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珺让座,又张罗着准备去给他们拿水果,结果被唐子风给拦住了。
“老板,你别忙活了,我媳妇就是对你们这些齿轮感兴趣,想问问你们还能造什么齿轮。”唐子风说道。
“我们能造的齿轮啊,这个还真不好说呢……”店主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挠了挠头皮,说道:“老板,大姐,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只要是咱们高滩园区生产的机床上使用的齿轮,我们都能造。别的地方的齿轮,只要你们能拿一个样子过来,我们也能造。”
“你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唐子风不屑地说,“临一机的CY100数控螺旋槽铣槽机你听说过吗,它的主轴齿轮,你给我做一个出来看看。”
唐子风这话可真不算是抬杠,机床的种类繁多,每台机床上又有多个齿轮。这些齿轮中间大多数是常规规格,但也有少数是专为某种型号的机床而设计的,齿形有不少讲究,加工很不容易。
唐子风所说的那种铣槽机的主轴齿轮,就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齿轮。当初苍龙研究院为了设计这种齿轮的加工方法,前后折腾了一两个月。研究院的院长孙民有一次向唐子风汇报工作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唐子风便记住了,此时正好拿出来刁难一下齿轮店的这位店主。
至于说为什么这个齿轮的制造很麻烦,这就不是唐子风能够理解的问题了,他毕竟是个文科生。
“临一机的铣槽机……,我没听说过。”店主皱着眉头说。临一机的这款铣槽机是刚出来不久的新产品,店主的确是没听说过的。
“那你就敢说你能造得出铣槽机上的齿轮?我估计你连那些齿轮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吧?”唐子风说。
店主点点头,说:“老板,你说得对,你说的那种铣槽机,我的确不知道它的齿轮长什么样子。不过,只要你能够把它的齿轮拿过来给我们当个样子,我们就肯定能把它做出来。”
“你们不会是直接拿锉刀去锉吧?”肖文珺质疑道。
早些年,中国仿造国外的机器设备,其中有一些零件的加工方法很复杂,中国缺乏必要的设备和技术,就只能照着人家的样子,用锉刀一点一点地锉出来。这种加工方式不但费时费力,而且产品的质量也无法与机加工的产品相比。
这些年,国内广泛普及了数控机床,很多很复杂的零件也能够用数控机床制造出来,用锉刀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但使用数控机床加工复杂零件,首先必须要有零件的数学模型,操作者要根据这种数学模型,把加工参数输入机床,这才能够开始加工。
临一机能够生产铣槽机上的主轴齿轮,是因为这款铣槽机是临一机自己开发的,齿轮外形的计算模型对于临一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位齿轮店的店主如果想制造一个这样的齿轮,就非常麻烦了。在不知道齿轮齿形计算模型的情况下,要加工出一个这样的齿形,只能是借助于锉刀以及具有良好模仿能力的工人。
听到肖文珺的话,店主拼命地摇着头,说道:“教授,你可别冤枉我们。我们这里摆的齿轮,都是拿机床加工出来的。现在都什么年月了,哪还有用锉刀锉的事情?用锉刀锉出来的零件,根本就没法用,这一点我们可是知道的。”
“可是,你们要在数控机床上编程,就得有齿轮的外形曲线,你是说,你们厂里有能够算曲线的高人?”肖文珺问。
店主笑道:“我们哪养得起会算曲线的专家。我们碰上搞不清楚的曲线,就会去老森那里请他们的专家来帮我们算。老森那里的专家,啥东西没见过,不管什么齿轮交到他们手上,用什么钢材,怎么做机加工,怎么做热处理,人家说得清清楚楚的。
“齿轮曲线之类的东西,也是由他们提供的。我们对着他们给的数,往机床里输程序就可以了,保证加工出来的齿轮和原装的没有一点差别。”
“老森是什么人?”唐子风诧异地问道。
店主说:“是东叶大学从国外请的一个教授,真名叫啥,大家都忘了,就记得他的名字里有个森子,一来二去,大家就都叫他老森了。他自己也喜欢这个称呼,所以把自己的店也叫做老森技术服务中心。在那里干活的外国人还有七八位呢,都是东叶大学请来的人。”
