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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疑惑
高总并没有将秃头老钟、金二糖、郑世雄和曹金宝他们四个人带到办公楼他的办公室里去坐坐，喝一杯茶什么的，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到大门旁的一间小屋子里。
让他们每人身上都套上了一件像医生穿的白大褂，头上戴上白帽子，脸上戴上一个大口罩。
他们的行头就像要进手术室的医生。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五十岁左右的瘦子。
他什么话也不说，招了招手，就和高总引着他们四个人进了公司的大院子里。
他们六个人先看了原料仓库。
仓库很大，都堆着成袋的土豆。
接着又进了生产车间，车间有好几间，都机器轰鸣，工人们正忙个不停。
最后看了看成品仓库……
六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像哑巴似的在这厂子里转了一圈，算是考察结束了。
那个瘦子什么话没说，举了举右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回车间了。
他们五个人又走回了到大门旁的那间小屋里，脱了白大褂，取下帽子和口罩，走了出来。
那个龚玉贤和肖大森等在外面，他们没有进去。
他们从进到出，考察了不足半个小时。只是走马观花而已，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金二糖感到有些失落，甚至产生了疑惑。
更不可思议的是，高总仍然没有请他们到办公室里坐坐。
参观结束后，高总竟然长出了一口气，像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似的，似乎很紧张。
看大家都低头不语，似乎有什么心思，他装出热情的样子说：“嘿，我看这样吧，还是进城吧，我们钟聚公司做东，请几位领导吃一顿便饭吧。”
秃头老钟看了看那气派的办公楼，想进去看看。
他皱起眉头说：“喂，这个……”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我们还是客随主便吧！”
看秃头老钟的样子，他好像不是太高兴了。
龚玉贤看出了秃头老钟的表情变化，估计他考察之后心里有了什么疑问。
她立即拉起秃头老钟的胳膊笑着说：“嘻嘻，我来到子公司就瞎忙碌，跑来跑去的就没歇过腿，还没坐下来好好和秃头老钟几位领导喝几杯呢！走，今天晚上我们喝一个一醉方休。”
龚玉贤说着就拉着秃头老钟上了面包车。
金二糖看到那个龚玉贤和秃头老钟拉拉扯扯的，他感到龚玉贤在有意掩饰什么，便皱了皱眉头，也坐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进了城，他们进了一家豪华的酒店。
大家坐进了一个漂亮的包房里，高总拿着菜谱要请秃头老钟和金二糖点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
金二糖肚子胀得慌，感到内急，他站起来来摆摆手。
他说：“嘿，你们点菜，我去一趟洗手间。”
金二糖说着就离开餐厅到卫生间里去撒尿。
没想到金二糖刚站稳，秃头老钟也跟了进了卫生间里。
金二糖见厕所里没外人，就小声说：“钟经理，他们说是他们华鑫集团的子公司，怎么总部的什么标志就看不见啊，就连招牌上也不见那龚经理名片上的‘华鑫’二字呢！这个有点不符合情理哩。”
秃头老钟仰着头撒着尿说：“切，我也感到纳闷，我们到了他们子公司，为什么不让我们进他们的办公楼看看呢？”
金二糖将尿撒结束了，抖了抖身子，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秃头老钟的那个秃头。
他小声说：“我们进厂子里，穿着白大褂，还戴上一个大口罩，搞得神神秘秘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他挠了挠脸又说，“说不对劲儿吧，可我却不晓得是哪儿不对劲儿。”
秃头老钟拉着裤子拉链说：“唉，我看那个高总，更让人生疑。说他是这子公司的老总，可他的样子像一个在建筑工地上搬砖的民工。更让人生疑的是，那个瘦老头见他一点也不敬畏，好像那个瘦老头比那个高总还牛比一些！”
金二糖担心起来。
