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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一条和主流影视生产在本质上截然不同的工业人才培育之路,正在各位up主的脚下徐徐展开。
工业化的影视产业,在发展中必定伴随着故事题材的僵化。如今国内影视剧创作基本就是这个问题的完美体现,故事选材暮气沉沉,要么是仙侠、要么是宫斗,反正万物一转谈恋爱,越来越跟人们的真实生活脱离开去。
这也不单单是国内存在的问题,工业化的大本营好莱坞同样如此,IP投资的大热使得原创得不到关注,斯科塞斯这样的老牌导演甚至都得跟网飞合作搞网播,可想而知那些大公司有多保守,只能复刻过去的光芒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而很多年轻的短片创作者正在b站上崭露头角,若是有机会,有资源,让他们能够在学习到现代电影工业流程之后放手一搏,真的未必会输给谁。
相比于划时代的作品,这些人更多是展现出了不同于当前电影产业的另一条发展道路,非主流、非学院,并不在意条条框框,完全的自主创作和表达。
他们先有了表达的欲望,然后付诸实践,最终另辟蹊径,迈过了所谓专业技能的门槛。
而成本,几乎为零。
这才叫作者电影呢!
同样是追求个性化的表达,现在这帮年轻人跟老贾这些第六代导演相比,最大的不同在于平台特性。贾科长们依旧要靠着院线放映,有兴趣去看他们电影的,大都是那些艺术片老炮儿,他们的意见很具备代表性和艺术性,但是,大众性不足。
b站就不一样了,用户基数大,代表性强,在创作和传播中,这些新生代创作者可以第一时间获得观众的精准反馈,从中获取建议和批评,进而以最快的爆发力去成长,趟过无人问津的黑暗黎明。
这类作品的创作,是对电影制作基本功的最好锻炼以及体现,有了这些经验积累以及成品展示,创作者将来有很大机会进入长片工业制作当中,甚至成长为新一代的导演。
嘚啵嘚啵说了半天,万年端起红酒润润喉,“怎么样?”
“啪!”
贾科长一拍桌子,紧跟着特怪的一笑,“你是不是特崇拜我?”
“啊?”那货脸一拧,“从哪儿看出来的?”
“业余电影这话是我说的啊,那都是世纪初的事情了吧?我都要忘了,你还记得,不是粉丝是什么?”
“嘁!”
万年撇嘴,“什么就你说的,那是人家基耶斯洛夫斯基说的···”
净特么扯淡。
贾科长暗自吐槽,那张酷似村干部的老脸笑得愈发像朵泡久了的菊花,道,“我一直觉得推进了国产电影发展的,不是那几位大导演,而是无孔不入的盗版碟。就靠着画质可怜的VCD,我们看到了马龙·白兰度,看到了玛丽莲·梦露,让普通人看电影成为了可能。
远的有戈达尔,近的有昆汀,他们都是通过大量观看进而产生对电影的兴趣。就跟阅读一样,现在的网络给了他们书本,手机给了他们纸张和钢笔,那接下来的创作也就水到渠成。”
说罢,他又瞅了眼万年,笑道,“年轻人脑子就是活分啊,我光想着等人上门,没想到还能网络征婚呢。”
“什么年轻人,也是半个棺材瓤子了。”宁皓嘲讽道,“不过网络平台这个倒是确实可以,有些不太符合规定的项目,咱们也能放上去,省的审查啥的。谢飞老师在学校弄得那个国际短片展就不错,也是找不着渠道,咱们到时候也能跟那边合作一下。”
“行啊,我同意。”万年笑道,“那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起名啊,这么好的项目,不得起一个响亮的名字?”
老贾来了兴趣,这是他强项啊。平遥电影展就有著名的“卧虎”单元跟“藏龙”单元,都是挖掘新人新作,前者面向全球市场,后者则主要针对华语新人导演。
“也不用太拗口,简单一点,平实一点,突出主题就行。”
“您来一个?”万年笑道。
“三个词:青年、实验、电影!”
贾科长带着点怀念的表情道,“我们当年那个小群体,就自称青年实验电影小组,我们喜欢里面的平实,喜欢青年、实验、电影这三个词。我觉得,这就是咱们办影展的本质,展映电影,培养青年,实验理念。”
“就叫,青年电影实验室怎么样?”
