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万人往跟着河老进了红雀楼,直接就在大堂里坐了,此时此刻,他的表情相当纠结,而且时不时地朝四下里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的身影,河老看着他的囧样,心里冷笑一声,也不点破,就先叫了一壶茶,给两人沏满,自己端起一杯,慢慢喝着。
“说实在的,你是为了赵勿忘来的,对吧”河老首先发话。
“正是。”万人往气场十足地说道,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一丝丝不安翻涌起来,他从河老那满不在乎的语气中,敏锐地感觉出一丝不妥。
按理说,作为真王府里的侍卫,他很难想通河老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对世子直呼其名,而不是口称“殿下”,而且河老的态度也太随意散漫了一些,仿佛那位世子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而是路边的石头一样。
“有这样对待自家主子的侍卫吗”万人往完全无法相信。
“贵府世子的事情,万某亲自去查探过,确有其事,不是什么谣言。万某对真王殿下的为人很钦佩的,只是这次事情,实在有违天理,万某也不得不为”万人往说着,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丝锋芒,不管眼前的老人对待真王世子的态度如何,他此行的目的不会变,就是为了那一个村子的人,报仇
“你有为天下人请命的心,老夫佩服,你想杀了赵勿忘,老夫也绝不会拦着,只是,你这年轻人啊,做事还是不太牢靠,你现在仔细想想,你能确定今天这车子里坐的,现在在这楼子里呆着的,一定是赵勿忘”河老沉吟的一下,然后采用一种委婉的暗示口吻说道,他必须保住赵凌风的身世秘密,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甚至在真王下令解禁之前,他不能说出赵凌风的行踪和身份,因此也只能说出这种话了。
“啊”万人往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前辈您给万某的解释就是这个”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他还因为这位老人会告诉他,赵勿忘是被冤枉的呢,结果老人直接告诉他今天找错人了这是什么情况
“老夫没空编故事给你听,老夫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河老直接将话说满,因为他确实说得是完全彻底的大实话,镇王世子赵凌风的车子里,从来不会出现一只赵勿忘。
“那前辈能否告知,这车子里来得时谁院子里停放的车子,那是完全的亲王世子的制式,除了真王世子殿下,万某想象不出何人能够乘此车驾,而真王世子世人知道只有一位,就是赵勿忘。前辈你该不是想告诉万某,这车子里坐着的,是某位公主吧”万人往的神情古怪起来,他突然想起,似乎因为圣水派背后的某个组织的渗透,公主千金之间,流行起了一股“女风”。
“老夫只能直说,这车子里坐着的,确实是世子,而不是公主,毕竟公主殿下们乘坐这样的车辆,不合规制,至于这世子究竟是谁,老夫没法告知,只能说,他不是赵勿忘,赵勿忘也没有在这里,赵勿忘甚至已经大半年没有回到潘兴城了。小子,你心中确实有着善念,敢为天下人请命,可是这股善念并不能保证你不会白跑一趟”河老翻了个白烟儿,又拿起茶杯喝上一口,茶杯很大,可是这杯中的茗茶,必须要小口品尝,细细品味才知道个中妙处。
万人往张了张嘴,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他此时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赵勿忘这个人身上,笼罩起了一片名叫阴谋的黑暗,而这黑暗的源头,正是世人交口称赞的真王爷。
他该去理会这样的阴谋吗显然不该。万人往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好做得太过,毕竟无论如何,眼前这位前辈已经答应了自己,杀死赵勿忘的时候他不会出手阻拦,那么真王府甚至真王本身对于赵勿忘的态度,就相当微妙了。万人往甚至不无恶意地猜测到,真王除了一位世子,应该还有一位甚至更多过继来的嗣子,这些嗣子很可能比世子更讨真王的喜欢,于是在私下里,让他们享受到等同世子的待遇,这在情理上完全说得通。毕竟帝国朝廷内部,还有一种特例允许“逾制”一级到两级的恩赏,叫做“临擢”,就是临时允许逾制享受一个月到一年的时间,以示褒奖。也许他万人往就是恰巧遇上了这样的特殊情况呢,毕竟“临擢”这种恩赏,虽然不算大,可足够稀有啊。
