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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见了。”刘思思轻轻笑着，双手放在胸前，紧紧握着黑色的小包。
······
下午四点，万年回到了胡同里。
“你这一天干嘛去了？还等着你回来贴对联呢，你倒好，一天没影。”
刚进家门，陈倩蓉就是一通问题扔了过来。
“买相机啊，您看，”万年抬起手里的盒子，“两台呢。”
“买相机买一天？”
万年刚准备继续说，旁边的厨房里传来一个声音，“蓉蓉，过来帮我拿一下砂锅。”
陈倩蓉脸色一红，低声道，“肉不肉麻，老夫老妻的。”
说罢转身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老妈虽然平时强势，但是还就是吃老帅哥的肉麻攻势。
开门进书房，万年把手里的相机放进了新近买的玻璃柜里。
五层的玻璃柜子，现在已经放满了两层。
五花八门的古董相机一台台摆开，能用的不能用的，红的黄的白的黑的，德系的俄系的，日系的美系的，啥样的都有。
万年把盒子里的福伦达至尊放进去之后，两层柜子就满了。
至于那台徕卡M3，万年准备日常用。
轻便还漂亮，用起来倍儿有感觉。
夜色降临，一家三口坐在餐厅里，一边吃菜，一边看着春晚闲聊。
画皮还没拍完，万倩暂时回不来。几年来，这还是四合院里头最冷清的一次。
至于团子，现在被关到了万年的卧室里。桌上有鱼有虾，要是让胖猫闻到，少不得又是一顿上蹿下跳。
年三十，窗外亮堂堂的一片。远处的楼房上灯光闪烁，胡同里也是人声不断，一点不显冷清。
万年望着窗外的天空，无声的笑了笑。两百多章已经过了二十年，时间过的还真是快。
第210章 新的夜店
年纪越大，越感觉过年没意思。
小时候，春节就是每年最大的期盼。单是从年三十到十五不断的肉菜就能让一帮小屁孩流口水，更别说还有大街小巷上卖鞭炮的小贩跟偷偷摸摸塞进兜里的压岁钱了。
长大之后，春节就没什么意思了。春节联欢晚会上尴尬的笑点，从年三十吃到十五的单调腻味，还有餐桌上长辈带着酒气的胡言乱语，让人烦躁不已。
杨青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还没过十五就回到了京城。远离了老家那些问东问西的亲戚，准备闭关几天，为之后要开拍的夜店做准备。
影视圈是销金窟，同时也是乱葬岗。
赢了的，豪车美人可劲儿上。输了的，就只能捧着十块钱的盒饭，给一些乱七八糟的剧组写本子，挣个三瓜俩枣。
杨青之前就属于后一种人，可能还更惨一点，因为他连署名权都没有。
佛祖菩萨也好，上帝安拉也罢，总之，在被坑了一圈之后，某位大神似乎是开了眼，杨青总算是逮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
那段日子，京城的影视圈里突然流传开了一个消息：宁皓跟青年影视合作，要扶持一些有商业眼光的年轻导演，让他们可以借助专业的资源和平台来拍摄自己的作品。
在影视圈里，年轻导演要想拍电影，可以走的路子不多。要么，你就是鲁川那种家里有背景的，毕业就能拍电影，拍了就能出门去影展。要么，你就得跟各路土大款要钱，东拼西凑攒出自己的第一个剧组，用一种粗糙的方式来把自己脑子里的故事展示出来。
在写出夜店这个本子之后，杨青本来是想找几个土大款要钱的。但是，奈何土大款也是有眼光的，人家要投资也给大导演投资，哪里能轮的上杨青这样的小人物呢？
土大款，关键词就是土，还有大款。
为了改变土这个固有影响，这拨人很喜欢给文艺界投资，尤其喜欢给文艺片投资。仿佛获奖之后，他们自己也染上了几分艺术的气质，不再是那个卖保健品或者挖煤的大款了，成为了一个oldmoney。
杨青的本子是个喜剧片，从根上就不受土大款的欢迎。
废话，人家要是想看喜剧，直接奔东三省那啥大舞台不行吗？
杨青本来已经做好蹉跎几年的准备了，但是，宁皓的这个计划却又让他燃起了希望。
后来，杨青的剧本顺利的被宁皓选上了。
最开始，他还挺高兴，自己终于能拍电影了。
没想到，被选上只是个开始。
