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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乃希将书藏好,然后就奔着被炉去了,钻进去坐好后强迫自己深呼吸,好让有些发烫的脸赶紧凉下来——好险,那眼瞎的小子理论经验极其丰富,就算没拿到驾照也算是过了笔试了,以前自己调戏他,差点就是羊入虎口!
他不是在对自己欲擒故纵吧?万幸没脑子一热真去钻他被窝了,不然怕是没吓到他,自己反而给他直接当小白羊生吞活剥了!
冬美也不敢碰书架了,连忙躲得远远的,觉得北原秀次真不愧是藏了两箱小H书的男生,原来自幼就爱好这些。
不行,得再防那小子一手!
……
北原家厨房半传统半现代化,灶台是木柴、人工沼气两用的。日本资源早已枯竭,本身基本是不产煤的,进口的天然气又输送不到这种偏远小山村,于是只能这么搞——很多人都说日本的环保弄得不错,很尊重大自然,那根本是不了解日本才这么说,他们其实是没办法。
乱砍原生林会有泥石流,想烧煤需要进口,成本太高,乡村也就只能用稻草生沼气配上病树枯树来当日常燃料了。
北原秀次手脚很麻利的洗好了碗筷,然后看了看锅灶菜板,顺手又都擦洗了一遍,但他其实也算半个客人,倒没像在纯味屋那么过份,非把锅底拿钢丝球刷成能当镜子用。
他刚忙活完,北原一花就跑来了,一瞧这么短的时间都干完了,不由微微吃了一惊,心疼道:“秀次,这些放着我来干就好了。”
北原秀次笑道:“没事,都是干惯了的……那个,我在居酒屋打工,所以说都是干惯了的。”
“吃了很多苦吧?”北原一花更心疼了。
北原秀次没觉得有什么,以前也没人替他干,如果不干堆在那里吗?他笑道:“没有,都是些小事,谈不到吃苦。”
洗碗都算吃苦,那去搬砖该算什么?他上辈子又不是没当过小工。
北原一花真觉得很欣慰,眼神柔和起来,感觉只是八个月就判若两人了,真的长大了。她赶紧说道:“去陪陪你的朋友们吧,可以打打花牌,也可以玩玩麻将,我放在壁橱里了。冬天天黑早,她们都是大城市长大的,人又多,村外不要乱闯,明天再陪她们出去转转。”
北原秀次点头笑道:“是,我明白了。”
福泽家和铃木来,那就是标准的客人了,他肯定要相陪尽尽地主之谊。他也没再说什么,又笑了笑便转身顺着长屋内的过道往自己房间去了。这种日式长屋结构很简单,就是一根直肠子,要是放在城市会供数户人家使用,但放在乡村地广人稀,那就一家独占一幢。
他到了门口听了听声音,觉得应该是这里了,便敲了敲木格子推拉门笑问道:“我方便进去吗?”
“请进,欧尼桑!”春菜跪坐着拉开了门,顺便低头向他致意。
北原秀次道了声谢,进去刚打算问问她们准备怎么打发晚饭前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到冬美缩在被炉里瞪了他一眼,铃木乃希也有些妖媚的呸了一声,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也不在意,这死萝卜头日常发脾气,铃木日常作妖,这次来作客能装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关起门来露点本性也正常。
他笑问道:“你们要不要打打牌?麻将怎么样?”
雪里不想打牌,凑过来乐呵呵问道:“秀次,我能骑外面的三轮车吗?”夏织夏纱刚才窜唆她骑三轮车带她们去兜风,她有点心动了。
北原秀次刚要答应,在院子附近转一转他感觉不要紧,别往山里河边跑就行,但冬美怒道:“不行,哪有跑别人家里作客骑三轮车的!”
那还有女孩子样吗?万万不可!
雪里很失望,但夏织夏纱无所谓的,她们就是闲的,这个不行就换一样,又齐声道:“那我们打麻将吧?”
冬美想了想,觉得让这些不省心的家伙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在屋里躲起来打牌怎么也比出去发疯强,便说道:“打牌可以,不准像在家里那么大喊大叫!”
夏织夏纱没意见,北原秀次便去壁橱里找了麻将牌出来,笑问道:“都谁想玩?”
