力,只有一股湮灭一切,分解一切的恐怖意蕴。那是银尘打磨了五年的天地裂神拳,真正的杀拳,气息内敛,将光明力量的高温与贯穿力,彻底转化成“灭却”的法则力量,看上去似乎威力降低了,可实际上这一拳真正和魔哭冥斩拳一样,成为可以于无声无息间轰然爆发的刺杀之拳。
那一瞬间,头和雷长远的身体里,陡然喷发出最大限度的求生本能,两个人同时划去一口心头血,拼着损毁修炼根基也要将血脉秘术发动出来,仿佛完全不受物理定律控制一样齐齐向后平移出三十多米,更是先后重重地撞在另外一边的墙上,才总算在这一式杀拳之下逃出一条性命来。
拳式如大炮,轰鸣着贯穿了这个小小客栈。雷长远常呆的柜台整个消失了,后厨也几乎消失殆尽,轰鸣之中没有爆炸没有撞击,只有灭却一切的“焦”地一声,然后光柱途径的一切彻底分解成虚无。
陆青云举起刀,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刚刚那一道光芒将暴怒的他吓醒了,也给他的心脏里狠狠点燃起一道希望的曙光。“未知的绝世高手出手襄助”让他看到了大姐尹雪梨脱出绝境的希望,只是当他转头看向突袭者的方向时,不禁呆住了。
那里只有一位相貌英俊,却毫无修为的人。:
===第三百六十二章 客店诱捕3
白银色的男子,如同勾魂索命的白无常,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的一桌子菜后面走出来,他步伐轻快,身上气息全无,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神功的人,可是他刚刚发出的那道光束,已经不是“江湖骗术”的范围了。
“你是何人为何阻挠本官公差”惊魂未定的头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一下他躲得相当难看,风度气度形象什么的早就完蛋了,因此愤懑不平。他站起来,手里握着那把锋利的腰刀,刀尖直直指向银尘的鼻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没有任何神功修为的人采取这样的行动。往常他看到这种没有修为的家伙,能抬眼看上一下都是分外的赏赐了。
“你又是何人,干嘛挡在我前面”银尘冷冰冰地一句反问,登时将杨头的怒火点爆:“本人杨少冲佐领御前侍卫钦定大内高手你一个毫无修为的小辈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不成”
“那么你认识聂挽留么”银尘轻松地掏了掏耳朵,看起来相当随便。
“聂挽留”杨少冲脸色一变:“那个黑羽煞神北国十八万黑羽军的总教头本官没有见过他,倒是听说过。”杨少冲军头说到后来,声音有点苦涩。聂挽留这几年不仅修为见长,名头更是响当当的。他手下的黑羽军,坚毅果敢,令行禁止,不仅是北国最强大的攻坚部队,也是世界上军纪最严明,最受老百姓拥戴的部队。南国名将谭秋明,相传用兵如神,为南国守土多年,从未在战场上吃过北国的亏,却硬生生败在这位聂将军手下,最终兵败自杀。消息一出,南国朝野震动,四下里自立投诚之声此起彼伏,曾差点让南国朝堂崩溃,举国投降要不是唐武爻临危受命,利用山河天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