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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雷神与鬼神双重的奥义,那一拳轰击在鼻梁上的感觉,就像被人用大炮爆头一样。
纳诺玄天,腾空飞起,甚至直接从许多女孩头顶上飞过去。
那是天地初开的第一拳,那是世界规则确定下来之时的,第一个声音
灰绿色的罡风,化为死与火。
鬼火燎原,钢针突降,一拳之下,林绚尘面对的那个方向上的所有女孩和唯一一个男孩直接集体倒下,说好的天则之下武人只能近战,不能群攻,似乎不奏效了
并不是。
那深绿的火焰与钢针的暴雨,不过是幻象,女孩倒下的身影,不过是被扩散的风压波及。当女孩们一个个运用起战魂气之后,她们又马上爬起来,抽出各自随身佩戴的兵器,虎视眈眈地面对和林绚尘。
林绚尘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天界下凡的神女,带着几乎完全淡退了人性的神威,审判世人之原罪。
“想战那便战”她那柔弱的声音,扩散宣战的告白,狂风暴起,金属的尖刺从地下迅速透出,变成无限剑制的幻境。真幻之间,唯有暴风的轰鸣不朽。
“停下”威兰容若的声音如同断冰切雪:“林姐姐既然已经领悟了战魂兽,还能操控得这么自如,那么按照上面的意思,她应该就是圣女了”
“圣女之间,不可以互相敌对”
大修士的声音里面满含着上位者的威严。林绚尘冲她笑笑,身后的羽翼旋转着爆炸开来,变成无数金属羽毛散落。林绚尘其实只会这么一招,祭出翅膀,散落羽毛当飞神兵使唤,因她已经将链刃熔炼,甚至黑键也熔炼了,所以,她的羽毛,足可切开珍品圣器。
没人能挡得住这样的进攻,就比如叶赫维琳兰威,此时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林绚尘微笑着走到叶赫维琳几乎被射成筛子的“尸身”前,抬起一只手,念动起建州奴儿们根本没法理解的咒语,她的咒语来自于银尘。
空气中荡漾起巨大的蓝色涟漪,金色的光芒在叶赫维琳兰威的身上游走,伤重不治的兰威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飞速复原。
“时空之轮退回吧”
营帐里
看着面前为自己的“住所”忙个不停的二十个建州女孩们穿花蝴蝶一样的身影,林绚尘并没有感受到被精心伺候的舒适,反而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更高级”地软禁了起来。
“恭喜现在姐姐就是正式的圣女了”面对圣女,威兰容若在不得不行一个屈膝礼,林绚尘看着她中西合璧不中不洋的礼节,感觉十分闹心,经过这几件事情,林绚尘眼里威兰容若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假了。
“圣女有什么权限吗”林绚尘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问,她此时比任何其他时候都更想逃离这个地方,却也觉得自己更没法逃离这个地方。那二十位建州奴仆,都是天选者,实际上整个天选教,就是天选者伺候天选者的庞大而极权的组织。
“简单,你手下的这二十人的生死,前提是你能以魂气压服她们。”威兰容若的笑容如同美女蛇:“成了天选者,要背教义,每年还有考试,不及格可是会很惨的。所以说,姐姐啊,别以为你通过自身的努力强行开启了战魂兽就万事大吉了。你可是教中圣女,要给天下信众做出表率的。”
“可我可能已经入了其他教呢。”林绚尘的脸色不太好看。
“没关系,皈依我们就是了,另外,别以为你身上的这套圣贤礼装就只有红蓝宝珠这样的开关简单说来,因为天选者是不可能出现罩门的,甚至对于普通的散元毒也免疫,为了方便管理,我们就只好在衣服上下文章了。这种长袍上其实机关无数,最重要的一个机关就是那腰围子,是专门防止战魂气沿着脊椎冲进脑子,造成黑化事故的手段,有些天选者在绝境的时候敢拔出天选之枪迎战强者,靠的也就是这个腰围子,所以才有天选者不穿礼装不能出门的规矩,毕竟随时黑化成肉虫伤人谁受得了呢你说是吧至于其他的机关,大概就是所谓的权限了,你若是不皈依嘛”威兰容若轻轻伸出一根细小的指头,在林绚尘面前一勾,一道魂气飘出来,射入林绚尘的领口,林绚尘立刻感觉身上一紧,仿佛中了无定风波一样,她赶紧运起九天神功,想靠着魂气挣脱那种可怕的束缚感,却发现身上的衣服如同怪物一样,持续不断地吸收着他发出体内的魂气,而且似乎有越变越重的趋势,她赶紧站起来,动作慢的如同几年前身患“不足之症”的自己,哪怕就是在这小小的帐篷里走几步,都会大汗淋漓。林绚尘的脸通红一片,她能感觉这衣服中,有几条带子如同毒蛇一样轻轻蠕动着,在身上的敏感羞人的部位上越勒越紧。