“既然前臂高义,允许万某继续追查赵勿忘的事情,那么万某也不能太不识趣了。万某还有要事在身,也不便叨扰,这就告辞。”万人往想了一下前后因果,便起身准备告辞。
“哎叨扰算不上,倒是你小子,一身剑术老夫也是平生仅见,很想和你念叨念叨,择日不如撞日,老夫干脆这次就请你一桌得了别不好意思”河老豪爽地举杯说道,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那赵勿忘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根本不值得万人往这样的大高手亲自再跑一趟。
万人往仔细观察着老人的神色,没有发现丁点作伪的迹象,他又想起老人身上那股神圣的气息,只觉得也不像那些总算计人的魔道邪道,更何况老人综合战力,只怕两个自己都不是对手,没必要对自己虚情假意,甚至于,这个老人很可能连自己的名声都不知道,毕竟但凡认识自己的人,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自然会叫他的名字“万人往”,可是老人从来不提,难道根本不认识自己:
===第五百零二章 不要让父母失望
万人往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惭愧,自己最近过得太顺溜了,居然开始在乎起名声来,简直可笑。,他可是万人往,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从来都是一个光明磊落豪放不羁的人,面对一切人,一切事,都是靠着本心去为人处世的,就算老人真的口蜜腹剑,设下圈套等着自己,他又怕个什么呢单人只剑,多少次邪魔赴会都闯出来了,他现在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好前辈豪爽,万某却之不恭”想到就做的万人往,当即又坐回到宽阔柔软的太师椅上,以茶代酒,朝河老举杯示意,一老一少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所谓“念叨”,是神功切磋中的文比,或者“说招”,靠着满口专业术语的描述,来和在座的人对招,两人叫“文比”,两人以上就是“论战”了。按照风源大陆上的传统,“文比”的输赢都是浮云,因为输得最惨的人,必然从讨论中获得最大的收益,反而又算是最大的赢家,所以文比之风,多是亲朋好友之间聚会找乐子的雅事,有的时候甚至赴诗会一样令人神往。
河老何时休,剑神万人往。这两个人,一个是天下神功境界之冠,修为最高,一个是天下剑法之神,剑技几乎无人能及,两个人滚到一起说开来,那真的是天雷勾地火,一下子就爆燃起来,居然连往来端茶送点心的美貌雏妓都视而不见了,至于他们两个人说的话,那更是云山雾绕,深奥得跟量子导论一样,没有元婴级别的修为,连听懂都做不到,更别说剽窃去一星半点了。旁人听来,那真是:
“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在一起就完全搞不明白”
两人说得忘情,一个时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他们并不知道,或者说万人往自己并不知道,在这红雀楼的后院之中,一间静室中,正弥漫着愁云惨雾。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一切的真相,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告诉你,因为我知道真相的时候,自己都对昨晚的行为产生了怀疑。我甚至觉得如果你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也许你会更快乐一些,因为你不会把自己当成怪物。”银尘的声音低低地,语气中滚动着深黑色的悲伤,“我只知道,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资格质疑你的父亲,质疑真王大人的任何决断,他明智也好,他昏庸也罢,他可以被世人批评唾骂,却永远不是你可以随意指摘的,你,不配。”
