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此银尘并不知道,那些黑羽军中使用“雷电”的人,没有一个人的实力在他之下。一级魔导师的修为,其实也就是刚刚进入入体期的菜鸟而已。毕竟,那只是一级魔导师,不是13级圣魔导。
天色就在银尘极力将自己缩进木板柜夹缝的努力中慢慢黯淡下来。饭厅里的气氛也随着逐渐变暗的光线而越发沉重了起来。宾客们一个接一个地被黑羽军盘问,然后又一个接一个地放行了,偌大一个饭厅也渐渐空旷下来。此时此刻银尘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无形的法师领域中,黑暗魔力粒子的活性逐渐增大,不过此时他没有功夫管这些,他此时已经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对眼前形势的猜度和把握中。他知道,在接下来可以预见的生死搏杀中,也许黑羽军的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以成为他逃离这家菜馆,另谋出路的契机。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一年半前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而是物产丰饶的六月份。也许他在潘洋城附近的深山之中打上几个月的猎,挖上几个月的草药,换来的钱就可以作为他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启动资金。
他静静的等待着,凝神静气,尽力降低自己呼吸时发出的声音,耐心地看着屋里的光线渐渐变暗,看着张云的脸色越来越黑,看着张家人身上慢慢泛起青色的罡风,耐心地听着张云和那位刘督军的对话。
“两位将军,张某自立业以来,一直在这边陲小城兢兢业业地经营着这家小小的菜馆,安分守己地过自己的日子,税负缴清,也从不干什么奇怪的勾当。两位将军大人从王城远道而来,还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来,张某实在惶恐只是张某做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心,真不知道张某一个小小的菜馆东家,究竟何罪之有”张云眼见最后一个客人也从黑羽军士兵的夹缝中侧身而过,眼见另外14名持剑甲士闯了进来,彻底包围了整个饭厅,自知今日无法善了,便只好硬着头皮拱了拱手,向刘督军和聂将军问道。
“张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刘督军一边假惺惺地摇着他的纸扇子,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张大人只怕是忘记了,十八年前,王宫大内里丢过一件东西”
“白龙伞”张云脸色一变道:“这件事情张某可不知情”
“是么”刘督军冷笑一声:“以你那时不过清风决七重的修为,只怕还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他故意将声调拖得长长的,还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当年盗走白龙伞的那人,施展的轻功,可真正是你们王城燕子张的看家本领,千里飘云术围追堵截那窃贼的三千禁军,可是大半都亲眼见证哪你说吧,这事儿究竟是个什么理儿”
“这个”张云张口结舌,这件事情他真的不清楚,清楚事件来龙去脉的张家老爷子早就入土为安,而那个窃贼据说也被黑羽军的弓箭手射成了筛子,按理说,这件案子早在十八年前就该了结了呀
“大人,窃贼不是最后伏法了吗”张云想了半天,才掐准了唯一一个突破口。他认为一桩早有定论的案子,不应该在晾了十八年后还牵扯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窃贼是伏法了,可是白龙伞并没有找回来,而且呢,前些日子,又有不长眼的家伙窜到王宫大内之中惊扰了圣驾那人依仗的,也是千里飘云术”刘督军说着,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身上那股嚣张放浪的少爷气息也慢慢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军人的彪悍气息。
“可家主去后,这千里飘云术也失传了呀”张云依然阴着脸说话,可是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点点委屈和央求的成分:“十八年前,家主张老爷子为了证明本家清白,自刎于王城护城河边,本家也放弃绝大部分家业,举家迁来潘洋城,这个事情,其实,其实和张家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呀”
