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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对于晋荀——他二十七岁了,那个案子就是他延续了二十七年的噩梦。”
沈路安的话带给温玉强烈的冲击,她回过神来,反问。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都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沈路安干脆将话挑明了。
“秦晋荀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案子的第一批受害者。。。。。。温玉,晋荀说过,你可能是唯一能帮他的人。”
一时间消化不了,温玉的思维开始混乱,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可是我听说,他有。。。。。。”
“是养母。”
温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沉默许久,在沈路安的期待中,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答应过两个人,不再参与这些事了。。。。。。抱歉,我帮不上忙。”
沈路安的眼中溢出失望。
“——如果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找到我想找的那个人,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呢。”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男人走过来,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午时刺眼的阳光,温玉闻声转过头,视线下移,他手上绑着的纱布还隐隐氤着血,如果拆开,大概还能看得见她昨晚发了狠咬下的牙印。
“骗你,是我的错,可我也不相信你真的甘心让那群人逍遥法外。”
大概从未有这样弱势的时刻,他说的格外晦涩,温玉能看到他颤动的睫毛,那是和往日截然相反的他。
“温玉。。。。。。请你帮我。”
………………………………
十四?我回来了
飞机在蓝天上划出一道虚虚散散的弧线,温玉倚在窗边,阳光刺目,触目所及皆为耀眼金色,看得久了,天地之间只余刺目白光,直到开始无意识地想流眼泪,温玉才闭上眼睛陷入回想。
她最后还是答应了秦晋荀的请求。
能让秦晋荀开口请求的人不多,能让秦晋荀开口请求后依旧不改想法的人,还没有,她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被他缠上。
只是没想到晚了一步,等他们再去到西柳胡同那家殡仪馆的时候,先前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不是被转移、被焚烧,而是字面意义上的不见了,俗称,丢了。
可尸体不会凭空消失。秦晋荀百思不解,温玉也终于被放回诸城。
惦记着工作,温玉一下飞机就直接拖行李箱去了殡仪馆。
一进门,刚巧一个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从里面步履飞快地走出来,温玉躲闪不及,两人撞了个满怀,男人看到她先是一愣,而后不顾手中散落一地的记录本,激动地说。
“温老师,您终于回来了!”
温玉无奈地瞥了一眼满地文件,想上前帮他捡起来,却被徐非紧紧地握住了手,由于激动,他的面色泛起潮红。
“温老师,你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刘老师又请了病假,我。。。。。。我真是。。。。。。”
温玉懂他没说完的话,原本这里入殓师就缺少,她这一走,几乎是将许多事情都压在他身上,男孩儿刚熬成转正就面对这么残酷的考验,看着他比上个月更苍白的脸色,温玉升出几分内疚。
“走吧,请你吃午饭。”
“好的,温老师!”
