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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含糊,秦晋荀却冷笑着,一张嘴就戳破了他的谎言。
“你是知道却没有制止?还是干脆狼狈为奸,跟姚子兵在一起的,恐怕也有你一个吧,你们对吕河做了错事,现在害怕报应了。”
赵游这时候也反应过味来了,一下子拍案而起,“你不是什么调查灵异事件的人,你是警方的人是不是!你诈我!”
秦晋荀叹了一口气,“姚子兵已经死了,谁是凶手,怎样作案我们还不知道,其实只要你如实回答警方的问题,虽然会有那么几年过的不自由,但是总比丢了性命要好,你觉得呢?”
“我觉得个屁!”
赵游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般,“老子就不信了,一个死人,一个死人而已。”
他似乎越来越相信是吕河的鬼魂在复仇。
秦晋荀看着已经有些慌张的赵游,不急不缓地补了一刀,“一个死人而已,你和吴天宇为什么要躲?”
赵游不顾周围都是顾客,大声地喊道,“又不是我杀的人,我为什么要躲?”
秦晋荀笑了,“那你说,又不是姚子兵杀的人,他为什么会死?”
赵游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嘴唇上下嗡动,半天说不出话来,看见秦晋荀似了然似讥讽的目光,内心的燥郁和恐惧交织在一起,陡然掀翻了桌子,破口大骂。
“关你什么事!你他妈就是个精神病!”
赵游骂完就跑出去了,在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中,秦晋荀淡定地站起来,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纸币放进地面硕果仅存的一个玻璃瓶里。
“结账。”
穷途之人的激烈言辞他是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可是有一句话赵游说对了,一个死人而已,即便是想要复仇,人都死了,还能做什么呢?
姚子兵究竟是什么死的?
虽然秦晋荀早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将赵游的话复述给刘子科,再带着目的性去调查就会很快得到新的线索。
刘子科很快就带人找到了那个巷子里的几个摄像头,调取监控,不用多久就找到了姚子兵的身影,身边还有赵游跟吴天宇,是不是探头探脑地看向马路对面,那里是吕河有存款的那家银行。
刘子科呸道,“用狐朋狗友来形容他们三个倒真是合适。”
小胡掂量着手中的硬盘问,“现在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已经可以以勒索的罪名起诉赵游跟吴天宇,要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吗?”
刘子科犯了难,可以倒是可以,只是现在猜测中的威胁消息还没有线索,一旦抓起来顶了罪,姚子兵的死就更加无从查起了,可是要是放任两人在外,保不齐凶手会再下杀手。
不控制,从侦破的角度来看,更有利于引蛇出洞;控制,间接也算是给他们一道保命符,两个方案,各有取舍。
他求助地看向秦晋荀,想知道他的意见,秦晋荀面上也有些犹豫,只是一偏头看见温玉目光澄澈地看着他,压下了心底里那点蠢蠢欲动,缓缓地开口,“那就,按小胡说的办吧。”
这个决定有些出乎意料,毕竟秦晋荀办案不择手段的名声与他的洁癖一样广为人知,他追求的一向只有真相,从不见他妥协。
刘子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得到了指示就乐呵呵布控去了。
秦晋荀和温玉往外走的时候,温玉突然从后面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笑意和暖。
“你没看到刚才你说要先控制起来的时候,大家有多吃惊,他们一定觉得,为了破案,你是不在乎用嫌疑人当诱饵的。”
秦晋荀回答得理所当然,“我的确是不在乎。”
话音刚落,他就“嘶”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被拧得发红的手。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扣得更紧,咕哝道。
“我不在乎,并不代表我会去那么做。”
秦晋荀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其实挺守规则的,”
“是啊,绝对不闯红灯的秦教授,你很棒哦。”
秦晋荀笑笑,替她打开副驾驶位置的门,等她坐进去又关上,那种感觉就像是将她放进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走到哪里都可以随身带着,格外安心。
他遵守的不是别人制定的规则,而是他自己心里想要遵守规则的那一份心情,如果一个人真的视规则为无物,那不是自由,而是连自由都不知道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会不喜欢,而她不喜欢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
秦晋荀天生就知道,自己的情感跟别人不同,某些地方更淡薄,某些地方却也更浓烈。
他想把最浓烈,最热烈的情感给她。
想到这里,秦晋荀忍不住心潮涌动,忽然耳边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秦晋荀,你知道你刚刚一角加速闯了个红灯么?”
