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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多可惜。”
紧接着,她又轻声说道,“不说这个了。”
叙旧叙了一半,季景仿佛忽然间记起。
“说来也巧,我要回诸城了,温玉。”
是不是巧,只有自己知道。
台上的民谣歌手唱了一曲又一曲,墙上的时针走过两格,季景然已带上醉眼,一杯接一杯像是在独自发泄什么,直到温玉按住他的手,不赞同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季景然点点头站起来,脑中一阵眩晕,身子猛地晃了晃,温玉虚虚扶住他站稳。
“温玉。。。。。。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玉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打了个手势,走到酒吧外面才接了起来。
“喂,秦晋荀。”
“你在哪?”
温玉回头看了看,“静安路的迷上酒吧。”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打车过来,西柳胡同。”而后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温玉挤了挤眉心,一转头,看见季景然跟了出来,风一吹,清他醒了不少。
“我要先走一步了。”
季景然松了松领口,皱眉问道,“你去哪?我送你。”
温玉笑了起来,“国家干部,酒后驾车?”
季景然也意识到失言,自嘲地笑了笑,又问。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温玉便重头给他解释来京城的原因,“。。。。。。之前负责的一个案子有些变故,老领导让我陪秦晋荀过来协助调查,你可能听说过他。”
季景然当然听说过他,不止是听说过,自从温玉说出这个名字,他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怎么跟他扯上了关系?”
温玉很少见他将喜怒摆在脸上,不禁问道,“也是巧合,怎么,你们有过交集?”
季景然嗤笑,“警界有谁不知道他么,大名鼎鼎的犯罪顾问,年少成名,几乎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温玉,离他远一点,那就是个疯子,越血腥的案子,他越感兴趣,越凶残的罪犯,他越兴奋,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
温玉的重点却不在这上面,“几乎?你是说,也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有一件。。。。。。那都是传言了,不提了。”
说着,他语气坚定了不少,“还是我陪你过去。”
………………………………
十二?秦晋荀,你骗我
京城地界的灯火恢弘大气,商圈更是明亮如白昼,靠在车窗上,温玉的眼神有几分迷离。
她自认在作为法医的职业期间,所有案件的尸检记录很完美,无需再次探寻,而秦晋荀观察更是细致入微到令人惊悚,几乎资料只要读一遍,脑中就能还原得出当时的场景,每一个线索都严丝合缝的对应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是天赋,与生俱来的,对犯罪的洞悉。
可是他为什么执著于她?
【温小姐,你身上两种东西是最不应该浪费的——天份,和美貌。】
她不知为何,忘不掉他的眼神。
【这两种东西,我都可以帮你发挥它们的最大价值,跟着我,做我的助手,以及做我的——】
想到在陆泉家里他被她打断的那半句话,温玉心头浮起一阵燥郁。
出租车到了西柳胡同,温玉下了车,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出租车司机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了。
西柳胡同很宽,两边有几家白事商铺,此刻都已经关门闭店,尽头却是一个殡仪馆。
按理说蒋韶峰案的两具尸体早已经火化,绝不会再有第三具需要查验的尸体。
温玉虽莫名,可是到了门前也没有不进的道理,便回头对季景然说。
“你在这而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季景然立刻摇头,“我跟你一起进去。”
“我如果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
温玉晃晃手机,示意两人已经重新交换了联系方式,她仍旧是淡淡地,但眼中的坚持毋庸置疑。
季景然对温玉这个表情并不陌生,那是表示毫无余地地拒绝,他了解她的脾气,也知道她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就像当年。。。。。。他说爱她的时候。
于是季景然浅淡地笑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好,那我在这儿等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温玉点点头,推开门进去了。
里面很暗,温玉找不到总控灯的开关,只靠偶尔亮起的几个感应灯分辨着方向,手机的短信通知响起,是秦晋荀。
【坐电梯,来地下二层。】
下了电梯一直往前走,走廊尽头是停尸间,温玉只一眼就看出,这里和普通的停尸间不同,是俗称的“臭尸房”。
遗体保存三个月以上还未火化的,就会被移放至此,那些客死异乡的“无名”尸体,核实不了身份不能动,或者是涉案纠纷家属迟迟不同意火化的尸体,都被安放在这儿。
秦晋荀就站在中央的金属台子前,上面有一具拉出来的陈尸,盖着白布。
见了温玉,秦晋荀招招手,将手里的一次性手术服和手套口罩递给她。
“你还约了别人?”
温玉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犹疑地问道。
猜想着是不是他不信任自己,却看见秦晋荀动作利落地关了室内的灯,脚步声接近,有人打亮了手电透过窗子往里面照,像是巡夜地保安。
手电的白光晃得温玉眼睛疼,温玉莫名,正想要说什么,突然被秦晋荀欺身捂住嘴,拽到了一边的角落。
远处有什么倒了发出砰地一声,在寂静中分外明显。
“谁?”
保安的手电筒晃过去,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又过了一会儿,秦晋荀放开了温玉,重新打开了灯。
温玉反应地极快,“你是偷溜进来的?”