路非将温玉推进休息室,眉宇间一派活过来的眉飞色舞。
“温老师你先在这儿歇会儿,我把那儿收拾了就去找你。”
男孩儿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满地纸张狼藉,一溜烟儿就不见了,温玉摇摇头,胆子小又有些莽撞,真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完全适应这份需要胆大心细的工作。
知道温玉回了诸城,梁萤又找过她一次,给她带来了两本书,是陆泉的新书《温暖的房间》,暖色系的封皮,拿在手中很有质感。
“这么快就出版了?”温玉有些讶异。
梁萤摇头,“还没发行呢,这两本是样书,陆泉找不到你们,把书送我这儿了,说是要谢谢秦晋荀。”
温玉顺着一本书的缝隙打开,是一张夹在书页中的卡片,黑色墨迹十分潇洒,没有称谓,没有落款。
【谢谢你给他的结局。】
梁萤瞥了一眼,嘟嘟囔囔着看不懂看不懂。
温玉将卡片放回书中,解释道,“陆泉将自己想象成了男主角,秦晋荀救了他,就是间接救出了当时结局还不明朗的男主角,所以才会有这本书。”
“哇,偶像的亲笔致谢啊,秦晋荀一定很得意。”
“他不会,他只是享受破案的过程,不会在意别人的感激或者敬佩。”
梁萤笑着摇摇头,“你跟秦晋荀又不熟,怎么好像很了解的样子,真奇怪,果然你们这些高智商人类的世界我不懂。”
温玉被她故意幼稚的口吻逗得想笑,但在嘴角上扬的前一秒却又硬生生地收回。
是啊,她为什么觉得,她有时是能懂他的心意的。
这感觉很糟糕。
这种糟糕的心情并没有延续很久,就被另一件事情占据了心神。
周一的中午,她刚把这段时间的工作跟路非交接好,刘文绅便皱着眉头敲响了温玉办公室的门。
“温玉,出了点事。”
刘文绅是殡仪馆资历最老的入殓师,干了十几年,只是资质有限,处理不了复杂的尸体状况,是以职位上被温玉这个小辈压了一头,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平日里他也不常跟温玉说话,更不要说为了工作上的事来找她了。
“还是边走边说吧。”
刘文绅隐晦地看了一眼徐非,温玉明了,转身叫徐非先去忙,这边站起身就跟上刘文绅的步子。
看见刘文绅按下了负一层的电梯,温玉不由得皱起眉,去停尸房?
“发生什么事了刘老师?”
“。。。。。。丢了具尸体。”
刘文绅其实也百思不得其解,丢尸体,这对于一间殡仪馆来说是奇闻了,尸体不会走不会跑,能在哪?
电梯门开了,停尸间的管理员小胡正面色焦急地踱步,见了温玉和刘文绅,忙将他们往里头领。
温玉随口问道,“什么时候丢的,丢的是哪一具尸体?”
小胡为难地摇摇头,“今天例行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具,尸体信息正在核实。”
温玉的脚步停了下来,扭头奇怪地问,“正在核实?尸体送来的时候不久应该有记录么?”
小胡面带愧色,回避她漆黑的眼睛。
“是我们工作的疏忽,这段时间系统故障了,偶尔有警察来认尸,也一直都是靠记录册翻阅的,可是记录册前几天。。。。。。丢了。”
温玉面色微冷,“记录册丢了,为什么没有人上报。”
刘文绅见状打起了哈哈,“人无完人,谁工作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先解决丢尸体的事情要紧。”
小胡感激地看了刘文绅一眼。
假装没看见两人的眉眼官司,温玉深吸了一口气,“联系家属了么?”
小胡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有点一言难尽,“温老师。。。。。。丢的是。。。。。。陈尸房的尸体,没有家属。”
温玉怔住,“什么?”
三人掠过停尸间,径直向最角落的屋子走去。
她的心头埋上了阴影,怎么会这么巧,又是陈尸?那些名不详,没有身份,没有亲人的尸体,会有什么人感兴趣?
*
“确定不了具体的丢失时间,因为距离上一回全面检查已经一个半月了,就是我们去京城前后的事情。”
“也许可能是我多心了,世界这么大,没道理所有的尸体失踪案都是一个系列案件。”
温玉走到窗边,高跟鞋在理石地面上发出蹬蹬的声音,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凉,一如她的语调。
几天的探查,没有丝毫头绪,思前想后,温玉还是给秦晋荀打了电话,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温玉。”
秦晋荀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惬意,透过电流,他的声音比现实中少了几分嘲讽,也少了几分高不可攀。
“可是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只擅长查验尸体,可是现在连尸体都没了。”
感觉有些气闷,温玉反手推开了窗子,殡仪馆外种了好些绿植,满目还算绿荫喜人,她却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我把资料整理一下给你传真过去,到时候你看一下。”
“不必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我在诸城。”
秦晋荀的语气甚至有些愉悦,温玉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攥紧,听到电话里的男人用一种蛊惑性地口吻,缓缓对她说。
“我回来了,温玉。”
她恍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电话那头是他清浅的呼吸,忽然玻璃窗被人敲响,她一扭头就看见窗外笑得灿烂的沈路安。
怔楞中,沈路安扬了扬眉毛。
“晋荀让我来接你,他说有些事电话说不清楚。”
“。。。。。。什么时候?”