春菜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玩,雪里不会,最后铃木乃希、冬美、夏织夏纱上场,顿时四个小女生搓起麻将来——她们赌钱的,号称新年麻雀赛。
麻将是中国发明的不假,但世界上打麻将最猛的国家是日本,街头麻将馆非常多。根据《读卖新闻》统计,日本各项街头娱乐活动参加人数,麻将排名第二,仅输给弹珠厅,完胜将棋、围棋,麻友遍布各年龄阶层,从5岁到105岁全都有——日本派队去南极科考都不忘带副麻将,甚至自动麻将桌就是日本人发明的,可见多喜欢。
冬美关死了门,然后开始聚众赌博。
她想把发给夏织夏纱的薪水再赢回来,顺便让铃木乃希欠下“巨债”以供日后嘲笑她用。夏织夏纱今年财大气粗,提议赌金提高一倍,打算借过年发笔小财,而铃木乃希表示自己从来不带钱,不过无所谓,她不可能输。
桌子上稀里哗啦起来,北原秀次拿了一盘坚果给雪里,雪里鸭子坐在他身边乐呵呵吃了起来,秋太郎在屋子一角独自画画,而北原秀次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伙打麻将的基本没好人……
春菜坐在屋角假装看书,但不时摸眉毛捏耳朵,明显偷看了别人的牌后在给冬美打暗号。夏织夏纱不停交换眼色不说,北原秀次还注意到她们用脚丫子在桌下偷偷交换牌,而铃木乃希看样子以前也没少和外婆玩,洗牌时手法很独特,看着一顿猛划拉,但好牌一直按在手指下面没动过,垒完长城摸完后,起手牌面极佳,专糊大番数。
北原秀次看了一会儿真的无语了,日常休闲你们也要这样吗?
她们四个人打麻将,结果人人作弊出千,谁也奈何不了谁,打着打着火气就起来了,转眼就到了天黑时刻。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三个女孩子都是良配
福泽家就没有纯真的孩子,就算是雪里都日常靠装傻充愣,四处骗吃骗喝,而秋太郎更厉害,连门牙都没有,但他硬是在幼稚园就有女朋友,还“结婚”了,连“孩子”都有,能把内田雄马之流货色羞愧到剖腹自尽。
冬美打麻将打出了一头大汗,也不要形象了,卷起了一只袖子,露着大半条白生生的手臂,半跪在桌前一脸紧张,嘴里嘀嘀咕咕,不是怪这个打得太慢,就是怀疑另一个出老千。
夏织夏纱的脚丫子怕是将麻将牌全都夹了一遍,上面护着牌,下面一人一只脚在桌下走私紧密,而输了四眼充血,赢了得意洋洋,毫无赌品可言。
她们很熟练,冬美数次猛然钻进桌下也没抓到她们的把柄,而春菜也同样熟练,发了两个多小时暗号竟然也没被发现——明显她们都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出千技能都是职业水准。
铃木乃希也比福泽家的孩子强不了多少,血腥资本家预备役,毫无节操可言,平时看着骄傲的像个公主,但她打麻将会偷牌换牌,什么打二顺一很熟练,出手如闪电,根本没半点病态,也精于计算,还经常用言语挑逗冬美和妹妹之间的关系——只要能赢,她根本不择手段。
她们四个打麻将打得乌烟瘴气,就差一人叼根烟了,而北原秀次算是主人,一直给她们端茶倒水。
到了吃晚饭时,她们四个勉强都算是没输没赢,都很不服,感觉都没达到目的,白浪费了快三个小时,就雪里闷声不响的一个人吃了小半筐坚果,算是大有收获。
晚饭时原主的父亲回来了,今天在山里办新年丰山祭典,全村人都参加了,要不是北原一花要接北原秀次他们,应该也会去的。
他的名字叫北原拓,生的高大但微微有些驼背,性格偏木讷,额头眼角上满是皱纹,整张脸晒的也很黑,看着一脸苦相,比北原一花还显老。冬美收拾好打麻将带来的郁闷心情,带着弟妹又把中午感谢的话儿说了一遍,而北原拓似乎不善言语,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干笑着连连点头,而且对八个月没见的“儿子”都没多说什么话,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对于北原拓,福泽众和铃木明显就矜持多了,没人抢着拍马屁,而吃饭时,北原一花取出了冬美送的好酒给丈夫倒上,还说了铃木拿了包产合约来的事儿,最后重点当然是北原秀次得了冠军,但北原拓还是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木讷的笑着,夸了几句“了不起,了不起”,给人感觉反应很迟钝,特别老实憨厚。
吃了半顿饭,他硬是没说几句话,感觉很是束手束脚,但努力装出自然的态度,想尽量别失礼,能看出他很喜欢喝酒,但硬是没敢多喝,最后倒是北原秀次有点不忍心了,温言劝了两句,声明冬美她们都不是外人,不用太过在意礼节。
他根本不在意冬美她们怎么看待他名义上的这对“父母”,他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他们可能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见识,更没什么值得夸奖的成就,口音也是关西搞笑型的乡音,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坏人就行!
