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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闭上眼睛苦笑,她大概除了自己的职业以外,什么都做不好了。
底下的谈话声越来越低,终不可闻。
没过一会儿,温玉的房门被敲响。
她就像一只在黑夜里警惕的狐濛,盯着房门,没有出声。
外面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是我,有事找你。”
温玉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开了门,然后就站在门口,也不说话,也不放他进来。
秦晋荀拿着孙圆圆的日记本,面上一派平静,仿佛刚才的事,只是温玉自己的一个幻觉。
他扬了扬手中的日记本,“我有一个发现,可以进去跟你说一下吗?”
于是,门缝大了些,秦晋荀一侧身就进了温玉的卧室。
门又关上了。
“孙圆圆的日记虽然罗嗦、幼稚,还有那么多错别字,但是的确是有些我们能用得上的东西。”
分析案情的时候,秦晋荀永远都是成熟淡定的,带着些旁人都不懂的讥讽,却越发叫人觉得他天才卓越。
温玉渐渐也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你看这里——”
【六月十三日,今天爸爸回家好晚,我都睡了又醒了,但是爸爸特别高兴,跟妈妈说之前填的什么家庭困难职工调查表让领导看到了,我被选上了,他们要帮助我,可是我不明白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帮助我?爸爸说明天就带我去医院,我不喜欢医院,很疼。】
“宋涛应该就是从这个表里面知道了,孙圆圆生了病,而孙元需要很多钱给女儿治病。”
温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她思考的时候,秦晋荀就变得很安静。
温玉缓缓开口,“苗娇是八号死的,既然孙元杀了她又从她家里的保险柜将二十万拿走,那怎么还会为公司准备帮助女儿而感到欣喜若狂?”
秦晋荀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疑点,只是想当然的推测,和一个小学生的日记可不能作为依据证明孙元的清白。”
“假如孙元不是凶手,那么依旧是被证明清白的宋涛嫌疑最大了,替宋涛证明清白的是于敬堂。。。。。。所以,我们还是应该从于敬堂着手,看看他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秦晋荀赞许地点头,“我这儿还有一些于敬堂曾经查案的资料,明天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讯息。”
“在哪?我们现在可以看吗?”
秦晋荀摇摇头,“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说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是要离开了。
温玉也站起来,“你可以把资料先给我,我还不困。”
秦晋荀偏头看她,对上他漆黑明亮的双眼,温玉不由得低下头去。
“大概从来没有人告诉你,说谎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才显得真诚一些。”
他语气里有调侃。
温玉低声含糊说道,“没有骗人,我是真的不困。”
气氛又一瞬间古怪起来。
良久都没人说话,久到温玉心中压下的困顿又不由自主涌了上来,秦晋荀才慢慢地开口。
“你要我证明给你看么?”
证明什么?她没有开口,只是她的眼睛这么说了。
秦晋荀看着她,一眨也不眨,她好像从里面看到属于星辰的漩涡,“证明给你看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证明给你看,我有多了不起,证明给你看,你真的喜欢我。。。。。。这些,需要么?”
温玉动了动嘴唇。
“会有这个机会的。”
一个灼热的吻落在温玉的额头。
“晚安。”
门重新关上,卧室里还留着他话里的余音。
晚上,温玉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大学生的模样,好奇集体生活非要住校,却又在周末的时候闹着回家。
难得一家三口齐聚的周末,爸爸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她背着女儿控的爸爸,躲在妈妈的怀里,说着母女间的私房话。
从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寝室友,说道每课必点名的严厉的教授。
就像再也没有这样阳光明媚的周末,她语速飞快,急匆匆的,根本停不下来。
温妈妈只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温玉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
“妈,我真喜欢他。”
温妈妈一边笑着点她的鼻头说“我的阿玉真不知道羞”,一边悄悄地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啊。”
“嘻嘻,不告诉你。”
温爸爸在厨房里喊了一嗓子,“你们娘俩唠什么呢,饭好了,快来吃吧。”
“来啦。”
温玉便嬉笑着跟妈妈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向着厨房小跑而去。
没有预料之中的饭香,饭桌很干净,温爸爸不知道去了哪里,温玉回头,客厅的沙发上也没有了温妈妈的身影。
“爸,妈。”
她焦急地在家四处找着。
忽然,窗外霎时间燃起了大火,风卷着火舌飞速地将周围湮没。
空气扭曲中,她看见了地上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温玉颤抖着走过去,看清了他的面容。
是秦晋荀。
………………………………
七十八·纸条
天光乍亮。
温玉的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从二楼的扶梯上下来,秦晋荀正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看着什么,手边厚厚一沓资料,见她下来,视线从她惺忪的睡眼上一划而过,扬了扬手中的资料。
“过来看看。”
他将资料递给温玉,而后在一旁。
“他们给所有辩护人提交的证据都像是凭空出现的,都是一些警察先前忽略或者根本就没注意到的角度,但是又确有其事。。。。。。有点意思 。”
温玉一页页的翻过去,光是看这些表面的记录,就让人觉得于敬堂真的是太厉害了,或者说,他的运气太好了。
委托人A的原配以他出轨为由要求离婚并分割巨额家产,却在开庭前两天被发现勾搭上了一个外籍男模——两人确立恋爱关系的第二天就被于敬堂拍了个正着。
委托人B被兄长以股权占比少为由踢出家族企业董事会,隔了几日兄长却因血型不合被爆出身世有问题,深陷丑闻。
委托人C酒后驾车撞死了过马路的行人,死者过后却被于敬堂翻出心梗的疾病史并论证了他在被撞前就已经死于疾病复发。
。。。。。。
秦晋荀扯了扯嘴角,兴致盎然。
温玉抬起头来,“你准备怎么办?”