这个扶持计划里，宁皓是作为平台的招牌来用的，所有的电影都要挂上宁皓监制的名头，所以，宁皓对于剧本的质量有很高的要求。
而宁皓显然对夜店这个本子并不满意，虽然商业性够强，但是故事太差劲了。
于是，杨青就开始了痛苦的修改过程。
是真的痛苦，每天八点，杨青就跟打卡上班似的来到了青年影视的编剧办公室，然后在身后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修改剧本。改完了还得让人家过目，不满意还得重来。
而在宁皓也加入进来之后，杨青就更痛苦了。
看着杨青的剧本，宁皓那张嘴就跟小机关枪似的，接连不断的吐出各种意见，伴随着意见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怪话。
若不是杨青之前经历的够多，恐怕他连改剧本这一关都过不去。
不过，痛苦虽痛苦，但是经过修改的剧本显然更完整了，不再是之前的笑话缝合怪，变成了一个逻辑更加合理，剧情节奏也更加紧凑的新故事。
李俊伟跟唐晓莲是超市的员工，两人本就互有好感，但却一直没戳破那层窗户纸。
这一夜，被超市老板娘用打印错误的彩票坑了的何三水带着自己的傻表弟轮胎来要账。李俊伟和唐晓莲不能解决此事，无奈的何三水做出一个奇怪的决定——他要光明正大的留在超市里，把货物卖出去来凑够属于自己的钱。李俊伟两人和后来的朱辽都被关进了办公室。
没有超市工作经验的何三水伪装成聋哑人员工来博取同情，却不想惹怒了来买东西的老人董小凤。董小凤曾经因为抢劫金店和故意伤人入狱数十年，到老穷困潦倒。当初他杀人的原因就是抢到了假的金首饰，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蒙他。所以，在看到装聋作哑的何三水之后，董小凤直接从超市里拿了一把菜刀，准备打劫超市，临了再干一笔大生意。
董小凤在发现超市里现金不多之后，也准备学何三水的样子，把货都卖出去来凑钱。为了提高效率，董小凤给超市贴上了打折促销标签，还放出了李俊伟，让他跟何三水合作卖货，而他则在柜台之后监视两人。
在老板娘离开超市之前，电视上就播报过有持枪歹徒抢劫珠宝店的新闻，这个歹徒把抢来的钻石放在了超市的冰柜里。没想到，冰柜刚刚被清理过，钻石不知所踪。
大怒的歹徒劫持了超市里的所有人，自此进入电影的高潮部分。
董小凤就是剧本里新增加的一个角色。何三水是一个来要钱的假劫匪，而董小凤则是来打劫的真劫匪。
他的出现，不仅让夜店前期的节奏更加紧凑，还让李俊伟跟何三水关系的变化更加合理。最开始何三水是施暴者，两人的关系肯定不能说是和谐。当董小凤出现，两人都变成受害者之后，李俊伟跟何三水之间紧张关系缓解，甚至产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情绪。
新的剧本，杨青很满意，接下来就是当导演的时候了，还有点小激动呢。
激动的杨青暂且不表，视角转回到青年影视这边来。
“陈总，这个角色真的给我？”
童莉亚看着面前的电影剧本，难以置信的问道。
陈倩蓉点点头，“王洛丹跟王恺去演鑫宝源的新剧了，张佳倪四月份有新戏，算一算，咱们公司也就只有你还闲着了。”
奋斗的大火让大刚子自觉找到了年轻人的命门，于是，他就照着奋斗的模式，抓紧时间搞出了一部我的青春谁做主，基本就是奋斗的翻版，只不过是主角换成了三姐妹。
说实话，这个剧很烂。如果说，奋斗在剧情里或多或少的表达了年轻人的一些问题，那么我的青春谁做主就彻底变成了一部烂俗的青春家庭剧。
不过，这剧还挺火的。当年王洛丹在接下这部剧之后，钱小样这个角色也是火遍大江南北。
于是，在电视剧立项之时，青年影视就把王洛丹跟王恺送了过去。一个是钱小样，一个是方宇，也就是朱玉辰那个角色。
万倩还在画皮剧组，而张佳倪四月份有仙剑三。
这么看下来，也就只有童莉亚还算是闲着，正好接下夜店里唐晓莲这个角色。
男主角的话，青年影视现在只有王恺跟万年适合。不过一个去了鑫宝源拍新剧，另一个还在摸鱼。正好，前些日子的庆功宴上，蔡艺侬也表示了对夜店的兴趣。于是，李俊伟就给了胡哥。
胡哥配童莉亚，也很好。
“谢谢陈总，”童莉亚挺高兴，“那我回去准备了。”
