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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糖想起了唐代诗人元稹的那句“彼此业缘多障碍,不知还得见儿无”的诗。
小老头看金二糖还很混沌,他又说:“此病属于精神类疾病。”
一听到小老头说“精神类疾病”几个字,金二糖立即想到没有重生之前,有人私下称他金疯子,他越发不淡定了,想到二十五年后,这小老头说不定已经死了。
金二糖赶紧站起来,在心里说:快闪吧!
7、资格
金二糖从那家小门诊里出来,准备先到县妇保医院投奔当b超医生的姐姐金大饴去的。可想了想,还是跟钻地鼠闯荡几天江湖去吧!
不知邹春丽他们一家人要在自己家里闹多长时间,得有一个长远打算。
既然重生了,不仅不再啃老了,也不能向姐姐金大饴伸手了。要自力更生,发奋图强,还得吃点苦磨练一下自己。
再往后倒退二十五年,姐姐金大饴也没有结婚,住的还是单身宿舍。现在找她去,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金二糖很快跟到处游荡的钻地鼠联络上了。
看到钻地鼠,金二糖也感到不可思议了。
钻地鼠比金二糖小两岁,现在只有十八岁,完全就是一个小屁孩。
他的真名叫詹国勋,因为居无定所,常钻下水道苟且偷生,金二糖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钻地鼠。
钻地鼠名义上姓詹,可实际上姓什么他不知道。
他的老妈跟他的老爸离婚的时候把他判给他老爸了,可一做亲子鉴定,他们父子之间并没有血源关系。
他的亲爸是谁,成了悬案。
据说后来有知情人要告诉他,让他知道其来龙去脉,被他拒绝了。他常说,他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属鼠。
妈不在身边,爸又不是亲的,不用说,那就成放养的状态了。
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流浪了好些年了。
钻地鼠看到金二糖,就像见到亲人似的,他亲热地说:“糖哥,怎么不在家里待了呢,在家里多好呀!”
金二糖唉声叹气地说:“唉,别提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变成一个村姑的老公了,一辈子就被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用一根无形的绳索拴住了。唉,你说危险不?”
钻地鼠一听,乐得快要满地找牙了。
他说:“有女孩子倒追你,愿意天天跟你在一起,你还不愿意?要是我,打死我也不会跑出来了。”
金二糖摆了摆手说:“你还小,你不懂!好,不说了。走,到你的窝里躺一会儿去。晚上得找我师父王瞎子去,得想办法让我回到翠芳盲人按摩诊所去上班。唉,我不甘心啊,还是想穿着白大褂当按摩医师,干着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事情,那样才牛比,才高尚啊!”
钻地鼠点头说:“那是,看到的都是讲究的城里女人。”
金二糖拍一下钻地鼠说:“你多大呀,怎么脑子里全是女人呀?我干按摩医师是正经工作哩,别往不正经的方向想好不好?你得跟我学学,脑子里面装的全是正能量。”
钻地鼠的家安在一个废弃的下水道里,井盖就是他家的大门,不过一直是敞开着的。
以前是金属井盖,被钻地鼠砸了卖了废铁,换了白面馒头,或方便面。
后来城建部门换了多次,都被他砸碎了卖掉了。
再后来就换上了不能化废为宝的水泥井盖,卖不成了,他很生气,最后还是被他砸坏了。
这地方估计不是太重要,钻地鼠长期在这儿钻进钻出,也没有什么人来管一管。
城市管理人员只管那些推着小推车和提着篮子的小商小贩,赶他们就像驱赶不听话的羊。
更重要的是,那时大街小巷没有像天罗地网的摄像头,没有人在意钻地鼠的所作所为。
钻地鼠的家在地下,算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虽然没有看相,说了也不好听,可冬暖夏凉,很适用。
只要不遇上下暴雨,里面垫着别人废弃的褥子,躺在里面舒坦得很。
金二糖和钻地鼠在那窝里躺了一儿,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就从里面爬了出来。
看天色已经黑了,两人就往王瞎子家里走去。
王瞎子家离这儿不是太远,他们没走好一会儿就到了。
钻地鼠跟王瞎子没关系,当然不会跟着金二糖到王瞎子的家里去,只好站得远远的,等着金二糖。
金二糖敲了敲王瞎子的大门,还回头朝钻地鼠做了做怪脸。
半老徐娘的师娘钱翠芳打开了门,伸出头左右看了看。
看到金二糖,她吃惊地说:“哎呀,二糖稀客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金二糖站在门外,盯着钱翠芳好一会儿,感到她的样子没有变。她现在四十岁,跟她以后六十多岁年轻不了多少。
因为后来的那个时候的女人不管有多老,只要到美容院里美容再美体,就是七老八十了,也能美成三十六七八的样子。
金二糖点头哈腰地说:“师娘,我师父在家不?”
