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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性能极佳的商务车在马路上靠一侧行驶,速度不快,像是在沿途寻找着什么地点,忽而拐到一条小路上,挂了倒挡,车辆缓缓地后退,最终在一家店前面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
秦晋荀板着脸,迈着长腿下了车。
温玉回公寓的时候已经快入夜了,路灯未亮,天边泛着最后一丝昏黄,行人身上都似镀了一层暗影,不甚清晰。
公寓前面停了一辆车,一辆熟悉的车,看了一眼车牌号,温玉不由得减缓了脚步。
车灯闪烁,秦晋荀从驾驶位出来,没有看温玉而是直接绕到了副驾驶位,开门弓腰进去,再站直地时候,温玉就看见他手上托着的……一盆花。
秦晋荀将花盆递给温玉,“给你。”
“哪来的花?”
“花店买的。”
“谢谢。。。。。。什么花店竟然也有卖盆栽花的。”
温玉道了谢,有些惊诧,“怎么会想到买一盆……这是蝴蝶兰?”
“我只是告诉那间花店的老板娘,我是第一次送花,她就给我挑了这个。”
“她说,蝴蝶兰象征初恋。”
西装革履,气质禁欲,面容冰冷的男人,捧着一盆蝴蝶兰送她,板着脸说它代表着初恋,场面竟然有些滑稽。
温玉猝不及防之下,扑哧一声笑了。
不是压抑的,敷衍的,顺意的浅笑,而是真真切切地,觉得好笑而笑出了声。
路灯骤然亮起,照亮了两个人的眼睛,她看着花,他看着她。
温玉回神去看他,却见秦晋荀忽然撇开了脸,短促地说。
“你喜欢就好。”
快的温玉来不及看清他面上泛起的潮红,是否冲破了他周身长久以来的凄清。
“我很喜欢,谢谢。”
他突然提起,“殡仪馆那件案子的时候,你也说过谢谢我。”
温玉哑然,顿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那我请你吃一顿饭吧。”
“恩。”秦晋荀淡淡恩了一声,又没有别的话说了。
“我不用每日去警局报道,不如就明天中午。”
秦晋荀摇了摇头,“明天上午我有事要去一趟机场,中午不一定能赶得回来,不如就晚餐。”
温玉迟疑了一下,而后才点点头。
“我来定餐厅,到时候把地点发给你。”
………………………………
四十二·意料之外的来客
秦晋荀走了,汽车飞驰而去,温玉却看着面前这盆盛放的蝴蝶兰犯了愁。
蝴蝶兰,不太好养吧。
把它从玄关移到了卧室,又从卧室移到了窗台,长久以来一直开着窗的温玉却突然觉得,今晚的风有些大,会吹折它吧,思索片刻,温玉关上了窗子。
第二日下午,温玉换了身深蓝色长裙,素面朝天就出了门。
秦晋荀订的餐厅位置离温玉的公寓不远,只是需要拐进一个小街里,温玉在这一带住了许久,竟从来都没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顺着门牌号一路走过去才找到。
一进门,只有收银台一个姑娘,正在低头看杂志,见进了人,漫不经心地抬头问道,“吃什么?”
“我约了人。”
那姑娘眼睛一亮,双目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红晕,“您是那位秦先生的朋友吧,他们在楼上包房等你。”
他们?
温玉以为是沈路安,也不太在意,径直上了二楼,一推开包厢的门,收回的手一顿。
秦晋荀淡然自若地望过来,他身边,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穿着天青色的麻料长衫,脖子上带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子,面目显得有些苍老,神态却平和,此刻正诧异地望着突然推门进来的温玉。
“阿荀,这位姑娘是?”
秦晋荀推开凳子朝温玉走过来,手虚虚地搭在温玉的后腰上,自然地说道,“妈,这是温玉。”
“阿姨,晋荀,我来晚了——”
姗姗来迟的沈路安进来就看见这幅光景,咂摸咂摸嘴,乐道。
“呦,今儿这一桌,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隐约记得秦晋荀是随养母姓,温玉欠了欠身,“阿姨好,我是秦晋荀的。。。。。。朋友。”
在秦妈妈那样温和的注视下,温玉觉得自己无法冷声说出
果然,秦妈妈听完笑得更开朗,“都是小荀的朋友,快来坐,别客气。”
菜上来,秦妈妈热情地招呼两人吃饭,又问温玉。
“你跟阿荀在一起工作是吧,你们工作辛不辛苦啊,是不是经常需要加班?”
