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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互相检查着身上的挂件,长枪短炮,金色的弹链看起来如同一排恐暴龙的牙齿,散发着不客气的杀意。而他们和身后的二十六个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背上硕大的基站电台,这种电台要负责给其他二十六个人提供“在大多数电磁干扰环境下”随时随地可以通讯组网,还能连上至少三颗卫星的强大保障能力。
所以对他们两人来说,耳麦式电台还是小了点。
他们身后的人都很年轻,和他们一样年轻,只不过这些人不仅年轻,还有些稚嫩,这种稚嫩不是身体上的稚嫩,而是心理上的稚嫩,是缺乏战场实践的新兵,可是他们没有时间继续熬炼所谓的实战经验了,躁动不安的现实,将他们快速推向名为潘洋的前线。
他们二十六个人,即将乘坐编号为001的小型运输机,随着一辆只有六个轮子而没有履带的轻型装甲车和一堵弹药一起,伞降潘洋。
这是血阳城里所有高层的意志。
他们身后更远的地方,同样的情境正在上演,甚至于有些小组已经登上了飞机,这是这个还处于第一代工业革命早期的世界的第一次空降突击任务。
平成元年九月初三午时三刻半
当苏菲菲的花轿还在路上摇摇晃晃的时候,银尘和纳兰血魔以及敛空痕,索额图克一起,来到了潘洋城里最大的因陀罗神殿门前。
这里只要是白天就会人山人海。
“邪佛事件之后,不论是天邪寺的那帮子淫僧,还是寒山寺法华寺的和尚,都被赶出了潘洋城。北方人不太信佛的。”纳兰血魔指着不远处渐渐聚集起来的教众对银尘解释道:“对于北方人而言,因陀罗的教义反而更容易接受些。”
“潘洋城里其实从来没有出现寒山寺的正式机构。当年唯一到过这里的玄智大师,那也是以法华寺和尚的身份出现的。现在就算城南的法华寺还存在,玄智大师也没精神管了,寒山寺内部还有一堆事情等待他去处理呢。”
“我倒是忘了你比我更了解寒山寺。”纳兰血魔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转头盯着银尘的侧脸:“怎么着我们怎么溜进去”
“什么溜进去。跟着大队人马一起挤进去算了。”银尘提出的方法让纳兰血魔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开玩笑吧”
“戴好你的兜帽,不行就用薄纱蒙住脸。”银尘的眼睛里满是星芒般的亮光:“还好这个所谓的因陀罗并非只允许女人蒙面。”
“女人是必须蒙面才能出门的,但是男人可以选择蒙面或者不蒙面。”这个时候索额图克插上了一句:“早年,这些因陀罗的人被天选教的人压着打,差点灭绝,只能通过蒙面之类的手段躲藏,连带着他们的祈祷手势也是在袖子里完成的,如今他们虽然上了位,可是习惯改不掉,而且祈祷式之类的东西,关乎教义修改,就是纳诺蝮蛇自己也也不敢乱改,于是就成这样了。”
“那反而给了我们机会。”银尘整理了一下兜帽,当先大步流星地朝人群冲去,他们四个人很快就融化在大量聚集的教众之中。这些教众穿着自以为最漂亮的长袍,拉上兜帽,有些人还蒙上脸,两条袖子在胸腔笼起来,双手在袖子里面打着手势。
风无声地吹起,不少人的长袍微微摇摆,看上去仙气缭绕。无形的寒气带着虔诚的敬意早广场上蔓延着。
“这神殿看着一点儿也不气派啊”银尘到了神殿的台阶下。
“这是用以前的老房子改装扩建出来的神殿,不是新建的神殿。建州狗奴侵占这里还没一年,哪里能新建一座神殿出来那么一座神殿估计没个七八年是没法起来的。”
“你对这里很熟悉”银尘停下脚步:“按理说你是被抓来的吧”
“我有许多人脉的,索额图克只算其中之一。”纳兰血魔神色平静:“逃出来之后,我和他们联系了一下,得了那张神殿的布局图,说实在的,除了那个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密道地穴,其他地方和因陀罗的普通神殿也没有区别,毕竟这些神殿的职能都差不多,没必要折腾吧。”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银尘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一样不经意地问出来。
“灵皇为此牺牲了。”纳兰血魔用一种很郑重,也很沉痛地语气说出了“牺牲”两个字:“凌华皇后担心受辱,殉情了。”
