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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结束了,剩下的不过是清点战利品,核对主犯身份,有漏网的发布海捕文书,有俘虏扔给皇上去泄愤,仅此而已。赵光叔已经打算辞去一等神威将军以外的一切职位,辞官入仕,也可以说告老还乡,倘若北方没有战事,他就不上朝了,而北方一旦有事,以他那吊着的一等神威将军的身份,随时可以就任大将,督军,为国效力。
他就这么考虑着,连陈友士那略带着兴奋的慷慨演说都没有听进去几个字,房谋对他说了什么,他也满不在乎道:“一切都按照律例办事,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不要什么都来请示本座,本座已经和皇上说好了,这次军功一点都不要赵光叔这号指挥水平,值得什么呢没劲”
“赵光怡你这卑鄙小人别以为踩着朕就能上位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落得朕这般田地”
“啪”陈友士一耳光就将赵光叔的脸打肿了:“住嘴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
那一身耳光仿佛一声警铃,将赵光怡从沉思中唤醒,此时陈友士在海踹赵光叔,让这位曾经有机会问鼎天下的皇族贵子平白无故多挨了几脚,房谋杜断去清点战场,安排各种战后事宜了,赵光怡仿佛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一样,抬头打量了一眼这座曾经承载起一个男人的皇帝梦的营寨,打量起和自己有着几乎直系血缘关系的“敌人”。
他这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不过一片废墟,万骨匍匐鬼唱歌,血流千步头滚地,这地方此时根本找不到一片完整的东西,除了赵光叔。
剩下来那些陪伴赵光叔的山匪们,没一个逃掉的,喝了人血,人未免有点不清醒,可被大炮一打,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找掩体躲避,还不清醒的,动作慢的,当场就被打死了,等禁军举着长枪冲上来,虽然还有大半的山匪毫发无伤,可军心的什么的早就没了。
奋起反抗者被穿在长枪上,羊肉串一样,挣扎着死了,跪地投降者被捆了,拖到后面的中军里面去,暂时得了活路,朝后面逃跑的人,却刚好被杜断的队伍截留下来,乒乓战斗了一瞬间,就死的死,俘的俘了,整场战斗并没有多少激烈精彩之处,只有单方面的推进和占领。
银尘此时还不会知道,红衣大炮这种火药武器,对个人的罡风未必有用,对付军势级别的罡风特别有效,仿佛某种文明天则一样,一物降一物。
当然,赵光怡没有本事将红衣大炮搬到山上来,因为他没那么多钱,他刚才动用的,是武成永固大将军炮,炮口只有红衣大炮的一多半粗细,前膛装弹。这炮比红衣大炮轻了至少三分之一。
赵光怡的目光落到了赵光叔身上,看着他破烂的长袍,满脸的皱纹,看着他两鬓斑白枯槁的色调,一瞬间,一股英雄末路的悲戚,从心口下方慢慢浮上来,如同苦涩的胆汁慢慢淹没鼻孔,令他窒息,令他感觉到满嘴里毒药一样的苦涩味道。“把他带过来。”他声音低沉地说道,隔了不到十步远的陈友士居然没有听到,还是赵光怡的传令兵跑过去说了,这位中军大将才赶紧从赵光叔的身上移开脚。
赵光叔被两个禁军伍长拖过来,仿佛拖着一袋面,他整个人此时已经被困得如同一根特别粗壮的肉粽子,身上的玄器神兵也被禁军们设法取了下来,给陈友士拿着,神兵都认主,所以陈友士拿着也完全没法用,他不知道这样的神兵会不会被皇上当工艺品卖掉拿来垫桌脚是不可能的,皇上不能容忍桌腿残缺的桌子。
赵光叔和赵光怡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什么电火花都没有,只有往来的无形剑锋。“是你”赵光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接着狂叫道:“哈想不到那伪朝废帝还挺重视寡人呀居然派来了帝国军神可喜可贺想来寡人赵光叔,也和那哈兰玄奇一样,让他忌惮不过他,还有你,其实也蹦打不了几天今日寡人之耻辱,来日定然会降临到你们身上”
