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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心里内疚吗？要不是我一时贪杯，耽搁了时间，若能早一点把他送到医院，田大志会死吗？”张常新看到了正在堂屋收拾的老婆，不解地问张天寿，“爸，你怎么也把玉琴也关在屋里了呢，你这不是闹笑话让别人看么？你没看到那些看热闹的人，他们恨不得把大牙就要笑掉了。”
张天寿看了看堂屋里，小声说：“哼，哪个晓得你那个懒老婆那个时候还在铺上挺尸啊！”
张常新又进屋问赵玉琴：“喂，你怎么那个时候还没有起来啊？”
没想到赵玉琴理直气壮地说：“你怎么又怪我啊？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天亮了，你在我的脚头睡得好好的，爬到我这头来做什么？叫你回到我的脚头去睡，你还不同意，就像一个强……盗似的……你用那么大的劲儿，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浑身一点力气就没有了，骨头都快要散架了，难道说让我多睡一会儿觉，恢复一下体力，那都不行了？”
张常新愣住了。
赵玉琴大声说：“耶，你忘了？你事先承诺让我多睡一会儿的，怎么，现在又不认账了？喂，你自己还长着脑袋不，怎么你听你老头子一说，又来怪罪我啊？我跟你说，你老头子今天关门锁门，哪个就没有害到，就把我害得不浅。要是那个金二糖不砸开锁，把门打开，就出大事了，我就要把粑粑拉到裤子里了……”
张常新走出堂屋，见到张天寿问：“妈呢，她到哪儿去了，今天中午谁做饭呢？”
张天寿拿着那把被砸坏的锁，正看看，反看看，抬头看着儿子说：“你妈？嘿嘿，我让她到你二姨家去了。喂，做饭？你说谁做，难道让我去做？你把你老婆留着做什么的，连饭都不做？切，你想把她当花瓶摆在家里只看啊？”
张天寿的声音不小，他的话赵玉琴全听到了，她走出堂屋气愤愤地说：“要我做饭就做饭，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啊？爸，你把妈留着做什么的？我年轻做花瓶，难道妈那么大年纪了也做花瓶啊？”
赵玉琴说着就往厨房里走，腰肢还一摇一晃的，进了厨房就把锅勺都得“砰砰”响，明显是想发泄心中的怨气。
人老了都不中用了，都不敢惹年轻人了！
张天寿知道自己惹儿媳生气了，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乖乖地走出了院子，没有敢和她顶嘴。
他站在院子外，看着那把坏锁自言自语地说：“嗯，那个……好像镇里到我们村里搞普法宣传的时候，司法所里的那个魏助理说过，砸别人家的锁，开人家的门，那也是违法的，金二糖是镇农贸公司里的经理，我们村的包村干部，他知法犯法，这事我得到镇里找领导说说，让他们评评这个理。”
张常新在房间里清了清理自己在城里打工的钱，走出来把张天寿叫到堂屋里：“爸，你今天去把提留款交了，别再和村干部们闹别扭了，你想想，我们什么时候和当官的斗赢过了的呀？上回你得罪了郑支书，你不晓得我赔了好多不是，爸，你别再拿鸡蛋碰石头了！”
挨儿子的批评，张天寿总觉得有些不爽。
可他嘴里说：“好，以后我不惹他们了，麻辣个巴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他们村干部是小鱼，我村民就是虾子，只有让他们欺负得虾子无滴血了。”看了看张常新，“常新，我这儿的钱不够，你得添一点。”
张常新锁起眉头问：“还差多少？”
张天寿想了想说：“究竟要交多少我也忘了，要不，你去交，就拿你大学的时候用。”见张常新没吭声，他又说，“你去交，我刚和他们弄了别扭的，我再去跟他们打招呼，你让你老爸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张常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行，我去交！不……过，爸，我，我……提一个要求。”
张天寿见儿子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不高兴了，他皱着眉头说：“耶，常新，你跟你老爸还讲条件啊，什么要求？你说。”
