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闭上还不行吗?”
葛功明是唯一一个知道潮长长为什么考完act还要考alevel的人。
潮长长把授权申明交给葛功明,转头问水淼淼:“现在能安心点去上课了吗?”
语气听起来有些宠溺,表情看不出一丝异样,痞帅的笑容一如既往。
水淼淼低着头回到了教室。
青春靓丽的背影,看得潮长长的心木木的,他竟然有点难过不起来。
和家里的那摊子事情相比,现在的这个,真的不算什么。
水淼淼能上一年36万的yc国际,说明她的家境不会差。
她的学费是一年一年交的,又说明不是特别不差钱的那种家庭。
那么多家银行,在争债权人顺序,水淼淼家如果真有投那一百万,要是放到破产清算里面排队,大概能排到下辈子去。
潮长长给眼下这个特别不正常的转让,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把水淼淼的面子和票子都照顾到了。
他一个已经成年的大男人,没必要和一个17岁的小姑娘计较。
他一个已经成年的男生,没必要让自己喜欢过的女生为难。
收敛心神,潮长长又一次痞痞地笑得不把这个世界放在眼里。
他没空搭理这个世界,他要去接潮一流出院。
不知道要接去哪里,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生活。
第四章 首富首负
潮长长就读yc国际学校的这十一年半,他爸爸潮一流,一直都是学校所在城市上福布斯排行榜的人里面排名最靠前的。
虽然和全国首富甚至全省首富都有着很大的差距,但yc国际学校所在城市的首富宝座,怎么都是当仁不让的。
两个月前,潮长长都还是本市有名的太子爷,首富家唯一的继承人。
两个月前,潮长长在自己的成人礼上,收到了潮一流两年前预定的布加迪。
两个月前,潮长长成为代表中国青年去联合国青年代表大会上演讲。
不过这一切,都停留在两个月之前。
潮长长去联合国青年代表大会演讲回来的那一天,从新闻到热搜,整个城市都在为首富家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继承人而欢腾。
非典型富二代潮长长、把儿子富养进联合国青年代表大会五花八门的新闻标题,无数的溢美之词,把潮长长夸到天上,连他自己看了都要怀疑是不是在说他的那一种。
也是这一天,潮长长家已经封顶的66层摩天大楼出了一个小小的安装事故。
一个工人在大楼顶部加装巨型旋转广告牌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潮长长家的这栋350米高的摩天大楼设计的时候,并没有出事的这个二十米高的旋转广告牌。
那时候整座城市还没有哪座大楼是超过三百米的。
一骑绝尘,毋庸置疑的第一高楼。
可就在潮长长家的摩天大楼即将封顶的时候,原本只能屈居第二的高楼,在296米的顶上,加装了一个六十多米的“电视塔”,强行超过了350米的第一高楼。
虽然,加个铁塔,并不能改变一栋楼的真实“身高”,但好好的第一高楼,还没开始卖,就被人抢了风头,多少还是会让人有些不爽。
潮一流做了太多年的首富的,被夸到天上去太多回,难免会飘飘然,觉得任何带二的字眼,都配不上他“一流”的名号。
对设计好的摩天大楼做一些“外增高”,尤其加装广告牌,或者铁架一类的,只增加“虚高”不改变大楼原本设计的操作,并算不得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情。
世界各地想要争第一高楼的摩天大楼,有很多都有过类似“常规操作”。
更何况潮一流最多只能算是被迫跟风,绝对不是原创。
被巨型广告牌砸到的那个工人,送医抢救后不治身亡。
调查结果显示,承接广告牌安装工作的工人明明发着高烧,却隐瞒不报坚持高空作业,责任主要在他自己。