这确实够朴素,要是按照别的公司的尿性,怎么着也得把赞助商加上,顺便前边再吹一个国际化啊,华语电影啥的。
“不错啊,这一听就是我们公司赞助的,贾导有心了!”万年开玩笑道。
“好,就这么决定了,过两天我就回去筹备。”
老贾没理他,一口把杯子里的红酒喝干,“你回去通知一下公司,让视频网站跟我这边对接一下,好商量之后怎么弄。”
“行,我回去打个电话就行。”
“对了,你们最近拍啥片呢?”老贾好奇道。
宁皓特神秘的一笑,小声道,“叫《寄生虫》,科幻恐怖片,讲的是有一天,主角捡到了一个石头模样的外星人,能影响人的思维,最后搞得主角家破人亡的故事,老刺激了!”
老贾跟看神经病似的瞅着他,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第699章 挣扎
跟大水喉聊完生意之后,贾科长并没直接回国,而是在剧组住了下来。
按他的话来说,是想看看自己这个小老乡的水平如何。
除了一些街道需要实景拍摄之外,电影大部分的场景都在香江郊外的一个旧仓库里。
华美的别墅布景在这里,金家的鸽子笼公寓也在这里,同时那个地下室,同样是废了大功夫在仓库里慢慢搭建而出。
好友李赫的出国,为金宇带来了为一个富裕家庭女儿补习的机会,依靠着妹妹精湛的伪造假冒印章技术,他成功取得了女主人的信任,从而率先“寄生”在此家庭中。
而当他听到女主人对于自己孩子美术学上的喜爱深刻的时候,金宇便想到了自己妹妹的天赋,便见缝插针式的向女主人引荐了妹妹金婷。
金婷依靠着网络上学来的套话也成功让女主人刮目相看,妹妹也成功“寄生”。
之后金婷栽赃陷害司机,导致原本的司机被辞退,父亲接替职位;伪造女管家身患疾病被辞职,母亲接替职位。
当一家四口都如愿以偿的寄居在富裕家庭中时,每个人体现出了从贫苦氛围解脱下来的愉悦与酣爽,贫穷的压迫和为生计苦于奔命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久,太苦了,一家人能够获得一份能为家庭解困的工作,又何乐而不为呢。
随着富人一家出去露营的契机,一家人彻底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情绪狂欢起来。随着一阵闪电划过,天空骤然下起了细雨,众人也都欣赏着这般美景。
但一阵仓促的铃声打破了欢愉的气氛。原本已被辞职的女管家再度出现,借着自己有东西放在地下室忘拿为由进入了屋内。
从地下室一道暗门被打开,女管家一个离奇惊人的秘密也被揭开,暗道中竟然躲藏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而这名男子正是女管家的丈夫,因为了躲避高额债务而寄生在此,依靠着妻子每日暗地送来的伙食为生。
今天这场戏,是金家四口人在地下室发现藏着的前管家老公,剧情正式进入主线。
布景组还是很用心的,几乎把剧本里描述的那个幽深、潮湿的地下室完全复现,狭长迂回的楼梯实际上是两段单独的布景,一段是左侧打开,一段是右侧悬空,以便不同角度拍摄。
主要的戏在秦海陆饰演的母亲那里,万年几个人的戏,就是趴在楼梯口偷听,然后赵媛媛一脚踩空掉下去。
内容很简单,表演也很简单,但拍到最后,却足足NG了几十次。
要么是跟秦海陆那边对不上时间,要么是三个人摔得不够整齐,按胖头鱼的话来说,叫摔得“一点都没几何美感”。
讲真,要不是丫是导演,保准得被打成简单几何图形,那张嘴太欠!
这场结束,休息了半个小时,众人又到了仓库的另一边。
这里被布置成体育馆的样子,地上放着铺盖卷,正是剧情中一家人房子被水淹之后,居民们避难的地方。
外景基本已经拍完,剩下的戏,基本都是在仓库的布景中完成,无形中效率也提升了不少。
不多时,众人化妆完毕,万年抱着那块看着像是石头,实际上是泡沫塑料的观赏石,利索的往铺盖卷上一倒。
旁边的群演都是剧组工作人员,都转成尸体的样子,有机灵的还打两下呼噜,示意自己睡着了。
机灯就位,宁皓吼了一嗓子,
“开始!”