第453章 老森是个二道贩子
老森机床技术服务中心离唐子风他们光顾的齿轮店不远,唐子风向绕舌的店主道了谢,便与肖文珺一道,牵着孩子踢踢踏踏地走过去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门面,如园区的许多店面一样有着落地玻璃墙壁,从外面就能够看到屋里的陈设。屋子的布置有点像个小咖啡馆,几张小桌子旁边摆着几个圆形的单人沙发,一边甚至还有一个酒柜,一看就是满满的欧洲风格。
唐子风一行推门走进店堂,一位正以葛优躺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看书的外国老头像是屁股上装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脸上也迅速地堆上了油腻腻的笑容。他大步迎上前来,用带着浓重巴伐利亚口音的汉语向唐子风打着招呼:
“尊敬的先生,欢迎来到老森机床技术情报中心,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弗格森教授,好久不见了。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你的汉语就讲得这么好了!”唐子风笑吟吟地与对方打着招呼,同时主动地伸出手去。
外国老头下意识地伸手与唐子风握了一下,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试探着问道:“先生,恕我眼拙,您是……”
“不错啊,教授,你连眼拙这样的词都会用了。”唐子风笑道,“一年前,东叶大学为你召开欢迎会的时候,我和你见过面,我叫唐子风,是临机集团的。”
“哦哦,原来是唐先生,啊不对,我应该称呼你为唐总。对不起,唐总,我有一些轻微的,不不,是严重的脸盲症,很严重的那种,所以……,实在是对不起,你们各位请坐吧。”外国老头慌乱地说道,同时做出了邀请众人入座的手势。
这位被园区里的中国人称为“老森”的外国老头,真名叫弗格森,原本是德国德累斯顿大学的教授,在硬质合金研究方面有一些小名气。由于德国国内机床教育日渐衰微,他便接受了东叶大学的聘请,来到中国任教。
东叶大学与临机集团开展校企合作,在临河市建了一所机床学院,专门培养机床类人才。弗格森就是由临河机床学院聘用的,5万美元的年薪也是由临机集团提供的,所以严格地说,唐子风是弗格森真正的老板。
不过,机床学院教学方面的事情,唐子风插不上手,因此也很少去机床学院走动,他只是在东叶大学欢迎弗格森入职的时候与弗格森见过一面。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弗格森刚来中国,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再加上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的长相都差不多,所以也就没记住唐子风的脸。
唐子风听齿轮店主说起老森技术服务中心的时候,就猜到这个老森应当是指弗格森,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老森啊,你怎么想到在园区开技术服务中心了?这算不算是不务正业呢?”
唐子风在沙发上坐下之后,笑着向弗格森问道。
也许是因为开店的需要,弗格森学了不少汉语,“不务正业”这个词,他也是能听懂的,而且知道其中带有一些贬义,尤其是当这个词从他的老板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味道就更不对了。
他很认真地回答道:“唐总,请你听我解释。关于开技术服务中心这件事,我是事先就和东叶大学约好的,他们答应我,只要我不耽误在机床学院的教学工作,同时保证每年以东叶大学的名义发表3篇以上的学术论文,则我做其他的事情,他们是一概不予干预的。”
“是吗?东叶大学居然和你有这样一个约定,我怎么不知道呢?”唐子风有些惊讶。
对于兼职这件事,唐子风倒没多少意见。毕竟他也是一个在外面有兼职的人,而且他兼职的企业规模更大,远非老森技术服务中心这样的小门脸可比。
他觉得诧异的,只是像弗格森这样一个学者,跑到中国来教书居然还学会了经商,听齿轮店主的意思,他似乎还雇了不少其他同样在东叶大学任教的外教,这与唐子风想象中的画风就完全不同了。