秦晋荀无语,悄悄将油门上踩着的那只脚移开。
温玉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你真棒。”
刘子科花了两个半小时开会制定了赵游和吴天宇的抓捕行动计划,为了不引起有可能还在暗处潜伏的凶手的注意力,决定计划一定要更隐秘一些。
第二天忽而起了冬风,将那一块临市的乌云吹到了诸城的上空,天空阴的几乎要压到地上,预示着大雨将至。
刘子科带着人先找了赵游,本想在赵游下班的时候在他公司楼下截住他,却不想赵游旷了班,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他又急忙带队往平西赶。
而秦晋荀和温玉经过那片公寓的时候刚好见到赵游的身影。
赵游一边疾走,一边看表,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温玉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刘子科不是带人去截他了吗?”
秦晋荀抬手看了看表,“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赵游突然改变了日常的状态,你拦住他,我告诉刘子科一声。”
温玉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在经过赵游身边时摇下窗在后面叫他。
“赵游,你这是要去哪?我们有事找你,一起坐一坐可以么?”
赵游没什么反应,看了看天,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温玉再叫,他摆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管是什么事,我现在没时间配合你们调查。”
忽然身旁的车一个加速打方向盘急刹一气呵成,横在了赵游对面,硬生生地拦住了赵游。
秦晋荀下了车,赵游见了他立刻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丝毫都不掩饰。
“是你,你又想来说什么。”
秦晋荀老神自在地掸了掸衣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我其实也没有骗你啊,我的本职工作的确跟你去找的那家事务所里的人一样,但是说实话,我比他们更有名,所以警察也会来找我帮忙。”
赵游冷笑,秦晋荀走近他,“回家不急在这一刻,你不想知道我又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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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注定的死亡终曲
赵游不说话,只是抬起手腕又看了一眼,秦晋荀冷眼旁观,又说,“你知道我们这一行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寻仇,所以我闲来无事练了一点防身术,你想试试看么。”
一边说着,秦晋荀一边动作利落地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了下来,随意地扔给温玉,又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最后又开始挽袖口。
一个不查被领带糊了一脸的温玉默然,智取威逼都用上了,秦晋荀当真是无愧别人给他封的不择手段的变态的称号,还说自己遵守规则。。。。。。
温玉暗自腹诽的功夫,秦晋荀已经成功地把不知为何变得焦急得赵游堵在了平西附近的咖啡馆,做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秦晋荀跟赵游周旋的功夫,温玉收到了刘子科的短信,大意是他们正在往这边赶了,让两人千万稳住赵游,另外还有一个不妙的消息,另一队派出去抓吴天宇的警察也说吴天宇今天并没有去上班。
“。。。。。。可是吕河是个孤儿——”
温玉把手机给秦晋荀看了一眼,后者视线一晃而过,面色纹丝未变,依旧在一本正经地忽悠赵游。
“但是并不代表他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据我们了解,吕河的父亲家里是兄弟三个。”
只不过另两个年幼就夭折了,温玉在心底替他默默补充。
“你是说,有可能是吕河的叔叔替他报仇?”