他也骂着说：“是的，我也看出来了，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鬼名堂吧？喂，我们下一步怎么行动？我看，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种种迹象都不太合情理，秃头老钟的心也悬起来了。
他锁紧眉头说：“怎么行动？我们见风使舵，看情况而定呗，不行的话，就不跟他们合作了！唉，怎么看，就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儿。”
金二糖一听，心里说：不合作怎么行，我们财务科收了他们一万元钱呢！
秃头老钟想了想说：“不过，我们看了他们的车间和仓库后，感觉他们的规模还真不小。不说什么华鑫集团，就凭这儿，一年需要土豆肯定都不会太少。”
金二糖也认可秃头老钟的观点。
秃头老钟和金二糖进了包房，高总和龚玉贤点好了菜。
没过好一会儿，漂亮的女服务员们把菜就端上了桌子。
酒是茅台，菜满满一大桌子，这宴席准备得是丰盛得不得了。
大家酌了酒，也相互敬了酒。
金二糖喝着茅台酒，心里感到特别的爽快，因为在重生之前，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上档次的酒。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又围绕这次考察议论起来。
这次饭局是子公司做东，不用说高总就是主人了。
可他只顾喝酒，什么话也不说了，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角色了。
那个龚玉贤暗示了几次，还扯了扯他的衣角，这时高总才明白过来。
他端着酒杯笑着说：“嘿，几位领导在我们钟聚公司里看了看，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们这个公司吧？虽说我们是华鑫集团投资的下级公司，可我们是在钟聚县注册取得营业执照的独立核算单位，具有法人资格，为了便于公司的经营管理，和地方上建立良好联系，我们一般不提总部，您们也看到了的，在子公司里，连‘华鑫’两字就看不到。”
正在怀疑这件事情呢，现在解释还算说得过去。
金二糖点点头说：“是，我也注意到了，嘿，我还纳闷、怀疑过呢！哦，原来如此。”
秃头老钟喝了茅台，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
看着高总黑黑的脸，还是感到他像民工。
他小声问：“那是为什么呢？华鑫集团的招牌那么响，为什么不提呢？”
100、解释
高总举了举杯，同大家一齐喝了一口酒后，他开始进一步解释。
他认真地说：“嗨，您们可能不晓得，像我们这种生产型企业，目前是按定单生产，客户既要求产品数量、质量，还要求交货时间。可我们在生产中，常常碰到的困难就是原料问题，若收不到土豆，原料供应不上，那就得停机停产。一旦一停产，那都不能按时交货了，不能按时交货，那就得按合同赔偿客户的损失，那企业就损失严重了啊……”
大家喝着酒，都看着高总。
高总接着说：“嘿，要想保证原料及时供应，不断链，那就得靠地方上的支持呀，让他们建立原料生产基地，发动农民种植土豆……要想得到他们的支持，那也就只有降低自己大集团的身价，做他们的儿子、孙子，成为他们的企业，服从他们的领导啊。”
龚玉贤也帮腔说：“我们的子公司在这个地方，比如治安，比如劳务纠纷……都得由地方上出面解决呢！”
高总又和大家碰了一下杯说：“我们在这里，就跟他们当地的企业平起平坐，这不，这两天由一个县主要领导亲自带队，带着卫生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技术监督局、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等几家单位到我们公司搞联合大检查呢，检查什么食品卫生、食品质量、车间安全……嘿，整个办公楼都被他们占据了，弄得我们连请几位领导到我们办公室坐坐的地方就没有了。”
难怪不请我们到办公楼坐坐呢，原来是有人在搞检查啊！
秃头老钟的疑惑又少了许多。
他笑笑说：“嘿，这个可以理解，在他们的地盘上，那就得服从他们的监督管理呀，强龙打不过地头蛇嘛！何况你们还有许多地方靠他们支持呢！”
龚玉贤抱了抱秃头老钟的胳膊笑笑说：“嘻嘻，领导们这次来钟聚子公司，连办公室就没去坐坐，实在是对不住。”
金二糖看了看龚玉贤，又看了看秃头老钟，想看透他的内心世界，可没有看出来。
