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坐。”
秦晋荀下巴随意的一扬,自己坐在了女孩儿的对面。
女孩听话地坐下,一手局促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摆,看起来胆小又腼腆。
生怕气氛不够僵持,秦晋荀盯着女孩儿看了几秒,突然开口问道。
“让哥哥给你顶罪,你现在后悔了吗?”
温玉刚刚坐下,忍不住骤然看向秦晋荀。
女孩儿愣住了,像是被秦晋荀话中的含义吓到,眼中飞快地蓄起了泪。
“您。。。。。。您说什。。。。。。”
“两个受害人,平时的交友圈和你完全不吻合,但你们却经常见面,找到这个原因,事情就很明了了,她们问你要了多少钱?或者说,她们用什么威胁你拿钱给她们你是因为实在没有钱,才起了杀心的吗?”
“秦晋荀。”
温玉低声叫他,秦晋荀的问话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过于刻薄,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说这些话的立场。
蒋婷婷明显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之中,整个人显得神经质的慌乱,不同地摇着头,秦晋荀冷眼旁观,不为所动,语调纹丝不变。
“她们过激的行为激起了你的反抗,于是你一时冲动杀死了她们俩,而你哥哥随后赶来,伪造了现场——这么简单浅显的手法,竟然真的叫你们蒙混过关了,不知道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蒋婷婷突然冲着他们大叫,猛地站起身疾走靠近,差点撞上了秦晋荀。
秦晋荀反应飞快,蒋婷婷靠近的第一时间膝盖敏捷地一偏,整个人身子就着椅子转向温玉,肩膀蹭过她的前身,清爽的短发从她耳侧擦过,意外的柔软。
没有叫蒋婷婷近了身,温玉甚至还能看出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扶着温玉的椅子稳住身形,秦晋荀缓和了一分颜色,“腐肉生蛆,不管粉饰多少鲜花都没用,割了扔了,虽然痛极一时,但最起码——还能看见将来的路。”
不知是否他话中淡漠的坚定令她清醒过来,蒋婷婷情绪逐渐缓和过来,捂着脸开口。
“她们。。。。。。拍了我。。。。。。不好的照片,拿刀威胁我,划我,我太疼了。。。。。。”
秦晋荀了然,“如果属于防卫过当,而且犯案时你们均未满十八岁,法官应该会酌情参考这一点轻判,你哥哥也不至于无期了。”
蒋婷婷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地抬起头,带着红肿的泪眼,局促地看着秦晋荀。
“我答应去投案,配合调查,但我有一个要求。”
见秦晋荀不准备答话,温玉点了点头,“你说。”
“把那些。。。。。。照片,找出来给我。。。。。。我不知道她们将它放在哪,每天我都害怕,突然从网页、报纸上看到。。。。。。”
将蒋婷婷交给刘子科后,温玉一路都沉默寡言,虽然是在走路,但焦点却不在脚下。
秦晋荀像研究一个稀有动物一样研究着她脸上的表情,“你在感慨什么?”
她失神地回答,“或许是在感慨亲情的伟大吧。。。。。。一个未成年的男孩,有那么大的勇气去保护妹妹,不惜搭上了余生。”
秦晋荀冷笑一声,“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亲情更不是例外,蒋婷婷说了一句话很适合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这话什么意思?”
秦晋荀随意丢给她一个信封。
“你找到那些照片了?”
“一步步按图索骥不是我的办事效率。”
温玉打开信封,几张照片轻飘飘的落在她手上,虽然是偷拍,但照片中也能辨认出那两个纠缠的身影,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容,都是她见过的。
她的眼神晦暗难辨。
所以。。。。。。蒋韶峰顶罪,是亲情,却也是愧疚,或许这些不容于世的画面,才是压垮蒋婷婷内心的最后一颗稻草。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温玉觉得他是在说蒋韶峰,却又不全是。
她抬起头,秦晋荀已经走在了前面,孤寂的背影,与周遭的景色隔隔不入。
………………………………
十八·你难道喜欢玩养成游戏?