“是啊,对你们张家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呀。”刘督军板着的脸突然松垮下来,露出了一个诡异地如同鬼面的笑容:“可是呢,那窃贼使用的确实是千里飘云术,不仅惊扰了圣驾,还伤到了咱们的皇后娘娘,这就不好办咯陛下的意思是,这世上会千里飘云术的人反正也不多,留着也是个麻烦,所以”他说到这里,突然再次板起脸来,卯足了劲大吼出声:“潘洋城人氏张云接旨”
张云脸色惨黑,几乎是万念俱灭般地跪下来,万般无奈地涩声说道:“草民张云接旨。”
刘督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从宽广的袖子中拿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布,抖落开来,双手捧上,深深呼吸,然后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念道:
“潘洋城张云张氏一族,修炼邪法,悖逆圣意,图谋不轨,勾结暴民乱匪,阴谋叛逆,罪无可恕,敕令黑羽军,将其满门抄斩。钦此”
“老爷”
“皇上饶命”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刘督军捧着圣旨念叨完毕,还没有等到张云回过神来,饭厅里就已经是哭声一片那些不明就里,凭着一颗忠心匆匆赶到这里的家小仆人,一听到那份圣旨的措辞,登时个个感觉到天塌地陷一般。:
===第十章 灭门3
饭厅里哀哭声一片,张家的仆妇家小们个个都从喉咙里发出了他们这辈子最绝望最让人怜悯的声音。
刘督军手中的这道圣旨,首先从心理上击溃了这些人,从道义上击溃了张家的绝大部分反抗力量。不仅仅是仆人们哀苦漫天,就连跟在张云身后的30多个张家的好手们,听到圣旨后脸色也瞬间苍白了。在越发黑暗的饭厅里,他们苍白的脸色也越发接近鬼鬼魂的形象了。
张云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静静地跪在地上,维持着跪拜大礼的最后一个姿势,静静地涯过漫长的五秒钟。
饭厅里一时间安静地可怕,只怕有一根针掉在地上听起来也能像鞭炮那么响亮。刘督军,聂将军,黑羽军,还有张家的仆妇家小,张家的30位好手们,一齐把目光落到了饭厅正中间的那道匍匐在地的身影上。银尘甚至能够感觉到张云高高拱起的后背上承担着什么样的压力,那是比一座小山还有巨大的压力,那是一整个家族生死存亡的压力。
张云就在这样的压力下一动不动地趴着,后背高高拱起,一副十足的顺民奴才相,仿佛要刚刚的那道圣旨之中蕴含了什么恶咒,将他瞬间变成了一座扭曲的蜡像。寂静的饭厅里没有人动弹,无论黑羽军还是张家人,此时都仿佛变成了一尊尊面容扭曲的蜡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云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那气氛简直像是在等待审判。
没有人注意到,甚至就连具备领域感应力的银尘都没有注意到。恭恭敬敬跪伏在地上的张云已经动了,在刘督军宣读完圣旨之后就展开了行动,或者说展开了攻势。表面上静静跪伏在地的张云,似乎是故意地将右手掩藏在宽大的袖子之中。他的右手五指在袖子中难以察觉地移动着,慢慢地,悄悄地从袍袖中探出一点点指间。
他就那样跪伏着,用后背承载着饭厅里所有人的目光,或者说故意用一个蜷缩着的佝偻的后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食指从平铺在地的袖子下边悄悄地伸出来一点点,伸出来还不到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点,和他的食指一起伸出来的,还有一根细得几乎看不到的暗红色毒针。
当他的食指尖上突然射出一道极其微弱的罡风时,饭厅里的所有人还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张家的主人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饭厅的人都在等待着张云的反应,等待着看他在那样一道圣旨之下能做出什么回应。有一多半人在幸灾乐祸地等待着,而另外一少半人则在惊恐绝望六神无主地等待着。
光线越发暗淡了,饭厅里依然填满了黑暗凝滞的压力和各种各样的心情。直到刘督军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这种凝滞的氛围菜被打破。
