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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哭一场,然后尽快投入调查。”
刘子科听得一愣,下一瞬,他紧紧伏在自己的膝盖上,隐约间有压抑地啜泣声传出来。
蔡莉莉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绷得太紧了,她很怕这件事会在他心底结成一道疤。
一抬头,刚好瞧见秦晋荀的视线从刘子科身上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秦晋荀的眼中好像见到了,温和这种感情。
*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旦弹了,那也是决堤洪水滔滔不绝。
刘子科的裤子都殷湿了,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肿成了兔子。
秦晋荀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飞速移开生怕辣到眼睛似的。
“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想。”
秦晋荀开口,底下一排人整齐地点头。
“姜维其实就是刘素兰之前的情人,后来刘素兰不知为什么移情别恋,嫁给了李明复,并跟着他回到了诸城,结果又在诸城重逢了姜维,于是刘素兰为了重新回到姜维身边,毒杀了李明复。”
果然很大胆。。。。。。刘子科眼睛闪烁着崇敬的光。
“最浅显也是最愚蠢的推论是,刘素兰见犯罪事实曝光,于是自尽而死——但是有一个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点,那就是刘素兰既然已经处理了那瓶甘醇溶液,怎么还会服用甘醇而死?”
“可能是忘了,哪里还有残余没处理干净?”
秦晋荀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重新让刘子科摸了摸鼻子,低下头。
温玉也摇摇头,“刘素兰不是那种粗心的人,我检查了她的身体,有仓促倒地时磕碰的痕迹,如果她是自杀,倒地的时候不可能一点防备也没有,所以。。。。。。我觉得她是被毒杀的。”
秦晋荀微微笑了,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一闪即逝的亮光。
“没错,所以,还有另一个人能从刘素兰手中拿到甘醇,并且能悄无声息的接近刘素兰而不会被刘素兰怀疑。”
有一个人的身影慢慢地浮现在温玉心头。
姜维。
现实是,秦晋荀的眼中仿佛千言万语滑过,最后汇成一句。
“你们明白了么?去吧”
寂静无声,很多目相对,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刘子科:“。。。。。。”
老大老板老天爷!您什么也没说啊!就算您是福尔摩斯可是我们这群凡人连华生都赶不上啊!
求救的眼神投向温玉。
察觉到秦晋荀此刻已经有些放空自己,看到几个求知欲旺盛的刑警队队员,温玉站了起来。
“我替秦教授梳理一下这个案子吧。”
“杜芊被李明复强奸的关键证据,一份被杜芊的继父撕毁了,一份很有可能被刘素兰删除,如果假设成立,刘素兰便是强奸案的知情人,为了替丈夫隐瞒才兵行险招,可是现在刘素兰已经死了,我们已经无法从她口中证实这些猜测,可是我们已经知道,刘素兰和姜维是有关系的。”
恩恩,恩恩。
“再说李明复的死,南郊外的林子并不是第一案发地,他的尸体遭受了极端的侮辱,死前曾被下了致命的毒药,最大嫌疑人是刘素兰。”
恩恩,恩恩。
“可是今天——刘素兰也死了,他杀,在诸城,唯一跟她扯上关系的,就是姜维。”
恩恩,恩恩。
温玉说的有些口渴,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秦晋荀眼神一暗,突然好像是早晨的起床气一直攒到现在一起爆发了。
“我不相信姜维只是凑巧被卷进来,所以去查姜维,这回你们懂了吗?”
恩恩,恩恩,恩恩,一群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查姜维——这大概是这一系列案件里最不复杂的一件事了,仅仅八个小时候,从姜维的家外面的垃圾箱里搜出了香水瓶装着的少量甘醇。
当面戳穿。
姜维被连夜逮捕。
凌晨一点的审讯室,白炽灯冷冷地晃着,穿着警服的刘子科,严肃起来确实像一个不苟言笑的刑警队长。
“李明复被杀案,刘素兰被杀案,你要先交代哪一个?”