钱翠芳笑着说:“在家,你快进屋!好像你师父不在家,你就不愿意进屋呢?”
金二糖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四处看了看,没见着王瞎子。
他又问:“师娘,我师父好像不在家呢?”
这时一个丫头片子跑了出来,什么话也不说,劈头盖脸地轻轻地打了金二糖好几下。
金二糖认识,这是王瞎子和钱翠芳的宝贝女儿,叫王朵楚,现在只有十八岁,还在读高中。
这丫头也跟金二糖有过摩擦,本来要擦出火花的,结果阴差阳错,只是擦肩而过了,成了他人生里的过客。
钱翠芳看着女儿,严肃地说:“王朵楚,到你屋里看书去。”
听到客厅里的说话声,王瞎子健步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紫砂壶。
金二糖看呆了,眼前的王瞎子跟印象里老态龙钟的八十多岁的王瞎子判若两人。
他应该是白发银须,拄着拐杖,走路晃悠悠的。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仅仅二十五年,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王瞎子现在只有六十岁,他含着壶嘴喝了一口茶,坐到沙发上,翻了翻眼皮,没有跟金二糖讲什么客套。
他直接问:“耶,二糖,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给你算过命,你的官杀很旺……”
金二糖不想理算命的那一套,他赶紧说:“师父,其实我有点冤,我想把那件事情跟您说清楚。”
王瞎子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看都不看一眼金二糖。
他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可以不叫我师父了。”
金二糖苦着脸说:“师父,其实那个女病人想让我接私活,让我晚上到她家里去给她按摩……我拒绝她了。没想到她使出那么一阴招,说我按着她不应该按的那儿了……她是存心报复我。”
王瞎子摇着头说:“不管怎么说,人家识破你不是盲人了,就这一条,你就没有资格在我盲人按摩诊所里当学徒了。”
8、装瞎
没想到钱翠芳为金二糖说话,她坐到沙发旁边的扶手上,拍了一下王瞎子。
她瞪着眼睛说:“你还不是……不是真瞎子?”
王朵楚也从她房间里伸出头说:“是的,爸也是假瞎子。”
王瞎子看了看他们三个人,突然眼睛一闭,再睁开,那就见不着他的瞳仁了,只见眼白,跟瞎子无疑。
他的头左右晃了晃,牛比哄哄地说:“喂,你们说,哪个敢说我不是瞎子?”
金二糖看着王瞎子的样子,还真像瞎子,他忍不住笑了笑。
王朵楚不想看书,她算是找着借口了,她跑过来说:“爸,你叫王瞎子,真名符其实哩!瞎,太瞎了!”