刘督军几乎是瞬移一样地向后飞退。拿着扇子的右手闪电般弹起,捂住左边的胳膊。他退到了堵住门口的持剑甲士的身边材停下来,气急败坏,嗓音嘶哑地尖叫道:
“张云你真卑鄙”
张云依然没有动,也米有任何回应,就这样维持着跪拜大礼的最后一个姿势。安静地耐心地等待着黑羽军中有人亮起一支火把,照亮了刘督军的左臂。
刘督军的左臂是完好无损的,至少在银尘的视野里是这样的。一名黑羽军士兵扯下刘督军的衣袖,露出他光洁细嫩的胳膊,仔细检查,却在开头的一旦时间内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直到刘敦军的左手臂上慢慢渗出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喷出一道细细的黑红色的线来。
刀剑出鞘的声音陡然大作,张家人首先拔出了各自的武器,他们已经明白了,家主看来是要死战了。
想想也是,如今的世道,混乱浮躁,人心不古,无论是南北两个帝国还是其他的什么国,什么家,对内的统治力都比以外大大衰弱。起兵叛乱者如过江之鲫,山头林立如同雨后春笋。张家人被北边的朝廷嫌弃了,被黑羽军包围了,大不了并肩子冲出去投奔南方
“这是铅心红热蝎的毒”黑羽军中不知谁下意识地喊了出来,结果让那边的军心一阵摇荡。持剑甲士们和其他的黑羽军人都齐齐退了三大步,甚至有人都推到外面去了。
“张云”刘督军咬着腮帮子从牙缝中挤出来两个字,浑身上下的衣衫都仿佛充了气一样鼓胀起来,头发更是一根根直立起来,硬是让他的脑袋变成了一颗爆炸头。他怒啊,他恨啊那铅心红热蝎的剧毒,是她能够知道的最为恶心歹毒的毒药了。据说那种毒,首先从得了红热病而死的人的尸体上切下肉块,再和蝎子的尾巴蝮蛇的毒牙捣碎了一起放入汞齐中炼制成药,最后掺入铅沙进行二次炼制成型,是绝对不会存在所谓解药的死毒刘督军从一个小小卫兵做起,一步步靠着阿谀奉承和不俗的实力爬上督军的位置,这干瘾还没过几天呢,今儿个却要栽在这么一间小小的菜馆里
他这么一发怒可不好了,眼见着一片片黑红色的斑块从皮肤上凸出来沿着手臂一路向上,最后甚至爬到了左脸颊上。
“督军督军大人”手下的六名“卫所”里的黑衫人忙不迭地围了上来,扶住正要向后栽倒的刘督军。然而就在这个时刻,跪伏在地上的张云右面的袖子突然鼓了起来,紧接着“咻咻咻”几声微弱的罡风破空声,一把又一把毒针从袖子里飞射而出。
那六位身穿黑色长衫的人根本没来得及防备,就被一排排毒针命中了全身各个要害。大量的毒素狂猛地拥进他们的身体,不消一息功夫,这六个人就无声无息地委顿在地。
张云从地上慢悠悠地爬起来,故意做出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而事实上他的眼神里只有疯狂,破釜沉舟舍弃一切的疯狂。“百年之前,张家追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勋,册封轻车都尉,定海侯爵,赏赐千里飘云术以彰战功”张云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地述说着家族曾经的辉煌,仿佛那些不世的功勋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一般:“想不到啊想不到,哈兰唯亭的子孙,居然是这样一群气量狭窄,猜忌忠良的蠢夫我们张家,居然会因为先帝的赏赐而落得今天这般下场家门不幸啊哈哈哈哈家门不幸啊”他大声说着,大声笑着,那毫无笑意的笑声中充斥着尖锐的讽刺意味,不知道是讽刺张家自身,还是讽刺堂堂北方帝国的皇帝。
“住口不许你毁谤陛下”刘督军脸色青白地大吼道。他的半张脸是青白色的,大概因为听了张云的话被刺激得不轻,另外半边脸却迅速变得暗红,甚至散发出隐隐的血光,那是中了“铅心红热蝎”剧毒的反应。
“哼陛下他算个哪门子陛下不就是弑杀父兄阴谋篡位的杂种么”张云不管不顾地冷冷回敬道:“北方帝国容不下我们张家,容不下我们这些忠良的后人大不了我们投奔南方去我们张家以勇武立足于世上,最鼎盛的时候,你们所谓的黑羽军还么有成立呢”他说着,威严又不是优雅地从一位下人手中接过一把长剑,握在手中,却没有拔剑出鞘。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主厅里的每一个黑玉军的兵士,那威严坚定的目光,甚至让几个实力远高于他的人微微颤抖了一下。那目光之中,没有丁点怯懦鹤哀求,只有一股绝望的疯狂,一股择人而噬的疯狂。张云的表现让那些还在号哭哀求的下人感到安心了一些,也都羞愧地闭上了嘴,毕竟家主还没有丧失掉战斗的意志,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还干嚎个什么劲呢
“牛皮到时吹得山响,只怕你们张家,今天晚上就得从这世上除名了”似乎是发现黑玉军这边士气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