赵光怡淡淡看了他一眼,暗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冷漠与寂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妻子咽气,怀抱魔卵的清晨。他嗤笑一声,语气冰寒得像但丁笔下的地狱最深处:“赵光叔,本座今天,是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来看另外一个失败者的,本座可没有那五十步笑百步的心思。”
“失败者”赵光叔眼睛一亮:“你是说,你对那个位置”
“本座的意思是,铳枪都发明了这么些年,方阵军势,早晚有一天要退出历史舞台,夫苦荞教八万教军进攻本座辖地,二十两连发铳枪战车灭之,你我却还在这山沟里折腾些步兵,骑兵,长矛,大盾的,有用吗”
赵光怡说完这句话,又烦躁地一挥手道:“罢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因为你不会去想这些,你当了皇帝又能如何”
“寡人会提高武人地位使国家有外防,内御,边界稳定,内部稳定,他赵光灵就做不来”赵光叔那暗绿色的眼睛猛然瞪大了,瞳孔深处冒出一点希望的光芒:“寡人闻你与他素来不和”
赵光怡一挥手:“罢了,说多了没用,如今这个时代,早已不属于你我,更不属于那个哈兰玄奇,而属于你我的孩儿对了,好像你并没有孩儿。”他停下来,一瞬不慎地盯着赵光叔的眼睛,冷笑道:“你这个笨蛋可能不会明白,当初你拒绝皇上给你指派的妻妾,设法毒死三十多宫女,才是你如今被硬生生逼到谋反的主因指灵皇为他主持大婚,希望用解语宗首席弟子来稳住他,让他做一辈子富家翁的事情真以为患上惧怕你这个废太子的影响力二十年,二十年啊一代人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再起兵谋反,真以为天下间能有多少英才来投奔你”
“可是寡人能买通御林军,内务府,甚至大内的人等还能连结其他的王爷寡人怎么说也是又一线机会的”赵光叔不甘示弱:“就说现在,你若愿意指挥大军”
“本座说过,你我的时代,已经落寞了,本座办完你的事情,就准备辞官了。”赵光怡看着他,眼神很空:“本座今天就是想告诉你,原本你是一定可以支撑到九月末尾的,因为本座想替皇上练练兵,也想重温一下许久没有碰过的军势,下次用到,说不定已经是生死战场然而,本座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了,你,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所以本座提前结束了这场闹剧。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去见皇上的,到哪里,你可以鸣冤,可以怒骂,可以和皇上对质,可以干你一切想干的事情,但你需要始终明白,你,在本座眼里,从一开始就不过是个用来演习的道具而已如今,你他妈的连道具的价值都没有谈什么夺位大统,号令天下简直痴心妄想”:
===第九百一十二章。 败亡连湖山3
“赵光怡你不得好死”赵光叔突然尖着嗓子嚎啕起来,他此时在明白,赵光怡,这个帝国军神,从一开始纠集二十万大军的时候,就在羞辱她,一直到现在
他赵光叔堂堂前朝太子,赵光怡的长兄,前朝义忠亲王,在这个领了督军头衔的王爷弟弟眼里,居然只是个练兵用的靶子
他辛辛苦苦挖了二十年地道,走私了二十年铁匠街的东西,结交了二十年封杀门,丰都贼团,暗中磨练了二十年军演棋,甚至装了二十年疯子傻子孙子,在起兵之后,甚至举行了个简单的登基仪式,改年号“明智”,祷天祈福,人血祭旗,煞有介事地分封三生六部,文臣武将,和朝廷大军对峙了这么许多天,到头来,居然不过是别人拿来练兵的人肉靶子
这还能忍赵光叔觉得自己此时真的应该心脉爆裂,气绝身亡,可是,他并没有死。
“杀了我你这混蛋我宁死也不要受辱”赵光叔嚎叫起来,而赵光怡只是转过身去,轻叹一声:“别闹了,过不了几年,哈兰玄奇也会和你一样,哼”他说完,步履沉重地走开了。
是夜,灵皇得到消息,喝了三大杯。
是夜,粘杆处特首被灵皇叫进私密书房,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收集崇王赵光冲二十年来,私通赵光叔之铁证。
是夜,粘杆处闻风而动。
南国潘兴城崇王府荣禧堂
昭和九年九月初一。
“老爷,今年朝贡的日子定了,九月十一。”当王善报恭恭敬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光刚刚放亮,崇王老爷找光冲,往日里可能刚刚睁开眼睛,此时,却已经在书案旁坐了一个时辰了。这是他今年第一天如此早起,而昨夜里,也就是八月的最后一个晚上,是他今年第一个不眠之夜。