姜维的反应有些迟钝,神经质地打量着审讯室周围的环境,以及自己手上的手铐——两桩凶杀案的重大嫌疑人,属于极端危险的范畴。
“我。。。。。。我是报社主编,我要找律师。”
“姜维,你以为这是哪?主编?犯了法,你是天王老子都不管用。”
审讯室的情况通过监控探头清晰的传到隔壁的控制室里。
嫌疑人抓捕归案,秦晋荀的面上并没有松懈几分,温玉见了,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姜维确实不清白,你是觉得哪里奇怪吗?”
秦晋荀的拇指擦过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
“若说姜维杀李明复是跟刘素兰之间的陈年往事有关,可是心理学上,男性一般不会采取割去对方生殖器的手段进行报复——哪怕是情杀,而且下毒,就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将尸体换个地方,划得到处都是伤口,弄得肮脏不堪,还割掉了他的生殖器,这种情况太奇怪了。”
他说完,扭头看向温玉,却见她耷拉着眼睛,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早晨起得太早,熬到深夜,温玉神色间有些疲惫。
秦晋荀指了指一旁的小沙发。
“刘子科一时半会儿审不完,也不需要你,不如你睡一会儿?我这儿有外套,给你盖。”
他的神情带着一丝跃跃欲试,仿佛“沙发”、“睡一会儿”、“外套”这样普通的字词都能让他的精神兴奋起来,温玉完全不想懂他的兴奋点在哪里——仿佛一夕之间,这个原本只擅长刻薄的微笑和毫无表情的面瘫脸的男人,一下子就解锁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包。
………………………………
六十二·庭审
一墙之隔,姜维养尊处优惯了,经不住刘子科雷厉风行尽是套路的审问,只是被吓得思维混乱,招供得也是颠三倒四,有些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比如现在——
“李明复也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就因为刘素兰爱上了他,你就对他下如此毒手?”
“刘素兰没有爱上他!”
刘子科不太耐烦,“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只需要跟我说明——”
“刘素兰不可能爱上他,谁会爱上一个强奸犯!”
姜维怒吼着打断他的话。
刘子科不由得愣了。。。。。。是他想的那个样子,没错吧。
他抬头看了看顶上的监控探头,知道秦晋荀正在另一间屋子里看着这一切,心中多少有些底了,清了清嗓子又问道。
“你说。。。。。。刘素兰也曾经是李明复的犯罪对象?”
的刘素兰竟然是被强迫的,可是她没有报警,而是选择嫁给一个强奸犯,甚至,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以后,协助李明复毁灭证据,与其同流合污。
姜维没有否认,只是一遍遍重复,“李明复就是个人渣、禽兽,他死的不冤枉!”
情绪激动,义正言辞或者是说服自己,谁也分辨不出。
时间一点一滴向前走着,度过了最初兴奋期的抗拒,姜维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我。。。。。。不是,是刘素兰,她意外发现那种东西可以致死,而且情况如同器官衰竭引起的症状一样,我们就想。。。。。。试一试。”
刘子科也渐渐捋清了线索。
刘素兰于诸城重逢少女时代的恋人,重燃爱火之际,吐露了当年的秘密,李明复支教时见色起意,强了刘素兰,本以为是露水姻缘,事后刘素兰却怀孕了,李明复这次回到诸城就能升任校长,他不敢闹出什么风波,思量之下,威逼利诱,他是众人眼中有前途的城里人,刘素兰最后大概也是心甘情愿的嫁了,十个月时候,便有了儿子。
这自然是刘子科他们默默整理出来的版本,在姜维嘴里,刘素兰是百般无奈,不得不屈从,而自己也是为了解救她,配合了刘素兰的计划而已。
为了爱情吗?不然,李明复当了多年的校长,家底颇丰,现在他死了,孤儿寡母守着偌大家产,想一想也觉得合适。
至于之后潜入刘素兰家,骗她喝下毒药——自保而已。
若不是秦晋荀洞穿了现场的疑点,保不齐真让他蒙混过关了。
刘子科合上了记录册,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困扰了这么久的谜团,现在一朝就要结案了?