“走,再去会一会这个于敬堂。”
*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上一次被戳穿了身份,这一次却直接吃了个闭门羹,看着秦晋荀不爽的表情,温玉有种莫名的愉悦。
“不好意思秦先生,于律师出国了,如果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他。”
温玉疑惑地问道,“你们于律师手上不是有一桩快要开庭的案子吗?这关头,出国了?”
前台小姐笑得甜蜜,“这个我也不清楚。”
大概是白跑了一趟的缘故,秦晋荀的表情明显的郁结于胸,温玉也不招他,静静地看向窗外。
“等一下。”
温玉突然喊了停。
尽管很疑惑,秦晋荀依旧踩下了刹车,将车缓缓停到路边,温玉拉开门就下了车。
“你干什么去?”
秦晋荀皱着眉头喊了一声,但温玉已经跑开了,他拧着眉头下车跟上,看着温玉在巷子口的一个小摊前停住。
温玉疾走了几步,走到停在小路口的小推车前,摊子简陋,看起来也不是很干净,只有一口油锅旁边一个沾了面粉的案板,一个老太太正在忙乎着将油锅里的团子捞出来。
“多少钱一份?”
“八块。”老太太的声音有些粗哑,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很热情的样子。
“给我一份。”
秦晋荀站在温玉身后,不太能理解她的心血来潮。
“你着急忙慌下来,就是为了吃这个?”
看着摆摊的老太太那浸着油点子的围裙,秦晋荀不由得后退一步保持了安全距离。
温玉只是说,“我还以为除了我妈妈,周围没人会做这个。”
温母不是诸城人,而是来自一个南方偏远的小镇子,镇子上有一种特色的小吃,炸了糯米团子,里面是甜腻的馅料,外面裹上一片菜叶,吃起来香而不腻。
那种菜只有南方才有,市面上不怎么卖,温玉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小吃的小吃摊。
父母死后,温玉也就再也没吃到。
不想今天在这儿遇上了。
秦晋荀便不知声了,从怀里拿出钱包,随意地掏了一张钱扔进旁边的零钱箱里。
“那好哎姑娘。”
老太太将团子用油纸包了递给她,温玉捧着回了车上,秦晋荀这辆不知道又是从哪来的车上顿时充满了一股甜腻腻的糕点味儿。
秦晋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一手打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她,“别弄到我车上。”
温玉失笑,慢慢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的金黄。
倏尔,她的目光一凝,剥纸的动作顿住。
见她半天没说话,秦晋荀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也没不让你吃。”
“。。。。。。没什么,现在没有胃口,回去再吃吧。”
温玉神色淡淡,收起了那个油纸包,却是没有再吃一口了。
回到别墅,温玉就找了个借口先上了楼。
门落了锁。
她从包里掏出那个已经凉了的团子,剥开外面的油纸,将团子倒出来,手指将油纸抻平,眼神晦暗不明。
油纸上面有一行字。
预料到了秦晋荀的车会经过那条街,预料到了她见到熟悉的吃食一定会下车一探究竟,然后又借由那个老太太的手将这段讯息传给她。
又或者,那个点心摊子本来就是为了她搭的,守株待兔等到了她,避开了秦晋荀,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要求。
下午两点,秦晋荀去喝水,看到温玉弯着腰在玄关换鞋,随口问了一句。
“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
温玉抬头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梁萤打电话给我,让我再给她寄一点海产,我去去就回。”
秦晋荀放下了水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出了别墅区,温玉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同安街。”
出租车司机一路上都在打量她,漂亮,气质好,看穿戴最起码也不是穷人,去那地方干什么?
“姑娘本地人?”
温玉没吭声,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司机也不恼,慢悠悠地将她送到了目的地,在温玉离开之前说到,“小心些啊。”
“谢谢。”
油纸上有一个门牌号37…2,她顺着街头巷尾的门牌一路往里面走,巷子不宽,遍布着按摩店、理发店、KTV这类小店,甚至还有几家规模颇大的情趣用品商店,大白天生意不多,一些店员就搬了凳子在外面聊天,看见温玉走过去,很多或隐晦,或露骨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
37号是个小餐馆,只有一个门口,温玉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2单元。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一直在看着她,见此上前搭话。
“妹子,你在找什么呢,姐姐帮帮你?”
温玉犹豫了一下,告诉她自己在找的门牌号,那个女人方才还戏谑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
“后面,墙外有个后搭的楼梯,一直爬上去就是。”
说罢,她转身匆匆地走了,像是忌讳着粘上什么麻烦。
顺着墙体侧面的楼梯一直往上走,楼梯陡峭,温玉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栽倒下去。
门半掩着,意外的干净,她试探着推了一下,室内似乎只有一个小窗,对面就是一面极为高耸的墙,可能连推也推不开,更别说透光了,离开窗前那一方地面,视物都很费力。
温玉犹豫了片刻,还是推门走了进去,脚步很轻,沉着脸打量着周围。
内饰高档,隐约中能看见价值不菲的沙发桌椅,还有几个精致的摆件,完全不符合这条巷子俗气的风格。
忽然间,门“啪嗒”一声关上了,几声电子音传来。
自动落锁。
温玉的双手变得有些冰冷,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那个人在室内,就在她的身边。
………………………………
七十九·那个男人
眼前一下子暗下来,她什么也看不清,黑暗中,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轻得让温玉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她立刻转身同时后退一步,却还是迟了一步,脚下被什么一勾,她瞬间倒在厚实的地毯上,然后人就被密密实实地控制在地毯上。
那人的力气大得容不得她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