钱翠芳笑着对王朵楚说:“你爸就是会这一套,当年我就上他的当了,还以为他是真瞎子呢,按摩的时候,以为他看不见,也就放心地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不知让他看了多少次风景。”
王朵楚一听,笑得更开心了。
钱翠芳看王朵楚又不务正业,她大声喝斥说:“朵楚,滚回去看书。”
王瞎子喝一口茶,牛皮哄哄地说:“我装瞎子人家患者发现不了,这就是真功夫。唉,二糖呀,按着病人不应该按的地方了,那并不要紧,可以解释为治病之需要。要是你不是瞎子而装瞎子,那就性质完全不同了。”
王朵楚不有进自己的房间里,她笑着对金二糖说:“二糖,你真笨,跟我爸怎么学的呀?连这基本功都没有学会。呜呜,太让我失望了。”
王瞎子推了推王朵楚说:“你进屋看书。朵楚,你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等王朵楚无可奈何地进她的房间里了,钱翠芳又打一下王瞎子。
她对金二糖说:“二糖,你知道你师父那个老东西是怎么把我骗到手的不?就凭他的骗术和那双罪恶的手。”
王瞎子得意的扬了扬自己的手。
金二糖也看了看自己的手。
钱翠芳继续说:“我那时还是一个小姑娘,二十刚出头,他给我按摩,专按那种说不口的地方,按着按着还让我出现了一种依赖症了。”
金二糖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翠芳摆了摆手说:“唉,二糖,你别笑!那时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要是不让他按摩,我就吃不香,睡不着,走路都走不动……离不开他了。一直跟他结婚了,那个症状才慢慢消失。”
金二糖听了钱翠芳的这话,王瞎子按摩按回家这么漂亮一个老婆,他越发敬佩王瞎子,想跟着他当学徒了。
他笑着说:“师父在你身上实施了魔法了。”
王瞎子得意洋洋地说:“我跟你师娘结婚了,我才告诉她,我不是瞎子……为这事儿,她跟我闹别扭闹了好长时间,说我欺骗了她。”
王朵楚又从她的房门伸出头说:“我小时候,我爸常装瞎子逗我,吓唬我……”
王瞎子朝王朵楚摆了摆手,她缩回了头,把房门关上了。
金二糖笑着说:“师父,你装瞎子,我们徒弟们都知道。”
王瞎子放下紫砂壶说:“你们当然知道呀,我只在病人面前装瞎,在你们面前我故意露出真面目的。”叹气一声说,“唉,二糖呀,不是师父不想留你,你太浮躁,有点急功近利,还没有学会走路呢,就想跑,刚会跑,你又想飞。这样不行,根基不牢固,成不了大气候的。”
金二糖赶紧说:“师父,只要您让我回来跟您学按摩,我一定从头开始,从零开始……”
王瞎子端起紫砂壶递给了钱翠芳。
钱翠芳会意,拿着壶加开水去了。
王瞎子皱着眉头说:“在少林寺学一个三脚猫功夫还得当三年的扫地僧哩!”看金二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又说,“二糖,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你以后是要当干部做领导的,你跟着我当学徒是屈才。”
金二糖不信,他摇着头说:“师父,我家祖坟好像没有冒过青烟,我没有指望当什么干部……师父,我还是想跟你学按摩,以后跟着你当按摩医师。”
王瞎子看了看金二糖,喝一口茶说:“我看你今天还算心诚,要不这样,你先别回我这儿,也暂时不提恢复师徒关系的事儿,你先回去自己悟一悟,看怎么能让病人认不出你不是盲人。用朵楚的话说,你先练练基本功。”
钱翠芳端来紫砂壶递给王瞎子说:“二糖,你明白了么?你师父同意你回来了,就是要你先把装瞎子的那一套学会,学精,学得跟他一样,让病人识别不出来,然后再跟着你师父学按摩技术。”
王瞎子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别小看这装瞎子的基本功,这道行深着呢!”看了看金二糖又说,“其实,学按摩很简单的,关键是按摩以外的一些事情你得好好地悟,好好地体会。”
金二糖听王瞎子这么一说,他感到有些迷茫了,真不知道怎么做好了。
钱翠芳一直想帮金二糖,她对王瞎子说:“要不,你把你的绝招教给二糖,让他走捷径,不走弯路。”
王瞎子摇了摇头说:“这事儿还真没有什么绝招,得靠自己去悟,去领会,还得反反复复地练……”想了想说,“我年轻的时候,我们家隔壁是一个算命的瞎子,我就偷偷跟他想学算命。他教了我不少算命的招术,懂的知识也不少了,算命也算得准,可人们只找瞎子算命,没人理睬我。于是,我开始一个人在家里装瞎子,可一直装得不是太像,不知练了多久。突然一天来了灵感,怎么眼珠子一转动,就把瞳仁藏起来了,只露眼白了,装瞎子成功了,弄得我爸妈还以为我真的瞎了呢。”
金二糖听着王瞎子说着,脑子有些愰惚,甚至心神不定了。
他说:“师父,基本功我保证好好练,能不能这样,我一边跟你当学徒,一边练基本功,这样行不行?”
王瞎子晃了晃手说:“你先把基本功练好,跟着我当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