龚玉贤乐呵呵地说：“这样，要是我们能愉快合作，等土豆收获时，我们再请几位领导到我们兰州总部去看看，好好地招待一下诸位领导，补偿一下这次的遗憾。”
秃头老钟伸手在龚玉贤的手上拍了拍说：“好，到时候我们再到敦煌去看看，看看那举世闻名的壁画。”
郑世雄和曹金宝也咧着嘴巴乐，只有金二糖皱着眉头，心里总觉得哪儿有问题。
秃头老钟这么一说，龚玉贤他们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可以想象，这次合作的机会就**不离十了，于是，他们便更加热情起来。
酒醉饭饱了，准备离席的，肖大森拿来四个公文包，给秃头老钟、金二糖、郑世雄和曹金宝每人送了一个。
他笑着说：“嘿嘿，都是我们公司的资料，让领导们回去了解了解。”
秃头老钟打开公文包看了看，看里面除了一些资料，还有一个厚厚的纸包，大小和百元钞票差不多。
估计是现金，他心里一喜，看了看众人，立即将公文包的拉链拉上了。
高总见状，笑笑说：“嘿嘿，不成敬意，小意思，请诸位领导笑纳。”
秃头老钟看到包里钱，一兴奋，先会儿的疑惑全没了。
他客套地说：“嘿嘿，你们太客气了！”
吃了饭，他们四人回到了宾馆，都立即将房间的门关上了，各自坐到床铺上数起钱来。
秃头老钟一数，我的老天呐，整整两万块呢！
金二糖也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焐在被窝里数了数，我的天，一万元啊！
郑世雄和曹金宝也偷偷数了数，五千块呢！
他们高兴啊，这次跟秃头老钟考察算是赚足了，泡温泉、泡小妞、喝茅台，还带回家五千块钱，尽是美事儿呢！
金二糖将公文包放到了枕头下，闭上了眼睛，想起心思来。
他拿出钱那公文包里的钱看了看，都是崭新的四伟人头像，让人爱不释手。
可他想起那个“我日”，他又郁闷起来。
这次重生，从头再来，目的是有所作为，不能再颓废了。我收下了这钱，那我不是真的“贪财”了？
说起来也怪，自从喝了茅台酒，拿了这公文包，自己在心里的疑虑竟然也打消了。
他们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呢？金二糖竟然不再那么疑神疑鬼的了。
金二糖正胡思乱想哩，“咚咚咚”有人敲门。
金二糖打开门一看，是郑世雄和曹金宝站在门口。
郑世雄高兴地说：“金经理，走，高总请我们到洗脚城泡脚去。”看金二糖无动于衷，他又说，“你们的钟经理已经在楼下等着你。”
金二糖摇了摇头说：“刚泡了温泉了，再去泡脚，那不是重复了么？”
郑世雄收住笑容，小声问：“你不想去？”
金二糖摇了摇头说：“我没兴趣，你们要去，你们去，我想睡觉了。”
曹金宝看金二糖想关门，他抵着门说：“金经理，别呀！我们是同时来的，得统一行动，别让你们的钟经理又说你独行其是哩！”
金二糖摆了摆手说：“反正我已经独行其是了，老钟想说，就让他说去。”
金二糖说着关上了门。
郑世雄、曹金宝和秃头老钟泡脚去了，金二糖一个人呆在了房间里。
躺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他听到bb机叫了。
他一看呼叫自己的电话号码，是小翠家里的，知道是钱翠芳呼的自己，便没有理睬。
金二糖刚闭上眼睛，bb机又想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金二糖爬了起来，用酒店里的电话照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立即有一个女人笑嘻嘻地说：“二糖，是我，你听出来我的声音么？”
金二糖听出是胖姐的声音。
他立即说：“胖姐，你们又在小心家里打麻将了？”
胖姐笑嘻嘻地说：“今天我总算报仇了，赢了一万多，让你师娘钱翠芳输得要卖裤子了。”
金二糖笑着说：“你真行。”
胖姐放低声音说：“二糖，你每次都说要跟我打一架，可一次都没有兑现，呜呜，你现在在城里不？我今天高兴，你要是兑现你的承诺了，我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我在钟聚县出差哩。”
“鬼，你讨厌！”
101、释然
早晨，金二糖一觉醒来，房间里已经有太阳光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就坐了起来。
他上了厕所，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去找秃头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