“不管李明复是怎么样的人,也轮不到你们来替天行道。”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咚咚”地敲了两下。
一开门,秦晋荀欣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刘子科看了一眼他身后,空无一人,不禁问道,“温玉呢?”
他的神色起了细微的变化。
“她睡了。”
刘子科只觉得秦晋荀的表情有种不真切的优越感,莫名被秀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秦晋荀瞟了他一眼。
“我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呢姜维。”
刘子科于是抛开杂念,做了一个您请的手势。
秦晋荀在姜维的对面坐了下来,偏了偏头,“姜主编。”
姜维认出了秦晋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秦。。。。。。原来你是警察,那你来报社说要投广告位原来是。。。。。。”
秦晋荀点点头,“算是吧,不过你放心,投广告的钱我是不会撤回的。”
姜维诧异地回视,而后苦笑。
业绩现在于他还有什么用呢?他以为——查到刘素兰那就该截止了,他从天听过法网恢恢,都是报纸上的用词,却不想终于应在了自己身上。
秦晋荀扣动着手指,“为什么下了毒之后又要用刀杀了他?又为什么要搬运尸体到另一个地方?”
他问问题的样子很认真,隐隐地带着求知欲。
“我们当时开车往市内走,李明复低血糖犯了,刘素兰就把裹了甘醇的糖递过去——他快要断气儿的时候,我们把他扔下去了。”
“扔在哪儿?”
“我只知道那附近是青山公墓。”
“想必你也看新闻了,你们没动,李明复的尸体怎么会无端出现在南郊?”
“我。。。。。。我不知道,我们真的把他扔在了公墓附近,他有亲人葬在那,并发死在扫墓途中也不突兀。。。。。。也可能是刘素兰后来又回去了。”
姜维说,他们没有下手杀了李明复,是刘素兰干的吗?记恨了日夜生活在一起的李明复十四年,伙同情夫下了毒还觉得不够,又一个人回到了现场,杀了他,又无缘无故搬运了他的尸体?
猜测成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果然,这事儿还没有结束。
秦晋荀露出了一个凉薄的微笑,眼神深处有火光涌现。
*
眼前尽是迷雾,李明复的案子还未告破,却终于迎来了杜芊告李明复强奸的这一场官司。
开庭那日,刘子科显得十分兴奋,眼里的光几乎要喷薄而出。
缺了被告人的审判席。
昔日的郝警官作为人证出现在证人席,检测报告等一系列证据清楚,明了,相当顺利地走完了流程。
法官当庭严肃地宣判了李明复的罪行,法院大门打开,杜芊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刘子科走上前去,露出两排大白牙,“祝贺你,杜芊,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被拦住了去路,杜芊抬起头来,面色沉静。
十年艰辛,沉冤昭雪,可是杜芊似乎并不十分开心。
刘子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平淡,按照电视剧里演的,这个时候,通常已经演到了圆满的大结局。
杜芊没有回答刘子科的话,只是看到了跟在刘子科身后一直沉默着的郝杉,嘴唇微微抿了起来。
郝杉一直低着头,看着杜芊地上的影子,嘴唇蠕动。
像是重病之人卧在床上的发声,细微又艰难。
“对不起。”
他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
杜芊和气地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却足够礼貌,“谢谢您出席作证,慢走。”
郝杉面色变了变,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抬起头看看杜芊的表情,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郝杉走后,刘子科犹豫地开口,“你。。。。。。还在怪郝杉吗?”
………………………………
六十三·花呢?
杜芊目光有些迷茫,“怪,或者不怪,有什么用呢。”
“我永远都记得——做笔录时,他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没有人附和,她便自言自语。
“他问我,那天下午,你穿的什么衣服。”
“我说,校服,还能是什么。”
“我相信他的话是没有恶意的,但是我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周围人的态度,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