真相就是这样突如其来。银尘眼前泛起灰色的幻象。他第一次真正近距离接触灵皇,是在去年四卅的时候,他为灵皇挡下刺客。那个时候,他对于这个丑胖的老头子没有半分好感,认为他是个没有感情,没有信义,没有担当,只知道醉生梦死的人,他是和病入膏肓的南方帝国一起腐朽堕落的“社会的蛆虫”,后来,他和灵皇多接触了几次,才慢慢感受到了这个老男人私下的慷慨,壮志未酬的苦涩,被满朝文武掣肘的凄惶,已经大祸临头时反而坚定下来的信念。他和灵皇最后相互间建立了信任,真正成为一对戮力同心的君臣,然而那种危难之间的信任转瞬即逝,仓皇地消失在历史的大势之中。: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帝王囚
“潘兴城是守不住的,从一开始就守不住,因为潘兴城的城墙不在潘兴,而在天剑关。;”银尘说完就迈上的第一级台阶,灵皇的死对他而言触动不大,因为潘兴陨落,灵皇被他的大臣出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名为灵皇的血肉躯壳而已。银尘心底里对他的死其实还抱着一丝欣慰,因为他这个人,可谓求仁得仁,在临终的时候,终于破开了满朝文武的掣肘,做了一回救亡图存的英雄。尽管他的表现很是拙劣,但问题是他只是个普通人伪装成的灵皇,并不是一个超越世界力量体系的大法师,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能做到那种地步,已经算是殊为不易了。
“只是凌华皇后给自己搏了个好名声,南国陨落,她至少有两成的责任。”银尘低声说着,加快了潜前行的步伐。
“从我自己的立场上看,灵皇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南国赵家,其实已经烂透了”纳兰血魔跟上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丝苍凉:“仁皇也好,越皇也罢,甚至他们开国的武皇,勇皇,其实从陈桥兵变的方式就可以看出,都是些不会用堂正手段的阴险之辈,难得出了他这样敢于承担的人啊”
“你见了赵光怡老先生就不会这么说了。”银尘敷衍了一句,实际上他分外认同纳兰血魔的说法,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灵皇串通赵光怡的篡位之举,那么上台的赵光叔,只怕比仁皇更加不堪。
第六王朝的百年执政确实有许多闪光点,但依然掩盖不了总体上的失败。
他们不再说话,假惺惺地学着周围人笼着手,和大股的朝拜者一起挤进了木质的大门,为了防止教民摔倒,因陀罗的人早就将门槛锯下来,还耀武扬威地挂在广场的某个角落里供人瞻仰。
他们进了大殿,看到这里其实是许多连片的房子被打通了,一根根粗细不等的柱子乱七八糟地矗立着,将教民隔成或大或小的方块,神殿黎明的陈设带着一股浓浓的草原风,兽皮蒙住的屏风,羊头骨制成的装饰,还有蝌蚪状的经文随处可见,就连油灯都弄成了草原上马奶酒的酒壶形状,显出一股异样的精致华美。草原上崛起的文明,从来都不只有粗犷豪迈。
银尘仔细观察着这些,慨叹着信仰不同,审美却是相通的,这些装饰看起来确实很美,但是其代表的奴化文明,当真不敢恭维。
“现在怎么办”纳兰血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别出声,跟紧我。”银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冰蓝的光彩,他早就发现,整座神殿内部的氛围部队,准确地说是温度不对,比外面冷一些。这点温度变化常人察觉不出,可是身为法师的他对元素的感应极为敏感,通过对冰元素律动的感应还是能察觉到一点不同的。
整个大殿里,存在着类似于“忠诚石”之类宝器,用来探测教民心中的忠诚度,一旦产生逆反的念头,主持祷告的人一定会发现,甚至精确定位。
银尘轻轻吸了一口气:“跟法师玩秘密潜入呵呵。”
他的手掌心里立刻荡漾起蓝色的波纹,这种波纹是寒冰力量与时空力量的混合波动,这股波动无人能够察觉,因为它的频率和寒冰气息的频率完全不沾边。
是的,频率。