赵游有些狐疑,只是这种说法无端令人安心,毕竟只要是人做的,就能抓到。
眼瞅着赵游情绪稳定了一些,天边突然隐隐传来闷雷的声音,大雨眼看将至。
赵游听见雷声,竟然打了一个哆嗦,有些坐不住的慌乱,有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指针将将指向十点。
咖啡馆吧台前的电视机里隐隐传出了气象预报员甜美的声音,“。。。。。。预计我市今日午间将有大到暴雨,请市民出行注意携带雨具。。。。。。”
赵游坐立难安,秦晋荀不动声色地继续胡说八道。
“可能是吕河的叔叔无意中得知了——”
秦晋荀话还没有说完,又一个雷在天际炸开,许多人都被吓了一跳,这其中反应最大的便是赵游。
赵游忽然起身,大声地喊了一声,“吕河是姚子兵逼死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为什么要来找我。”
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赵游重重地推了一把温玉,趁人不注意跑出去了。
温玉不查,被大力惯倒,手臂正好砸在了摔在地上的玻璃杯碎片上。
这是第二次他突然暴起了,想不到这个赵游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
秦晋荀慌忙上前扶起温玉,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只是皮外伤之后,将温玉扶到一边干净的位置上,这才沉着脸打电话给刘子科。
“赵游方才急匆匆的跑走了,我觉得不对,你们现在就派人。。。。。。直接去他家。”
赵游一直在看表,仿佛走的不是时间,而是他的生命,那种状态十分不对劲儿,让秦晋荀忍不住怀疑下一个时刻将会发生什么。
温玉忍住疼痛看向他,“我一个人没事的,你去找赵游吧。”
秦晋荀摇摇头,站起身来的同时打横将温玉抱了起来。
“刘子科已经到了,哪怕出什么事,我现在过去也晚了,我送你去医院……这里的地面不干净,不要感染了。”
到了医院,医生上药的时候,秦晋荀就板着脸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医生手一抖,几乎将整瓶药水都洒在温玉的胳膊上。
原本没有多大的伤口,顿时红红紫紫,显出几分狰狞。
秋天本不是雷雨多发的季节,可是诸城气候更为湿润,秋雨比周边的几个城市下的次数都要多,外面的天色暗得精心,晦暗中一个闪电突然照亮了天际。
第一滴雨点打在窗框上,从小雨到瓢泼大雨不过用了十来分钟,酝酿了一个上午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正午时的天,阴沉得像八九点的夜里。
就在这时,刘子科的电话打了进来,电话那头显得十分杂乱。
刘子科的声音沙哑,“秦教授,不好了,赵游出事了,还有,现场。。。。。。你最好来看一下。”
赵游死了,暴雨雷鸣中,从20多层的公寓楼顶上一跃而下,在小区范围内,引起了一阵骚乱。
同之前两起跳楼案不同,案发时,很多人正在附近,因着大雨赶着回家,赵游的跳楼引起了很大程度的恐慌。
警车驶来,车上跳下许多刑警,冒着大雨迅速封锁现场,疏散着人群。
检验尸体的时候,蔡莉莉面色惨白,温玉担忧的看着她。
“没关系吗,你要不要上旁边休息一会儿?”
蔡莉莉虚弱地摆了摆手,她抬头,很轻易的就能在一众窗子中找到属于她客厅那一间。
就是在这栋公寓楼里发生的第三桩命案了,这栋楼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会跳楼事件频发?
旁边有认出蔡莉莉的邻居,隔着隔离带向她喊道。
“小蔡,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死的全是咱们楼里的,是不是真的……闹鬼了?”
此话一出,周围寂静了一瞬间,这种诡异的寂静更加衬托出秋雨的萧瑟,雨滴重重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天地一片荒凉。
立刻有个中年男人反驳道,“你瞎说什么呢,什么神啊鬼啊的,都是封建迷信。”
“那你说说,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咱们这儿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这以后可怎么住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别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饶是如此,男人嘀咕了两句,也忌讳地小跑离开了。
秦晋荀目睹了这一场争执,
“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温玉皱着眉头,哪怕身上披着雨衣,那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