“爸，你以后少说玉琴的怪话！就像你先会儿，要她去做饭，她又不是不去做，你说那些难听的话话做什么？”想了想又说，“等会儿我再跟玉琴说说，让她以后跟你们说话也别带刺儿。”
张天寿拉长脸说：“好，我以后不说她了！嗯，她要是尊重我和你妈，我怎么会说她的坏话呢？像上次，她和你妈打得在地上只滚，你听我说过她没有？还有，她要是能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我让她当我们家里的一把手，家就让她当。”
162、别瞎说
赵玉琴做好了饭，张天寿夹了一筷子菜，一放进嘴里，立即就吐出了来。
他嘴里直嚷嚷道：“喂，你是不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呀，盐不是花钱买回来的是不是？菜炒得好咸啊！”
张天寿又忘了儿子刚才提的要求了。
金二糖和一帮收提留款的人离开张天寿的家，来到了村委会。
他对他们说：“我说好要在家里躺着睡几天大觉的呢，硬是睡不稳当啊！喂，邹主任，这提留款收得怎么样了？今天早晨我向我们的头儿老钟汇报，说提留款收得非常顺利，按时完成任务是没什么问题的，没领到今天就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了。”
邹春成有点不好意思，可他拍着心口说：“金经理，你给镇领导捎一个信，让他们放心，我们金家店村保证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嘿，金经理，我现在跟你汇报一下，我们这几天收提留款特别顺利，听胡会计说，今年比哪年都收得快。嘿嘿，今天是一个意外，是我大意失荆州了，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金二糖见郑世雄一直不说话，像这收提留款的事和他没关系似的。
他说：“郑支书，你可别袖手旁观啊！收提留款这么忙，我看你怎么像没什么事似的呀？”
郑世雄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他叫苦说：“我这几天也忙得连股就没有挨板凳呢，为田大志家种土豆的事，我快要跑烂几双鞋了，汽油就烧了不晓得好多了，幸亏我叮得紧，张常新安排那些工人们来种了，不然等他们被工地开除了，他们人都散伙了，那就没办法种那土豆了。”
邹春成高兴地说：“他们都被工地上开除了好，他们都回到了家里，我们收提留款都不怕找不着人了。”
金二糖笑笑说：“这建土豆基地的事算是告于段落了，目前收提留款的事可得抓紧，千万别出什么事情了。”
邹春成看了看沈偏头和徐瘪嘴说：“收提留款问题是不大，可人手好像不是太够用，我想让秦书勇也来参加我们收提留款……”
邹春成一直讨厌秦白眼的，不知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听了邹春成的安排，金二糖比较满意，他骑上摩托车。
他争着眉头说：“好，只要你们说没什么问题，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家吃了中饭就好好地睡一觉。”
金二糖说着发响摩托车开走了。
吃了饭，金二糖将碗和筷子往桌子上一丢，真的爬上二楼躺到铺上睡起了大觉。
康金玲在厨房里把碗筷收拾好了，把厨房里地也扫了，就解下围裙走到二楼。
她看了看睡在铺上的金二糖，觉得儿子的举动有些奇怪，村里收提留款是弄得是鸡飞狗跳墙的，村干部们忙得要死，他是镇里专门抽到村里的包村干部，他竟然躲在家里睡大觉！
她放心不下，怕儿子是在偷懒，她着急地敲敲敞开的房门问：“喂，二糖，你又没事干了，大白天怎么在家里睡觉呢？”
金二糖躺在铺上，翻了一个身，面对着康金玲说：“妈，你烦不烦啊，我在睡觉呢！你敲门做什么？敲得‘砰砰’响的，把我的瞌睡就吵跑了，弄得我非得睡不着了。”
康金玲笑着说：“睡不着那就好，你正好去干你的工作呀！没得瞌睡还睡什么觉啊，你就没什么事干了？要是镇领导晓得你躲在家里睡觉，他们不骂死你才怪呢！”
金二糖翻身将背对着了康金玲，嘴里说：“妈，你怎么喜欢吃咸饭操淡心啊，干不干工作我心里没数啊？我跟你说，你儿子睡觉就是干工作呢！”
见金二糖不高兴了，康金玲只好说：“好，我不烦你了，我到菜园子里去把菠菜地里的草除一下，你睡觉的时候听着院子的动静，院子门我没锁，别让小偷进来了。”说着“咚咚咚”地下楼了。
安静下来，金二糖真的睡着了。
“砰砰砰。”
