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个民警在外围转了转,向人们打听了打听,也没有钻进人群里,更没有为所长解围,竟然爬上警车走了,院子里又闹烘烘的了。
郑世雄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们说:“我们走,让他们闹去,虾子翻不起大浪,虱子顶不起被窝,看他们能闹出什么结果。”
金二糖皱起眉头说:“我关心的是土豆基地,就田大志家的那块地空着,就跟人的脸上长着一大块癣似的,那多难看啊!”他突然想起了南鑫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过街鼠,他高兴地说,“要不,我跟周总说说,让他安排几个工人们来帮田大志家把土豆种了。”
郑世雄骑上摩托车上说:“这方法好是好,可人家来干活,总得吃饭吧,那几顿饭怎么解决呢?又不是一两个人,起码来五六个人吧,田大志的家里人都心情悲痛得很,又在医院闹事儿,谁烧火做饭啊?”
这也是一个难事,金二糖骑上摩托车说:“麻辣个巴子,想把土豆基地弄得干净利落,怎么就这么难呢?”
金二糖和郑世雄无功而返,两人都垂头丧气的,像打败了仗回来的。
金二糖在家里吃了晚饭,康金玲在洗碗,老头子坐在厨房里喝茶。
他站在院子里闲得无聊,就想到镇农贸公司里去会会卓雨寒去。
他还没推出摩托车走呢,没想到陈爷爷的儿子陈幺巴子来了。
“哎呀,幺叔,你是稀客呢,走,到堂屋里坐!”金二糖打招呼说,可脚下没有往堂屋里走。
陈幺巴子走到金二糖面前站住了,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金二糖。
他看着书说:“金经理,陈世胜他爷爷说要拿一本书给你看,他急得不得了,我说明天拿来都不行,非得我今天拿来。他说他跟你说过的,让你看看这书。”
金二糖接过书说:“我听陈爷爷说过,他要给一本书我看,喂,是一本什么书?”金二糖看了看书,书很旧,有很多页码就烂了,书名叫《宛署杂记》,他翻了翻,字是繁体,又是竖着排的。
陈幺巴子说:“陈世胜的爷爷说,这是一本古书,有好几百年了,是明朝的一个县太爷写的。你看看,书里好像有一页纸是折叠着的,他就是想让你看看那段文字。”
143、拿主意
金二糖拿着那本书,来到堂屋里,打开灯,坐到沙发上摊开了那书。
只见那页纸上写着:“初,太祖设养济院收无告者,月给粮。设漏泽园葬贫民。天下府州市立义冢。又行养老之政,民年八十以上赐爵。复下诏优恤遭难兵民。然惩元末豪强侮贫弱,立法多右贫抑富。”
金二糖看了看那上面的文字,他瞪了瞪眼睛,又眯了眯眼睛,上面有许多繁体字不认识,又是文言文,更是不明白其意思。
陈幺巴子看金二糖拿着那古书就像狗子咬刺猬,估计他看不明白。
他又解释说:“我来的时候,陈世胜爷爷跟我解释过,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明朝的时候,每个地方都设有养济院,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人,每月发粮食,不让他们饿着。遇到灾荒年,朝廷还救济贫穷的灾民……除了这,明朝还有养老的规矩,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就由朝廷抚养,每年到了时候就到衙门里领银子,领粮食……”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陈爷爷说他要是生在明朝就好了呢!
金二糖合起书本说:“好,这书你拿回去,你跟陈爷爷说,这书我看了,到时候我跟上面反映反映。”想了想又问,“喂,幺叔,你们家的提留款交了没有?”
陈幺巴子苦着脸说:“没呢,我们攒的钱,再加上陈世胜在城里打工的钱,凑在一起还差好几百呢!要是让陈世胜爷爷的那份不交,那就够了。”
金二糖眨了眨眼睛说:“不交恐怕不行,上面的规定我们可不能违反。”他想起了付先慧转户口,心里一亮说,“要不,我们想一个什么办法,跟付先慧一样把陈爷爷的户口转走,那不都不用上交提留款了?”