“你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林绚尘气得眼泪数数往下掉,而威兰容若依然一张美艳如毒的笑脸:“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说女人,就连男人身上的礼装都有这样那样的机关呢你可知道我们建州流行龙阳之好,作为女人想要给自己谋取一个好的后半生,不仅要和别的女人竞争,还要和别的男人竞争今天你见到的那个纳诺公子,他手下就有一位非常非常俊美的男宠,叫什么龙傲田的,他可是指名道姓要你熟悉了我族文化之后去侍奉他,至于你那个小小男票,呵呵,不是我说呢,做了我们的俘虏,那可就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
“你胡说”林绚尘争辩道:“银尘哥哥才没有”
她没说完,因为她的身体里爆发出奥术的紫光,紫光扰动着空间,将更高的维度引入到了这个平凡的尘世,林绚尘感觉到自己两脚离开了地面,在一根玻璃管子里极速地飞行了一秒之后,带着些许失重的眩晕再次落地。
眼前,是一座血色的城市,遍地尸骸,满耳朵都是惨烈的哀嚎,仿佛一个不慎,就从人间掉入了黄泉地狱之中,在这满眼的血色之中,视野中心那苍白而熟悉的背影,仿佛死夜之中亮起的指路明灯,一下子就让惊慌的小女孩安定下来。
那道身影只要出现在眼前,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绝望境地,都能安心到永远了吧。
那道身影,就是林绚尘的天,是她的世界啊。
昭和九年十月初二南国潘兴紫禁城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这一天,北国人正式攻破潘兴,俘虏灵皇及凌华皇后,合并太监宫女能一千三百余人。守将龙春兰,华斩风,定海波,陈友士等“战死”,潘仁贵,詹光等投诚,一千真王卫,神武侯“八百龙禁尉”全部壮烈牺牲,士卒兵丁战死者合计十一万三千余人,北国百万大军,战死三十二万九千人。南国守将,虽败犹荣
当日下午,哈兰玄冥接到凤凰城传旨,允许士兵劫掠三日。除城墙和皇宫内一应建筑外,余者随意。同一天,纳诺蝮蛇以影子大帝纳诺未来的名义,绕过哈兰玄冥,宣布屠城
凡克国者,国都必屠
乾清宫中
哈兰玄冥冷冷看着手下将灵皇绑在一只木质的十字架上,此时的灵皇已经摆脱了毒药的控制,脸色恢复了正常,并且穿着一身鲜亮的明黄色龙袍,仿佛受难的圣子一样被送上十字架。十字架被抬出去,立在一辆华丽的銮舆顶上,被趾高气扬的八位建州大奴抬着,开始了游街。
灵皇游街到哪里,哪里开始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哈兰玄冥看着灵皇一夜之间就变得惨白无比的头发,冷硬的眼光中没有丁点怜悯和仁慈,只有单纯而深刻的仇恨。他身边的帝厉摩罗还一副胜利者的傲慢姿态,可是帝厉摩罗身边的聂挽留,满眼只有苦涩。
那是被命运和职责推着向前走,却对被碾碎的良知无可奈何的苦涩。
聂挽留知道,一百多年前的今天,当时的南国开国皇帝也对着哈兰世家的先祖做过同样的事情,哈兰家族也好,英明的北武帝也好,都不可能放下这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可是这样的仇恨,和这城市里千百万无辜的百姓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又没有参与百年前的屠城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聂挽留只能摇摇头,徒劳地摇摇头,之后还得跟着哈兰玄冥一起,参观一场毫无美感可言的砍人盛宴。
按照北武帝聂挽留认为那更可能是影子大帝那一道杀伐血腥的圣旨,潘兴城里所有老弱腐儒皆被屠戮,青壮男子愿意投诚者可收留为奴,不愿者杀无赦,女子无论长幼,皆要被十人亵玩之后,车裂而死。