如果有人因为这个就瞧不起他,那这种人不来往也不是损失。
北原秀次劝了几句,但席间气氛依然还是很沉闷。雪里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是时候自己出手活跃一下气氛了——闻鸡起舞,舞猴助兴,展现出自己多才多艺这可爱的一面,一定可以得到未来公公婆婆的很大好感!
她大眼睛闪闪发光,觉得靠谱,拿着把筷子就要插进鼻子里,但屁股马上就被冬美狠狠揪了一把,一阵剧痛之下,只能很失望的放弃了表演“簸箕舞”的打算。
她真很擅长这个的,还精通“猴子舞”、“泥鳅舞”等一系列传统舞蹈,但十三岁以后冬美就不准她在家里跳了。
以前农家施肥时,用短筷子塞住鼻孔并用嘴巴撑住,以免被熏到,后来演变成了一种民俗舞蹈“簸箕舞”,居酒屋里有人喝醉了经常跳,而“猴子舞”就是把两条手臂从两侧弯成心型插在脑袋顶,通过模仿猿猴的动作来表达开心的一种民俗舞蹈,也是居酒屋的传统节目——福泽老爹喝高了也跳过,而雪里很擅长肢体模仿,学会了后感觉自己比老爹跳得好,算是她隐藏的杀手锏。
只是……不在家里跳,在外面跳跳助兴也不行吗?
冬美狠狠揪了雪里的肥屁股一把——北原秀次养出来的,她气死了——也不看委屈中的妹妹,对北原拓恳切道:“北原先生,请您不要太见外,我们也承蒙北原同学照顾良多,您这样实在让我们内心不安,请您随意饮用就是了……这是名古屋特产的大玉露麦烧,还合您口味吗?”
北原拓有些手足无措,他一辈子几乎没有出过远门,只能连声道:“合,很合我的口味,比我们当地的芋头(地瓜)烧要好,要好……”
至于怎么个好法,他就说不出来了,完全有心无力。
主要是他也怕给儿子丢脸,要是和同村人在一起喝酒倒不会这么尴尬,喝起来也是很猛的。
北原一花跪坐在旁边给他又满了满酒,温声道:“没关系的,冬美酱她们都是特别好的孩子,你随意一些吧!”
北原拓作为待客方的一家之主,这么束手束脚的,害得所有人筷子都不敢乱动了,她觉得不合适。
北原拓憨厚一笑,不好意思道:“那我就随便一点,多喝两杯,这酒真是好,真是好……”
冬美嫣然一笑,轻声道:“您喜欢就好,以后我多寄些过。”
北原拓连忙道:“不用,不用,这些就够了,就够了。”
“没关系的,北原先生,我们家开居酒屋,不缺酒的。”
他们在那里客套,铃木乃希挑着北原秀次给他煮的细面慢慢吃着,心中暗暗称奇——这对夫妇看起来很宽厚,也就是一般山民,普普通通,怎么生出北原秀次那个狠心玩意儿的?这不科学啊!
至于学习好这还好解释,乡村里大把考上名校的,不稀奇,但出产了这么一个手持白刃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就真有些稀奇了。
她有些起了疑心,对比着北原一家的面容,怀疑北原秀次不是亲生的。
北原秀次根本没注意铃木乃希,也笑着再劝了两句,这才让北原拓放松下来,好歹让席间气氛融洽了。他又笑着讲了一些经营居酒屋的趣事,夏织夏纱仗着年龄小,在旁边卖萌附和,而北原夫妇听得慢慢入了神,他们也希望了解一下北原秀次在名古屋的生活。
一顿饭结束后,宾主尽欢,大家都很满意。北原夫妇感觉儿子交到了好朋友,在外地生活的也很愉快,甚至性格都成熟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家脾气暴躁,在外一脸愁苦。
北原秀次也觉得很满意,自己这次回来至少让这对夫妇放心了,想来日后能安心不少。
冬美也很满意,感觉自己代表福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