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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许多地方都被烧出密密麻麻的小孔,那是他们在逃难过程中,被熔岩迸发出来的火星飞溅形成的损伤。
怪泉洁白的皮肤上,甚至都出现了好几处密密麻麻的,如同蝇头大小的黄黑色的烧伤。
冯烈山站起身来,利用罡风将满身的尘土吹飞出去,黑色的长袍看起来焕然一新,却依然掩饰不住细微之处的褶皱与破损。此时的魔威阁长老,也只能在这干燥而充满风的地方,简单地整理一下仪容,维持一个神功武士的体面,至于衣衫破损那真的计较不得了。
他站起来,举目四顾,周围都是黑色的土地和暗红色的岩浆池,空气中几乎没有一个水分子。
他抬头仰望,依稀可以看到并不高的天穹之上,浮动着黑色的海水,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深入海下的空间里,居然可以干燥得用罡风也挤不出一滴水来。
观察完了四周的冯烈山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总算让那些妖怪们过去了。”他轻声嘀咕着,颇有点苦中作乐地感受着已经透支的元气和体力慢慢恢复。就在一刻钟前,他们五个人在这个根本找不到出口的诡异地方遇见了章鱼族的主力。
按理说,喜欢水的章鱼族根本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当初冯烈山带着几个人逃脱到哲理,也是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对于章鱼族极端不利,可是谁曾想被外面的南国大军打得大败亏输的章鱼一族,慌不择路地退回到了新的秘境入口,直接就被传送到了这里来,在一片吓人的红妆之中,直接以包围之势出现在冯烈山他们面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冯烈山不会忘记,在弹射结束的几天时间里,他所体会到的,以前从来不曾想象过的惊惶与屈辱。
他拼着老命,机关算尽,殚精竭虑地从死神手里揪出来的几十个门徒,长老,护法和供奉之类的人物,就在一群章鱼的暴动之下被冲散,被分割,然后彻底失去了联系,连梁云峰这个他看得上眼的弟子的死活,都不知道了,他的身边,只跟着三个泉怪泉,仙泉和活泉还有两位来自解语宗的女人,一位是饱受欺凌的太上长老,一位是“叛变宗门”的韩婵儿,这样一男五女六个人,在一片跌跌撞撞的混乱与坎坷之下,才从张玉群中突杀出来,跑到了这诡异出现的熔岩地带。
损失掉全部弟子,长老,随从,门生,甚至连自己的胞弟冯长远都失去了的冯烈山,也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凄惶与孤寂,他费了许多手脚才稳住崩溃的怪泉,总算在熔岩秘境里寻了一处不太热的隐秘地方,几个人围着坐了休息,恢复了几近透支的体力。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胞弟,师兄弟,得意门生,得力手下等等二十多个人,在被包围的时候就被即将解体的秘境主魂传送出去,又被张成败以“落难良民”的借口救起扔到了宝船上,在随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过着相对安逸的生活。冯长远甚至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花点小钱租用了一条小渔船在海上遛弯过干瘾儿,早就将他这个长兄忘得一干二净。
魔道之中,只有黑山庄的人会在危难之时,顾及同门,正道之中,只有神剑门的人会在危难之时,大厦将倾各自飞。
冯烈山在这里休息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然后就在他们几个人即将启程去寻找秘境出口经过如此大祸,说什么探寻宝藏都是扯淡了的时候,遇上了凛凛渊致幻琉璃带领着的二百章鱼残兵。
还是那句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冯烈山二话不说,抽出随身携带着的伸缩长枪就冲锋了,他知道,面对海洋异族,什么阴谋诡计都不顶用,只有用最强悍的勇力杀灭对方的士气,才是秋活之道。