“不是,不是我,是我们。”
“。。。。。。”
“递手续太麻烦,托了沈路安帮忙,他还是有几分小聪明。”
秦晋荀漫不经心地解释着,从他嘴里能说出这话是极高的评价了。
温玉深吸了口气,不想再跟他说话,秦晋荀也沉默下来。
她系好带子,带上了口罩,带上了手套,拉开白布——
第一眼她以为是错觉。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处,哪怕尸体已经开始蜡化,可是蝙蝠图案的刺青在苍白的皮肤上依旧显眼。
可能是过了几秒钟,也可能是过了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温玉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
她的眸色逐渐加深,手不易觉察地握紧,松开白布,转身就要走,却被秦晋荀拦住。
他散漫地气息也在一瞬间收敛,隐隐地让人窥见那个众人眼中为了案子,不惜一切的秦晋荀的影子。
“你还没有看完。”
温玉偏过头,努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想要隐藏话里的颤抖,“这具尸体根蒋韶峰的案子无关。”
这种伪装在秦晋荀面前丝毫没有用处,但他看见了她眼中极力掩藏的无助。
秦晋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抓着她的力道稍松,语气有回暖的趋势。
“是无关,可是我需要你帮助我辨认出这个尸体,是不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
温玉神色冰凉地看着他,“所以你骗我过来,你让我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蒋韶峰的案子,秦晋荀,你骗我。”
“我说实话,你不会来。”
温玉自然不会来,她希望能远远离开这件事,这一年来她都做得很好。
她低着头,“让我离开。”
秦晋荀缓缓吐出一口气,“温玉,导致你辞职地那件事情我知道,那就是我一直在追查的案子,你是唯一的幸存者,我——”
“唯一”这个字眼割断了她心底那根紧绷的弦,温玉激烈地挣扎起来。
“温玉——”
“你放开我,放开!”
“你听我说——”
“秦晋荀你个变态,疯子,你放开我!”
“安静!你安静下来温玉!”
秦晋荀深吸一口气,死死地攥住她的双手拢在一起,胸膛将她压迫在胸膛和冰凉的立柜之间,一手攥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那具尸体。
“告诉我,你见过他么?”
温玉紧紧地闭上眼睛。
………………………………
十三?请你帮我
温玉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逃也似地出来,面对季景然惊疑未定的询问,她草草地敷衍,嘴里的血腥味让她想吐。
等到回到酒店锁上门,拉好所有的窗帘,关掉灯,将自己埋进被子中,从窒息般的感觉里,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
最后一丝阳光被西边的地平线吞噬,天边却依旧殷红似血,浓烟不断地窜出,她隔着烟雾还能看见闪烁的警灯,楼下是围观的人群,不时有惊呼声传来,楼上楼下不过百米,却是生死相隔。
她只知道哭。
一边哭一边胡乱地点头,她知道马上就没有时间了。
“温玉,妈妈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
“温玉,不要报仇,离那些肮脏的东西远一些,越远越好。”
“温玉。。。。。。跑!”
凄厉的声音如雷炸开,温玉霍然惊醒,天光乍亮,她面上已是泪水模糊。
*
沈路安接到温玉电话的时候正在一本正经地开会,众目睽睽之下,十几位“总”级别的高管们见证了他们小沈总秒怂的时刻。
“身份证,对对、你的身份证在我这儿,给你订酒店的时候用了。”
“你说什么?哎!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能走啊。”
“你在哪?别动!我这就来。”
沈路安一阵风似地出了门,留下满桌茫然地眼神,秘书认命地留下来善后。
沈路安一路超车,来不及计算自己即将要收到多少张罚单,风风火火地上了酒店二十三层的咖啡厅,直到看见温玉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侧脸,他的心才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温玉。”
他唤了她一声,见温玉转过头来,才坐到她对面。
感受到她身上不正常的气息,沈路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温玉,你怎么突然这么急要回诸城?是不是。。。。。。晋荀带你去。。。。。。了,你生气了?”
温玉看了看沈路安,将桌子中央的两杯咖啡推了一杯过去,沈路安受宠若惊地喝了一口。
温玉忽然说,“秦晋荀骗我来京城,你也知道是不是。”
沈路安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赶紧拿了纸擦,苦着脸讨饶。
“对不起啊温玉,我确实知道,但是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晋荀有他的理由,我们真不是故意骗你的。”
温玉只是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被她清亮的目光注视,沈路安有些受不住地地下了头,别别扭扭地在桌子下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打定主意在秦晋荀开口放人之前,不管温玉说什么,身份证都不能还给她。
“我不怪你,你是秦晋荀的朋友,我对于你来说是个陌生人,你帮他,瞒着我,无可厚非。”
温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像仅仅在阐述一个事实,还没等沈路安反驳,温玉接着说。
“我也不怪他,他是为了将罪犯绳之以法,保护更多的人不受侵害。”
沈路安愣愣地看着她。
“可是我没那么伟大,你们既然知道用别的理由让我来,多少应该清楚我对那个案子的避之不及,一次一次地挖我的伤痛,提醒我现在的人生有多悲惨。。。。。。这就是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告诉秦晋荀吧,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说道最后,她甚至勾了勾唇。
温玉自己心里知道,她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不在乎、不责怪,她更是知道说什么话会让面前的男人更惭愧。
沈路安也确实觉得愧疚,他了解秦晋荀,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像一台计算精密的机器,永远为了得出答案而运转,根本不会在乎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会有多少人牵扯其中,打破他们生活地平静、甚至于受伤、痛苦、绝望。。。。。。他理智地可怕。
所以人们依赖他,却也忌讳他。
沈路安觉得心疼,再看看沉浸在什么回忆里面色不佳的温玉,深吸了一口气。
“你大概还不知道晋荀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个案子,不仅仅是因为你所说的,让更多人免受侵害。”
沈路安的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如果说,从我们对内情的一知半解中能猜测出来,那个案子让你的生活从一年前开始崩溃,让你噩梦连连。”
“那么对于晋荀——他二十七岁了,那个案子就是他延续了二十七年的噩梦。”
沈路安的话带给温玉强烈的冲击,她回过神来,反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