“唔,一个小时前我们刚下飞机的时候。”
温玉再低头,电话那头已经悄然挂断。
………………………………
十五?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坐进沈路安的车里,温玉忍不住问,“你平时工作不忙的吗?就这么。。。。。。”
沈路安一乐,“你是想说,我一个富二代不想着怎么赚钱,竟然还闲得整天围着秦晋荀那种变态转悠?”
被他直爽的话语一噎,温玉失笑,沈路安的性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像梁萤,和他相处很自如。
在温玉以为这调侃的对话已经结束的时候,又听见沈路安似假还真的开口。
“钱不能多,太多了容易招祸,我这是从助人为乐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再说了,我了解的秦晋荀,和他们都不一样。”
温玉没有再接话。
到了地方,沈路安熟门熟路的打开后备箱,拎出两个行李箱,见温玉好奇地看着,于是解释道。
“晋荀要在诸城住上一段时间,这里是一些。。。。。。洗漱用品。”
温玉有些无语,所以什么洗漱用品需要两个这么大的行李箱?
一梯一户的公寓,很符合秦晋荀孤僻的传闻。
对沈路安忙上忙下的身影置若罔闻,秦晋荀端着他专属的马克杯在椅子上坐下来,双腿一抬一落交叠,摆出了一副闲适的姿态。
“说说吧。”
“说什么?我电话里都告诉你了。”
沈路安在不远处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倒腾着,温玉抽空一瞥,从床单到家居服,从碗筷到一只小型的U型抱枕,那箱子里的东西倒是齐全。
“不,从你踏进殡仪馆第一步开始说,比如,你进门时迈了哪只脚。”
温玉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
“哪一只?”
“。。。。。。可能是左脚。”
“徐非戴了什么颜色的镜框。”
“。。。。。。灰色。”
“掉在地上的文件上写的是什么?”
温玉无语地摇摇头。
“不知道。”
秦晋荀叹了一口气,“温玉,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你不用这么如临大敌。”
温玉嘴里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双眼仿佛突然间有了神采,温玉别过头,有些烦躁地理了理头发。
“你不是还要留在京城追查那具尸体的下落么,怎么来诸城了。”
“为了蒋韶峰的案子啊。”
十分理所当然,见温玉审视地看着他,秦晋荀忽而笑道。
“怎么,你以为我借蒋韶峰的案子骗你去京城,现在目的达到,他的案子我就不管了?”
“那你都查出什么了?”
“蒋韶峰不配合,只好找被害人的父母了解了一下,那两个女孩生前都很开朗——这是对外说词,实际上是喜欢拉帮结派,问‘朋友’要零用钱的人,而她们俩有一个共同的朋友,蒋韶峰的妹妹,蒋婷婷。”
“。。。。。。这样啊。”
心中某一处仿佛触及到了些什么,温玉抿了唇不说话,长长地睫毛垂下时能隔绝一切企图看破她神情的目光,秦晋荀忽然站起身来走近她,俯下身子,伸出了手。
温玉吓了一跳,撑着沙发两边往后靠,霍然看向他,瞪圆的眼睛在秦晋荀眼中就像一只时刻都竖着浑身利刺的刺猬。
仿佛他再有所动作,她浑身的刺就会毫不留情地扎向他。
秦晋荀不动声色地撤回身子,冲她摇了摇手中的纸张。
“诸城殡仪馆的资料,这不是带给我的?”
秦晋荀若无其事地坐回了位置,状似认真的看着她整理出的殡仪馆的资料,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温玉萌生了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憋闷。
冷眼看着秦晋荀半晌,温玉扬了扬下巴。
“秦教授有什么想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