这一次,冯烈山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和士气上的绝对优势,只有人数和战力上处于绝对劣势。章鱼族迎来诞生以来的最大惨败,见人类而惧,加上这火山熔岩一样的环境,就是有一身本事也发挥不出三成来,只能靠着人数的蛮力强压,终于还是让六个人中的三个人,冲出了包围圈。
太上长老因为被封锁着修为,第一个变成了章鱼族的俘虏。
仙泉因为之前有上在身逃生船翻滚时被撞伤,战力不济,也被俘虏了。
活泉,原本被怪泉拽着手强拉着一起突围的,可是就在他们即将突出重围的时刻,活泉却被凛凛渊致幻琉璃身边的一位将军用触腕抓住了。
在那一刻,怪泉选择了放手,可是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松开手指,就感觉手臂上一重又一轻,接着整个人都飞扑向前,她的手里,还捏着活泉的一条手臂。
而活泉就在那之后的几秒钟里,被残暴的章鱼族将军活活撕碎吞下了。
那个时候,冯烈山只有本能地拽住怪泉,不能地朝前奔走,本能地左躲右闪地避过了几次熔岩爆发,最后体力不支地一头栽下,倒在土坑里,直过了一刻钟,才悠悠醒转。
“韩婵儿韩婵儿”冯烈山回忆到了这处,才总算回过味来,从相当严重的饥饿,疲乏和混沌状态中找回了对当前状况的认知。
三个人,在几乎遍地熔岩的生灵绝地,在异族肆虐过后的艰难处境中,尚不能同心协力。韩婵儿肯听是独自离开了,而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否则,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冯烈山和怪泉,也不可能幸免的。
也就在此时,冯烈山也回想起那一直盘旋在脑中的计划,杀死怪泉,杀死炽白芍药。
冯烈山这个人,虽然聪明,但就是睚眦必报,心机刻度了一些,心里面没有所谓的“合作”这个概念,他利用着一切人,自己也心甘情愿地被桑天亮利用着,否则魔威阁里那么多合道高手,为何偏偏派了他来东海秘境呢任何时候,冯烈山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给自己带来利益,一个是自己能否掌握主动权甚至控制权。
而此时,他和怪泉之间,根本不可能谈什么主动权,更别提控制权。怪泉是公主,是炽白芍药的小头目,出了秘境,她就是官,而冯烈山依旧是草民一枚,毕竟北人侵略以来,他靠捐钱获得的那个所谓的“偏将”身份,已经随着他的防区彻底沦陷而灰飞烟灭了。
也正因为彼此身份的不对等,让冯烈山必须处于怪泉的绝对控制之下,没有反驳的余地,至于被吃饱芍药控制那就是分分钟被这些死娘们当消耗品一样牺牲掉的命运。
冯烈山明白,在怪泉的心里,他整个人的价值甚至比不上一根爆竹。
至于用实力反抗怪泉,那又不行,冯烈山可不是万剑心,五年之内,他也仅仅堪堪够到合道一重的门槛,离怪泉至少合道三重以上的境界还差得很远很远,如果他身边还跟着一群魔威阁的弟子,他当然不怕,大不了用军势将怪泉围住捕获,可是此时,他和怪泉处于一对一的状态,他没有任何反攻倒算的可能。
“韩婵儿不在,怪泉又受了好几下鞭笞指被章鱼族的触腕鞭打,若是发现死于鞭伤也能说得过去不对如果要是本尊也单独离开,最后说探路的时候反而迷了路,那岂不是一切都推脱得掉韩婵儿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经过任何人同意呀秘境凶险,还是各安天命吧”冯烈山如此想着,细缝一样的眼睛里闪过红黑色的冷光。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体周围慢慢腾起了一丝丝诡异的黑雾,更没有对自己脑中来回闪现的各种怪泉颐指气使,傲慢无礼,随便牺牲他人的念头感觉到丝毫不妥。
他此时的感觉,就是抑制不住的仇恨。
他自暴自弃地想起了曾经背叛魔心,出卖整个魔威阁,将云无月,魏务良和张萌萌逼入死地的种种。“既然连那么过分的事情也干出来,秘境之中,还有什么不能做”冯烈山如此想道,冷酷地转过身,走向还在大石头上躺着的怪泉。
他愤恨地举起拳头,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挥舞下去,因为他看到了一点点感人的异象,怪泉的手里,居然还抓着一截女人的断臂,血已经流干了。
冯烈山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怪泉层口口声声地说过,要将这仅剩的尸身带回帝国,好生安葬,毕竟活泉就算实力不济,也没有什么功劳建树,却是实实在在为了炽白芍药而牺牲的,是功臣呢。