“你不是不准备帮我?”
“浪费时间。”
温玉点点头,看着面前慢条斯理吃着午饭的男人,心头涌起一阵烦闷和莫名其妙的焦躁。
依旧是那个小饭馆,依旧是桌上突兀地摆着饭盒和杯子,依旧是周围好奇瞩目的目光,依旧是男人安然自若的坐姿。
温玉忍不住嘲讽。
“所以你天天来我这儿就为了吃午饭?这就不浪费时间?”
秦晋荀放下筷子,从袖口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动作优雅,仿佛面前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冷食,周围也不是平凡普通的小饭馆,而是在装修高端的餐厅,吃着出自大厨之手的饕餮美食。
“不是。”
秦晋荀顿了一下,严肃的面容上嘴角上扬少许,“是为了和你一起吃午饭。”
又是这样清冷又直白的话,温玉冷了脸,手中的筷子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秦晋荀,我不想跟你咬文嚼字,我想你搞错了,我陪你去看蒋韶峰的案子是一早就答应局长协助你的,关于那个刺青。。。。。。如果有你要辨认的尸体,我也会配合,这是我答应你的。除此之外,既然你不准备参合我的事,就离我也远一点。”
她眉眼精致,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反而加深,衬得眼中的冰霜愈发明显,秦晋荀看着她,却觉得干净极了。
这大概是一种病态的好感,如同夏日黏腻中,见到仙山上的玉石,想捧在手心,感受那份澄澈冰凉。
旁边桌有一对小情侣,女孩想去看电影,男孩说累想回家,女孩立刻嘟了嘴挤到男孩儿旁边,双手把住男孩儿的胳膊,一边摇,一边嗔道。
“去嘛,我好想看啊,自己去电影院太没有意思了,你就陪陪我不行啊。”
男孩儿被她闹得没办法,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答应了。
秦晋荀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双手交叠在一起,拄着下巴看她,建议道。
“想让我帮你?你也试试那样?”
他的样子很认真,温玉再一次体会到了秦晋荀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套路,正好手机铃声响起,给了她一个落荒而逃的理由。
打来电话的是徐非。
“温老师,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吧。”
电话里徐非的话都带着颤音。
“怎么了?”
“又丢了一具尸体。。。。。。这回有点难办。”
温玉急忙往回赶,秦晋荀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徐非的音量很大,他也听见了。
温玉的心情很沉重,原本陈尸房的事,她身为负责人就难辞其咎,这刚送来的遗体的失踪,简直是雪上加霜。
死去的女孩儿是家中独女,家人早已悲痛难当,一时之间听闻出了这种事,父母几乎魔怔了,守在殡仪馆门口不肯离开。
刚报完警,温玉揉揉太阳穴,心神俱疲,徐非面露难色的敲门进来。
“温老师,遗体家属冲上来了,要找你,你要不要避一避?”
话音未落,几个人就推开徐非,闯进了温玉的办公室里,为首的中年男人一进门就大喊起来。
“狼心狗肺的东西,连死人的钱都要挣,你把我女儿的尸首还给我!”