“有什么办法呀,能转到哪去呀,转到哪儿都不得要上交提留款啊?”陈幺巴子挠了挠后脑勺说。
金二糖脱口说道:“转到城里去。”
城里人不用交提留款。
陈幺巴子咽一下口水说:“这不是农转非吗?这比登天还难呢!我要是有能力把老爷子的户口转到城里去,我还会着那交提留款的急吗?”他看了看门外,小声说,“陈世胜爷爷天天说只当他死了,让他不算我们村里的人数,喂,金经理,我看能不能这样,我到派出所去把他的户口注销了,就说他已经去世不在人世了!嗨,人死了,总不能还要我们交提留款吧?”
金二糖一听,这个虽然是损招儿,可真能解决实际问题。
他想了想了想说:“喂,这个……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这事我不能替你们做主,人还没死呢,就把户口注销了,这不是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事么?”
陈幺巴子眨着眼睛说:“你不晓得,现在邹春成领着几个人收提留款就跟土匪似的,不给钱就牵牛、推拖拉机、搬电视机,搞得村里是鸡飞狗跳墙,人心惶惶……我这实在是被逼无奈,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人们背后里想骂我,就让他们骂去吧!”
金二糖皱着眉头说:“这是国家政策,‘三提五统’不收也不行。老人还没有死就注销他的户口,这个做法更不对。”
陈幺巴子苦着脸说:“我家老爷子就近九十岁了,户口迟早是要注销的,我只是超前意识了一下。嘿嘿,我们这农村户口,又不能像城里人的户口,能让子女招工、安排工作……这户口簿搁在我们手里,就是几页废纸,既不能当钱花,更不能当饭吃,有和没有都一个样……”
金二糖看陈幺巴子,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只要我们对他老人家好,孝敬他老人家,让他吃好,让他穿好,让他过着舒坦的日子,安度晚年,这比什么都强。”停下想了想又说,“喂,不过,这注销老爷子户口的事儿,金经理,你可别往外说呢!人还没死就注销了户口,我真怕被人们的唾沫淹死了!”
陈幺巴子说着就拿着那本《宛署杂记》,像捡了宝似的,兴高采烈地走了。
等陈幺巴一走出院子,金二糖就骑上了摩托车。
康金玲出来喂猪食看到了,提着猪食桶问:“二糖,天快黑了呢,你要骑车到哪里去?”
“妈,你别管我的,我到镇农贸公司里去,今晚我不回家了,就住在镇农贸公司里。”
金二糖骑着摩托车走了,金德厚端着茶杯子说:“小东西心又花了,肯定是想他的女朋友卓雨寒了!”
老婆子笑着说:“嘿,跟你年轻时一样,恨不得天天做那种事儿,真没出息!”
金二糖走到村委会,他听到村委会院子里有牛叫,就将摩托车骑了过去,只见沈偏头站在院子门口正和几个没回家的老师说着话。
“耶,你怎么还不回家,在这儿做什么呢?”金二糖停下摩托车问道。
沈偏头走到金二糖跟前说:“我在村委会里值夜班呢!”
金二糖看了看院子里,不仅有三头牛,还有二台手扶拖拉机,不用说,是他们收提留款时的战利品。
金二糖在里面转了转,发现几头牛跟前既没草料,更没水,感到很奇怪。
他瞪大眼睛问道:“耶,怎么不给牛吃的喝的呢?”
沈偏头笑着说:“嘿嘿,邹主任不让,我们也省事儿,就是那牛叫得烦死人的。”
金二糖怕出事,他拉长脸说:“瞎胡闹!”看了一眼沈偏头,知道跟他说等于是白说了,他骑上摩托车说,“我来去找邹春成,要是这么饿死了牛,我让他私人赔。”
金二糖来到了邹春成家,邹春成爸妈说邹春成不在家。
金二糖正准备离开的,邹春丽从房里走了出来,她见了金二糖,眼睛就感觉比平时亮了。
她笑着说:“你在我家坐一会儿,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去叫他。”
金二糖骑在摩托车上说:“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了,我自己去找。”
邹春丽歪着头说:“你在我家坐一会儿都不行呀,你还恨我,讨厌我是不是?”
金二糖知道邹春丽有了秦白眼,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他平淡地说:“讨厌你……那倒不至于。我现在急着找你哥,我还有事儿要赶到镇农贸公司里去呢。”
144、怪哪个
“嘻嘻,你是想到镇农贸公司里去见卓科长是不?”
金二糖不想和邹春丽闲扯了,就说:“是呀!喂,你哥现在在哪儿?”
邹春丽低着头,眨着眼睛说:“他……在徐瘪嘴家喝酒呢!”