“我知道”赵灵魂,不,此刻应该叫做赵凌风,忍住了哭,却完全没法忍住自己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十六岁的少年,身处王府高墙之后,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险境的公子哥,陡然之间,迎来了人生中第一场震撼。他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是一个从卵中爬出来的怪物,是世人眼中不详的“魔胎”,他也从未想到过,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人生,自己如今的优渥生活,居然如此地来之不易。
他的生命,他的地位,他的尊荣,他的头衔,他一切可以挥霍的权势和背景,居然是两个人,两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用交织的血肉,用累累的白骨,用自身的生命甚至存在的意义,换来的。
“我是赵凌风,不是赵灵魂,赵凌风,对我是赵凌风赵凌风”
“我是怪物,没错,可是这又如何父亲母亲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怪物就怪物吧,又不是傻子,怪物有什么不好我至少此生不会让父亲失望就是了。”
赵凌风喃喃自语着,仿佛精神病人。银尘没有理会他,因为他知道此刻,正是赵凌风战胜心中的郁结,战胜旧我,迎接新生的时刻,最是打扰不得,所以他默默地喝着一壶淡淡的酒,默默舔舐着心中被思乡之情腐蚀得鲜血淋漓的伤口,他不能让赵凌风看到自己的脆弱,那没有意义,作为朋友,他应该给这个身世离奇却不失纯真本性的男孩多分享一些快来,而不是让他替自己多分担一些痛苦。
“银尘,师父,我赵凌风求您帮帮我,帮帮我。”又过了大半刻钟,赵凌风猛然提起一壶酒,咕嘟嘟地一口气干了,才哑着嗓子对银尘说道。银尘抬起头,有点不解又有点怜悯地看着赵凌风,不知道他突然央求自己做什么,难道是替他给真王道歉这好像也不难。
“什么事”银尘问道。
“帮我,帮我替父亲做事,帮我做一个出色的世子,出色的真王”赵凌风猛然激动起来:“今天之前,我活着有很多目标,很多目标,知道母亲的身世是最大的一个,还有的,就是吃渴玩乐,和尊王世子比有钱,和崇王世子比赋诗,和贤王世子比弹琴,和总之我要将那些世子哥们儿们全部比下去,说白了就是争风吃醋,当众人的头儿现在这个头儿是尊王世子那个专横的家伙不过从今以后,我赵凌风的目标只有一个,活着的意义只有一种,那就是不要让父亲失望,不要让母亲的在天之灵蒙羞我有一个特别苦命的母亲,还有一个差不多也特别苦命的父亲,我,我实在是不想让他们再为我失望,为我流泪,为我承担些什么了我想让他们为我骄傲,为千辛万苦养下我这么一个人而感到值得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去当一个清廉的官员,我能做到,去当一位饱学的名士,我能做到,甚至去当一位厉害的高手,我也能做到,可是我要做的是个亲王,一个掌握着军权的亲王,这个,我真怕我做不好,所以我才求求你来帮助我北国大军压境,宫城里面天晓得一天都在发生什么,这种局面,连父亲都愁,我实在没有信心一个人承担下来,我不想搞砸,所以,你来帮我,好么”
“可以因为这不是一个人搞定的事情,你是真王,说句难听话,你将来甚至可能要做君王,做一个为天下人负责的人这绝不是单人只剑就能搞定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银尘重重呼了口气,接着猛然举起手中的酒杯:“来吧赵凌风,就冲着你那句别让父母失望,你这忙,我帮定了”
银尘莫名地激动起来,因为赵凌风的一句话,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是啊,人活世上,无论父母还在不在身边看着,都要活出个人样来无论一个人有多少万个努力的理由,一句“不要让父母失望”,就足以成为大过天的理由,勇往直前,永不言败。
“好为了不让父母失望,干杯”
“干”
剧烈的撞杯声,酒水四溅,碎瓷横飞,年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日后崛起于天地间的文明圣殿,或许并没有多少业已成名的大高手大前辈坐镇,只不过是一群年轻人用理想与憧憬拼接出来的蓝图,却足以成为推动整个世界跨越式发展的动力之核。年轻的血,总是热的,年轻的心,从来也不会墨守成规,从来也不会认为世间之愚昧,混沌,邪恶,是那应该存在的合理。
魔法师都是不胜酒力的可怜虫,除了低度香槟和鸡尾酒之类的酒水以外,面对其他白酒甚至部分红酒都是一瓶子就躺下的货色。
这不,银尘刚刚和赵凌风忘情地喝了几杯子名贵的白酒,自己就有点神志不清了,而赵凌风这个身负凌云战天决罡风的贵公子,却也只是眼睛稍微泛红而已。他索性将银尘搀扶起来,摇铃铛叫来雏妓女仆收拾狼藉的静室,又给了三十个银币作为使用静室的费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