“好好准备，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导演，别自己瞎琢磨。”陈倩蓉叮嘱道，她挺看好这姑娘，除了有点黑有点柴，身段跟气质没得说。
现场有徐征这样的大佬，在演技指导上肯定没问题。
“好，谢谢陈总。”
童莉亚笑着点点头，抱着剧本走出了办公室。
······
“不是吧，你可是监制，不去现场像话吗？”
万年坐在吧台前，有点惊讶的问道。
宁皓讪笑道，“我那边也有事情啊，赛车我准备四月份开拍，剧组筹备我不能落下吧？夜店那边有老徐在就行了，杨青虽然没经验，但是老徐有啊。”
徐光头玩话剧多年，在导演工作上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就是担心这个，万一老徐在剧组管的太多，跟杨青起了矛盾怎么办？”
徐征的戏霸程度也很高，或者说，有当导演欲望的演员，在剧组里都有戏霸的倾向。徐光头虽然不像姜闻管的那么宽，但大小也是戏霸，肯定会跟导演有冲突。
宁皓撇撇嘴，“你要是担心，就自个去盯着呗！”
“我去算干嘛？我一个小演员，还跟老徐掰腕子啊。”万年笑道。
“你换个身份去不就行了。”宁皓摇摇头，“你大小也算是编剧之一，还是投资商的人，老徐他们肯定会给你点面子。”
“再说了，黄博还在剧组呢，你怕个卵子？”
第211章 带妹进组
清晨五点，天色还没亮。
透过窗户能看到胡同里隐约的红色灯光，很多人家还没摘掉红色的灯笼，算是给已经过去的春节留下了几分纪念。
起床洗漱之后，万年来到了厨房里，准备展现一下自己的厨艺，做一份丰盛的早餐。
“叮”的一声响起，电磁炉打开，刚擦过的不粘锅上，水汽快速蒸发。
看着温度差不多了，万年倒了一点油，把鸡蛋往锅里一放。温度不高，鸡蛋在薄油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趁着这个当口，万年把盛鸡蛋的小碗洗了洗，然后切开一根香肠，同样放进了不粘锅里。
香肠煎出焦化层，跟鸡蛋一起放在面包片上，再夹上一片芝士。
在吃的时候，芝士已经被鸡蛋跟香肠的余温给融化，满满的奶香。
就着提前泡好的黑咖啡，万年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杯盘洗净摆好，他套上衣服，匆匆出门，准备前往夜店的拍摄现场。
这次夜店也是在摄影棚里拍摄，公司在仓库里搭出了一个超市，内景就在摄影棚里拍，必要的夜间外景则抽个时间集中拍完。
春节洗了一趟，从咖啡色变回奶白色的mini大灯一亮，趁着夜色就向外开去。
小车左拐右拐，没往摄影棚那边去，倒是先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万年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小区门口没人。
他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叮铃铃几声响之后，对面接起了电话，“你已经到了吗？”
“对，到了。”万年答道，“赶紧下来，剧组那边估计已经在准备开机了。”
听筒那边的人答应了一声，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穿着一身羽绒服，脖子上还绑着一条米色围巾的身影就从小区门口窜了出来。
万年按了一下喇叭，身影看了看，这才走了过来。
开门，坐好，绑上安全带，一通操作下来，刘思思才摘下了脖子上的围巾，长出一口气，“好热啊！”
这不废话吗？mini性价比再不高，空调也是有的。
开了半小时，车里的温度都快赶上暖气屋子了。
“坐好啊，准备走了。”
刘思思撇撇嘴，八十公里的车速，你还想弹射起步还是怎么的？
京城大概只有日出之前是不堵车的，mini从小区路口钻出来之后就转向上了二环，向着目的地一路绝尘而去。
刘思思看着窗外闪烁的灯光跟街景发呆，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