工程出了问题,真要负责也是建筑和承包单位,但毕竟人是在第一高楼出的事。
潮首富在没有责任的情况下,还是答应了赔偿。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事故,潮一流在商场这么多年,比这大得多的危机处理了不知道多少个。
奈何广告牌安装事故爆发在首富家的继承人,先是收了布加迪,后又去了联合国青年代表大会,一连好几天全民热搜的节点上。
事故曝光之后,亿万吃瓜群众表示不能接受工人这样的一个事故鉴定。
没有责任为什么还要赔偿?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心虚就是做错事。
前一天怎么捧的潮长长一家的,后一天就怎么踩。
原本很容易压下去的小事故,直接升级成从地方到央媒,从纸媒到网络的全网爆点。
最后导致第一高楼整个项目被史无前例地严查了一遍。
因为一个压都压不下去的热搜,原本板上钉钉的预售证直接变成谁都啃不下来的一块铁板。
一座已经封顶的66层摩天大楼,只要预售证一拿,就是开发商躺着数钱做梦都会笑醒的时候。
没有预售证,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再也没有比这更契合功败垂成这个成语的案例。
过去那么多的大方大浪,潮一流都轻轻松松地走过了。
唯独这一次,原本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危机,却发展到了潮一流倾尽所有,都没办法挽回的地步。
潮遗留并非做地产齐家,他花二十亿接手摩天大楼底下的那块地,纯属仗义的接盘侠。
在潮一流接手之前,那个地方就是市中心最著名的烂尾楼,烂了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年。
那块地,是历史遗留问题。
一九九八年,邮政和电信分家的时候,划拨给了邮政。
分家之前设计的是邮电第一高楼。
分家之后,邮政并没有足够的钱,在那块地上建第一高楼,只建了一栋八层的裙楼就不动了。
好好的第一高楼,一度沦为邮政运输的停车场。
邮政想要出手这块地,但因为要拆除已经建的裙楼和各种各样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并没有大型房企愿意接手,小型的又没有实力。
从未涉足过地产的潮首富在一片叫好声中,给邮政排忧解难,让本市最中心的位置,少了一栋烂尾楼。
整整二十个亿,除了有几个非要跟着分一杯羹的好兄弟之外,绝大部分都是潮一流的自由资金,这和大部分房企从买地开始,就主要靠银行贷款房企,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因为烂尾了太多年,原本第一高楼的设计,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潮一流接手之后,没有续用原来的方案,直接把已经建好的裙楼给拆了重新找了顶级建筑师事务所合作,并且办齐了所有的手续。
第一高楼所在的位置,是市中心的最后一块宝地。
有各种历史遗留问题的时候是一回事,手续齐全了之后,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几家大开发商开始找潮一流谈合作开发,更多的是让潮一流这个地产门外汉直接开个价,把整个项目给转让了。
潮一流没有开发摩天大楼的经验,原本是想着缓一缓,搞清楚最佳合作方式。
首富要建66层摩天大楼的消息一出,本地银行就一家家地追在潮一流的屁股后面,哭着喊着要放贷,各个都有三寸不烂之舌。
“做房地产开发的哪有嫌贷款多的?”
“全国排的上号的那些个开发商,哪个不是贷款几千上万亿的?”
