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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可能吗”雷公公问自己,没有答案,一切都只能在逆境之中摸索,他此刻已经完全指望不上自己带来的32位分神高手了,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战魂,拳术,雷火子,透骨锥和
“对了,还有圣旨”雷公公心中灵光一闪,伸手进了坏里,他看到那位堵住门口的老人很随意地一甩衣袖,龙凤呈祥团花大水袖工整严谨地展现出来,让雷公公的心头一震,他知道自己的透骨锥是不用指望了,眼前这人的暗器手法,他能看懂,但是做不到。
这就证明眼前这个老家伙的暗器手法比自己更强,在他面前耍暗器那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唯有自取其辱。雷公公面色一正,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布。
“洒家从应天府来,还请姑苏巡抚赵光怡出来接旨”雷公公用自己惯常的堂堂正正的语气说道,双手端着圣旨,刚好面朝南方,自己的方位就相当于居于北边的皇帝。他原本想着圣旨一出,眼前这个人一定只能跪领皇恩,屁颠屁颠地跑去请赵光怡了。雷公公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想谋反篡位,沐猴而冠得到大统,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认同这样的做法。实际上大多数人谈谋反篡位色变,将谋逆之人看做过街老鼠。皇统二字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有着极为广泛的群众基础。雷公公就知道,赵光怡就算明着谋反,他都不能保证统治区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认同他的谋反,他在上面拥兵自重抗旨不尊,他身边的人甚至都有可能见到圣旨就下跪效忠。
越皇那是天下正统,像雷公公这样的人甚至将他当成天下唯一正统,北武帝都是鞑子伪帝。
雷公公祭出了圣旨,这是他现在能掌握的最大的杀器,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圣旨一出,无往不利,管你是巡抚还是亲王一律跪地臣服,就算巡抚本人有了反心,他手下的人都能想着法子让巡抚臣服。
雷公公压根不信眼前这位老人也能像赵光怡本人一样发疯了要去谋反叛逆,和天下悠悠众口作对
很不幸,他今日简直点子背到姥姥家了,他拿出圣旨的时候没有遇到当代剑皇万人往,没有遇到一代猛将杨无敌,没有遇到凡事知道圆滑处理的魔胎之子赵凌云,也没有遇到对灵皇多少有点尊敬和感念的银尘,没有遇到被封建思想毒害已久的林绚尘,紫鹃,陆梦琪等等,更没有遇到为了皇统曾经血战至终的华斩风,定海波之流,只遇到了一个鬼厉名,偏偏就是那个为了宗门信仰背叛魔心背叛第三王朝连带着将第七王朝也一起背叛过的鬼厉名。
鬼厉名这个人,甚至连赵光怡都不认,一生视为正统的,只有银尘,只有将离恨天祖师的绝学补完,充实,精简并再次向上发展的银尘。魔威阁的圣主,十诫之传人,银尘。
他除了银尘不会效忠任何人,甚至不会给任何人面子,此时的他,就像口诛天下时期的血河尊者,人人谓之癫狂,实际上无比清醒和笃定,是异教徒中的狂信徒,异端中的宗教裁判长。
对于鬼厉名来说,赵光怡亲自对他说的话尚且敢当耳旁风,越皇的圣旨那是什么能吃吗
于是,鬼厉名的反应将雷公公给气笑了。
“你以为你随便拿出一卷子黄布就能骗得过老夫么你才几岁老夫这辈子杀过的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在老夫面前装什么大头蒜小子这里是王爷的府邸,不是路边的养生堂和福利院,不要以为从哪里偷偷摸摸弄来一张黄布就能在这里领到什么慈善便当若是你刚刚没有”
“哈哈哈哈好啊好一张黄布黄布啊”雷公公笑出声来,打断了鬼厉名的随意发挥,他的笑声里早已没有丁点笑意,只有森寒的愤怒:“好一个抵死不认脏的沐猴而冠的亲王阴谋叛逆被圣上明察秋毫,之后便是颠倒黑白,百般抵赖告诉你老丈,洒家可是真正从应天府那边来的,真正的内务府”