弗格森面有尴尬之色,说道:“是这样的,东叶大学在向我发出邀请的时候,告诉我说他们的经费很紧张,只能给我每年5万的薪金。你是知道的,这样的薪金水平,对于我来说是比较低的。
“我之所以愿意接受东叶大学的邀请到中国来,是因为我知道中国正在进行工业化建设,我相信我在这里可以找到很多赚钱……,我是说,很多为企业提供服务的机会,这种服务当然是要收取一些费用的……”
“我明白了。”唐子风笑了。
当初东叶大学说要到欧洲去招募一批教师,而且给这些教师开出的年薪仅仅是区区5万美元,唐子风就觉得有些奇怪。如果东叶大学招来的只是一些寻常之辈,这个薪酬倒也不算低。但弗格森属于有些名气的教授,居然也能接受5万的年薪,这就有些反常了。
现在看来,的确是反常的事情必有猫腻。闹了半天,这个弗格森从接受聘请的时候就打了到中国之后要出来兼职的主意,甚至可以说,这老头原本就打算到中国来淘金,接受东叶大学的聘请只是顺带。
“为企业提供服务,这是我们鼓励的事情。在学校教书,也需要和实践部门多接触,这叫理论联系实际,对了,老森,这个说法你听过没有?”唐子风问。
弗格森点头不迭:“是的是的,孙主任和范校长也经常这样说。我们机床学院的学生也是经常会到园区来为企业提供一些服务的。”
“弗格森教授,你们这个机床技术服务中心,主要能够提供什么样的服务项目呢?”肖文珺在一旁插话了。她过去就知道弗格森这个人,但对弗格森的认知仅限于他是一位在硬质合金领域有些成就的专家,却没想到此人还有这样的一面,这也算是活久见了。
“这是我太太肖文珺,清华大学机械系的教授。”唐子风给弗格森做着介绍。
弗格森眼睛一亮:“肖?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哦,我卖糕的,你竟然是如此美丽的一位女士,你的容貌简直像你发表的论文一样美丽。”
唐子风和肖文珺都寒了一个,拿论文和容貌相比,这算是夸人吗?不过,考虑到人家一个德国老头,用生硬的汉语来拍马屁,就算说得不那么准确,他们也没法跟他计较了。
“谢谢弗格森教授,我想问的是,你这个技术服务中心,具体是做哪方面的业务呢?”肖文珺再次发问。
“肖教授,非常荣幸能够回答你的问题。我们这家老森机床技术服务中心,集中了全欧洲机床业的智慧,能够为中国用户提供与机床相关的全部解决方案。我们的口号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办不到的。”
弗格森瞬间化身广告主播,一口德味汉语,说着时下最俗气不过的广告词,让人有一种凌乱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个高滩园区风水有问题啊。”肖文珺低声地向唐子风嘀咕道。
可不是有问题吗,刚才见一个齿轮店主,就敢声称园区里所有用得上的齿轮他都能提供。现在见着一个开技术服务中心的,居然说自己集中了全欧洲的智慧,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老森,我怎么记得,你是做硬质合金研究的,机床包括的技术多得很,你敢说每一样技术你都精通?”唐子风问道。
弗格森说:“当然不是,事实上,我只了解硬质合金,而且在硬质合金方面,我了解的也还远远不够。但是,我在欧洲有很多同行,他们有在大学里任教的,也有在机床企业里做研究的。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研究的课题,只要交给我,我就能帮你们找到最专业的研究人员,保证能够解决你们的问题。”
“闹了半天,你是一个二道贩子啊。”唐子风哑然失笑。
“没错没错,我就是一个技术上的二道贩子。”弗格森说。这个人当教授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到中国没多长时间,他居然学了这么多汉语词汇,连俗语都懂。
“那么,你们的生意好吗?”肖文珺又问道。
“生意好极了!”弗格森满脸喜色,“中国真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国家,每天都有大批的企业到我们中心来进行咨询,请我们帮助他们解决各种各样的技术问题。我发现,中国企业提出来的问题水平都非常高,有很多即使在欧洲也是很前沿的技术,是需要我的欧洲同行们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够解答的。
“当然了,对于这样的问题,中国企业的出价也是很公道的,他们愿意为这样的知识支付足够的费用,我的欧洲同行们都愿意