“你就贷这么一点点,连土地价格都不到,肯定不会有风险。”
“没必要找人合作,白白被分走一杯羹,需要多少钱,我们给你放贷。”
劝的人多了,潮首富自己也觉得没必要再拉人入伙。
潮一流松口仅仅三天,以土地为抵押,四家银行,给潮一流联合放贷的14个亿,就到位了。
一个个都害怕放贷晚了,潮首富就收别家的贷款了。
有了本地首富的加持,项目自启动以来,一直顺风顺水,还比计划提前了四个月封顶。
谁都没有想过,这么顺风顺水的一个项目,最后的预售证会死活都办不下来。
买地的二十个亿,是潮一流做了这么多年首富积攒下来的多有可调配资金。
预售证办不下来,银行又是第一个闻风而动,一家一家急着收回贷款。
潮一流为了不让资金链断裂,就把自己的私人资产,包括潮长长的私人资产都给抵押了。
潮一流的情况和那些在别的地方亏了钱的,从买地开始钱都是银行的房开不一样。
最差的情况,按照原来银行要给他放贷的时候的那些个行长的说法,不管这栋楼值多少钱,只要把底下的那块地卖了,他也有的是转圜余地。
他花二十个亿买的地,过了这么多年,升值了不知凡几,他就算贱卖也不止二十亿。
潮一流就是本着这样的信念,最后连一家人的巨额保险都退了应急。
银行给潮首富放贷的时候,把土地的价值和烂尾楼的价值给说成了一锅乱炖。
以至于潮首富在破产之前的半个月,都还没太理清楚一块好地和一栋摩天烂尾楼之间的差别。
第一高楼底下的那块地,绝对是市中心独一无二的好位置。
因为不同的原因连着烂了两次尾,任谁见了,都会觉得风水不好。
烂尾楼只有八层的时候,还可以买来拆了卖地。
一栋已经封顶的66层的摩天大楼,那绝对不是说拆就拆的。
潮一流直到破产的那一天都无法理解,分分钟都有人要抢的一块好地,加盖了一栋完整的摩天大楼之后,为什么就成了没人敢要的烫手山芋。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心。
潮一流不会在潮长长去参见联合国青年代表大会之前的一天,把儿子的名字和儿子的布加迪,加到银行贷款担保人和抵押财产的名单上去。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心。
潮一流不会让潮长长演讲完就赶紧回来,更不会可以让潮长长从成年礼的热搜无缝衔接到联合国青年代表的热搜。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心。
潮一流不会把潮长长的名字,和首富唯一的接班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心。
潮一流不会连全家人的保险都退掉了,就这么孤注一掷。
如果不是潮一流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是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危机,一家人至少还有巨额的保险,可以安然度过后首富时代。
地要是能卖,潮一流最多就是跌落首富的宝座,仍然会是当地数得上名号的富豪。
谁接手谁烂尾风水差到让整个地产界闻风丧胆的第一高楼转让不出去,就得用其他抵押资产抵债。
就在两天前,当地法院还司法拍卖了潮一流名下的两栋豪宅。
一栋22个亿,一栋19个亿,都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司法拍卖的是潮一流的房子,拍卖所得的钱却和潮长长一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法院要根据债权人的债权先后顺序把钱给债权人。
拍卖所得如果足够支付潮首富前首富欠银行的钱,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
遗憾的是,两栋别墅的拍卖,并不能解决潮家的问题。
41亿的巨款,哪里填得上欠银行的十几个亿的窟窿。
后面还有一堆排着队的债权人。
一个广告牌安装事故,就这么压垮了一个几十亿的项目。
从家里宣告破产,到潮长长找葛功明退学的这一个月的时间,潮家一直都没有从本地的新闻首页上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
生命中无比短暂的三十天。
从天堂到地狱,竟然只需要短短的720个小时。
那些曾经把潮长长捧上天的人,现在都恨不得他下地狱。
捧的时候就没有人问过潮长长愿不愿意,踩的时候更加没有。
第五章 晨鸡报晓
山村的清晨,连公鸡都学会骗人。
晨鸡报晓,公鸡的职责是司晨。
潮长长活了十八岁,才第一次知道那些在山野满地跑的公鸡,半夜两三点就开始喔喔喔地叫唤个不停。
“晨”和“晓”,这一头一尾的两个字,都是在强调清晨和天亮。
午夜两点半,不知道谁家的公鸡,非常不负责任地开始练声,完全没有司晨的自觉和报晓的时间观念。
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潮长长就习惯了大自然馈赠的公鸡闹铃。
从低矮地有点像地铺的床上起来,潮长长两步就走到了潮一流的床边,“爸,你要不要起来上厕所?”
一个月前,潮长长接潮一流出院,来到了这个几十户人家的偏远山村。
这里是潮长长的爷爷出生的地方。
潮爸爸出生在县城,潮一流出生在都市。
要说这里是潮长长的老家,他总共也就来过一次。
平时过年回趟老家,回的也是潮爷爷在县城的、修得像宫殿一样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