只见万年紧紧抱着那块石头,瞪着双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身边的王千原打着呼噜,手扶起了T恤,在肚子上挠挠,完全的中年男人睡觉图。
“呼···”
万年叹口气,转过头看了看赵媛媛,确定她已经睡着,便问,“爸爸?”
“嗯?”王千原哼了一声。
“你刚才说的计划是什么?”
“嗯?”王千原转过头来,“你在说什么?”
“你说你有计划,计划是什么?我们该怎么做?”
说罢,他顿了顿,片场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只见万年睁大了眼睛,满是血丝的眼中,瞳孔略微颤抖着。
接着他像是跟父亲小声说出自己秘密的孩子一般,小声道,“···地下室那边,我们该怎么做?”
王千原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面无表情,答道,“你想知道,要如何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吗?”
万年摇摇头,王千原继续说道,“完全不要计划,没有计划···”
听了这话,万年的表情变了一下,不再是那种完完全全的,子女对于父母的信任。而是开始迷惑,不解于父亲的想法。
“计划总会出问题,生活就是这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四处看看,眼神里满是对身边这些人的鄙视,又带着些许自嘲道,“你以为这些人会想到,自己早上还在鸽子笼里睡觉,晚上就到了肮脏老旧的体育馆里?现在呢,看看他们在哪里?我们在哪里?”
万年的表情愈发迷惑,满是血丝的双眼透出急躁跟不安。
“你永远不应该计划,如果你没有计划,你就不会失败,不会做出任何错事。不管是杀人,还是抢劫,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千原轻声说道,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镜头钉在他的脸上,嗓音平和,眼神散乱,但处处透着一股敌意。
忽而一串泪珠落下,他擦擦眼睛,又笑道,“今天实在太累了。明白了吗?小宇,别去计划什么,到时候直接做就好了。”
万年怔怔的望着他,眼神逐渐黯淡,怀里的石头却抱的越发的紧,“抱歉···爸爸···”
“什么?”
“所有的一切···我来负责好了···”
王千原奇怪的看向他,问,“什么意思?还有,你一直抱着那块石头干什么?”
“这个吗?”万年看了一眼怀里的石头,眼神有些奇怪,柔和,迷恋,完全舍不得扔掉,像是咕噜看着手中的魔戒一般,知道不应该拿着,却难以割舍。
“不是我要拿着它,是它一直粘着我。”
“你该睡觉了。”王千原没当回事,闭上眼睛准备睡。
在他耳边,万年呢喃道,“是真的,它一直粘着我···”
镜头离两人很近,从眼神到表情,一切都尽收眼底。
王千原的心态是缩头乌龟,只要不计划就不会出问题,只要不面对就没有困难。但是,一旦到了爆发的时候,他便会毫无迟疑的动手。
就像他说的,“如果你没有计划,你就不会失败,不会做出任何错事。不管是杀人,还是抢劫,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年的心态就要更加复杂一点,他在挣扎,在优越的收入和良知之间挣扎。
若是放过地下室的两人,那他们就再也没办法回到那所豪宅中,继续过寄生虫的富裕生活。
可要是想过好日子,他们就得除掉地下室中的夫妻,这两件事早晚要面对。
所以他失眠,痛苦,挣扎。
而听了老爹的话之后,他不是释然,而是彻底灰心。一家人中,妹妹金婷也好,妈妈爸爸也好,都是随遇而安,很少去计划。
金宇不一样,他对未来有计划,有想法,同时也有负罪感,因为是他把一家人拉扯进了寄生虫的生活。
他在生活和犯罪之间挣扎,思辨,最终下定决心,情感充沛且具备层次性。
金宇说这块石头一直在“粘着”他,是一种象征手法,这块石头就像李赫所说,在电影中代表着“运气”。
李赫带着这块石头前来邀请他当富人家老师,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但运气往往也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