“知道了下去备上三十两金子,看看那些化外蛮夷们有些什么新鲜特产吧”和去年完全不同,对于朝贡比较热心的崇王老爷,今天早上显特别烦躁,他挥挥手,将王善报赶了出去。
睡不着。
不知怎么就睡不着,不仅仅是没来由地心惊肉跳,甚至身上的皮肤都开始有了自主意识一样,这里跳一下,那里动一动。忙完了监考大任,阅卷大事的崇王爷,原本应该有着将近五个月的闲暇假期,好好地,安安稳稳地看着孩儿娶亲,侄女外嫁,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可是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
“不会是近日宴席太多,吃得撑住了吧或者油腻荤腥不忌口,内火上行了”崇王爷一边想着一边感觉眼皮直跳,而且是双侧眼皮都在跳。
他站起身来,准备叫人去后面说一声,请宫里的太医出来给他把把脉,看看自己还需要调理些什么不崇王爷和这世上的所有王爷都一样,比较注重自己的身体。
可谁知他刚刚站起来,就听到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简直就像踩在他心口上一样,让他一阵哆嗦。
“谁”王爷厉喝一声:“大清早的这么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
“老爷戴荃公公来了,带着,带着许多人说是有旨意”慌慌张张跑来的,居然是刚出去的王善报。
“旨意”崇王老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反而放松了些,戴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和夏守忠一起,都是出门几乎代表皇上的人,如今戴荃奉旨前来,想来不是宫里娘娘的是,而是
“朝贡的事情,理应慎重,何况今次不比往年,朝廷里各路圣手们都摩拳擦掌,要好好羞辱一下四方宵小呢。”崇王爷平淡地说道,接着又对王善报吼道:“愣着干嘛叫你媳妇出来将本尊的好衣裳拿出来呀你让本尊就穿着常服出去见人么”
“是老爷稍等”王善报家的尖叫一声,火箭一样飞奔出去,不需要几个呼吸,赵光冲就一身鲜艳的大红朝服加身,步态雍容地出来了。
同时门子得报,开了正大门,让此时已经相当于皇帝分身的戴荃进来,戴荃没有立即行动,反而朝着身边几个在铠甲外面罩了大袍子,用黑布蒙了脸,伪装成粘杆处行走的人点点头,打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手势,然后领着夏守忠一起进来。
那几个装扮有些诡异的粘杆处的“主事”,同时将目光聚焦到一位最高最大的“主事”身上,那“主事”冷哼一声道:“去吧,围起来,封住各处的门詹光,你去启动那个东西”
“是”呼啦一下,无论是跟着戴荃一起进来的黑压压的人群,还是街上看热闹的,走道的,闲逛的,驮着东西的,几乎整条街的人都突然摇身一变,也不知道从哪里搜出一块木牌子王腰上一挂,居然同时变成了御林军
而那几个粘杆处的“主事”,也摘下黑布,拿出腰牌挂上,变成了和粘杆处几乎没有关系的人等。
宗人府,大理寺,御前巡检司的头头,一水的武将,以及美王赵雨露。
赵雨露,光是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从生下来就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赵雨露身边的几个人脱掉长袍,露出里面的锁甲,唯独赵雨露自己,依然穿着长袍,只不过从袖口中伸出来的手,反射出镔铁色的天光,那是锁甲的手套。
荣禧堂
崇明王爷见到戴荃和夏守忠一起来了,心里就没来由一突,赶紧陪着笑脸,招呼两位落座,可是无论戴荃,还是夏守忠,都一副和蔼又敷衍的假面皮,虽然笑着,可是眼睛里精光四射,殊无一点笑意,也不肯坐,只说要等皇上的旨意到了。崇王老爷听着这话奇怪,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两位大爷手里还没有拿着旨意那奇了怪了,究竟是何人能带着皇上的旨意呢”正寻思着,忽然见到一位顶着土褐色帽子的,似乎是粘杆处的文官小跑进来,隔着老远就给两位一拱手,一叠声儿叫道:“停当了两位爷请圣旨”戴荃听了,一边挥手道:“去外面给大人们说,这里省得了。”一边扯了夏守忠的衣袖道:“学着点儿,将来别给你干爹丢人”夏守忠忙答应了,站在一边认真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