想到这里的冯烈山不禁一阵恶心,又有点同情起解语宗那些千娇百媚的年轻弟子来。解语宗,解语宗,虽说闹独立有错在先,可是起因还不就是不堪你们这些炽白芍药的压迫吗江湖之上,无论正道魔道无间道,凡是投靠了大型门派的小门派,哪个不以有了靠山有了人脉为荣没有绝对的压榨和无止境的牺牲,谁会没事了闹独立有病啊:
===第七百九十八章 冯烈山之拳
所以从这一点上,冯烈山就看出来真正控制着解语宗的兰波斯菊和炽白芍药,绝对是习惯于牺牲下人的典范。
何况,魔道们向来双重标准,牺牲别人的时候义正辞严,轮打自己就老大的不乐意了。
也正因此,冯烈山看到那一截活泉的手臂被昏迷的怪泉紧紧握在手里的时候,才一阵恶心。
他鼓动起全身的罡风,躺在大石头上的怪泉似乎感受到了杀意,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冯烈山的手臂肌肉慢慢隆起,却并没有马上落下,他的内心里,正在经历最后的一次犹豫。
“不应该杀了她。”
“带上她,有个人照应着,在这荒原之中也跟多一点生还的几率,毕竟在秘技之中,一个人存活下来的机会实在太小了。”
不,必须杀了她,宁可无所依靠,也不能依靠一个随时可以背叛你出卖你舍弃你牺牲你的人,无所依靠,就会时时刻刻警惕起来,一旦有了依靠,便会放松警惕,事事依靠别人,一旦被依靠的人想要反了你,一定会找你嘴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手
“一个人,再这险恶秘境中生存机会很小,可是带上她,生存的机会只会更小既然认定她不可成为同道,又何必将自身性命,赌在她一时半刻的仁慈之上”
冯烈山想通了,他的眼神凝固了,他的拳头落下去了,就在怪泉刚刚从昏迷中恢复过来,睁开眼睛,全身上下却连一点点罡风都没有运起的瞬间。
“噗嗤。”
冯烈山的拳并没有落在怪泉的脑袋上,而是狠狠地,准确地,毫无怜悯也毫无犹豫地击碎了怪泉整片左侧肋骨,击碎了她的心脏。
血,喷发如熔岩,甚至在喷出伤口的一瞬间,还冒着泊泊的热气。怪泉浑浊的双眼混沌迷蒙了好几秒钟,才猛然清亮起来,她的目光前所未有地清晰,前所未有地锐利,如同两道森冷的剑芒狠狠刺穿冯烈山的眉心。
“乱臣贼子,你竟敢”她想尖叫,可是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因为除了冯烈山的致命一击,他身上还带着好几处暗伤,身体状况甚至连突围前的仙泉都不如。被章鱼族的触腕抽打过的娇躯,表面看着似乎完好,其实骨盆和腿骨都已经开裂了。
“怎么你曾经还打算饶过本尊一条命,而不是将本尊牺牲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冯烈山冷酷无情地说道:“本尊怎么不知道你有这般好意”他说着,仅剩地后退一小步,接着脸色一变,他清晰地感觉到决斗天则的阻力,显然他和怪泉处在决斗天则的庇护之下。
“糟了她可能还有战力”冯烈山脸色煞白,却并未惊慌,聪明的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应对之法,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怪泉身下的大石之中,慢慢散发出些许黑色的粒子,更没有去想他此时很可能处在和第三个相关的决斗天则之下
他运起亡魂杀破大法,手里捏出一个手印,身体左侧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爆炸,一股夹杂着无数亡灵哀哭的强风推着他,让他瞬间就移动到了右侧十丈外的位置,也就在此时,怪泉尖叫一声,一手轻轻松开一直握着的活泉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向下一拍,拼着回光返照的一点点时间,运起全身的力量,从掌心之中发出一道微弱的罡风。
那股力量绝对可以支撑着她向上弹起,直挺挺地扑击到冯烈山身上,以他现在还剩下的小半成合道四重的修为,一掌就可以将冯烈山击杀,拼个同归于尽了。
可是,她的手掌落下的瞬间,身下的岩石并没有给她提供一个向上的反作用力,而是在罡风的撞击下仿佛豆腐一样瓦解开来,变成一大片腾起的尘土。怪泉仰天倒下,如同挺尸,如同从天堂跌落人间的罪恶上帝,极其狼狈地躺在土坑里,再也没有发出第二掌的力气了。
“呼好险。”冯烈山轻轻拍了怕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鬼样子,而怪泉此时,瞪着眼睛,快速张合着嘴巴,用一个将死之人迅速衰朽的身体,发出无数微弱又恶毒的谩骂,那些谩骂的咒言之中,极尽一位泼妇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