温玉试图安抚他们的情绪,“这件事我们正在调查——”
“调查个屁,外面的记者都跟我说了,你们把我女儿的尸体卖了,还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呸——”
一口吐沫喷到了温玉脸上,温玉来不及躲避,只好闭上了眼睛忍耐。
“温老师。”
徐非连忙掏出纸给温玉擦脸,回头连声高叫。
“保安!保安快把他们都带出去。”
一听到要赶他们走,那几个人更加愤怒,有人一把将温玉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用脚泄愤似地踹着椅子。
女孩儿的妈妈哭着想要上来揪温玉的衣服,被徐非和闻讯赶来的两个同事拉住,另有亲属抄起了办公室的垃圾桶,一没留神,一个垃圾桶整个儿倒在了温玉的身上,咖啡渍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
温玉几乎被气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办公室的垃圾桶还算干净,没有剩饭剩菜的汤汁。
警察终于赶过来,带队的是刘子科,三下五除二制住了那几个家属,一见温玉狼狈的样子,刘子科瞪大了眼睛就要把这些人押回局里。
“算了吧,我不想追究。”
温玉脱下脏了的外套,面上清冷,径直走出办公室。
刘文绅抱着胸,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场闹剧,见温玉看过来,撇了撇嘴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无人的走廊上,温玉豁然转身。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秦晋荀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而后,一件戴着温度的西装外套罩上了她的肩膀。
单薄的白衬衫下,他有力的肌理隐约可见。
“擦擦吧。”
“热闹也看过了,你该走了。”
温玉扯过帕子胡乱地擦着,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温玉的情绪还是有些受到了影响,冲着秦晋荀说话的语气也更糟,无法责怪死者家属,她更希望能跟谁吵一架,纾解心中的烦闷。
秦晋荀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他干净整洁的模样,浑身充满着禁欲的气质,温玉恶向胆边生,脱下他的外套,粗暴地擦着。
如愿地看见秦晋荀眉头拧了起来,但他还是忍下了,只是盯着温玉露在外面的圆润的肩膀,喉结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空荡荡的走廊尽头,突然有人喊她,温玉回头,是殡仪馆的保安老刘。
老刘搓着手,有些惶惶不安,看了一眼秦晋荀又将目光移到温玉脸上。
“温老师,你没事吧。”
温玉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哎,那女孩子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活着的时候毁了容,死后也不安生。。。。。。温老师有什么线索么。”
温玉又摇了摇头,老刘捡了几句安慰的话说就离开了。
他走得很急,到转弯处没看路还踉跄了一下,看着老刘离开的背影,温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尸体都是蒙着白布运进来的,老刘知道那是具二十多岁的女尸也就罢了,怎么会知道女孩儿生前毁了容?
她抬头,便看见秦晋荀洞悉了她的想法一般,冲她微微颌首。
“就是你想的那样。”
最熟悉殡仪馆的人。。。。。。
猜测被秦晋荀肯定,温玉也并不高兴,她盯着秦晋荀那张英俊得过了分的脸,冷冷地开口。
“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你难道喜欢玩养成游戏?”
………………………………
十九·你不一样
许是那个男人对一切表现得太过洞若观火,根本没想到会听到预料之外的话,突然被她信口讽刺,秦晋荀那愕然的神情让温玉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隔天下午,小胡过来办公室找温玉,带着愧疚将一个U盘递给她。
“温老师,系统修好了,之前那具丢失的尸体信息也查到了,你要看看么?”
温玉颌首,“好的辛苦了,给我吧。”
U盘插进电脑,温玉很快就调出了那具尸体的档案,她迅速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特殊之处。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被法医判定为酒后失足落水溺亡,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也没有接到报案说谁家里有失踪人口,尸体就这么一直存放在诸城殡仪馆。
没有疑点,一条路被堵死,温玉只好再顺着女孩儿的尸体这条线找线索,打开值班记录,温玉的视线在某一行微凝——女孩儿的尸体运送过来的那天,正好是老刘值班。
对比之前老刘的表现,温玉心中已然起了怀疑,再发现那天的监控录像丢失的时候,她心底隐隐地涌起了一阵果然如此的感叹。
下班之后,温玉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后门悄悄走出了殡仪馆,殡仪馆的后门临街,有一条马路从中穿过,左右都有红绿信号灯,温玉凝神看去,漆黑的探头中有红点一闪一闪。
又转了一圈,天色昏昏沉沉,天边的积云厚重地仿佛要压下来,路灯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她裹了裹外套,正四处张望着出租车,蓦地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面的道口,秦晋荀正安静地站在红色的信号灯下,神色淡漠地看着空旷的马路,他风衣的一角被风扬起,周身似乎裹杂了一层透明的薄膜,将他和城市彻底地隔离开来,此刻往来无车,一个小青年从他身边经过,见马路上没有车辆,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小跑地就穿过了马路。
秦晋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