“老夫只记得潘兴城里有个内务府,啥时候应天府那边也出来了个内务府了”鬼厉名貌似认真地说着,没有笑,可语气中满是嘲弄:“老夫只听说过第六王朝以来,但凡国祚必须定鼎潘兴,潘兴之外,再无皇宫,也就再无内务府说你是伪造圣旨的乞丐,你倒好,连内务府也胡诌出来一个么欺负老夫不识字还是怎地”:
===第一千〇六十八章。 窄厅斗
他的话将雷公公噎得身子一颤,然而年轻太监哪怕虎躯一震也没有王八之气散发出来,雷公公的脸慢慢红了,仿佛宴席上喝了许多酒,实际上是被胸膛里的怒火炙烤得脸色潮红,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口鼻之中喷出蓝白色的霜雾,显然怒火已经勾起了魂气,于无意识间蹦出风霜的力量。
“你他妈地还知道那是先皇蒙难先皇蒙难了就将先皇的姬妾妹妹女儿孙女送给先皇的敌人去糟蹋吗”鬼厉名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比外面的厮杀声挣扎声警报声更大:“自古以来,只有乞丐才会卖女儿,应天府他妈的将整个国家的女儿都卖了,那不就是乞丐窝子吗这世上哪有乞丐窝子里出来内务府的这也是内务府,那也是内务府黑山庄的那边,不是也有个内务府么这年头东南西北中,但凡一个占山为王的瘪三都敢自称千年皇统,万年国祚,能吹一点的还说自己是神灵血裔呢但凡一个穿得不那么寒酸的喽啰,都敢自称来自某某内务府,某某军机处,也不差你这一个应天府怎么了卖儿卖女都卖到臣属家里去了的小朝廷,难道真的比那橫海铁岗山上的大王高明一点不成”
鬼厉名的话相当难听,但是句句戳中了越皇的要害。越皇如今的问题不仅仅是“人贡”诏令的问题,更深层次的,是皇室威信的要命问题。越皇登基之初,杀害长兄,投靠北国,将作为王都正统的潘兴城在内的大片国土永久割让给北国,换来了“朱雀决战营”的武装拥立,于家族伦常,于国祚法理,都未免叫人不服,内犯杀害长兄之罪,外犯杀害太子,对抗先皇意志之罪,本身的威信以及有此延伸而来的统治力就相当薄弱,可以说和古代加布罗依尔时期的“蒋家王朝”一样,只维持着一个表面上的统一,内部诸侯割据者甚多,黄袍加身者有之,而为国请命者寥寥,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中央陷落型的皇室,如果越皇肯放下骄奢之心,与民休息,励精图治,皇帝和北武帝比勤奋,官员和第四王朝的先辈们比清廉第四王朝实行高薪养廉和严刑峻法相结合的制度,贪污五贯钱以上者死,官员的平均年薪数十甚至上百贯钱,那失去潘兴的国耻将变成国勇,越皇将变成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后,北人为臣民,可偏偏越皇不是那个越王,不懂得卧薪尝胆,不知道社稷为重,一味骄奢淫逸之余,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国运根基,全部交给了北人,相传北人皇帝雄才大略,那么他就算是只有最低限度的雄才大略,也必然会有和宋太祖赵匡胤一样的感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的容人肚量不重要,重要的是,皇权本身就没有太多容人的肚量啊。
越皇骄奢淫逸,在国家大难之后变本加厉地损耗民力,自然会让皇室威信和统治力持续下降,而偏偏这个时候北人皇帝开始抽风了,张口就要了数万南国女子,然后锁在飞燕城里一夜之间祸害至死,这么一搞,越皇的威信和统治力断崖式下跌,全国各地不要说那些已经占山为王的,就是普通的总督巡抚们都在考虑拥兵自重的事情,第七王朝的气数,到如今已经被两任皇帝消耗殆尽,而雷公公身负的使命,不就是将南国仅剩的最强一支部队,牢牢抓在手里,以备不测么真以为越皇身边的爆公公是闲疯了来刺杀赵光怡的
真以为,能用一面城墙就挡住建州铁骑的军队,应天府看着不眼红吗
鬼厉名并不认识勾践和赵匡胤,但他能模模糊糊地认识其中的道理,经历了魔威阁正统,田万载第三王朝复辟党,无能的灵皇和更加无能的越皇四个“朝代”之后的老人,早已用沉浮半生的经历将世间看透,那一纸诏书,在普通的文盲眼里可能如同圣器,在他眼里,那是必须要好好掂量一下才行的。
他的话让雷公公无法反驳,虽然他的语气将雷公公的脸和脖子一起气得通红,可是雷公公实在无法反驳他的观点。眼下的现实不仅残酷还像死循环一样无解,越皇威信下降需要赵光怡的军队来“威慑”,可正因为他的威信下降了,赵光怡才第一个不听他的调遣,于是便逼出了雷公公行刺的绝招,可惜,赵光怡治下的姑苏城里,根本没有半个人将雷公公和他所带的圣旨当回事。