金二糖在睡梦中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又是他康金玲，他眼睛就没有睁开。
他就说：“妈，你别烦我了好不？让我静静地睡半天，好好休息休息，我刚睡着了，正做着美梦呢，被你赶跑了。”
“嘻嘻，我可没你妈那么老呢！”
“砰砰砰”又敲了几下。
金二糖翻身睁眼一看，原来是隔壁的赵芝英。
他立即坐起来说：“耶，芝英嫂，你是怎么进来的，鬼鬼祟祟的，你来做什么？我正做着美梦哩……”
看了一眼赵芝英，见她故意扭腰摇股地卖弄着风骚，金二糖就没往下说了。
赵芝英走近金二糖，嘻皮笑脸地说：“嘿嘿，你们家的门都没有锁，我光明正大地从大门里走进来的，我怎么是鬼鬼祟祟的了？嘻嘻，有好几天没见你的影子了，想进来看看你。喂，你说你做梦在做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呀，你说呀，你说了哪个会捂住你的嘴巴啊？”
赵芝英说着股一扭，腰枝一晃就坐到了床沿上，将手伸到了金二糖盖在身子上的被子上。
金二糖身子往铺里移了移说：“你把手拿开好不？这是男人的房间，男人睡的铺呢，你怎么随便进来坐到铺上呢？”
“嘻嘻，我又不是头一回进你这房里，我们是邻居，又是你大嫂，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呀？”赵芝英说着股又往铺里挪了挪。
“喂，你这身子骨，就跟一头猪似的，莫把我的铺坐塌了。”
“二糖，你想象地说呢，我怎么像猪似的呀？我又不胖，又没多重，怎么能坐塌你的床铺啊？”
赵芝英说着股还往下用了用力，弄得床铺只摇晃。
金二糖故意大惊小怪地说：“我的天啦，地动山摇的，就跟地震似的。喂，你的身子不摇晃了好不，莫真的将我的床铺弄塌了。”
赵芝英又用股摇了摇说：“二糖，你这床铺也太不牢固了！喂，我问你，你和你的女朋友在一直的时候，这床摇晃不，响不响？”
金二糖假装正经地说：“喂，你别瞎说好不好，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了？”金二糖想起了收提留款的事，就问：“喂，你现在就没事干了，你们家的提留款交齐了没有？”
163、谁敢做呀
赵芝英得意地说：“嘻嘻，交什么提留呀，从现在开始，我们家不用交那提留款了。”
不用交提留款了？
金二糖心立即一缩，锁紧眉头说：“耶，你们家不用交提留了，说得轻巧呢！我包金家店村，是镇领导派我回来专门监督村里收提留款的。我跟你说，今年金家店村，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能少交一分钱，包括我自己家！”
“嘻嘻，现在连金家店村的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我们家了，我们搬家了，把户口转走了，不是金家店村的人了！嘿嘿，二糖，连你们黄家集镇里的领导也管不着我们了，我们属于是城关镇的菜农了，你说我还交不交提留款？”
金二糖吃惊不已，要穿衣服下地，被赵芝英按住了。
她嘻皮笑脸地说：“嘻嘻，我不让你下来，我要你陪我说说话。”
金二糖推开了赵芝英的双手，重新坐在铺上盖好被子。
他说：“耶，你们搬家了，怎么没听你们说呢？怎么突然搬家了呢，你们搬到哪儿去了，不种地了？你的房子呢，难道你们的地也不要了？”
金二糖一连串地问着，真有些弄不明白。
赵芝英乐呵呵地说：“我们要搬到城里去了，当菜农种菜去的。这房子要是有人要，我们就卖掉，要是没人要，我们就住着；那地就退给村里算了，要是村里不要，我们就种着。嘿嘿，我们做了多年的邻居，要离开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歪着脸看着金二糖笑了一会儿又说，“喂，要是我们家真的搬走了，你还愿意见我们不？要是到你们家来做客，你欢迎不？”
金二糖礼节性地说：“好啊，你们要是搬走了，你们再回金家店村，你就到我们家来玩，我热烈欢迎。”
“是的吗？那太好了！二糖，你真好！以后要是见不着你，我肯定好难受啊！”赵芝英眨了眨眼睛，故意动真情地说。见金二糖微笑着，她又说，“嘿嘿，上次你给你大财哥出主意，买扩什么……器，帮我取了那个……环子……”
金二糖听赵芝英不停地提避孕环的那个事儿，估计她另有目的。
他看着赵芝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