一行人走出乾清宫,只能看到宫城之中一片萧瑟和冷清,没有御林军,没有粘杆处,没有司礼监,没有青花瓷一样典雅端庄的宫女往来走动,也没有身穿素袍的太监出没,一切都如同坟墓一样死寂。:
===第九百七十七章。 潘兴处决日
整座宫城,矗立了几百年的天下第一建筑群,此时虽然保存完整,几乎没有几片琉璃瓦破碎,更没有一面墙垮塌,一根柱子断裂,却如同废墟一样冷清孤寂。
只有当这一行人在二百黑羽军的带刀护卫的簇拥下,从午门出来的那一刻,世界才重新有了声音。他们眼前,展现出一副残酷无比的血腥画卷。
烧杀抢掠之类的不足以形容这可泡的场景。凄厉惨嚎不足以描绘这地狱般的声音。潘兴城里四处大火熊熊,无数原本衣着光鲜的妇人被从燃烧着的豪宅之中驱赶出来,当街就被撕烂了衣袍,被一群群脑后拖着老鼠尾巴的壮汉反复肆虐,皮鞭蜡烛枪杆子木驴轮番上阵的同时,她们的父亲,兄长,幼弟,儿子或者丈夫,一定都在旁边,被钳制着,一边发出杀猪一样的恸哭,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常年居住在皇城,身材与气质俱佳的女子才无边地狱中辗转挣扎,最后奄奄一息的时候,在被残忍地车裂而死。柔软的胸乳和滚烫的内脏散落一地,鲜血,几乎汇聚成内涝。
都城的男人们目睹了地狱之后,便面临生与死的选择,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死,哪怕那些俘获他们的建州的奴儿们想让他们中的一些人活下来,也没有一个从命的,个个都寻了短见。很显然,长期处在腐儒教育之下的南国的男人们,早已没有了变通的能力,或者说,奴役来得太快太突然,这些已经失去了至亲,万念俱灭的男人,早已生无可念,更别说生无可恋。
因此建州奴儿们很快放弃了无谓的劝阻和威胁,大刀阔斧,欢天喜地地开始一场单纯的杀戮,杀人比赛又在城市里上演,而且这次不是两人,而是几百人互相竞赛,为了争夺那“百人斩”,“百五斩”“双百斩”甚至“千人斩”的虚无名头北国人也是好面子的,不会给这样的比赛优胜者任何实质奖励。
惨叫声在灵皇被绑在十字架上推出来的一瞬间变调,变成了震天的哭骂,那些被按住,强行观看自己妻女甚至母亲惨遭凌辱的男人,几乎一个个都瞬间变成了尹山峦,各种慷慨陈词,各种痛心疾首,各种事后诸葛亮,各种污言秽语,甚至公然辱骂朝廷,仁皇乃至开国先皇。这个时候,这些被伲东德之流的腐儒愚昧了千年的寻常贵胄,才忽然之间激活了自己的奴性基因,对着曾经的旧主子恶语相向,也忽然才有人想起可以投靠臭名昭著的建州奴儿。而拖着金钱收尾辫子的“建州奴儿爸爸”们,此时早已翻脸不认人,杀得兴起的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奴隶们,或者说人形的猪狗们的死活呢
游街的队伍慢慢移动,灵皇的脸色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黑色,绝望的黑色,这几天,他仿佛凭空老了二十岁,几乎从一个头发斑白的中老头,变成一位黄土埋脖子的暮年之人。他的身体还算康健,可是他的意志,已经彻底死亡了。
队伍慢慢朝前,灵皇的表情从愧疚到愤怒到绝望到悔恨最后变成了麻木的平静,没有人朝他扔烂菜叶,臭苹果,没有人朝他吐痰,但是所有人的辱骂,都被他收拢在心底,彻底化为生无可恋的绝望与滔天的悔恨,这一刻,他变了,变得如同他的前任或者说父皇一样无情无义,怨天尤人,他的心里,已经将可以和他共度生死的凌华皇后,也一起恨上了。
毕竟银尘说得很对,如果当初认真经营天剑关要塞,只怕如今,他依然可以征收花石纲,喝着小酒,坐看大臣狗斗
然而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相信如果,正如莫斯科从来也没有相信过眼泪。他宠幸凌华皇后,放任后宫干政,放任戍边的小将惨遭盘剥,最终在北人一纸劝降信中投奔凤凰城,用一个个失守的边关,来报复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后党,来报复让他们家宅不宁的兰波斯菊的至高长官凌华皇后。而最终受害的,不仅仅是南国百姓,而是整个国家。
这就是这场人间兽行的整个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