银尘的寒冰魔法之所以会和凝冰决这样的神功完全不兼容,使他彻底失去使用寒冰神功的可能,就在于他的寒冰魔法的频率是缺失的,缺少了天下所有神功的波动频率,因此也缺少天下所有神功的特性。不过,寒冰毕竟是寒冰,神功本身也是一种靠着修炼固化在身体上的魔法,因此银尘完全可以用寒冰魔法作为先导,将骇入咒缚暗藏其中。
至于时空魔法,那是最低级的缓慢时空的小法术,为了就是在骇入的时候,一旦陷入长时间的对峙,能够通过缓慢时间来推迟被敌人察觉的时间。
不过他的时空魔法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他立刻就骇入了神殿中布置的十几具宝器之中,暗中控制着宝器偏转探测方向,为他和纳兰血魔让开了一条路。
接下来,就是瞒过敌人的眼睛了。
白银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冰冷的亮光,他忽然放下手,暗影的力量在袖口里波动起来,接着快速释放出来,这股波动完全和寒冰波动以及空气波动不相关,它只沿着影子分布的方向传递,闭目祈祷着的人,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之下,不可能真的发现周围人脚下的影子在异常波动,而大片的影子,在波动了一个呼吸之后,忽然转化成一座巨大的魔法阵。
“定魄空封。”
时间仿佛忽然凝固了一样,整座大殿都被定住了,然而黑暗的力量依然在无限延伸。诅咒的魔力沿着一切阴影传导着。
银尘领着纳兰血魔,慢慢走向大殿的深处,他们很快越过了人群,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神父站立的高台上。
纳兰血魔紧张得要死,可是他登上了高台,也没有发现任何人来阻止他们,银尘一直往前走,和神父擦肩而过。
没人动。
纳兰血魔感觉自己腿肚子都在抽搐,可是他必须跟上银尘并且超越他。纳兰血魔自己掌握着地图,他其实是来给银尘当向导的。
银尘走到了大殿最里面,那里有一座富丽堂皇但并不大的门,推开门就不再是普通教民可以私闯的地方了。
邪教内部的规矩也是很森严的。
不过银尘轻轻推开了门,开门的瞬间那轻微的响声在纳兰血魔的耳朵里放大了无数倍,如同天雷战鼓,可是周围的人似乎完全没听见。
他们打开门之前,银尘的黑暗魔法已经彻底爆发。
“破灭之月黑棺。”
在他们前进路径上的所有人,无论他是谁,只要是因陀罗的人立刻被黑色的保险箱吞噬,但是并没有任何机关转动的声音传来,那些黑色的保险箱将一个个人吞噬后,立刻如同流水一样融化着缩进黑色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因此当银尘走进因陀罗神殿的内部时,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人,他们简直如同走在一座巨大和空旷的废弃宫殿中一样,闲庭散步般地朝目的地走去。
纳兰血魔装着档子,在前面带路。后面的银尘手中,时刻萦绕着黑色的雾气。
当那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笼中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穿皇袍,而且就该穿着皇袍的人,居然会坐在笼子里闭目延伸。因陀罗教对待这位曾经帝王的方式,可真是别出心裁呢。
因陀罗的教兵们从来没有直接侮辱和伤害过这位落魄帝王的身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哪怕用最“科学理性”的态度去考量,皇帝的身体也是“龙的身体”,是半神的化身,是无比尊贵神圣的牵动着国运的“活着的圣器”,如何又能被教民们那“由泥土团聚起来,并最终化为泥土”的手来轻易揉捏
因陀罗的教兵们是纯正的狂信者,自然对教义和自己的行为之间的关系吹毛求疵。坐过潘兴城龙椅的人身体是用“神赐之光”组成的,不可以被满是灰尘的手玷污,但是从皇位上赶下来的人,和他们这些为了教义献身的普通人一样,都是“有罪的,需要救赎的灵魂”,肉体上天差地远,灵魂上不分高下,那么所谓的刑讯,侮辱乃至屠戮,在灵魂层面上自然就没有了宗教法理上的障碍了。毕竟,这个帝王,可能从生到死都不会信仰因陀罗,既然是不信者,那么就是狂信者需要改造,需要救赎,甚至需要威逼拷打的对象了。
于是这些教兵们在小小的主教的带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