温玉一听就知道秦晋荀没跟他妈说他真实的工作性质,故而也就含糊地回答。
“偶尔需要,但是一般来说还好。”
秦妈妈舒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也要注意休息的,看你这么瘦,来,多吃点。”
这一顿饭,倒真叫温玉看到了跟平时不一样的秦晋荀。
他对饮食有多挑剔她是见识过的,可是今天这顿饭,秦妈妈给他夹了几次菜,她明明看到他皱了眉头,最后却还是一声不吭地全吃下去了。
饭后,沈路安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周围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一口一个秦姨将秦妈妈夸的合不拢嘴,温玉跟秦晋荀走在后面,她开口问道。
“你说中午要去机场,就是去接你妈?”
秦晋荀点了点头,“她不放心我,就接她来诸城住几日。”
“我们的饭其实可以改日再吃。”
她其实更想说,这样的见面有些尴尬,可是秦晋荀就像是没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只是淡淡地回答。
“不用。”
就这样一丝一丝的增加和她的牵扯,总有一日,会织就出一张密密实实的网,网住她,带到一个安全、光明的地方,和她一起。
*
晚间和梁萤通话的时候,躺在床上敷着面膜的梁萤听到电话里温玉走动的声音和窗户关上的声音。
梁萤不由得惊奇问道,“今天晚上不下雨吧,你不是嫌空气不流通不肯关窗的吗?”
温玉单手插好了安全锁,说道,“今天风大,我怕吹折了花。”
“花,什么花。”
“秦晋荀送来的,恭喜我复职。”
梁萤得知温玉养了盆花,还是秦教授送的,立刻表示出了强大的好奇心,说什么都要去探望它,还美其名曰需要带点见面礼,非要拉着温玉去她最近看好的一家店里买花肥。
温玉纠缠不过,只得应允。
那是一家花店,说是花店又不太准确,橱窗的玻璃干净得没有一点灰尘,摆放着各式干花制成的摆件,店门开着,门口一个浅色的木桶,斜斜插着几只含苞欲放的玫瑰。
“全市估计只有这里,只要是和花有关的东西都会卖,花束、盆栽、干花,啊,还有花果茶。”
这里的花果茶可以在店里享用,
满目鲜花,汇聚了世间的美好。
“温玉,你那是什么花。”梁萤俯身在一旁的货架中挑选营养液,随口问道。
“就那盆。”温玉一指墙上的宣传页。
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恰巧走过来,看见温玉的动作,笑着搭话道。
“你也喜欢那盆蝴蝶兰吗?可真不巧,店里唯一的一盆被昨天被人买走了,要送给初恋,这个品种不多见,最好提前预定。”
温玉微微一怔。
梁萤反应过来,笑着说,“老板娘,她就是那个收到花的初恋哦。”
那女人一愣,随即也笑了,随手用毛巾将梁萤方才拨找间溅出的水渍擦干。
“既然这么巧,今天我请你们俩喝一杯花茶吧,本店的新品。”
不过一会儿,老板娘端上了两杯花果茶,笑容亲切,“需要蜂蜜就去前台取哦。”
说完她又去给购买鲜花的顾客结账,温玉的目光追随着她而去,老板娘收款的时候会戴上一只手套,将前钱装进收银机之后才又脱下来。
白色的内饰本就容易嫌脏,可是店内的每一处都被擦拭得纤尘不染,就连装满土的盆栽,花盆边缘都是干干净净地。
温玉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诸城有这么多花店,秦晋荀偏偏会选择这间花店了。
见温玉看得仔细,梁萤小声嘀咕着。
“是不是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二个洁癖患者了。”
老板娘忙完了一波客人又附赠了她们一碟小点心,梁萤目光锃亮,恨不得上去抱抱她。
“哇姐姐,你手真巧啊,这些都是你做的嘛。”
老板娘笑笑,“叫我杜芊好了,我平时打理花店不忙的时候,喜欢做些甜品,你们喜欢就好,以后可以常来吃。”
快黄昏的时候,温玉才拖着恋恋不舍的梁萤离开。
出店门前,杜芊才又想起来,叫住了温玉。
“对了,上回买蝴蝶兰那位先生,说自己也想养一盆,明天早上就能到货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告诉他一声,可以过来取了。”