雷公公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此时已经真正处在进退维谷的绝境了,他此时面对的不是一个阴谋叛逆赵光怡,而是整整一座“阴谋叛逆”的姑苏城。
“也就是说,赵光怡他明着打算谋反了”雷公公被鬼厉名的话噎得沉默了半响,才硬生生憋出这么一句话来,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哪怕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将“谋反”的罪名强行扣在赵光怡的头上,好让天下人群起讨伐。这是雷公公以自身的见识和魄力,想出来的最后的绝招了,也是他能够想到的,自己这条烂命最后的一点点价值:抹黑赵光怡。
鬼厉名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得近乎可怕,而他说出来的话,更让雷公公心胆俱裂:“你错了,明着谋反的不是他赵光怡,而是老夫,是老夫自己想效法开国先皇,来一招陈桥兵变你个小乞丐能弄来所谓的圣旨,老夫自然能整出一套皇上的龙袍来,虽说风源大陆不可一日无帝皇,但并没有说必须是谁谁谁才能当帝皇啊别说天下悠悠众口,就是后世史书工笔,王上自然圣主,而阴谋叛乱大逆不道的不臣之罪,老夫自然领了,你又担心个什么劲儿呢”
“千年文明以来,谋逆可都是灭九族的他赵光怡不过偏暗一省,难道还能户你周全”雷公公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知道自己若是能说动眼前这个老人,只怕一局死棋就能被他给盘活了,别的不说,只要自己能从这个老鬼身边走脱,以雷公公本身的隐匿手法,在都护府里潜伏起来也没问题,能潜伏躲藏起来,那么机会就有的是了。
“你以为老夫背后没有人就一个赵光怡哈,那么一个铁疙瘩真王,如今也不过是被人推着当个傀儡而已老夫背后的势力,潜行千年,富有天下,甚至和上古的大神搭上关系,潜势从恶暗之前流传至今,无论最后黄袍加身的是不是赵光怡,老夫就立于不败之地了会在乎你会在乎什么应天府吗”
雷公公听到这些话之后,就知道自己一切可以免战的底牌都出尽了,圣旨无用,后路被封,隐匿也无从谈起,此时,唯有一战。
雷公公并不是害怕战斗,他害怕的是无谓的战斗会影响他的刺杀计划,可如今无论他是否战斗,都已经让刺杀成功的希望变得渺茫,那么,哪怕为了一个拳斗士的尊严,他也唯战而已。
“唉有负皇恩啊”他有些悲伤地轻叹一声,接着将原本有点涣散的目光聚焦起来,浑身上下也发出慑人的气势:“应天府那边的内务府假不假,您老马上就知道了千年文明,乱世多矫诏,但手底下的真章总是不虚的,洒家这手,叫做血月狼毒,可是大内秘藏中有名的绝学,您老可要小心些了”他说得堂堂正正,身上也亮起一圈圈堂堂正正的寒冰利芒,他的背后幻化出战魂的影像之后,又幻化出一轮几乎就是黑色的血月,寒冰的狼,蜘蛛,血月三重幻象在身后缓缓旋转,浑身上下也长出一丛丛冰刺。
鬼厉名看见他摆出起手式,自己也随感架势一拉,稍微在体表布上一层寒雾一样的战流应付了事,一张满布皱纹的老脸上满满都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心想:“甭管哪儿的内务府,里面藏着的神功能比得上祖师能比得上鬼神冕下么简直笑话”,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里更是透出无穷尽的鄙夷,摆出起手式的时候还不忘勾了勾中指,那意思就是:“小样儿,放马过来吧”
雷公公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反而不气了,只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怜悯,他这一手血月狼毒那是杀过上百人的,活脱脱的百人斩,所有轻视这一手的人,都是死人,概莫能外。
想到此处的雷公公微微一甩头,脑袋后面的辫子摇荡的瞬间,右手一爪森然探出。
他一伸手,右爪立刻变成森冷的蓝色,在鬼厉名眼前直接幻化成十二道寒冰爪影,爪影之中,爪和指的手法不断变换,蓝色的战流之中也掺和上了他常年炼制的散魂毒雾,颜色渐渐从水的浅蓝变成毒的深蓝,混合在爪风的周围形成狼头的形状。寒雾凝集出来的狼头大张着嘴,五颗利齿便是雷公公的五根手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