金二糖一听,发动摩托车,来到了徐瘪嘴家。
他走进院子里,果然看到他们两个人正在堂屋里喝着酒。
“邹主任,你们把牛牵到村委会,怎么连水都不给它喝呀,难道你都不怕把牛渴死了么?”金二糖劈头就说。
邹春成站起来说:“金经理,你放心,我保险不会让牛饿死、渴死。嘿嘿,你不晓得,现在人们把牛看得就跟祖宗似的,金贵得很,我们不给它吃,不给它喝,要是让它的主人知道了,那不跟割他身上的肉一样啊?他们就会想办法交提留款。相反,要是我们好料好水侍候着,它的主人就会高枕无忧,都不想交提留的事了。”
金二糖想了想,觉得也是,没准这方法真能凑效呢!
金二糖严肃地说:“这事不能马虎,千万别出什么状况。我给你强调一下,要是把村民的牛饿死了,由你负全责!”
金二糖说着就骑上了摩托车。
徐瘪嘴拉住金二糖说:“金经理,喝一杯酒再走。”
徐瘪嘴的老婆也出来挽留金二糖。
金二糖摆了摆手,走出院子,发动摩托车说:“没时间了,我得赶到镇农贸公司里去。”
金二糖走了,徐瘪嘴回到屋里。
邹春成已经喝了好几杯酒了,他看着金二糖离去,不满地说:“什么屁玩意儿,什么事都不会,竟然还成了镇农贸公司的什么狗屁经理!”
金二糖骑着摩托车又来到了村委会,他发现路边一个黑影一闪不见了,他心里一惊,不会是谁想搞什么破坏吧?
金二糖停下摩托车大声问道:“谁,在做什么?”
那人缩着头站出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是我,张天寿!”
“天寿叔,你在做什么呢?怎么跟特务似的呀,不会是想跟哪个接头吧!”
金二糖骑在摩托车开玩笑说。
张天寿走近金二糖说:“金经理,你不晓得,村干部厉害啊,他们收提留款,二话不说就把我的牛牵来了。我想看看,他们给它吃的什么草料,莫又是给的一捆枯稻草,嚼就嚼不烂,我真怕我的那大牯牛的膘又瘦下来了啊!”
金二糖一听张天寿这话,觉得邹春成这一招真见效了。
他故意火上浇油说:“枯稻草?你想得美吧,莫说枯稻草,就连屁就没得。他们说了,他们跟你交了底的,牛牵到村委会,一不给它吃,二不给它喝,饿死了该你们背时。天寿叔,你听,牛饿得直叫唤呢!”
张天寿听到牛叫声,心如刀绞,他一个健步冲到村委会院子门口,想进院子里看一个究竟,却被沈偏头拦住了,不让他进。
金二糖停下摩托车说:“让天寿叔进去看看,唉,他的牛关在这儿没得吃的,没得喝的,也怪可怜的,让他进去心痛心痛。”
张天寿进去一看,果然,地上干干净净的,竟然没草又没水。
他蹲在地上带着哭腔说:“喂,你们当干部的好歹毒啊,我还以为跟去年一样喂着稻草,给它水喝呢,没想到什么就没得,这不是成想把我的牛饿死、渴死吗?邹春成,我日你八辈子祖宗!你比郑世雄还坏,比他还缺德。呜,我这牛这么关一夜,那不要瘦上十斤肉啊?”
沈偏头咂咂嘴说:“你要是怕你的牛掉了膘,那你快点交上提留款撒,你怎么不积极地交提留款呢?你的牛掉肉,你怪哪个呢?”
张天寿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牛说:“谁说不交了,我儿子常新不是在城里还没回来吗?等两天都不行啊!你们跟电影里面的黄世仁逼债还残酷些,我跟你们说,我这牛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是不活了的!哼,我死了,让常新来报杀父之仇。”他看了看金二糖,央求说,“呜,能不能让我牵回去,提留款我明天就交。”
金二糖看了看张天寿,心里说:手里有钱,为什么还要故意不交啊?
他看了看院子里牛说:“县官不如现管,我虽然包村,可这事还得村里说了算,我只有监督权,没有决定权。”
沈偏头拉了拉张天寿说:“你这话别现在说,明天白天你跟邹主任说。你快出来,邹主任要是看到你在这儿,他会发脾气骂我的。”
金二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