温玉点了点头,随手就将老板娘的话发了信息给秦晋荀,过了一会儿就收到了回信。
“多谢。”
………………………………
四十三·南郊疑云
温玉在警局没有办公室,是属于二十四小时等候命令的那种,本以为刚复职,没有什么新的案件,她做好了被闲置一段时间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新案子。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本就浅眠的温玉在手机刚响铃的时候就惊醒了,看到来电名称,温玉清了清嗓子就接起来。
“喂,我是温玉,发生什么事了。”
刘子科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十分严肃。
“南郊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在就过来。”
“好。”
撂下电话,温玉迅速翻身起床,眼神中一片清明,从洗了把脸到套上衣服,不过十分钟就抓着手机出了门,这是之前当法医时就养成的习惯,办起案子来没有晨昏,累得很,可是很奇怪,现在捡起来,反而有一种顺畅的感觉。
南郊有一片小树林,紧邻着一片空地,早些年政府说要开发,但是由于开发商的问题一直搁置着,因此周围分外荒凉,鲜有人至。
出租车到了这里就没有路了,温玉下了出租车,在司机好奇的目光中走远,她老远就看见夜幕里闪烁着的红蓝警灯,加快了脚步。
那儿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号人,现场拉起了一个十多平方米的警戒线,温玉出示了证件,迅速弯腰钻进警戒线里。
刘子科正在指挥着清理现场,见她来了,冲她点了点头。
“温玉,你过来看看。”
地上躺了一具男尸,浑身恶臭不堪,像是从粪堆里抛出来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面上被乌七抹黑的泥糊住,看不清面容。
周围已经有两个法医摆弄着仪器,对现场进行线索勘察,温玉解开风衣扔到一边,戴上手套蹲了下来。
一手拿着专用的灯,另一支手在尸体上面翻看,随着手部的移动,她边查验边对身边的记录员示意。
“心脏被利刃贯穿,当场死亡。”
“面部完整,可是身体皮肤上偶有划痕。”
“脑后有凹陷,疑似大力敲击所至。”
温玉毫不避讳地挑起破碎的衣衫,手探了进去。
“肢体齐全,内脏没有开腹痕迹,然后——”
查验到尸体下身,温玉面色一凝,身边的蔡莉莉目露惊色,往后退了一步又生生站住,只是垂下的手软绵绵的,说什么也端不上来。
温玉沉声道。
“尸体的男性生殖器官缺失。”
检查完尸体的基本状况,温玉站起来,一边摘手套一边对刘子科说。
“这是表面现象,我需要更详细的检查,把这具尸体整个运送到鉴定科。”
刘子科应了一声就飞快地招呼人忙活。
尸体运到解剖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开了大灯,室内晃得明亮如白昼。
温玉看了一眼跟进来的蔡丽丽,想起她方才有些不舒服的模样,问道。
“你要上操作台么?”
蔡莉莉瞪了她一眼,“怎么,不行?”
一遇到温玉,可能是同性相斥,蔡丽丽就像一只竖起了刺的刺猬,温玉没再说话,递了口罩和手套过去。
尸体有多处被刀锋划伤,痕迹很深,有的地方已经见了骨头,血肉模糊,上面除了血迹还有很多脏兮兮的泥土,甚至隐约有虫蚁乱爬。
蔡莉莉有些面色发白,她好歹也是高材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相反,专业课她是全校顶尖的,解剖课操作得甚至是满分,才能一毕业就被诸城公安局二处录取为法医。
可是一见温玉这阵仗也是惊的不行,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具泛着臭味的尸体,而是一件桌子、一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